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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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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那间,天上、地下,尽是锵锵之音,连绵作城、恢宏成势,中有浩然之气,回荡于野。

    有人眼尖,看见远远的雅室之中,众位高门精英亦纵声诵念。

    待得最后,谢裒肃言:“今方佳和,在列之君,皆为少年。少年者,修心修身于懵尔,弹冠不尽,浩音非绝,今方为续,理为代圣人而行道矣!修修之竹,拔拔之松,垄生于野,苗生于圃,在列之君,皆为其中尔!明经之策,束其所才,聚其所知,是为正道矣!”

    稍顿,眼光徐徐漫过场内、雅室百子,朗声再道:“会稽学馆,八月逢八,开馆。考核,仿明经而行射策!”

    “射策?”

    “竟是射策!”

    “莫非,莫非王公真欲复国子、太学尔”

    “然也”

    一时间,台下,哄然而哗。

    往年皆是由谢裒等出上、中、下三类题,再经由老儒依据考生家世背景临时择题,或作文章,或行书帖,亦或择论而辩。如此一来,儒师面对自家与别家子弟,待遇便有所不同!切莫小觊这择题,世家子弟习书总有偏颇擅长,儒师只需在择题时稍加变动,往往便差以毫厘、失之千里。

    而射策乃汉时拔擢任令之策,在行核之前,将所有考题书之以策,再存策于箭囊中。考核时,学子逐一上前领取箭囊,依其题而答之。此举颇为公允,到得西晋时,此项制度尚有余行。当然,亦并非一视同仁,国子、太学之题便是两类,概而言之,国子之题较易,太学之题较难。而今看来,雅室中的高门子弟,是以国子生待之;至于台下这些中等世家,则以太学生而言之。

    褚裒瞅了瞅那些面色大变的世家子弟,附耳笑道:“瞻箦,如此亦好!至少,你我与在列诸君皆一致尔!”

    “然也!”

    刘浓淡淡点头,微微而笑,牛车既踏出华亭而至会稽,莫论何种考核,皆势在必得!不然,岂非有负终年苦读、饱修诗书!

    “肃静!”

    谢裒沉声作喝,眉间微微一皱,神情颇是不耐,待得四野归静,冷声道:“便是如此!若再有异意者,请出尔!”

    言罢,挥袖而退。

    当下,十余老儒捧简而出,拆掉简线,将一枚枚竹简置于囊中,原来这些并非竹书,而是考题。

    稍后,侍者将上百名郎君分别引至四所大院,其间摆着苇席、矮案、笔墨纸研。

    待得众郎君落座后,则依适才所发序号,徐徐上前领取箭囊。

第九十一章 北鱼为鲲() 
北溟有鱼,其名为鲲。

    一飞振翅,吞天拔云,何人敢惊!

    阶上,三名老儒列坐于案后,案上则置放着累累囊牍。院中,三十来名郎君分落四方,尽皆将眼光聚向箭囊。

    这些郎君皆是各家精英子弟,自小饱读诗书,等得便是这一刻。虽说前来学馆并非真为求学而至,但若能折众英于眼前,弹冠成就佳名美誉,岂会不愿?

    有人前往择策,迫不及待的拆开一看,欣然而喜。亦有人拆后满脸晦气,苦笑连连

    刘浓漫眼扫过,但见有人赋诗、有人行文,各作不同,显然考核内容仍随主流,并未有甚刁钻离奇之处,心下稍稍一松,若能轻松些,何乐而不为呢。

    这时,褚裒侧身向刘浓默笑示意,随即按膝而起,徐徐行至阶上,朝着三位老儒团团一个揖手,而后随意取得一策,并未即刻拆解,反再次向三儒揖手,捺步回返,待落座后,方才拆阅。

    “嗯,此子不错!”

    “然也。”

    正中老儒缓抚花斑长须笑赞,边侧二儒含笑附议,此时犹能秉持心性,不徐不急、沉稳有序,甚是难得!

    有中年儒者踏入院中,不着痕迹的将四下一掠,稍稍在刘浓身上微顿,随后转目而走,缓步踏至阶上,朝着正中老儒附耳私语几句。

    “这”

    老儒意态犹豫,继尔,儒者再笑言两语。

    “罢!”

    老儒离席而去,中年儒者接替其位,双手按膝,目不斜视,正襟危坐。

    侍者唱号持续。

    桓温疾疾上前,眼角绕着案上箭囊不屑地一扫,漫不经心的略略侧眼,与左侧儒者稍稍作对,而后嘴角一裂,迈至左侧最边缘处取得一策,大步踏回。

    左侧儒者缓缓一笑,略显紧张的神情豁然一松。

    来了!

    刘浓徐纳一口气,于胸中浑然一荡,慢慢起身,沿着中间青石路直往,目光温和似旭,步伐不紧不慢。

    行至阶下,挽礼鼻下作揖手;踏上阶,身子微微一倾,便欲执箭囊。

    “且慢!”

    正中儒者一声轻喝,抬眼凝视刘浓,半晌,眉眼渐渐聚笑,对左右笑道:“这位郎君姿仪绝美如斯,几同日月生辉,莫非叔宝复生乎!不知是哪家子弟?二位,可有识得!”

    “然也!”

    “果真美郎君!平生亦未见矣”

    刘浓原本微阖着首,两侧之人也心不在此,是以皆未看清。此时经得他这提醒,注目相投,一看之下,神情微怔,随后便忍不住的赞声不绝。

    左侧之人乃是余姚虞喜,眼光朝桓温方向掠过,见桓温身侧之位空缺,心中稍稍一转,踏出案后,负手笑道:“人言叔宝水清玉润,漫车过建康,围堵成墙。今日得见汝之风仪,方知水之清兮,朗而照人;玉之润兮,浑而生烟,应为何矣!敢问,何家美郎君耶!”

    其言甚朗,遥遥而漫。

    闻言,阶下之人纷纷抬目注视,便是那些正在作题之人亦将笔暂搁,看向刘浓。此时红日初临上方斜角,漫漫投下一片,拂着青冠、月袍徐徐一荡,恍若莹玉轻烟。

    阶上人独立,孑然影孤斜。

    “何人?”

    “真是好风仪”

    四下私声顿起,院中角落处,有一个少年郎君正伏在矮案上小憩,被吵杂喧嚣之声惊醒,吧嗒吧嗒嘴,眼皮颤了两颤,慢慢半睁眼睛,懒懒的朝着阶上一瞅。

    顿!

    神情莫然一愣,目光刹时尽放,一对卧蚕眉直欲飞扬而出,嘴角则缓缓浮起笑意,慢腾腾的按膝徐起,正欲挥手作言。

    正中儒者续问:“何家美郎君耶?”

    嗯,何意?

    刘浓微眯着眼与儒者对视,分毫不让,这儒者神情虽佯装无意,但眼底却隐藏着戏谑。便在这儒者出言之时,他那灵敏的直觉便察觉有异,事物反常必为妖,再将适才换人一事细细作思,心中多少有数。暗暗一猜,多半又是周义的阴招。

    来便来吧!倒要看看如何止我前行

    暗中冷笑,嘴角轻挑,揖手道:“华亭刘浓,见过各位!”说着,徐徐转身,朝着阶下亦是团团一揖。随后,静立于一侧,不再作言,眼观鼻、鼻观心,默然静待。

    “咦,华亭”

    “华亭刘浓?”

    “次等士族”

    果不其然,话将落地,阶下哗然。

    会稽学馆建馆三年,初年尚有次等士族前来应考,当然无一例外尽皆落选,自那后便再无次等士族前来。隐隐然,会稽学馆只容中、上世家已成暗例惯识,不想今日却再闻次等士族之名,众人如何不惊!一时间,指指点点不断,有幸灾乐祸,亦有不以为然,更有甚者缓缓摇头,暗叹:亏得如此好风仪,却是次等

    褚裒本正行文,闻言初时心喜,倏尔面色骤变,眉头紧锁,捉着笔凝目刘浓,面呈担忧。

    刘浓回目,淡淡一笑,置身风口浪尖,却浑不在意。

    桓温抽得射策为赋长诗一首,咏赞北溟之鲲,此诗早在他来之前便已作好,提着毫笔纵横作书,于外界之事之物,仿若未闻。

    角落处,站立的郎君脑袋微微一歪,不知想到甚,嘴角更翘,摇头晃脑地撩袍落座。

    便在此时,正中儒者眉梢凝簇,神情颇是犹豫,似遇难决之事,半晌,侧身向右,淡声道:“敬康兄,若是如此,该作何断?”

    右侧之人乃是会稽孔愉,孔敬康,其面呈难色,瞟了虞喜一眼,问道:“仲宁兄,依你之见,应作何论呢?”

    虞喜扫了一眼桓温,默然退至案后,提袍落座,挥手笑道:“理当秉公作断!”心中则道:看来桓氏子与这刘浓,交情并不深啊!唉,桓彝,人情我已至,你可切莫失言,让我儿

    “然也!”

    正中儒者缓捋短须,挑眼看着刘浓,悠然笑道:“若按惯例,理应以丙类题核之!刘郎君幼时便有郗公称赞:珠联生辉,而今吴郡更是遍传美名,料来胸中定是锦秀藏怀,非比等闲。区区丙类题,对汝而言,不过牛刀小试尔!可愿戏尔试之!”

    戏尔试之!阴险!

    不仅欲以题难,更要借此将刘浓积年所蓄声誉一举败尽!如若刘浓考核不过,想来江左便会遍传他乃欺世盗名之辈!果真老尔弥辣,杀人不见血,阴毒至斯

    阶上阶下,再惊!此时,再傻之人亦能看出事态有异。尽皆心想:这刘浓,会作何以答?是就此退却,尚是然,莫论如何,声誉必损啊

    霎那间,竟极静,便是桓温亦终于抬起了头,虚眼打量刘浓。

    半晌。

    刘浓就着满场的目光,将手半半斜拱,冷声道:“请示题!”

    “妙哉!”

    正中儒者脸颊微微一皱,轻声作赞,随后缓缓起身,将手一拍。便有侍着捧着一摞箭囊疾疾行来,置放于案。

    正中儒者笑道:“为公允起见,仍是行之以射策,刘郎君,择题吧!”

    “敢不从命!”

    刘浓踏前一步,便欲执策,这时,变故再生。

    “且慢!”

    院角传出喝声,紧随其后,有个少年郎君恍恍悠悠的直起身,捏起双拳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抹了抹嘴角,抖了抖袍摆,慢慢度步直来,边走边嘟嚷:“唉,天色正好,暖暖洋洋,直欲使人眠!适才梦中得周公言:甲、乙类题,考考螟蛉童子便可。闻得此言,吾心暗觉甚妙!我年已十五,并非童子”

    言此至处,恰好行到阶下,顿步,指着丙类箭囊,朗声道:“便以此,戏尔,试之!”

    “逸”

    自他一出来,刘浓心中便是“怦”的一跳,那对卧蚕眉委实太独特、太熟悉,岂能相忘。王羲之,王逸少!暗中则稍奇:他是上等世家,为何却在此地

    “咦,咦何咦?”

    王羲之瞪了一眼刘浓,将他的话头生生掐断,随后漫不经心的迈上阶,眨了眨眼睛,卧蚕眉飞挑,嘴唇开阖蠕动:“瞻箦,美郎君哦,白将军、白牡丹可好?”声音极低,只有二人可闻。

    刘浓微微一笑,低声道:“甚好,它们吃荤!”

    “这唉呀”

    闻言,王羲之浑身猛地一震,脚下木屐踏空,身子突地一个趔趄,眼看便要滚个四仰八叉、仪态尽失。幸而刘浓隔得近,瞬间斜踏两步,一把将其拽住,待其稳住身形,笑道:“这位郎君,周公可有告之,似梦非梦,教人迷途。”

    “哈哈!”

    王羲之挥袖挣脱刘浓的手,放声纵笑,直笑得弯了腰,而后直身,正色道:“似梦非梦,皆存乎于梦;木屐踏空,使我入梦,亦或出梦,皆不可言!迷途在何?”

    “妙哉!”

    刘浓唇往左笑,独赞,而后挽礼至眉,长揖。

    “过誉!”

    王羲之还礼,对揖。

    阶下,但有聪慧者、饱识者,皆深深陷入二人对话之中不可自拔,隔得半晌,间或有人恍然得悟,拍案大赞:“妙哉!”

    “妙哉!”

    稍徐,赞声如滚雷,纷绽如水莲,朵涌。

    而阶上三人,面面相窥,神情各异。此时,他们自是将这卧蚕眉认出,王羲之,王逸少,琅琊王氏此代最杰出的精英子弟。他不去雅室代表王氏与袁谢等子弟亲近调和,跑来此地厮混做甚

    赞声中,王羲之眉头微皱,似乎颇是不耐,而后三步踏至案前,看亦不看,随手取出一策,合在手中,揖手道:“瞻箦,珠联生辉,今日,你我何不辉之!”

    将手一摆:“请!”

    “固所愿矣,何当请尔!”

第九十二章 一朝霜雪() 
阔别六年,双珠共辉。

    王羲之傲立在左,刘浓静秀于右,衣冠恰如昨,恍似当年。

    阶上三人虽知王羲之身份,然木已成舟,且这王氏小郎君向来孤傲,便是劝之亦定不可得,遂只好静观其变。

    阶下众人不知,纷纷侧目看热闹。

    其中亦有个别心胸较窄者,则等着口出狂言的卧蚕眉声名败裂,暗中揣度且腹诽:此乃何人,嚣张至斯,竟言我等皆为螟蛉童子

    正中儒者倒是想将这搅局的王羲之请走,但己心本已不正,唯恐事态过大有损自身,只得暗自忍了,心道:丙类题,皆是刁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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