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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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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琉,我无事”

    兴男公主擦擦脸泪痕,发声阻止了要冲向宫人们寻衅的太子。

    她向来不惯人前露怯,只是近来诸多事务令心情敏感得多。今次来除了要帮母后打抱不平,还不乏其他的意味,只是这些情愫在心内糅杂成一团,以她这个年纪根本分辨不清,只是忽而悲从心起,让她骤然变得伤感起来,不复以往的倔强强硬。

    太子闻言后才停下动作,忿忿瞪着宫人们,继而走到公主面前,挥着仪刀逼退一众宫人们,摆出一副守护阿姊的架势,却不知凭他这矮胖身材,在成年人眼里实在无甚威慑力。

    又过少顷,宋姬自殿走出来,侧立在廊下垂首道:“陛下召太子和公主入殿叙话。”

    听到这话,太子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苦着脸望向兴男公主:“阿姊,父皇会不会怪罪我们……”

    “怕甚么今次是我强拉你来,所有罪责由我承担”

    兴男公主站起身来,拍拍身尘埃,小脸有一丝决然,泪水还在眼眶打转:“我都要被他们赶出家门,还有什么责罚可怕”

    “阿姊……”

    太子也终于能感受到公主的悲伤情绪,小手拉住公主的衣角,跟在公主身后垂着头往殿内走,只是在行过宋姬身边时,才记起今天来的正事,指着宋姬呵斥道:“你这妇人,虽然生得貌美,做事却出错,为何要为难我母后,要她每日流泪?”

    嘴里叫嚷着,他又小心翼翼看看公主,又看看殿,担心说错话引阿姊不满,又怕殿父皇听到怪罪他。

    “阿琉,不要同她废话”

    公主恨恨望了宋姬一眼,她对人事太多不知晓,只知道因这宋姬在苑内突然有了存在感,诸多事情便全然不同。以往对她疼爱有加的父皇越来越少见,而母后待她越来越严厉苛责,直到如今父母两个都迫不及待要把她推出家门。

    她嘴虽然诸多要强,不肯因露出失望悲伤而被人看轻嘲笑,但对于宋姬这个在她心目引起她生活诸多变化的肇始者,却是乏甚好感乃至于痛恨。

    宋姬眼见公主与太子在其面前行过走入殿,娇美的脸却是露出一丝无奈苦笑。她只是乱世飘絮一般的可怜人,不敢作恶亦不配作恶,皇帝要借她遮掩一些事情,她连拒绝的资格和勇气都没有。公主对她的怨望,她纵使心内委屈,亦不敢多作申辩。

    虽然倍受公主冷眼,但宋姬心内并无太多忿怨。这女郎身份虽与她有云泥之判,但讲到所面对的忧伤困局,际遇虽然不同,意味却总是相通,多是无能为力的逆来顺受。只是公主要她幸运得多,尚可稍作反抗发泄,而她却无放肆的资格。

    而近来每日随侍君前,眼看着一位人间尊崇者如蝇虫续命,苦苦煎熬,卑微又顽强,只为了完成一桩自己应尽之责,更让宋姬觉得,人既活在世,实在不必怨天尤人,只要捱得住诸多苦难,要努力活下去。

    她抬手轻抚眉心驱掉一丝倦意,收起心内诸多遐思,继而疾行入殿。皇帝的状况她最清楚,随时都有可能精力不济而昏厥,她若不在旁边侍奉,或会吓坏了那两个皇子皇女。

    兴男公主入殿后便垂下头来,她知今日自己实在闹得过分,只怕免不了要被父皇重罚。只是诸多情愫近来常盘桓心,纵使知道自己做错了,这会儿却难低头发声认错。

    皇帝在屏风后看到公主沉着脸行进殿来,眉目间那种倔强神态与自己年幼时如出一辙,近来多被疾病折磨而瘦到脱形的脸已是下意识流露出一丝笑意。直到又看见公主身后怯意浓浓却有强撑气势的太子,皇帝脸的神采更加焕发。

    诚然他心内确是更钟爱性情最似自己的兴男公主,但太子才是他这皇位的接班人,怎么可能不关心,只是要求不一样,关注的方式也都不尽相同。但对于往常性情多有懦弱的太子今日居然敢同公主一起冲闯自己寝所,意外之余,皇帝亦有几分欣慰。

    他不希望太子是一个狂悖无礼的暴君,但也不想看到儿子怯弱而没有主见。尤其在如今这个世道,他与先帝都饱受权臣钳制禁锢之苦。太子若一味软弱忍让,绝非幸事。

    “阿琉,你过来。”

    皇帝心一动,在屏风后开口道。

    听到父皇只唤了自己的名字,太子小脸顿时一皱,望着兴男公主哭声道:“阿姊,我……”

    “不要怕,我们又没做错事”

    兴男公主安慰太子一声,眼眶却是瞬间红了起来,父皇果然是厌见自己,只叫了阿琉进去却没叫她的名字。果然她在苑已是一个多余,难怪父皇要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

    到了她这个年纪,人事初晓,宫人在她面前虽然不敢多说话,背后多言这桩婚事的仓促,她亦有所耳闻,继而郁积心内。今天大闹这一场,不乏有见到父皇问个究竟的心思,可是父皇根本不想见她……

    目送太子行入屏风后,兴男公主转过身望着一面雕饰墙壁,眼泪又忍不住留下来。她银牙紧咬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啜泣声,耳边听到宋姬行入殿的脚步声,心内更觉羞恼,仰着脸望向横梁,任由泪水自下巴滴落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到衣角被扯动,公主垂首看到太子站在自己身后,脸隐有喜色,低语道:“阿姊,父皇没有责我,还赞了我……”

    “哦。”

    兴男公主擦擦业已风干的泪痕,转身便往殿外走。

    “阿姊,阿姊……父皇还要见你啊”

    太子见公主转身便走,连忙挥着手大声道。

    公主听到这话后,脚步顿了一顿,继而转身望向屏风,却未听到父皇的声息,眼失望之色更浓。她略作沉吟,然后便大步往内行去:“阿琉,你在这里等我片刻。”

    她今天定要见到父皇,将横亘在心头的疑问问清楚

    屏风后光线略有阴暗,公主行进来片刻后视线才有恢复,旋即便看到几名宫人围在榻前,那可恶的宋姬正背对她恰好挡住了父皇的脸庞,只能看到一角衣衫。

    嗅到室内浓浓药汤气息,兴男公主心绪便是一沉,她再往前行数步,便看到父皇闭着两眼靠在榻任由宫人摆布,那苍白瘦削的脸庞已经与她记忆大不相同。

    “宋姬,你敢害我父皇”

    看到这一幕,公主心弦已是绷紧,情急之下尚记得由靴筒抽出另一柄藏起来的仪刀,大喊着往前冲去。

    “兴男住手”

    皇帝与太子谈了片刻,精神已有倦怠,被宫人服侍着饮下汤药,刚刚睁开眼,便见到公主神色有几分狰狞扬着仪刀冲来,连忙发声喝止。

    宋姬听到皇帝喊声,微微侧首脸色便是一变,连忙伏在榻,那仪刀擦着她后衫落在了地。兴男公主丢开仪刀,发力将宋姬推到一侧,神色充满警惕:“你快退开我父皇身侧”

    皇帝探出手,抓住了公主的手腕将她拉到近前来,然后摆摆手示意宋姬与宫人们退开,然后脸才挤出一丝笑容:“我家小女,已经懂得心念父皇安危……朕的兴男,已是长大了”

    “父皇,你这是怎么了?”

    兴男公主抓着皇帝瘦得骨节暴出的手指,神态间诧异、惊恐、悲伤兼具,她虽然年浅,但也看得出父皇如今这状况堪忧。

    皇帝有些困难的抬起头颅,看着女儿泪痕犹存的小脸,心内虽是诸多感触哀伤,嘴角却仍噙着笑意:“父皇偶感小恙,略有清减,哪忍心不见我家女郎,只是这模样怕惊到了你……”

    “父皇你躺着。”

    公主有些笨拙的将锦被围在皇帝身,泪水却又滚落下来,抽噎道:“是我错了,父皇……我不该、我……我只是想念父皇,我怕再也见不到……”

    皇帝伸出手拉住有些手足无措的公主:“子女孺慕思念父母,怎么会错?只是父皇早先不懂爱惜身体,不能常伴我家小女。兴男,让父皇再仔细看你几眼……以后到了夫家,切记不要再任性做事,要懂得妇德温婉,才能不见疏夫郎翁媪,和睦相处……”

    “父皇,我不想嫁我不想……我想守着你们,我想天天见到父皇,我、我不再跟阿琉争闹……父皇,我知错了不要赶我离家,好不好?”

    十岁女郎纵有倔强,这会儿却再也强撑不下去,兴男公主泪水涟涟伏在榻前,悲诉心意。

    皇帝苦笑一声,手指轻轻摩挲女儿娇嫩脸颊的泪痕:“不要说这种傻话,男当婚,女当嫁,这是人伦正理。子女爱慕父母,父母却难常相伴子女。我家小女,终有一日也会有自己的子女,到那时,你该会明白,父皇从未厌见我家女郎,只是诸多世事,都是无奈,任性难存……”

    “可是、可是父皇是君,想要做什么,都能做得成父皇,我真知错了……不要赶我走……”

    皇帝听到这话,双眼一闭,眼角亦有泪水滚落下来:“我多想……唉,兴男,父皇虽是君,亦是寡人……若有得选,我愿携妻牵子,带着我家女郎,同行长干里,悠游竟日,泛舟秦淮采莲垂钓,夜不归户……”

    兴男公主哭声陡然停了下来,她从未见父皇在她面前流泪。眼下她尚不知这一幕的意味,但父皇那怅惘、向往的神情,却深深烙在了她的心里,以后每每思及,随着所见人事越多,感触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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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9 能尚公主否() 
0189 能尚公主否

    虽然婚礼周期大大缩短,而且大婚正礼并不在建康举行,但单单迎亲这一个环节,便让沈哲子忙得有焦头烂额之感。

    其实聚集在都的族人已经极多,绝大多数琐事都不必沈哲子过问,但心里的焦灼实在不必为外人道。他虽然也算二世为人,但前世今生,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经验,尤其今次结亲的对象乃是皇家。

    阖族大事,南北瞩目,沈家人唯恐出错,事事都要尽善尽美。因而沈哲子身边每天都有几个长者在不断絮叨,提醒他应当要注意的事情,细节千万不要出错。沈哲子简直烦不胜烦,但路是他选的,纵使有不满,也都要咬牙承受下来,只盼正礼之日快点到来,早点结束这种折磨。

    如今沈哲子每天必要重复几遍的,是在家与一行卤簿、幢麾、傧从等一遍遍的预演。如今大家族婚庆事宜,炫富是寒门卑流才会做的事情,只有在礼节让人挑不出错误来,才算是真正的大家底蕴。

    沈家自然素无底蕴,但声势已经这么大了,架子自然要撑起来。南北礼法大家制定的这个章程,几乎对从家门到台城苑这段距离,马行几步、车轮滚几圈这样枝节的问题几乎都有要求,步伐和速度要完全吻合鼓吹节点。但这短时间内怎么可能做到,只能一遍一遍的预演以求熟能生巧。

    除了迎亲的步骤之外,随员的构成也是让人煞费苦心。原本沈哲子今次带入都近千随从部曲,其实已经足够迎亲所需了。但若全用自家部曲充任,又怎么能彰显婚礼的格调和威严,亦不足展示沈家的人脉和对婚礼的重视。

    庾条将他那个十多岁、沈哲子稍小一些的儿子庾怋拎来沈家,充作傧从为沈哲子执缰。这让整个仪仗队的格调陡升一层,须知庾家也是建康城风头最健的家族,庾条虽然没有出仕,但身为皇后的兄弟,他的儿子自是都第一流的世家贵子,身份较之王氏子弟差距也不大。

    那庾怋因其老爹这两年手头阔绰了,很是过惯了贵公子的生活,此时居然要给人做随从牵马,自尊心怎么受得了但可惜的是他老子跟人搞传销早迷得难以自拔,怎么会理会儿子的诉求,每天蹲在这里看儿子给人牵马,笑得眉眼开朗。

    于是沈哲子每天骑在马驹,眼瞅着那庾怋红着眼眶牵马在庄园内绕圈子,心内确有几分黑暗的乐趣。

    婚事定下后,庾家倒是给了沈家颇大力度的支持。像庾亮的儿子庾彬、庾怿的儿子庾曼之,都在队里充作傧从。至于庾条、庾翼等辈分有差,不能混进迎亲队伍的,则发动自己人脉,请好友来给沈家撑场子。

    沈哲子这仪仗队,尚需要三十六名仪宾,类似伴郎与他同往苑外请旨,这需要交好的世家子弟来充数。像纪友这样门第够了,但是父母双缺、刚除丧服的,都要剔除出来不能用。

    虽然沈家交好的南人世家也能挑出这么多子弟,像沈家自己能出十几人。但若全用南人的话,则场面看起来不免有些尴尬,所以预计的打算是南北各占一半。

    早先跟沈哲子、庾条等一同入都的侨门子弟倒是不少符合要求,但如此一来,则不啻于大庭广众下向都人宣扬自家与沈家亲密交情,不是这些人自己能做主的,因而多有推脱退缩之意。归根到底,沈家虽然是一时煊赫,但在侨门当,实在还是缺乏号召力。

    对于那些乐意相助的侨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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