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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可是，因为他是先生，在草原上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小孩子对于英雄的崇拜在很多时候都是盲目的，即使铁木真在这个年纪也不会出现太多的例外，更何况他最近还正在被人家用一种比较特殊的方式指点着。
第167章 特殊的合作方式（）
相信先生确实具有无比神奇的本领，却并不认为他能在短时间内就扭转仇人的想法，更担心他会出于某种需要而做出乞颜部无法认可的妥协，也速该在略作思索之后还是做出决定道：“不行，这事我得去看看，否则……”
“不可能，斡难河是我们祖先的发源地，我们不可能……”事情似乎比想像的还要严重，隔着大老远就能听到蒙古包内传来的怒吼，唯一能够让也速该感到欣慰的这声音听上去应该是他的族人所发出。
“先……”加快了脚步，猛地掀开了门帘，正准备在事情还没闹到不可收拾之前就做出阻止，但眼前这一幕使得也速该有些傻眼。
熟悉的蒙古包，熟悉的摆设，熟悉的……
好吧，这人不能算都熟悉，因为还有好些个应该是来自塔塔儿部的生面孔。
而相比于那些陌生面孔，更让也速该感到陌生的是他们如今这种喝酒的方式！
在也速该的记忆当中，豪爽的草原勇士从来都是一手拿刀一手拧肉，然后大碗喝酒，但眼前这些人是干嘛？
规规矩矩地端坐在矮桌前，面前除了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酒盅，就只有一大盘切得非常精致却是用来招待女宾的羊脯肉和一小碟炸得酥脆焦黄的蚕豆，瞧瞧特穆尔拿着竹筷的那副别扭样，他就不嫌累得慌？
自己不过是去窝鲁朵城送了趟烈酒，就算路上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整个来回也不过花了大半个月而已，怎么留守的勇士们不仅跟世仇坐到了一块还学会了这么娘……好吧，用汉人的话来说应该是斯文的喝酒方式？
没办法理解族人的行为，而更让也速该感到怪异的是原本用来放大鼎煮肉的地方被人换上了一大堆烂泥，己方的乃仁台和塔塔儿的首领也客扯连正各自带着一群人围在那里，看他们那面红脖子粗的模样显然是刚经过了一番激烈争吵。
不就是一堆烂泥么？有什么好看的？还要围在一起瞎嚷嚷，吃饱了没事做？
“这不是也速该兄弟吗？快！快！快过来！”不愧是相互间最了解的对手，也客扯连的反应可是要比乞颜部的那些勇士还要迅速，非常热情的招呼着，似乎已经把这个蒙古包当成了塔塔儿部的领地。
“也客扯连你这头草原上的饿狼，你怎么还敢……”就因为这几年前来乞颜部买酒的人太多，也速该也没什么机会去参加塔塔儿部的宴会，更没机会让人家下毒谋害，但这么多年的仇恨还是让他很难做出友好的表示。
“也速该兄弟，您这态度可不像是在招待贵客！”在原本的历史上，也速该斗不过也客扯连也是有原因的，至少从现在的表现来看后者显然更懂得什么叫做笑里藏刀。
很清楚这是在仇人的蒙古包里，就算是来以前得到了某种保证，但只要也速该真决定翻脸，就自己这些人显然还不够让对方给切片下酒的，所以也客扯连的笑容非常灿烂也非常真诚，并且直接忽略了对方的呵斥。
“贵客？就你？”没有立即抽出弯刀把对方给剁了，那是在给先生留面子，但谁也不能因此而指望也速该可以迅速转变态度。
“当然！”非常自信的回答，而也客扯连接下来的话还真把也速该吓得有些不轻。“要知道，我可是能给你们带来每月最少万两白银的收入，难道还不尊贵吗？”
“万两白银？你拿得出来？”谁都知道银子在南边是管用的好东西，但草原上大多数交易还只能是以物易物，毕竟金国也很清楚北方草原民族一旦得到发展会产生多么巨大的威胁，而为了不让人在背后捅刀子他们可是严格控制着战略物资的输出。
牧民赶着牛羊去换点什么东西，动静很大也很容易发现，但要是换做他们偷偷揣上百十两银子外出那可就真不太容易察觉到什么异样了！
塔塔儿部是金国朝廷的忠实奴仆，这在草原上是人尽皆知的事，但谁要说他们会因此获得特许攒下大量金银财宝做家当，也速该会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质疑。
别看金国君臣在早些年还跟草原民族一样被称作蛮夷，但他们可是要比南方那个据说慷慨仁慈的赵宋王朝更懂得什么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能傻乎乎地给自己养出心腹大患？
“我是拿不出来，但有人能！”都是打了这么多年的世仇，谁还不知道谁有多少家底？所以也客扯连并没有试图掩饰什么，却也给出了一个有点让人感到意外的回答。
“把话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本来就有无法化解的仇恨，如果对方再跑到自己的地盘上来瞎胡扯，性格豪爽的也速该还真有可能谁的面子都不给。
“这事你得问问你的好安答，我可……”重新回到了桌边，随手端起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酒盅，一口喝下之后，也客扯连这才意犹未尽地朝着旁边嚷道：“刚才一番争吵可真把我给累坏了，那谁，再给我来一壶这掺了水的烈酒！”
喝点酒还要掺水？话说这是草原勇士该做的事么？
这种荒唐要求在以前肯定会招来无数的鄙夷，但如今偏偏就已经成为了草原上的常态。
没人知道乞颜部如今酿造的这种烈酒在数百年后应该被称作工业酒精，而且还是经过了数次提纯，但所有人都很清楚，这种美酒的劲头太猛！
平时闲得没事做的时候多喝点还没什么，若在商议正事的时候直接饮用，怕是还没等吵出个结果，所有人都得先钻到桌子底下去。
“安答？”对于已经司空见惯的事，也速该不会去进行过多关注，他如今只是很迫切地想知道在离开的这些天里先生到底和塔塔儿部达成了什么协议。
“安答，你先坐下喝杯酒，我再慢慢把这件事情给你说清楚！”作为关系亲密的结义兄弟，脱斡领勒的耐心似乎要更好一点，并没有立即回答也速该的问题，而是先对中间那堆烂泥的用途做出了讲解。
那可不是什么烂泥，而是先生在进行了大量实地考察之后搭建出来的沙盘，把曾经让在草原威风一时的匈奴吃尽苦头的汉代发明放在这里，用意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挑选战场，一个能让乞颜部与塔塔儿部联手从金国糊弄来大量金银财宝的战场！
很难彻底化解塔塔儿部与草原其它部族之间的仇恨，因为那已经随着俺巴孩汗被金国残忍的杀害而刻入了草原勇士们心中，别说是一个迷了路的倒霉书童，就算把他家那个混蛋到极限的公子给叫过来，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件事。
但利用现有的条件，尽量把草原各部给拧成一股绳，这还是可以勉强凑合着做点文章的。毕竟草原上新的英雄已经出现，忽图剌汗正在为各部族带来希望，他们现在没有展开大规模的报复行动是因为实力不足，害怕刺激到兵强马壮的金国让完颜雍找到借口直接出兵草原。
而作为乞颜等部在草原上的最大对手，塔塔儿部其实也挺犯愁的，别看他们如今能仗着金国的支持耀武扬威，但心里也非常清楚一旦大规模的战事爆发，他们或许根本等不到主子发兵救援就得被人给灭了！
草原各部正处在一种微妙平衡当中，原本倒霉书童的行为就算是改变了也速该的命运也还不足以彻底破坏掉这种平衡，可偏偏金国国师又在这个时候撺掇着完颜雍做出了一个看似能够帮大金国解决后顾之忧的决定！
杀胡令，数百年前武悼天王冉闵的发明，被金国国师参照数百年后的某些想像做出了部分修改，然后糊弄得完颜雍直接以密旨的形式送到了塔塔儿部。
文绉绉的很长一大篇，但说穿了也就只有一句话，一个草原勇士脑袋能够换纹银十两！
要说这可是大手笔，一般人要是看到了还真就没办法拒绝，毕竟这老话也说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唯一的问题也就在于这勇夫可不一定都是傻乎乎的，人家真有点脑子打算先掂量掂量其中的利弊呢？
很显然，也客扯连就恰好属于这种有点想法的勇夫，他在看到那则密旨的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因为他敢拍着胸脯保证，只要这杀胡令的内容被传了出去，草原上甭管先前跟他有没有仇的部族都会立即连起手来为了生存而先把他给收拾掉。
不介意为了部族的利益而代表金国在草原上干点缺德事，但真要让也客扯连冒着灭族的风险去替人家当炮灰，这显然也不太可能。
正在琢磨着该如何把这密旨藏好，以免彻底惹火了所有的草原部落，偏偏就有那么个闲得无聊的汉人找上门来。
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但也客扯连既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剁掉那胆大妄为的倒霉蛋，肯定就会先坐下来听听他想要说些什么。
一个非常荒唐的提议得到了也客扯连的认同，并且把他给糊弄到了仇人的蒙古包内，那是因为不仅忽图剌汗需要时间来发展壮大，塔塔儿部也需要时间来缓和与草原各部落之间的关系以免真遭到灭顶之灾！
第168章 金国的借鸡生蛋（）
受到这个时代通讯条件的限制，鱼寒并没有及时获知派往草原瞎溜达的书童都做了什么缺德事，否则着小混蛋说不定还真能跑去跟那两大世仇坐在一起喝点小酒，然后一起想办法先从大金国那里糊弄点零花钱。
暂时没机会跑到草原去瞎胡闹捎带着给大金国找点麻烦事做，不过就算人家愿意做出非常热情的邀请，鱼寒怕也实在抽不出什么空闲，毕竟他现在还得为前不久做的另一件缺德事付出代价。
趁着北上打探消息的机会糊弄得兀鲁黑帮忙在金国后院埋下了巨大隐患，但真要说起来这种有些缺德手段也不过是从千年前的管仲那里偷学了点皮毛，无非就是想让金国军民从此不务正业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不劳而获的发财方式上。
只是对传统计谋做出了使用方式的修改，鱼寒到现在为止也没好意思把这事拿出来显摆，但让这小混蛋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才没过去多久，金国国师就已经遵循类似观点来了一招更漂亮的反击。
在确定短期内没办法扩充超时代新军之后，金国国师也不知道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还是受到了某种启发，居然又帮着完颜雍给想出了一计损招，而这次的阴谋一旦得逞，不仅可以帮金国省下一大笔军费开支，甚至还能够将南侵之后可能遭受到的反抗降到最低。
或许是受到传统生活方式的影响，就算是灭掉了辽国又从北宋王朝手里抢到江北的半壁江山，完颜雍那些依旧保留着游牧习性的老祖宗们也不太关心经济建设，甚至连铸币这种事在他们眼里也没多重要。
贪财好色的完颜亮在这之前倒是为了能过上更奢靡的生活而做出了部分改变，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偷师学来的半吊子纸币发行方式将直接把大金国给玩残。
好在如今这大金国多了个嚣张却很神奇的国师，他非常及时地指出了这种无节制发行纸币所能造成的严重危害，使得完颜雍不打算按照原有历史轨迹在十来年后再主动把这种危害给无限制放大。
当然了，如果金国国师仅仅是做出劝阻，那还体现不出他的真实能耐，也跟鱼寒没大关系，甚至都不会引起任何特别的关注。
别看完颜亮当年捣鼓出来的“交钞”只是在小范围内的小规模试发行，但真要是不管不顾地直接废除，所能造成的影响也是非常巨大，不仅那些被迫接受这种破烂的穷泥腿子得闹事，就连大金国朝堂之上也得变成一锅滚油！
也不能按照原先的约定进行足额赎回，毕竟就算是不考虑大金国国库目前存在的现实困难，完颜雍也没理由要替已经被定为乱成贼子的海陵王善后。
不想惹得朝野上下怨声载道，又不愿自掏腰包节衣缩食，却偏偏还在琢磨着该如何尽快消除这个隐患，思来想去似乎也就只有找南边那个富得流油的大肥羊来帮忙解决麻烦。
有能力帮忙顶黑锅的倒霉蛋是好找，但眼下可不是前些年了，就算金国依旧在军事占据优势，想要迈过长江天堑以武力胁迫孝宗皇帝再签下另一份更不平等的条约，这似乎有点不太现实。
传统手段没办法解决的新问题，当然就该轮到金国国师显摆能力了，而这一次虽然别人没有提出要求，他还是主动给出了一种全新的解决思路，那就是不要求孝宗皇帝付出更多岁币，而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