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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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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东路的商业中心。

    “鼎盛丰、大盛裕、丰字行、顺字行、常裕升、大德通、大德恒、大升余、大美余……”

    从北街一路走过来,张瀚两眼所见,只有这些取名寓意美好,门头招幌高高飘扬的各家商号了。

    这些商号都是建筑高大,一色的青砖蓝瓦,屋檐上雕饰着鸟兽图案,窗棂也是精工雕制,用料考究,木制的通头门板都取了下来,门首因此显的特别阔大,内里摆放着林林总总的各色货物,伙计掌柜们在其中忙碌,穿过店面往里,总得还有十几二十间的库房,那里存储着更多的货物。

    忙碌着的人群熙熙攘攘来自边镇各处,此时距离西马市大市时间已经过去近半年,这个月的小市也已经开过,街道上看不到什么蒙古人,来往贸易的多以直隶和山西陕西各地的商人为主,各人口里的口音也是千奇百怪,好在这年月北方官话渐渐成型,大家遇着听不懂的,就大着舌头说官话,好歹也能成功沟通,实在不行,就是打手式,讨价还价,也是足够了。

    眼前种种情形,看在张瀚眼中也是十分的新奇有趣。

    他是一个自小做生意的人,商人的血脉浸在了骨子里头,眼前这种情形对性格恬淡的人来说是受罪,对他来说,却是鱼儿入水一样的自在舒服。

    “和裕升……嗯,到了。”

    张瀚站在原地,眯着眼看着店门上高挂着的牌匾。

    一般阔大的门头,青砖砌的房舍,门店在前,后头是二三十间的库房,一些小伙计正将粮包自库房里搬运着货物,接着装在驴车上头,买卖货物的人就在店中,结算货款后几个掌柜亲自将这大买主送出来,彼此作了揖,十来辆车的驴车队渐次起行,往北门方向去了。

    “这一趟货,又赔了多少?”

    三个掌柜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张瀚,说话的是大柜周逢吉,今年五十来岁,年纪大了,头发花白,人发了福,脸上笑呵呵的,只是在说话时,面色一收,显的极不好看。

    二柜李遇春个子矮小,黑黑瘦瘦,透着精明外露,他冷笑一声,没答话。

    三柜梁宏身形高大壮硕,脸上也颇有些江湖气,搓了搓手,答道:“咱这粮四钱来的,不计给脚头的佣钱,脚夫钱,租用骡马的钱,草料钱,还有折耗,卖出去的价还是四钱,赔多少,大柜一算就知道了。”

    “咦?少东主来了!”周逢吉脸色发苦,一转脸,却是正巧看见正凝神听着三人说话的张瀚。

    “嗯,三位掌柜辛苦。”

    张瀚向三人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张瀚要来,自是常氏已经提前打过招呼,柜上忙碌,这三人在张瀚病重时曾经分别去探望过,待张瀚醒转后三人不及去看,宅中就传出少东不再读书,来铺子里掌管和裕升的消息。

    对三个掌柜来说,这实在不算是好消息。

    少东太年轻了些。

    一般晋商家族,很注重子弟的培养和教育,家里设有私塾,延请名师教导,子弟有出息能应试的就大力培养,张家先祖凤磐公,也就是名相张四维,便是这般培养出来。

    若不能应试,读书识字之后就是学经商,先学做人,说话,在店里当小伙计,学着打算盘,算帐目,然后跟着出门跑生意,增长见识,这些功夫下来,没有十年八年是断然不成的。

    若是张瀚的父、祖都还在,或是尚存一位,三个掌柜一定会将张瀚安排在店堂里当小伙计,从头学起,可主家无人,只有这一位东主,这般安排就不合适了,会有奴大欺主的嫌疑。

    三人过来见礼,周逢吉有些矜持,毕竟他是和老东主张耘一起开创局面的老人,就算张瀚的父亲张诚在他面前也是子侄辈。

    李遇春看上去更加冷淡,似乎对张瀚有些不满。

    只有梁宏大大咧咧的,他也是最年轻一个,刚满三十,在店中是小伙计干到掌柜,他对张瀚笑道:“少东主来是好事,早早上手,我等肩膀上的责任也小些。”

    彼此见了礼,却又有些尴尬。

    周逢吉想了想,伸手让道:“少东往店里来,在外头太冷。”

    张瀚点点头,大步在前而行。

    三个掌柜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要说以前的张瀚是标准的书呆子,只知道在家里读书,见人说话都有些迂腐味道了,而且性子有些怯生,遇到场面上的事就有些退缩。

    可能也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缺陷,也知道张家暗伏的危机,原本的张瀚才会选择读书应考……他已经是童生,如果考中秀才,地位就有不同,再中举人,就算不中进士,张家在新平堡的地位也就稳了。

    可惜事与愿违,张瀚已经考过几次,都未曾得中,这才赌气寒冬腊月在书房里用功,才会受了风寒。

    张瀚进了店面,开始打量内里的情形。

    店面其实很大,五开间的大门,房子也是五间,当时的五间房可不是后世能比的,算算恐怕有过千平米大,这么大的门面,摆放最多的还是粮食,另外就是茶篓子,油篓,靠南墙放着一些布匹和纸张,还有少量的绸缎一类的贵重货品,北墙角落里放着一些铁锅,半遮半掩的,没有明摆在当间……铁锅这类物资是官市才有的卖,是各军镇用来和鞑子交换马匹的硬通货,私市和小市是不准贩卖铁器,以防鞑子买的多了,拿去熔铸了打造铠甲兵器。

    现在的蒙古各部铁器奇缺,生活用具都不够用,铁箭不足,更不必说铁甲强兵,因为这种限制,鞑子各部的战斗力持续下降,宣大这边已经很久没有大规模的战事了。

    他看了看,又往库房去,里头有过万银子的粮食和茶叶,各库都堆的满满当当的,绸子缎子也有,只是数量很少,这一类的贵重物多是那边的大小台吉和贵人们要的,普通牧民绝买不起,想也不敢想,出货量不会太大。

    这时店面中站满了人,三个掌柜和二十来个伙计都站在店堂中,待张瀚看毕了库房回来,各人齐齐打躬,向他这个东主见礼。

    若是原本的张瀚,必定会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时张瀚却是从容自若,向着掌柜和伙计们作揖还礼,起身后,张瀚朗声道:“各位辛苦,此前我在家读书,不曾常到此,今后当日日至此,大家还是同心竭力,要把商号之事做好,有了盈利,自也不会亏待了各人,大家均有好处。”

    周逢吉和李遇春微微点头,李遇春脸上有些惊异,不过隐隐还是藏着一丝不屑,梁宏哈哈一笑,上前道:“少东向来不曾到铺子里来,今日头一回到此,说话却是暖着人心,着实叫人佩服。”

    周逢吉道:“既这般,各人还散去做自己的事,莫忙莫乱。”

    众人应诺了散开,各自忙手头的事,三个掌柜和张瀚却是面面相觑起来。

    若张瀚是当小伙计,自然也好区处,若张瀚是成年东主,也是好办,店堂后面隔着有间静室,当年太爷和张诚大爷都是在里头坐着,张瀚这年纪,资历,上来就到静室坐着,怕是坐十年八年也摸不着窍门。

    周逢吉道:“少东主就在外间柜上坐着吧,南边那里坐着,且看几日再说?”

    “就按大柜说的办。”

    张瀚自是明白,今日初至,不可能也没办法给自己回事,也不会有什么事叫自己决断,真有什么要紧大事,当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派人到内宅禀报他的母亲常氏来定,这种局面,张瀚没指望几天内就会改变。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笑眯眯的坐在南墙柜下的高椅上,看着店堂之中客人来往,掌柜们怎么接待客人,商讨价格确定种种细节,然后看着伙计们忙忙碌碌的身影打自己眼前经过,张瀚不急,在这个时空,在万历四十五年,他还是个不满十六的少年,他真的不急。

第四章 涨月钱() 
店面后院的僻静处,一颗掉光了叶子的枣树下头,三个掌柜站成一个圆圈。

    李遇春看着周逢吉,说道:“老周,到底怎样,你有没有个章程出来?”

    周逢吉道:“我还是这话,这事暂时不能做,要做你可以自为,我不掺合。”

    李遇春冷笑道:“想不到你老周倒是忠心耿耿,我反是恶人。其实依我的做法,对大‘奶奶’,对瀚哥儿都好。”

    “东主就是东主,”周逢吉只是摇头,说道:“人各有志,多说无益。”他看了看一直笑而不语的梁宏一眼,背着手离开。

    李遇春冷哼一声,也看了梁宏一眼,说道:“照我说的办。”

    “嗯,”梁宏笑眯眯的道:“凡事你说了算。”

    张瀚只在店中坐了五六天,大致的情形已经基本上摸清楚了。

    从经营上来说,张瀚的祖父张耘是个有天份的,几千两的本金在新平堡这里不算什么,马市分官市私市,也分大市小市,一次大市的交易额有十几万两之多,镇守新平堡的参将会带兵到市场戒备,蒙古那边也会过来台吉之类,一共维持秩序。

    大市是国家层面,每年一次,每月一开的小市才是商人们的天堂。

    各种各样的物资,油茶粮食布匹是最要紧的,当时的商人记录经常提起鞑子有多穷,几斗米就换只羊,一石两石粮换一匹马,牧民们只要手头有的,都会拿出来交易,因为对物品的价值并没有明确的认识,在开市之初的那些年,大明的商人们算是狠狠宰了这些骚鞑子们一刀。

    除了主要货物,各种物品蒙古人均要,甚至当年出产的新鲜蔬菜,各类腌肉,腌菜,凡是大明这边出产的东西,草原上的那些牧民就没有不要的。

    一坛子酸菜就能换匹马,你敢信吗?

    当年的边市贸易,就象是美国西部的淘金潮,胆大的弄潮儿最容易掘的第一桶金。

    张耘老爷子就是其中一个,当年从蒲州老家出来,带得几千银子和几个伙计,在北街开了和裕升,几十年间,赚到四万两银的家业。

    在后人听来,几万银子的身家似乎不算什么,确实也有不少家产百万甚至数百万的豪富人家,但那只是少数,在万历早年,几万银子的身家大约和后世的千万富翁也差不多了。

    三两银子一头牛,七两银子一匹马,一亩水田不过五六两银子,旱田三两银也不值。

    几万两是什么概念?

    到酒楼每天吃上等八珍席够吃几十年了。

    老太爷算是抓住了机会,将身家增加了十倍以上,这是了不起的成就。到了张瀚父亲张诚这一辈就只能守成,新平堡的大鳄越来越多,和裕升越来越不起眼,生意也是越来越难做。

    张瀚这几日看下来,店里的生意十分平常,粮食是大头,却是赔钱在卖,其余的小宗货物买卖很少,只有等下个月的小市开市时才会卖的多些,靠着卖其余货物的利润,贴补粮食生意的亏损。

    如果不做粮食,店里的伙计就得开掉一多半,商号就更加门可罗雀,连带着其余货物的出脱也会减少。

    看了几天,张瀚心中就是明白,和裕升的情形,委实不容乐观。

    张春每日都跟着张瀚前来,他的身份不同,打听的消息倒是比张瀚还多。

    “周掌柜是老人了,做事也尽心尽力,平时也不喜欢和人说公事以外的事。”

    “李掌柜脾性不大好,不过咱在天成卫和镇虏卫那边的地租是他帮着收,收租的同时还管着收粮,收帐的事也是他跑。店里管库的和帐房李先生都是李掌柜的亲戚,平素响午吃饭也一起吃。”

    “梁掌柜管店里日常的事,进货发货,每月小市,均是他管着。这人为人豪爽,店里大半的伙计都和他交情好,听说梁掌柜还有当喇虎的侄儿,在咱堡里也是有名的人物。”

    张瀚坐在柜里,张春站在柜台一边,小声说话。

    张春年纪不大,一脸模糊样,这几日在店里闲转,估计也没有几个人当他是盘菜,越是这样,打听的事情还真是不少。

    “各人每月的月钱多少?”

    “小伙计没月钱,只到年底随意赏些,最多几百个大钱。大伙计每月三百二百钱不等,掌柜们当然是周大柜拿的最多,每月三两,二柜和三柜都是二两。帐房和管库先生都是拿一两。”

    “这钱不多啊……”

    “是不多……”张春小声道:“这几日我到别家商号打听过,伙计们的钱比咱这多三四成,年底还是有年赏,掌柜的月钱也比别家商号少,这几年还没有年赏,各人说起来都不大高兴,心气都不足。”

    张瀚用手指敲着柜面,沉吟道:“这不消你说,我看的着。”

    店里上上下下确实都有点消沉,活力少,笑声也少,一个店有没有向心力,是不是奔上走,看伙计和掌柜们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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