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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穿过临时搭建的营寨，秦夜到了伤兵们治疗的地方，一进入里面便是浓烈的血腥味，但是这些味道丝毫引诱不起秦夜的欲望，秦夜不由得暗道自己成了吸血鬼还学会挑食了。
士兵们平日里与秦夜打成一片，自然一时间认出了秦夜，虎子此时也醒了过来，看到秦夜过来就要起身行礼，秦夜赶忙上前呵斥道：“要是不想好了后去当弼马温，就给老子躺好！”
还未等秦夜坐下来，随行的军医便看到了秦夜胸口狰狞的伤口，也不需要秦夜吩咐，便赶紧叫自己的徒弟围了过来，准备给秦夜收拾伤口。
虎子苍白的嘴角略微上扬，躺在床上笑道：“主公，弼马温是个什么官职？是不是有好几石的俸禄，嘿嘿！”
“俸禄个大头鬼，就是负责战马吃喝拉撒的官职，你可愿意？”秦夜眉头上挑好笑道。
“也好，我如今这个样恐怕也服侍不了主公了，不过伺候些马匹还是不成问题。”虎子突然眼睛盯着上方落魄道。
秦夜听得心头来气，但是看到虎子空荡荡的左袖子，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处理伤口的军医突然开口道：“刺史大人，此处箭伤可能是染了秽物的狼牙箭所致，属下要仔细清洗甚至要挖去周围的死肉，还请刺史大人见谅！”
大马金刀坐在一边的秦夜，瞅了一眼自己的伤口，淡定道：“不要碰到一旁的疤痕，剩下的都交给你处置吧！”
“谢大人相信在下的医术，这个过程想必十分痛苦，还请大人将此物咬在嘴中，防止伤了口舌！”老军医拿过一旁徒弟递上来的木棍，到是和骑兵夜袭时战马嘴里衔着的有些相似。
秦夜伸手拿过小玩意看了几眼，笑道：“这不会马衔子吧？”
“大人英明，小人不敢有所隐瞒！”老军医弯着身子道。
秦夜听得眉头狂跳，暗道此人当真是有个性都不怕死的吗？还是平日里他待人太亲和了？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个老家伙，低着头瞅了几眼似乎有些眼熟。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老先生？”秦夜不由得皱着眉头疑惑道，秦夜弯着腰想要看得清楚些，到是越看越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大人身份尊贵，怎么会见过我等这些医匠呢，想必是大人认错了！”老军医不慌不忙道。
秦夜将信将疑的看了几眼，想得脑袋又有些疼起来，看着老先生满头的白发，赶忙揖礼道：“那就有劳老先生费心了！”却不动声色的将马衔丢到了一边。
老军医看着秦夜昂首挺胸不肯咬着马衔的样子，叹了口气举着手中的小刀道：“还请大人稍加忍耐！”
眼看着刀刃就要切在自己的身上，秦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赶忙制止道：“你干什么？不消毒的吗？”
“大人，何为消毒？”老军医的手腕被秦夜攥在手里，疑惑道。
“你快放开我阿爷！”一旁的小徒弟突然上前扯着秦夜的胳膊道，秦夜这才注意到老军医憋红的脖子，自己一时诧异使的力气不小，这老军医也是一直忍着搞得面红耳赤。
秦夜赶紧放开老军医，暗道这老家伙年纪不小了，却是个要面子的老顽固，也不知道吭一声，非要死扛着不说话。
“你让人弄个火来，将你这破刀在火上来回过几下，在我家乡都是这般的！”秦夜赶紧解释道。
沈炼站在一旁赶紧派人去收拾，趁着这个空档，秦夜才注意到老军医身后的小徒弟，虽然故意低着头，但是秦夜敏锐的嗅觉还是发现了端倪，初时这里的血腥味太重，秦夜未曾注意到，如今细细嗅来，才发现这小徒弟却是个姑娘。
“你将头抬起来！”秦夜赤裸着上身坐在营帐内，故意朝着身后躲躲藏藏的小徒弟说道。
小徒弟别别扭扭了半天却不敢抬起头来，最后老军医瞪了一眼小徒弟，她才不情愿的看了眼秦夜。
小徒弟气鼓鼓地瞪了眼秦夜，一双眉眼到是可爱的要紧，就像是斗气的小孩子一般，看得秦夜不由得笑出了声道：“总算是想起来，当初在真定城里拿箱子要砸我的小医匠是你吧！当初还多亏老先生及时劝解，才得以保住了尧弟的性命，秦夜在此谢过老先生了！”
秦夜赶忙揖了一礼感谢道，老先生赶紧拉着小徒弟向秦夜谢罪，看着两人怪异的组合，秦夜不由得疑惑道：“老先生不是在真定吗？为何到了我的军中？”
老军医赶忙道：“小人与徒弟都是赵云将军的老乡，冀北这些年盗匪横生，所以赵将军便对我等照顾有加，后来我便带着徒弟加入了大人的军中，一来可以有份收入，二来也不怕流寇。”
秦夜这才知道原来是赵云这小子热心肠到处做好事，看了眼女扮男装的小徒弟，秦夜不由得一阵懊恼，暗道这些好事都被赵云做了，自己却成了别人眼里的恶人，等回去了一定要让赵云这小子再抄上一遍《军政》才解气。
等沈炼派人弄好火种一切就绪的时候，老军医却迟迟不肯动手，秦夜与虎子聊着聊着不得不停下来问道：“老先生可有难处？”
老军医憋得脸通红不好意思道：“大人见谅，小人这手腕不适，还请大人准许让我的徒弟来操刀？”
秦夜暗道都是自己干的好事，瞅了眼一脸不怀好意的小徒弟，吓得眉头狂跳道：“这，这能行吗？”
“大人放心，我这徒弟自小便随小人行医，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小白脸就过来试试吧！”
······
“我靠，你能不能下手轻一点，啊~~”
“不要打扰我！”
“嘶！你这是公报私仇！”
“·······”
第72章 造化弄人（）
小姑娘打扮得是个男孩子模样，一开始就像是赌气般，手上使的力气到真像是个男人，以秦夜这粗条的神经一时间都有些扛不住，额头上都是冷汗让秦夜有些尴尬。
本以为这都是家常便饭了，却没想到小姑娘动起手来秦夜就后悔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双铁牙却死死地咬着不肯出声，旁人都能感受到秦夜的痛苦，却见秦夜死要面子不肯喊出来。
小医匠到是也知道轻重，看秦夜那般痛苦后赶紧慢下了动作，手上到是温柔了许多，让秦夜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赶忙转移注意力问道：“小医匠你叫什么名字？可有字？”
其他人都不知道小医匠是女儿身，听秦夜这般问到是没有大惊小怪，不过老军医二人却是目瞪口呆，明知道小医匠是个姑娘家，却还要问人家姓名，当真是超过了老军医的想象。
“咳咳，禀告大人，我等贫苦人家哪有名讳，望大人见谅！”老军医赶忙上前解了围，让小医匠憋着俏脸总算是躲过了一劫。
秦夜见小医匠一副面红耳赤的模样，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不是能随便问人姑娘家芳名的地方，貌似年龄也是个不可随便问的话题。
这也怪不得秦夜忘了这茬，着实秦夜来到东汉后打交道的几个女子，如甄姜刘慕这般将其当做了甄豫，而温朵岚等人又是活泼的草原女子，一时让秦夜问错了话。
秦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医匠却是分了心一阵手忙脚乱，痛得秦夜龇牙咧嘴，秦夜暗道自己这是招谁惹谁来了，天底下最悲催的吸血鬼恐怕就是他了。
等到小医匠弄得差不多包扎好的时候，老军医却是看着秦夜流出的血疑惑道：“大人这血呈暗红色，莫不是中了什么毒物？可是小人却不明是什么药物所致，还请问大人身体上可有什么不适？”
小医匠还在自己面前包扎，秦夜听了老军医的话却是心头一紧，赶忙道：“这事你不用管，兴许是箭头的问题，本刺史的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
听到秦夜略显冷漠的声音，老军医到是识相没有追问，应了一声便退到一旁不在说话，这倒是让秦夜暗自放心，看着面前忙得一头汗的身影，想到小医匠是个女儿家却整天混在军营里着实不好，又是赵云这小子的老乡，今日被自己碰上了不帮一把确实说不过去。
“本刺史看你到是挺机灵的，虎子现在身体不适，你且到我的亲兵队里报道，现在便即刻上任！”秦夜的语气听起来却没有玩笑的意思，帐中的人都不敢出声反对，到是小医匠抬起头要说什么。
秦夜见状赶紧道：“本刺史说一不二，就这么决定了，你要是敢抗命就是违反军纪，到时候军法处置！”
说完话也不看小医匠，转过剩朝着床上的虎子道：“你且好还养伤，到了渔阳修养好身体权当休假，我再给你找个大屁股婆娘把婚事解决了，到时候我可盼着早日抱上小虎子！当然你要是愿意，我这亲兵的队伍里也欢迎你回来！”
“谢过将军！”虎子一脸动容，红着眼眶梗咽道。
秦夜也是个感性的人，不愿再多说什么话生怕别人听出他情绪的波动，便转身往帐外走，众人听着虎子梗咽的声音也不好受，毕竟在古代残疾人基本上地位是极为低下的，属于那种找不到工作，得不到人尊敬的存在。
这些事情秦夜也是知道，若是他敢带着缺了条胳膊的人，那么他必定饱受那些臭儒生的诟病，但是秦夜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哪怕是世人的流言蜚语，也阻止不了秦夜的决定，如果可能的话，他是不会放弃虎子的，当然这取决于虎子能不能振作起来。
秦夜带着沈炼等人往外走，回头见小医匠躲在老军医的身后没有想要跟上来的意思，秦夜不由得笑道：“你若是不跟上来，我就让沈校尉把你绑过去！”
“我去不就好了，我看你就是平日里霸道惯了，当日在真定就是这般无理，如今的性子一点都没有变！”小医匠突然站出来气鼓鼓的说道。
不明所以的众将士听得一头雾水，秦夜则是面色铁青，看着一个劲走在最前面的小医匠，就像是受了多大的气一般，秦夜暗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自己看着姑娘家多有不便想要照顾一下，却不料遭受到了白眼，还以为自己要公报私仇呢！
一边往自己住的地方走，一边询问道：“沈炼，你大哥可来消息了？”
“禀告主公，昨日事发突然洛阳的消息还未传来，不过其他锦衣卫的消息到是送了过来，属下会尽快安排人了解大哥那里情况的！”沈炼赶忙道。
秦夜叹了口气，想到远在千里的洛阳，心中就憋了一股劲没地方使出来，隐约间秦夜直觉告诉自己，胸口的伤想必与洛阳城有关，要想解开这其中的谜团，洛阳甄家和皇宫是非去不可了。
走到了帐外，秦夜看着站在一旁满脸怨气的小医匠，笑道：“你既然现在是我的亲兵，还不为本刺史掀开帘子，难不成要我亲自动手吗？”
“哼！好像有些人没有手脚一般！”小医匠不情愿的掀开帘子道。
“你这小家伙休要再如此无礼！”实在是看不下去的沈炼冷着脸呵斥道，秦夜不由得暗笑，这小医匠的易装着实不错沈炼都没有认出来。
沈炼往前走了半步，立马浑身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气息，压得小医匠喘不过气来面色苍白的看着恶魔般的沈炼，秦夜见其吃了亏暗笑，上前挡在小医匠面前道：“沈炼不用如此紧张，故人向来如此不必介意。”
接着秦夜又上前附耳小声道：“你可别吓坏了姑娘家！”
看着秦夜一脸坏笑的表情，沈炼才反应过来仔细地盯着小医匠看了几眼，赶忙退后弯腰就要赔罪，秦夜赶忙制止做了嘘声的动作，沈炼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对着小医匠弯腰施了一礼赔不是。
“好了，留下几人值班，你也早日回去休息吧！”秦夜摇手道。
“诺！”
进了营帐秦夜朗声道：“还不快进来，小心那个沈校尉再回来收拾你，看你以后还敢如此放肆不成？”
这小姑娘确实被吓了不轻，赶忙进了营帐讪讪道：“你这人明知道我是女儿家，却还要把我留在你帐内，我看你就是淫贼图谋不轨！”
秦夜白日里睡了一天，此时毫无困意手指床榻道：“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姑娘家？整日与一群男人为伍成何体统，这几日路上你且睡我这里，不要再烦本刺史了，等到了渔阳赶紧离开我的军营里，去找你的赵云哥哥也好，还是另谋出路，总之不能再留军营里！”
“呔！淫贼我不会和你上床的！”小医匠指着秦夜嚷嚷道。
秦夜坐在案桌前，借着烛光认真的看着手中锦衣卫传来的各地消息，没有心思逗弄小医匠，索性道：“我还看不上你的平板身材，老老实实的睡在那里，要不然我就把你扔到草原上喂狼！”
小医匠却是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