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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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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仲连还未开口,吴成天已是忍不住插言道:“这位少年郎君昨夜小娘子也是见过,还差点被你……”

    言到此处,吴成天便识趣而止,并没有拆算裴淮秀昨夜大打出手的事情,裴淮秀恍然醒悟了过来,好气又好笑道:“什么?祖父竟败给了那个愣头青的书生?”

    司马仲连一脸凝重地开口道:“淮秀,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瞧你的对手,否则一定会吃大亏,陆瑾棋艺非凡攻守有道,可不是那蒙头蒙脑的愣头青!”

    裴淮秀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根本没有将司马仲连的话放在心上,半响才捏紧粉拳冷哼道:“外祖父放心,待到哪天遇到那臭小子,孙女必定亲自与他对弈一局,替你报仇雪恨!”

    吴成天淡淡笑道:“这位裴小娘子真是艺高胆大,明日陆瑾将会前来棋馆参加棋助教招录,小娘子倘若有兴趣,不妨前来看看吧,说不定陆瑾会有兴趣指点一下你的棋艺。”

    裴淮秀轻轻地哼了一声,美目流淌着淡淡的神采,已是在心里偷偷计议明日如何赢过陆瑾,替外祖父报仇雪恨的事情来。

    ※※※

    出了棋风馆,陆瑾缓步悠悠地倘佯在放生池畔,念及成为棋待诏的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不禁大感振奋。

    放生池乃是一片占地数百亩的浩淼水池,其名由来还与佛家有着很大的关联。

    据佛家经典论著《大智度论》所云:诸余罪中,杀业最重,诸功德中,放生第一。佛教信徒都将放生作为积善积德的重要手段,位于长安东市这片池水闹中取静,长安城的佛教信徒便将鱼龟虾蟹等等放养其中,久而久之竟形成了惯例习俗,而这片原本默默无名的池水也改名做了放生池,成为东市一景。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每当看到烟波浩淼的大湖,陆瑾都会因其浩淼无垠而生出了心胸宽广之感,昨日前来长安东市第一次见到放生池,他便觉得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今日下棋思绪颇为疲累,能够漫步在池畔欣赏湖光春色,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放生池碧波荡漾杨柳依依,池中有游船,有画舫,有小舟,更有连接着池畔的水榭,一群群红白相间的锦鲤在池内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陆瑾相信在这放生池周围,是绝对没有人胆敢垂钓为乐的,毕竟此乃放生之鱼,倘若被那些佛教信徒知道有人在放生池垂钓,必定会群情激奋的群而攻之。

    矗立池畔有倾,陆瑾走入了绕池而行的那条青砖小道。

    小道三尺宽窄,与东市主要干道相隔了一段距离,道旁了无店铺,唯有不少贩商当街叫卖货物,那排成长龙一般的挑篮簸箕内,蔬菜占据了主要地位,绿幽幽的葵菜鲜嫩欲翠,胖乎乎的萝卜粗长结实,圆滚滚的蔓菁可腌制可生吃,更别提还有许多连陆瑾都叫不出名字的蔬菜,比如那从西域引进栽培胡瓜、胡豆、胡荽等等,陆瑾便从未见过。

    走得没多久,小道渐渐行至了尽头,拐角便会进入贯穿东市的一条长街。

    街口,一个红布包头的天竺老人正摆弄着一支葫芦笛,他面容黧黑看似饱经风霜,浑身衣袍脏兮兮满是尘土,此际盘腿而坐露出一对赤脚,竟是说不出的潦倒。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天竺老人身前正放着一个颇为精致的铜罐,其华丽的雕刻看起来价值不菲,与老人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陆瑾站定微微思忖,暗自揣度这位老者应该是一个流浪天涯的乞索儿,而那铜罐,正是他乞讨用的工具。

    然则,大唐的乞索儿常用一只破碗,而天竺人却用的是铜罐,当真非常的奇怪。

    心念及此,陆瑾轻步上前,摘下挂在腰间的荷包,取出几枚铜钱便要扔在铜罐之中。

    这一举动立即让天竺老人大惊失色,他慌忙从地上弹起拉住陆瑾的衣袖,嘴角咿呀哇啦半响,然后连连摇手。

    陆瑾心知他必定是不懂得中原语言,然而从他手势来看,明白是一个禁止的意思,不禁轻笑点头,将铜钱放入了荷包中。

    天竺老人颇觉轻松地一笑,伸出枯长的手指一拍陆瑾的肩头,并指了指铜罐,示意让他前去看看。

    陆瑾虽有些疑惑,然还是俯下身子朝着罐内望去,刚看得一眼,双眉陡然便是一扬,显然颇觉惊讶。

    那铜罐深约尺余,一条斑斓毒蛇盘踞卷曲其中,微微昂起的蛇头嘶嘶吐着红色信子,一对双目流淌着冰冷无情的光泽,正是南方常见的剧毒蛇类——膨颈蛇(眼镜蛇古称)。

    陆瑾不知天竺老者将这膨颈蛇关在陶罐中何为,正在暗自纳闷间,那老者仿佛是看穿了他的疑惑,对着他咧嘴一笑,露出了残缺不齐的牙齿,然后回身落座在了陶罐旁边。

    只见他拿起时才摆弄的那支短笛,凑到衣襟上狠狠地擦拭了一下,这才放置嘴边鼓足腮帮子,一声尖锐的细响,凄厉婉转的笛声立即响彻在了陆瑾的耳畔。

    窗外春暖花开艳阳高照,布衣却很苦逼地坐在电脑前码字,求票票抚慰心灵。

    (本章完)

第118章 拦阻惊马() 
正在陆瑾二丈摸不到头脑之际,突然听见铜罐内发出了一声细微响动,时才盘在罐内的膨颈蛇竟是陡然直起了蛇身,将半截身子露在陶罐颈口之外,随着短笛声左摇右晃,仿佛是跳起舞来一般。

    陆瑾登时看得叹为观止,没有想到世间竟有此等吹笛舞蛇之技,不禁暗自感叹天大地大无奇不有。

    舞动的毒蛇也是立即引来路过行人的驻足,不消片刻,天竺老人的周围围满了一圈又一圈的围观之人,人人拍手赞叹不已。

    便在此时,几个头戴幞头身着红衣的不良人走了进来,见状,为首一人当即怒骂道:“你这乞索儿居然当街表演妖术,当真不知死活,弟兄们,将他押回去!”

    这不良人是唐代官府征用有恶迹者充任侦缉逮捕的小吏,多为一些街头恶霸地痞流氓,别看这些人平日坑蒙拐骗恶迹斑斑,然而作为管理治安的不良人却是极为合格,毕竟世人欺善怕恶多矣,遇到这恶霸地痞出生的不良人,都会退缩三分,这也是以暴制乱的道理。

    悠扬连绵的短笛声嘎然而止,那天竺老人慌忙站起身来,对着那几个满脸凶神恶煞的不良人连连摇手,说出一连窜听不懂的语言,神情非常的着急。

    为首不良人面上横肉一抖,手中长长的五色棒用力一跺地面,颇为威风言道:“某可听不懂你那鸟语,有什么话到衙门里去说!”

    这时,一个不良人已是俯身端起装着膨颈蛇的铜罐,天竺老人脸色陡变,或许那条毒蛇乃是他赖以生存的法宝,竟被激起了几分凶性,“啊”地一声大叫,便去抢夺铜罐。

    那不良人没料到天竺老人竟敢前来争夺,悴然不防之下几乎被他得手,两人一争一夺一不留神,陶罐竟是“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旋转不迭。

    盘踞在里面的膨颈蛇看似受到了惊吓,从罐内飞快窜出,朝着人群游去。

    此时看热闹的路人极多,眼见那条毒蛇竟然逃脱而出,人群陡然便是一阵混乱,全都抱头鼠窜。

    陆瑾双目锁定了在人们脚下游走不止的膨颈蛇,飞速而上右手闪电一般伸出,便要去掐那膨颈蛇的七寸。

    正在此时,突闻一阵骏马嘶鸣,那膨颈蛇恰好游走到了一辆过路马车前,驾车的两匹骏马眼见毒蛇陡然受惊人立而起,前蹄落地后竟是发力狂奔。

    驾车车夫本坐在车辕上悠哉悠哉地挥鞭不止,异变顿生之下,立即被马匹陡然加速的前冲力掀翻在地,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之后,惊慌不已地哭喊道:“糟糕,我家娘子还在车上……”一言未了,已是发疯般拔腿冲去。

    听到车夫此言,陆瑾才明白还有一个弱女子身在车厢内,望着横冲直撞绝尘而去的马车,他立即变了脸色,左右四顾发现街口门店旁正栓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想也不想便冲上前去翻上马背。

    那匹红马颇为不耐烦地甩了甩马头,像是不习惯被陌生人骑乘,陆瑾用力拽动马嚼子迫使骏马掉转了方向,一把夺过插在大树上的马鞭,用力地抽在了马臀上。

    只闻一声凄厉马嘶,红马吃痛之下陡然加速,陆瑾马术精湛,策动骏马飞速穿过了人群,朝着失控前行的马车追去。

    马蹄哒哒犹如细密的雷声掠过长街,陆瑾俯身马背策马如飞,只觉耳畔呼呼灌风,左右街景飞速倒退,离失控的马车也是越来越近了。

    他用力一咬牙关,挥动长鞭又是一阵猛抽,红马竟是不可思议地再次加速,越过马车车厢堪堪与那两匹受惊的驾车骏马并骑。

    陆瑾暗地沉了一口气,估算距离之后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朝着车辕飞身而去。

    就在陆瑾越过车辕的那一霎那,急速前行的马车却没有半分停留,飞速运动的车厢木栏用力撞击在了陆瑾的肩头。

    陆瑾只觉左肩一阵剧烈疼痛,软麻麻仿佛是散了架一般,在快被甩出车辕的那一霎那,他神乎其技地抓住了那根用以支撑车厢的粗大铜柱,犹如一只灵敏山猿般翻上了车辕。

    这一切皆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刚松了一口气的陆瑾这才听见车厢内传来一声女子惊呼,来不及过多询问,他立即抓起拴在柱头上的缰绳,单手用力勒住惊马,巨大的力道使得他一张俊脸微微涨红了起来。

    惊马人立嘶鸣,然而陆瑾扯住缰绳的力道惊人,竟是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地将惊马逼停了。

    一番疾驰再加上勒马之力,陆瑾额头冒出了点点细汗,他轻吁出声放下马缰,转身对着那垂着帘子的车厢拱手道:“不知阁下是否安好无恙?”

    车厢内沉默有倾,突然传出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声:“奴安然无恙,多谢郎君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陆瑾闻言一愣,陡然笑道,“区区小事而已,何有娘子你说得这般严重,若无他事,在下就告辞了。”

    “郎君稍等。”车厢内那女子略显急促地说的一句,这才缓缓言道:“奴时才见郎君跳上马车时,肩头被车厢撞伤,不如奴陪你前去就医诊治,你看如何?”

    陆瑾晃动了一下仍然有些疼痛的左肩,满不在乎地笑言道:“无妨,此伤并无大碍,大概明日便会痊愈。”说罢,跳下车辕欲走。

    “郎君等等。”

    车内女子第二次开口叫住了陆瑾,沉默半响,那遮挡视线的车帘边角微微一动,一只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已是伸了出来,掌心中拿着一块淡绿色的丝帕。

    那女子颇为真诚地言道:“奴见郎君你额头汗流不止,不如就用这块手绢擦擦汗吧?”

    瞧着女子掌心中用名贵绸缎制成的丝帕,陆瑾微微一怔,本欲再次拒绝,然终觉得有些不妥,微笑接过拱手道:“那就多谢娘子了。”

    说罢,他将丝帕覆上额头轻轻擦拭,丝滑冰凉的感觉立即流遍全身,淡淡的熏香亦是传入鼻端,使得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稍事片刻,陆瑾上前一步,将那块丝帕递到了车帘边,丝帕一角低垂,露出上面所绣的一个红色的“婉”字。

    那只白玉纤手又是探了出来,接过丝帕后便消失不见了。

    (本章完)

第119章 棋博士与八哥鸟() 
陆瑾微微躬身作礼,转身跨上抢夺而来的骏马,寻思须得立即将红马还给原本主人,于是拨转马头去了。

    车内女子轻轻掀开车窗帘子一角,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丽脸庞,美目视线紧随陆瑾逐渐离去的背影,唇角不禁勾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时,驾车车夫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见马车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大气,慌忙跪地告罪道:“小的驾车无方,突遇险境处理不当,致使娘子受惊,还请娘子恕罪。”

    女子沉默半响,轻轻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算了,量你也是无心之失而已,送我回府吧。”

    “多谢娘子。”马夫如蒙大赦,感激零涕地站起来翻上车辕,双手一抖缰绳,马车沿着长街磷磷隆隆地去了。

    此时,与东市一街相隔的宣阳坊内,棋博士楚百全正在自己府邸后院逗弄着一只八哥鸟,专注而又认真,不时还露出怡然自得的表情。

    楚百全今年四十有三,斑白的须发随意地挽成一个发髻结在头顶,眼角鱼尾纹又深又多,面颊上两道法令纹好似沟壑般深刻,使其看起来颇显老态。

    楚百全成为内文学馆棋博士已有许多年,与清闲的棋待诏相比,棋博士则要忙碌许多,不仅因为内文学馆就一名棋博士,教授宫人数量过于庞大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内文学馆在棋博士之下虽还设有三名助教,然而面对成千上万的宫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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