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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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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声九响,浑彻乾坤。

    司马睿面沉若水,由宫人扶至九五龙床,身着冕旒兖服,腰佩朱墨长剑,冷冷扫了一眼状若草人之百官,嘴角轻轻抽动,牵动着飞天扫鹅眉亦随之微颤。

    此刻,目睹殿中衮衮诸公百态殊一,司马睿心若沉渊、坠不见底,暗中紧了紧腰间剑,此剑乃先祖司马懿之佩剑,出自欧冶子,深藏匣中数载,未见其锋,而今,理当如先祖昔言,磨剑二十载,只为一朝雪。

    当下,司马睿眯着眼睛,按着剑,淡然道:“八百里烽表,从何而来?”

    金日若眼,穿透华殿,洒于百臣之冠。

    半晌,落针可闻,华殿中唯余司马睿的声音,缭绕徘徊,恰若濒狮之哑哮,不类虎,反若猫。须臾,纪瞻撇了一眼背倚殿柱的王导,皱了皱眉,捧着玉笏,排众而出,沉声道:“回禀陛下,烽表,自武昌而来。”

    “武昌”

    裘冕十二章纹微微晃动,司马睿挪身至床沿,倾身看向王导,见大司徒目光平正而胡须浅颤,遂转走目光,冷声道:“传表入内。”

    “传表觐殿”

    “传表觐殿”

    宫人们拖长了鹅公喉,沿着觐见街一路铺,此起彼伏,直至阶下。金甲剑士闻知,面不改色,左手虚按腰剑,衔着朝天百阙阶而行,金日之眼层层俯逐。

    至中庭,甲士伸展双臂,宫人奔来,替其卸甲,仅着内裳续进,待至殿外,甲士瞅了一眼身下烂席,嘴角微微一裂,就席默跪,长稽。此乃稽礼,并非跪拜,士人,见天子不跪,作稽。待礼毕罢,从怀中掏出一表。

    宫人颤抖着接过表,托表而进。

    百官侧首,目睹宫人低首敛眉,穿行于黑红大殿。待表浮至奉天一阙阶下,宫人镇了镇神,欲奉于一阶之隔的司马睿。

    司马睿眉头一皱,摆了摆手,转动着龙首掠过殿中百臣,冷笑道:“何人,可阅之!”

    复静,凝若寒冰,殿中百臣抱笏不语,暗中,眼光若织似梭,穿缠来去,极其诡异。十余日前,耳目广通者即已闻知,大将军即于正月初八,兵谏建康。

    刘隗已率镇北军入建康,此刻见司马睿看来,眼心一颤,情不自禁的捧着笏缩了一缩。

    纪瞻冷然注视刘隗,见得此景,嘴角一冷,捧笏欲出。

    “臣,愿阅此表!”

    大司徒王导的声音响起于殿中,音色醇厚守中,不见高昂,不闻惊颤,左手持笏,右掌按地,徐徐起身,漫不经心的瞥了一刘隗,朝着纪瞻点了点头,复面向天子,身子浅浅一躬,欲接宫人之表。

    不知何故,宫人心中蓦惊,递表的手颤抖不休,表,顺指而滑,飘冉落下。

    大司徒弯身一探,将下坠中的信表捞住,挣开沉重的眼皮,默然行至阳光浓重之处,展表,朗念:

    “臣王敦,陈情陛下:隗,佞邪谗贼,威福自由,妄兴事役,劳扰士民,赋役烦重,怨声盈路。臣备位宰辅,不可坐视成败,辄进军致讨,隗首朝悬,诸军夕退。昔太甲颠覆厥度,幸纳伊尹之忠,殷道复昌。愿陛下深垂三思,则四海安,社稷永固矣。”

    其声若洪钟,盘旋于殿,内中百臣早已心知肚明,此时复闻,尽皆注目于刘隗,神态各异,沉静若渊者有之,不以为然者有之,冷目暗窥者有之,捧笏挡脸窃笑者有之,若有所思者有之

    司马睿按着剑的手,颤抖、翘动,嘴角胡蓄微滚,冕珠互击,其声微微;刘隗胸滚若潮,飞快的溜了一眼刁协,捧着笏的手背青筋凸现,心里则暗骂:‘为何非乃诛刁协,而欲悬吾之首?王处仲,王处仲,匹夫矣!安敢如此欺我!欺人太甚矣!!!’

    冗长的清君侧,兵谏表念毕,大司徒喘了口气,将表递给宫人,正了正顶上之冠,扫了扫身下之袍,捧笏默沉,将笏呈放于身前,叩首,稽而不言。

    刁协看了一眼王导,再看了看浑身轻颤的刘隗,暗中不屑,捧笏道:“陛下,此乃谋逆也,论罪,当夷九诛!”

    刘隗心中豁然一松,深怕刁协反戈,当即捧笏大声道:“陛下,刁尚书令所言甚是,此乃谋逆也!然,臣何其无能,上不可承陛下,下难及百姓,故而,愿自请悬首,以罢兵戈!”言罢,“扑嗵”一声跪伏于殿,肩头颤抖,眼角余光却瞟了一眼龙床上的司马睿,见司马睿只顾注目王导,心中大定,暗暗抹了一把汗。

    当下,殿中私哗微微,却无一人再行捧笏奉议。

    司马睿闭了下眼,强忍着滔天怒意,微微倾身,俯视龙朽隆钟的王导,内心复杂难言,沉声道:“仲父,自南渡而来,吾待仲父若侍亲。为何,今日却闻,大将军欲行不臣也?”声音沉稳,未见起伏。

    王导按了按光洁的楠木板,借力徐起,面上神情古井不波,直了直身,揖道:“陛下,逆臣贼子,何世无之,岂意今者,近出臣族!”

    “逆臣贼子,何世无之”

    司马睿按剑的手微松,思及昔年与王导君臣相合,王导多年苦心皆为侍晋,复思王氏之于江东,根深蒂结,可分不可使其结,况且,此番王敦不臣,王导早已呈禀,遂慢慢走下龙床,拾起地上玉笏,扶起王导,递笏于王导,沉声道:“茂弘魂清神秀,是故,方托百里之命于卿,是何言邪!”言罢,执着王导的手,看向殿中百臣,暗中冷笑,嘴上却道:“诏:导以大义灭亲,可以吾为安东时节假之。”

    遂后,按剑回床安坐,镇了镇神,看了一眼匍匐于地的刘隗,徐徐撤剑在手,手抵剑锋,冷声道:“逆臣自逆,天必亡其于不义!今,社稷悬危,百姓涕零,朕当亲披战甲,战逆于野,众臣若从,当执旌鱼披、备战!”

    其声若吼,砸向殿外,直直扑至剑士。

    剑士闻之,挽手于眉,朝着殿内重稽。稍徐,斜斜抬首,望了一眼天之东。

    太兴四年,正月初八。

    旭日东升,霞光如披,晃得人直欲闭眼。

    庾亮身处三军高台,头戴高戴,身披华袍,捧着清君侧之檄文,朗朗念诵,其声抑扬顿挫,时而伴着微风绵绵直铺,倏而状若霹雳雷勾,直直乍响于胸海。

    闻者,无不慷慨激昂。

    待诵毕檄文,庾亮嘴中苦涩难言,暗觉背心滚汗如溪,暗忖:‘至此而后,庾氏即入大将军之战车矣,若大将军得偿心愿,庾氏自是绵而久长,若非,唉’思及此处,忍不住抹了一把汗。

    而此时,大将军身披金甲,在众掾拱卫之下,一步步登上高台,瞥了一眼庾亮,笑道:“甚好,甚好!”说着,按着腰剑,阔步走向高台边缘,俯逐台下旗海旌浪、铁甲弓刀,微微一笑,缓缓拔剑,向东一指,沉声道:“众将听令!”

    “令在!!”

    吴兴,沈氏。

    沈充身披华甲,腰悬长剑,徐徐踏进大院中,两侧弓刀若雪、铁甲冷寒。待至阶上,稳稳落座于青苇席,冷眼扫过族中诸子,但见人人着甲,冷凛的神情中夹带着莫名的兴奋。

    沈氏,江东之豪强,然,自晋室南渡,北人把持朝政,沈氏即若周氏,难入北人之眼。莫论司马睿与王谢袁萧,尽皆轻目视之!而今,大将军欲起事,愿与沈氏共分晋室于南北,机不可失,若失天咎!

    思及此处,沈充按膝而起,沉声道:“自汉以降,我沈氏先祖戎公缔南,即繁绵于吴山吴水!司马南渡,亦多赖我沈氏扶携,然,司马无义,置我沈氏于丘壑而不闻!而此,实乃大辱也,我等若亡,何以面祖!是可忍,孰不可忍!若雏伏于忍,周氏前辙,即为我沈氏之墓矣,安敢为之!”

    “安敢为之,理当持剑以伐不义!”

    “当伐不义,以逞我沈氏之威矣!”

    “沈氏,万万不可从周氏也”

    其弟沈墨挺剑而起,当下,一干沈氏族人振剑大吼,面红如潮,目吞凶光。

    沈充雄心万丈,踏前一步,“锵”的一声,拔出长剑,叫道:“今,大乱即起,风云并济,但为我沈氏儿郎者,理当披甲执戈。暨待来日,表功于建康,荣祖于殿堂!儿郎们,听令!”

    “令在!!”

    “即刻,尽起吾甲,沿吴水袭卷诸县,号令吴人,从伐不义!”

    “诺!”

    艳阳高照,吴兴刘氏庄园。

    罗环顶盔贯甲,按剑雄立于庄墙,目注沈氏庄园方向,嘴角斜挂一抹冷笑。墙内,两千五百铁甲,挎刀、携箭,阵列,默而无声,唯余阵阵微寒春风,斜卷白袍若浪展。

    稍徐,遥遥的天边,滚来一骑,来者身披青袍,背插长剑,马脖挂着两颗滴血头颅。

    “希律律”

    马啸若龙,咆哮庄墙,来骑高声道:“回禀罗首领,流匪尽出,沿途汇召从匪,得军五千,兵锋直指吴县,半个时辰后,即临此地!”

    吴县,果如郎君所料,沈氏欲携裹吴县诸族,滚雪入建康!罗环冷冷一笑,看了看天上日头,徐徐撤刀在手,曲指一弹,喝道:“诸曲听领!”

    “令在!!”

    “奉郎君之命,抵西击匪,但观千人以上流匪者,即杀无赦!”

    “诺!”(。)

第三百六十七章 首战告捷() 
永昌元年,正月十二。

    大将军王敦尽起武昌四万大军,顺江漫甲,欲经寻阳至鄱阳,由鄱阳东渡,至此而兵分两路;一路沿江逐郡,破舒州、侵庐江、摧历阳,拔广陵,从而渡江汇建康;一路直面江口石城险塞,经襄城,抵丹阳,兵临石头城,直指建康。

    待发兵之后,大将军率百掾归豫章,拥三万大军,以待不时之需,其意不言而明,若前势滞截,势必轰倾而下,且令族弟、荆州刺史王庾引五万大军,束甲待命!其间,得庾亮之觐,为防安西将军刘浓南下,江夏尚屯军一万,由南中郎将桓宣镇之于渡。

    与此同时,元帝司马睿飞诏若雪散,任王导为前锋大都督,命戴渊为骠骑将军据庐江以抗,且加丹阳诸郡为军;并以太子右卫周筵为冠军将军率军三千屯江口石城军塞。复命兖州刺吏郗鉴引军入历阳,晋升安西将军刘浓为镇西将军,令其挥军南下讨逆。

    令驸马督尉桓温领军西下,拱卫建康;加谢奕为镇北将军,复令谢氏驱会稽郡军入建康;柴桑侯陶侃加领江州,引广州军东回;加益州刺吏朱焘镇南将军,领荆州,率部蹑王敦之尾。并招抚江东诸郡,令顾陆朱张等士族率私曲勤王。

    至此,豫章与建康各自成阵,状若冰山对角。一时间,大江内外,龙起于陆、舞爪狂哮,烟云滚滚之际,舟甲比帆,豫章控军十三万有余,皆从大将军,建康控甲不及三万,东南西北中诸方若从,勉强可与大将军一战!

    “鸥,鸥呜”

    “哗啦啦”

    海风携浪滔,浪翻浪卷,黑白相间的鸥鸟拍翅丛飞、密布若阵,低低盘过巨礁之颠,翻飞于巨舟剑帆,李越挺立于舟首,眼若孤鸷,面寒若冰,在其身后,上百披甲青袍昂然而立,尚有数百身着皮甲的异族人。

    “呜,呜”

    岸上传来海螺声,随风叠浪,扑入耳际。李越面上神情微微一缓,挥了挥手,当即便有数名雄壮的甲士,抬着长达两丈的巨号,沉气于胸,双眼圆瞪,猛力吹响:“簧,簧”

    其声惶惶,震荡乾坤。稍徐,岸上传来海螺回音,两大一小,三艘山舟转过巨礁,凸现于海面上。大者,长三十丈,宽十二丈,浮海十丈,共计五层;船楼三重,飞庐若干;船舷四周,女墙密布、战格、箭楼,一一具备;前、中、后各置一帆,高达二十丈,左右前后置八拍竿。小者,浮海五丈,宽七丈,长十五丈。

    待入浅处,大舟顿止,小舟浮向岸,将至岸时,舟壁挂靠的轻舟蓦然一分,状若水泄。李越跳入轻舟中,一挥手,舟中凶悍的异族壮汉挥动木浆,分水若箭奔。

    岸上飞石,革绯蓝纱滚荡,见舟前来,眸子微眯,嘴角浅笑。

    两厢一汇,二人并肩而行,待穿过空无一人的海边军营,李越沉声道:“事已呈危,殿下为何尚未至?”

    革绯道:“殿下与碎湖唯恐此事惊了主母,是以并未告知实情。仅言,逢春之季,离岛景色极美,故而,邀请主母与少主母,以及小小郎君、娘子,一道入离岛观之!”想了一想,又补道:“主母本不愿离开华亭,今日王敦逆反之事传来,复得少主母苦劝,方行收拾物什。”

    “唉”

    闻言,李越重重叹了一口气,心道:‘阖族撤离,仅为观一景?此言,三岁螟童亦不信矣!事关华亭刘氏,殿下即乱分寸’想着,想着,不敢再行腹诽,冷声道:“稍后入庄,即速起行,万万不可再行耽搁!”

    曹妃爱俏立于雄伟白墙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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