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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侍卫于帐外设防，禁止任何人靠近三丈之内！”稍微犹豫了片刻，做出了最终决定的国师没有回答徒单克宁的问题，只是突然下令加强了帅帐周围的戒备。
“尔等有此担忧实属正常，然则兵者诡道也，敌军所图之事未尝不可为我所用！”徒单克宁从来不喜欢对属下进行战场培训，但他很清楚如果这件事不解释清楚，一旦部署展开反而会很容易造成军心动荡。
“吾等愚钝，还请将军赐教！”就因为徒单克宁平时很少会对做出的决定进行解释，这才使得蔡永忠等人意识到这件事还牵涉到了更重要的安排，也特别希望能够被当作真正的心腹去了解其中缘由。
“逆贼三路来袭，我军虽是兵力占优，然则若受夹击亦是疲于应付，故而国师已先行定计灭其一路以挫鱼寒小儿锐气！”走到了舆图前，指着通谷堡所在的位置，徒单克宁这才继续解释道：“如今纵观狄道周边，唯我军粮草要道可诱逆贼重兵突袭！”
“国师英明，末将愿领军灭敌！”诱饵已经设下，狄道土贼对此似乎也比较满意，但仅凭裴满达春那几千步卒显然不可能消灭来犯之敌，会兰库伦这才会在拍了国师的马屁之后尝试着也为自己多争取到一点战功。
“若需重兵驰援，如何彰显国师之能？”如果只是采用传统战术，会兰库伦的要求就算不会得到满足，徒单克宁也一定会调派最为精锐的部队前去歼灭敌军，但国师既然想要赢得一场梦幻般的胜利显然不会做出如此简单的部署。
“这……”听到这话，不仅是会兰库伦就连帐内其它将领也有些傻眼，可就算他们对国师最近连番遭遇挫折的事实有所不满，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做出太过直白的表述。
“诸位毋须担忧，狄道逆贼若敢遣重兵攻取通谷堡，其内十万斤火药足以令其有来无回！”正所谓慈不掌兵，在国师看来如果能够用裴满达春那几千步卒就换得敌军遭遇重创，那绝对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所以在揭晓这个谜底的时候也是显得非常骄傲。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帐内众将这下不仅明白了新军为何一直都面临物资储备不足的困境，而且还很是为即将到来的胜利感到震惊，却几乎没谁替充当诱饵的裴满达春所部感到悲哀。
第507章 突然发生的爆炸（）
眼瞅着全面反击在即，困守狄道且兵力极为有限的鱼寒却没能及时识破国师利用通谷堡特殊作用设下的陷阱，好在这小混蛋倒是非常清楚此战至关重要也没敢瞎胡闹，而是规规矩矩地领着守军跟府学奇才们一起开始了特殊的备战工作。
毕竟是只有区区几千守军，就算再怎么骁勇善战也很难在如此大规模的战斗中起到决定作用，况且前期为了阻止敌军进城而特殊加固的各种工事也同样让他们出城应战变得比较困难，好在他们也还占据了些许特殊优势。
“来几个人，赶紧把这给挪过去点！”守军居高临下，但想要完全看清敌军的所有动向，当然也少不了特殊装备，而府学里的奇才们也利用这几个月据城而守所争取到的时间给捣鼓出了好几副更为先进的天文望远镜此时还真就派上了大用场。
“慢着点，慢着点，这里面可都是精炼火油！”天文望远镜当然不需要使用火油，但原始的目测手段还很容易受到照明条件的影响，而敌军也不可能只在大白天进行兵力调整，旁边正在大声嚷嚷的魏宁等人却恰好可以解决夜间对敌监视的难题。
听说了鱼寒当年在长安城隔着大老远就点燃敌军帅旗的事，魏宁等人也从中受到了很大启发，或许他们取得的其它成果暂时还不能派上用场，那几十面直径丈许还在前面架着火盆的铁皮凹面镜就是这年头本不应出现的原始探照灯！
“那谁，赶紧来帮忙把这些都给发下去！”有了更先进的观测手段，能够基本满足对敌展开全时段监视的要求，但也不能仅仅只是让狄道守军能够清楚了解敌军的动向，而刚被扛到城头上的那些花花绿绿的旗帜就可以及时将消息传递给即将投入战场的援军。
要知道华夏大地可是经常都会爆发数万甚至数十万人参与的大规模战争，谁也不能只是举着个铁皮大喇嘛就完成作战指挥，而春秋战国时期用于在作战过程中标示主帅所在的旌旗经过千年发展之后也有了更为实际的用途。
被数百年后某些人称作是西方洋大爷发明的特殊通讯手段，盛唐名将李靖却早就在其所著兵书中详细描述了如何使用旗语进行作战指挥，而且在宋金时期更是得到了大范围运用，所以就算鱼寒会犯糊涂，辛弃疾跟王翦等人也不会忽略。
“你们还有没点眼力劲？赶紧来帮着把这给扛上去！”好歹也是几千战兵，就算投入战场之后起不到什么大用途，但如果只是站在城头摇旗呐喊也确实有点不太像话，当然还得准备一些非传统的反击手段，而匆匆赶来的任鸿沧显然就是在负责此事。
更为先进却很难在现阶段得以实际运用的磁悬浮技术还只能进行理论层面研究，倒是项文杰的发明已经展示出了远高于寻常板车的强大运力，但仅凭那几架拖斗自行车就想把好几百斤的热气抛石机给拖到城头也确实不太可能。
“公子，您可得让任大师悠着点，千万别一下就把国师给折腾没了！”雍弈可是见识过热气抛石机的强大威力，也知道这种超时代先进武器的理论射程，所以在率队前去提供帮助之前也没忘顺便对鱼寒做出提醒。
“鱼大人，您就真不打算让咱也多露一手？”雍弈率队充当临时苦力去了，鱼寒还没来得及对他的提醒做出反应，倒是旁边那个已经迷上更先进作战理论研究的步渊却找到机会凑上前来嘀咕着。
上次就仗着与众多同僚展开的合作，玩了一手非常漂亮的引雷灭敌，不仅给自己换得了让人羡慕的一等军功，还顺便帮鱼寒给营造出了比较神奇的形象，但步渊并没有满足于现有成就，而是琢磨着再创辉煌。
受到国师试图对狄道守军展开空袭的启发，步渊这次没有带来让他功成名就的纸鸢，却是在与桑震及水戎等民间商户进行合作之后带来了大量绑着炮仗的祈天灯，而由于采用了经过改进的延时引信，这玩意是可以自行坠落并发出爆炸。
“步大叔，您这想法是很不错，可问题是……”鱼寒不是国师，这小混蛋从不指望能够赢得一场梦幻般的胜利，所以就算肯定了步渊的想法，却也还是担心这种纯粹依靠风力飘行的祈天灯会因为意外而让狄道守军自食恶果。
“大人此虑实属多余，某愿以先前所立之军功做赌，明晨卯时三刻必起西风……”依旧是在与步渊进行合作，西门庆却要比以前显得更为自信，主要是因为他在立下军功之后又对前人经验进行了认真总结已经能够做出更为精准的预测。
“我军距敌主力约五里，若西门兄所料无误，仅需在两刻钟之内完全放飞这五千祈天灯即可对敌……”黄定远已经不再捣鼓纸鸢，却并没有停止先前的研究工作，如今完全能够为步渊的设想提供更为准确的理论数据支持。
五千带着炮仗的祈天灯，哪怕只有一半准确砸到了大金国勇士们的头顶，也足以造成相当程度的损伤及混乱，所立下的战功肯定不会太小，也就难怪这几位先前有过成功合作的奇才对此事会如此热衷。
“各位大叔，真不是咱……”鱼寒愿意相信奇才们的理论研究成果，但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如今这种时候他也实在不想去做出在很大程度上依旧需要赌运气的事情，可还没等这小混蛋把劝阻的理由给说出来，就听到远处突然传来了巨大爆炸声。
“发生了何事？”敌军并未展开进攻，鱼寒也不会认为国师这是闲得无聊想要放个大炮仗让他听响，况且脚下传来的隐隐震动感也足以说明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敌军大营后方，通谷堡方向腾起大量烟尘，应是有巨大爆炸发生！”刚被放置妥当的天文望远镜开始发挥出了巨大作用，数个处在不同角度的哨位同时喊出了相同的观测结果。
“通谷堡？赶紧查查，可有我军所在！”很清楚通谷堡对于敌军的重要作用，但这种隔着好几十里地都能清楚感受到的巨大爆炸也使得鱼寒心头一紧，以至于在发出命令之后都有些忍不住双手轻颤。
第508章 截然不同的反应（）
“据田不知所部此前传来的消息，他们定于一个时辰之前对通谷堡发起强攻，此时应当……”受到通讯条件限制，即将投入战场的三路大军不需要等待鱼寒的具体指示，却会就通过特殊渠道通报作战部署，在远处爆炸传来之后奉命翻阅战报的费耀此时突然开始变得有些惊恐不安。
“噗……”本就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听到费耀做出的汇报之后，鱼寒也已经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仅脸色变得非常苍白甚至还猛地喷出了一口热血。
“大人……”快步上前扶住了差点就直接跌坐在地的鱼寒，本就在进行更先进作战方式理论研究的步渊不仅知道国师有能力制造出如此巨大的爆炸，也清楚这对正在展开突袭的狄道大军来说意味着什么。
“公子，该不会是那俩混蛋……”战报已经飘落在地，眼中含着热泪，曾经自以为做好了相关的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费耀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此时也特别希望鱼寒能够给出否定的回答。
“王八羔子，敢使出如此狠招，老子出城去剁了他！”唯一的希望似乎已经破灭，看着突然变得无比颓唐的自家公子，两眼通红的孙东彪抄起了战刀，就准备直奔敌营而去！
“站住！”数丈高的狄道城墙挡不住愤怒的孙东彪，因为书童们都有太多的手段可以完成速降，但鱼寒的命令却能让他被迫停下脚步。
“公子……”平时在一起也没少相互使损招算计对方，但真当惨剧可能发生的时候，书童们才发现已经深入骨髓的情谊永远无法割舍，即使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出城应战根本无济于事，也依旧同时发出了悲呼。
“消息尚未证实，慌什么？”如此巨大的爆炸，以至于数十里之外都有明显感受，即使是理论上的幸存几率也非常渺茫，但鱼寒作为狄道守军主帅，此时就算再怎么心痛也必须立即阻止书童们做出冲动的行为。
“可……”通谷堡方向腾起的黑烟已经隐约可见，似乎足以说明一切，书童们也知道这个时候无论是展开救援还是进行报复都难以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却依旧不愿意就这么呆在狄道城里袖手旁观。
“没有可是，如果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只能被迫接受！”不愿意表现得这么无情，但鱼寒作为主帅必须在这个时候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此时也只能望着远处的黑烟叹道：“这就是战争，残酷且充满了各种意外！”
“收起你们的悲伤与愤怒！当年自祐川出征之时，本公子就告诉全军将士我们现在没有复仇的资格，如今这话对你们同样适用！因为这是我们的失误，是我们在为曾经对于敌军的轻视付出惨痛代价！”前所未有的损失让鱼寒遭到了难以承受的打击，却也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了先前所犯下的严重错误。
攻取狄道多年，击退了敌军的数次进剿，而且每一次都是以弱胜强，就连国师亲自领军来犯也是被当作了猴耍，这多少都让狄道军民产生了些许的懈怠情绪也无意识地滋生出了狂妄心理，但对手却在这个时候用一场巨大的爆炸告诉他们，胜利并非唾手可得！
“将此事通报全军，然后去做你们该做的事！”虽说如此巨大的损失很可能会造成城内军民产生恐慌情绪，但鱼寒还是认为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及时发现错误并予以纠正，以避免因为太过自大而付出更为惨痛的代价。
“国师神机妙算，狄道逆贼经此一劫，定然军心大乱！”鱼寒用最无情的表现强行压制了狄道守军的愤怒，并且下达了一个很可能自乱阵脚的命令，但这对于城外敌军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因为他们正忙着为这场巨大的爆炸发出欢呼。
“跳梁小丑，除之何足挂齿？”自从出征狄道以来就吃尽了苦头，如今好不容易挽回颜面并且消灭了大量敌军，本应志得意满的国师却在此时显得非常平静，似乎这场预料之中的胜利对他来说还有些微不足道。
“启禀国师，此战应已经歼灭敌兰州援军所属之数千铁骑与上万步卒，于我军而言，北面压力骤减！”徒单克宁没有加入欢呼的队列，并非是因为他在这场胜利当中所起到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