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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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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混蛋!不过当大兄答应给阿爷店铺的时候,阿爷就同意了下来。”

    谢太德脆脆的嗓音方落,顿时又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议论声连绵不绝。

    陆瑾用力一拍惊堂木,冷冷问道:“谢太辰,这足以证明冤枉陆三娘之事乃是你奉谢睿渊之命为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谢太辰张了张干涸的嘴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后,陆瑾又唤来谢景良之妻顾氏,顾氏哭哭啼啼的言及那****在宗祠内冤枉陆三娘之话,全都是谢太辰教她说的,目的便是要坐实陆三娘私通之罪。

    紧接着,陆瑾又让谢氏诸位房长上堂,讲述当日宗祠内所发生的事情,原本对此事一直缄口不语的谢氏房长们深怕牵连到自己,自然依照当日口供所录一五一十的讲述了起来。

    他们讲到了谢睿渊如何假惺惺的做戏告知此事,又讲到了陆三娘如何坚决否认、谢景良夫妇却依旧冤枉于她……

    当围观人们听到陆三娘不甘屈辱,当场愤然撞死在宗祠廊柱上的时候,不少人已是留下了同情的泪水,公堂外更是一片唏嘘之声。

    周兴自认为心硬如石,然听到此事,也忍耐不住起了几分恻隐之心,一脸遗憾的摇头道:“多么好的一个女子啊,可惜就这么被这群卑鄙小人逼死了,可惜,可惜啊……”

    陆瑾心内流淌着说不出的悲恸,整个心儿仿佛被刀割针扎一般难受至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咬牙切齿地清晰言道:“谢睿渊、谢太辰、谢景良联手逼死陆三娘一案证据确凿,根据《永徽律疏·十恶》之规,本官现以恶逆罪判处谢睿渊、谢太辰、谢景良斩立决,待刑部、大理寺复审之后立即执行!届时本官亲自监斩,犯妇王氏辜念其是受到谢太辰蛊惑,杖责五十流往崖州。”

    陆瑾所言的恶逆罪是为“十恶”之一,当人犯谋杀祖父母、父母,杀伯叔父母、姑、兄姐、外祖父母、夫、夫之祖父母、父母等亲属时,均可判处斩刑,故而当他清冷的话音落点,谢太辰、谢景良两人已是吓得栽倒在了地上,口诞直流再也爬不起来了。

    正在人群中静静观看的崔若颜瞧见这一幕,忍不住暗暗叹息道:“如此一来,谢睿渊、谢景良、谢太辰斩立决,而谢景成、谢太真、顾氏流放,这陈郡谢氏大房只怕是完了,陆瑾啊陆瑾,你真是陈郡谢氏的煞星也。”

    站在她旁边的君海棠轻轻提醒道:“娘子,现在案情已明,我们还是走吧。”

    崔若颜轻轻颔首,转身当儿忍不住深深的看了正端坐在公堂上的陆瑾一眼,目光面是复杂之色,半响之后收回视线,这才袅袅婷婷的离去了。

    审案结束之后,陆瑾心儿空荡荡没有了半点着落,好似长期压在心头的大石得以掉落,整个人自然而然轻松了不少。

    是夜,他在所居住的别院内对着天空皓月摆下了美酒佳肴,也没有延请任何人,独自一人坐在凉亭内自斟自饮,不时发出轻轻的叹息之声。

    酒酣耳热,悲喜交加,陆瑾端起一杯美酒长身而起,行至池畔望着当头而照的那轮皎洁的月光,朦朦胧胧中似乎看到了阿娘美丽的俏脸。

    过去多少年了?

    似乎很多年了吧,他之所以要勤奋习文,勤奋习武,考取进士,很大程度都是想替阿娘报仇雪恨,每当夜晚躺在榻上辗转难眠时,只要想及阿娘的仇恨,大房的屈辱,二房的卑劣,他瑾总是忍不住长吁短叹不得而眠。

    一路艰辛曲曲折折,总算,他等到了报仇的这一天,只要待到刑部和大理寺送来复核斩刑的文书,他就可以置谢睿渊、谢太辰、谢景良三人于似地,阿娘逝去的灵魂也能得到安息。

    想到这里,陆瑾脸上露出了一丝拨云见雾般的喜悦微笑,他呢喃低语道:“阿娘,儿会亲自让谢睿渊等人人头落地,你就等着好好看吧!”说完,手持酒杯微微倾斜,一丝酒汁撒在了明镜般的水池中,荡漾起了阵阵涟漪,也恍若阿娘的笑容一般。

    (本章完)

第623章 另有其人(上)() 
盛夏将尽,秋风渐起,刑部、大理寺复核谢睿渊、谢太辰、谢景良三人死刑的文书终于送到了江宁县。

    看罢公文,陆瑾长吁了一口气,急忙吩咐书吏唤来了县令王西桐,让他立即安排人手在闹市准备刑场,三日之后当众斩杀谢睿渊三人。

    听罢陆瑾的吩咐,王西桐止不住有些犹豫,拱手言道:“陆御史,陈郡谢氏毕竟乃江南道望族,数百年一直引领文明风华,可谓诗书传家,若是当着所有黔首百姓的面斩杀谢氏宗长,这……似乎有些不妥吧,这样一来,陈郡谢氏只怕会成为全天下的笑话!下官以为,行刑地当设在城外隐秘之处方妥。”

    陆瑾自然明白王西桐所言的确是实情,然而若不当众斩杀谢睿渊一干人等,岂能平息他心头的怒火?因而他想也不想就开口言道:“王明府此言虽是,然本官也有本官的思量,正因为陈郡谢氏乃江南道名门望族,在犯下这等卑劣无耻的事情后,若不当众施以斩刑,岂能以儆效尤,震慑宵小!唯有将刑场设在闹市,方能展现国法之严。”

    王西桐听得默然半响,轻叹言道:“可是陆御史,当众刑杀书香之家子孙,只怕那些读书人会骂你为酷吏,陆御史你也难逃其口诛笔伐。”

    陆瑾傲然言道:“为正国法之威,酷吏又有何妨!难道本官害怕区区几个酸儒不成?此事王明府照你办便可。”

    王西桐眼见劝不动他,只得颔首应命了。

    过得没多久,当周兴听罢此事之后,却是忍不住抚掌大笑,颇为高兴的言道:“为明国法,陆贤弟不惜甘当酷吏,实乃吾辈同人,吾道不孤也!哈哈哈哈……”

    ※※※

    监牢森严,挂在墙上的火把轻轻摇曳着,洒下一阵昏暗的光晕,照在了谢太辰苍白无力的脸上。

    死刑!居然是死刑!斩立决!陆瑾那厮好狠的心呐!

    每每想到这里,谢太辰便如坠冰窖,浑身上下软绵绵没了半分力道,整个脑海也是浑浑噩噩一片,想要悲伤哭泣却发现自己已经连最后一丝泪水都无法流出来了。

    谢太辰职司县令多年,自然知晓斩立决之威,根据《永徽律疏》之规,也只有十恶能够使用如此残酷的刑法,从而终结一个人的性命。

    长期以来,谢太辰总认为他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也认为他心狠手辣能够作出一番大事,然而当知道自己的性命即将结束的时候,那无孔不入的恐惧害怕却如同万蚁噬心般让他食不知味,寝不能眠,若非还有一丝微乎其微的求生机会,说不定他整个人都会崩溃。

    但是,真的要那么做么?获得了活命的机会,却要开罪一个传承了千年的世家,这样究竟划算么?

    这几日谢太辰反反复复斟酌思忖,却是难以决断,他明白那个世家在朝野中深深的影响力,也明白那位郎君在七宗堂深深的影响力,要知道当日就凭那位郎君区区一句话,他这个不过明经出身的首选之人,很快就被朝廷授予人人羡慕的兰台校书郎一职,没几年又外放为县令,执掌一隅,可以说没有那位郎君的相助,就没有他谢太辰今日。

    然而现在面对性命之危,若不使用此法,只怕难以活命,死道友不死贫道乃人之常情,似乎也没什么错。

    正在他难以决定当儿,一名狱吏端着一个食案走了进来,瞧见正站在牢房内呆呆思忖的谢太辰一眼,冷笑言道:“谢太辰啊,吃饭了,过来吧。”

    谢太辰恍然醒悟,走来接过狱吏递来的食案,却见今日有酒有肉菜肴极其丰盛,立即忍不住好奇问道:“敢为这位郎君,今日菜肴为何会如此之多?”

    狱吏又是冷冷一笑,言道:“复核谢郎你斩立决的文书已经到了,明日午时谢郎就会登上断头台处斩,此乃牢狱有名的断头饭,目的是为了让死刑人犯饱餐一顿,免得走到黄泉路上却成为饿死之鬼!”

    蓦然之间,谢太辰如被电击,生出了一阵身临悬崖绝境的眩晕,端着食案的双手一软,食案立即掉落在地酒菜四溅,然而他依旧呆呆地望着狱吏,半响回不过神来。

    狱吏最喜欢看人犯得知自己即将被处斩之时,那恐惧绝望的模样,瞧见谢太辰如此样子,恶趣味的嘿嘿一笑,便已是转身而去。

    谢太辰面如死灰,额头止不住留下了涔涔大汗,他心知现在已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若不吐露真正的实情,只怕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他连滚带爬的冲到了监舍木栅栏边,双手扶着栅栏状若疯癫的猛烈摇晃,高声道:“郎君……郎君止步,我,我还有话要说。”

    狱卒不耐烦的转过身来,皱眉问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谢太辰惊恐不已的吞咽了一下唾沫,颤声言道:“请郎君前去禀告陆御史一声,说我谢太辰并非此案主谋,真正害死陆三娘的另有其人,谢太辰愿意戴罪立功,说出实情,只求陆御史能够绕我一命。”

    一听案情似乎还有隐情,狱吏立即快步走了过来,冷声问道:“谢郎君此言当真?”

    谢太辰忙不迭的点头道:“当真,死到临头在下岂敢虚言!还请郎君能够如实禀告陆御史,事成之后在下必有重谢。”

    狱吏轻轻颔首,言得一句“你等着”,这才转身去了。

    谢太辰瞧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甬道尽头,一时之间却是坐如针毡,在牢舍内焦急转悠不止,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逼得他几乎快要疯疯癫癫了。

    片刻之后,陆瑾接到了王西桐的禀告,言及人犯谢太辰还有涉及案件的重大线索须得禀告。

    沉吟半响,陆瑾皱眉问道:“此人死到临头却又说有重要线索禀告,不知是否是胡言乱语的假托之词?”

    王西桐捋须言道:“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以下官来看,谢太辰之言多半是真的,更何况他说他并非此案主谋,害死陆三娘的实际另有其人,若之话当真,案情岂不是会峰回路转?”

    陆瑾微微颔首,霍然站起言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去见他一见。”

    (本章完)

第624章 另有其人(下)() 
陆瑾来到大牢的时候,谢太辰正呆坐在牢房内的谷草上发怔,当听见脚步声响起的那一霎那,他露出了惊喜之色,特别是当看到来者果然为监察御史陆瑾的时候,心内的喜悦不禁更深了,急忙扑到牢边跪地言道:“犯官谢太辰,恭迎陆御史大驾。”说完之后,磕头如捣态度极其谦卑。

    陆瑾厌恶的看了跪地磕头不止的谢太辰一眼,淡淡的吩咐狱吏道:“将牢房打开,本官要进去。”

    听到此言,狱吏却是有些犹豫,出言劝说道:“此人乃行将死刑的亡命之徒,陆御史你身份尊贵岂能入内犯险?”

    陆瑾冷笑言道:“放心,本官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打开牢门便是。”

    狱吏恭敬点头,上前掏出铜制钥匙打开了栓在牢房大门上的铁链,然后打开牢房退到一旁默默等待。

    陆瑾微微颔首,步履缓慢的走入牢房之内,抬着眼睛四下一看,里面一床一案简陋非常,更有屎尿臭味不断扑鼻而至,使得他更是深深皱紧了眉头。

    沉吟了一下,陆瑾沉声问道:“谢太辰,据说你有此案的重要线索要向本官禀告,现在本官已经来了,你但说无妨。”

    谢太辰恭敬地点了点头,目光瞄得站在牢房外面的狱吏一眼,磕头言道:“陆御史,此事牵连重大,在下只能说给你一个人知晓,还请你能够让我单独禀告。”

    “可!”陆瑾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转头吩咐那狱卒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狱卒点头应命,走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跪地不起的谢太辰一眼,显然警告他不可冒犯陆瑾。

    待到狱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陆瑾冷声问道:“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他人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谢太辰对着陆瑾一拜,神情复杂的言道:“不瞒陆御史,其实在下只是害死陆三娘一案的从犯而已,主犯实际另有其人。”

    陆瑾对谢太辰此话秉持着深深的怀疑,冷笑问道:“那好,你说说看主犯是谁?”

    “在下可以实言相告,但陆御史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在下说出主犯之人姓名后,陆御史须得放在下一条性命!”

    闻言,陆瑾双目中寒光一闪,似笑非笑的言道:“谢太辰,你乃案板上的鱼肉,难道现在还可以跟本官讲条件不成?”

    谢太辰伏地重重一磕,言道:“并非是在下想跟陆御史讲条件,只是因为那主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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