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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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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哲子听到这话,已是忍不住干咳两声来掩饰尴尬,苦笑着摆手道:“放心吧,放心吧,我今次来曲阿,是要接你回府。不过,妇德恭顺,你违背夫君意愿,难道不是妇德有缺了?”

    “妇德有大小,我是全大义而略小节。”

    公主振振有词,得沈哲子允许留下来,她的心情总算好转了一些,继而握起拳头忿忿道:“大舅他怨视我家,罔顾亲伦人情,我要入苑去直禀母后,让母后明白她阿兄是怎样一个表里不一的恶人”

    沈哲子闻言后不禁一汗,也板起脸来说道:“我允许你留在都,前提是你不要有所妄为,要做什么事情须得我答应才准去做。时下都形势微妙,受先皇遗命,身负辅政之重,若轻言妄论其非,反倒不是什么好事情。”

    “知道了。”

    公主见沈哲子这幅态度,不免有些丧气,她拉着沈哲子的手感慨道:“我也只是在说气话而已,在母后眼,她的阿兄乃是世间可圣贤之人,哪容旁人妄议。她因我家南人门户早存怨望,骨肉见疏,我只是越发怜惜阿琉,一个不明利害的母后,一个表里不一的大舅,他那么小的年纪,要怎么去应对啊”

    听公主这么感慨,沈哲子亦有所感,他家娘子真的是已经长大了,对于人事已经有了自己的认知判断。

    “沈哲子,你怎么不能快快长大啊?大舅他所恃,无非是他家与帝宗为姻,又多受母后的信重,便能无所顾忌,肆意欺凌别家。我家夫郎才器哪逊于他,若你快快长大起来,自然取而代之,也不必被逼迫得要夫妻远别离,各在天一方。若真有那一天,你要记得下诏让大舅他夫妻别居,要他尝尝旁人所受滋味。”

    沈哲子听到这话不免又是恶寒,已经不知该如何评判他家娘子这飞涨的政治智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若真有那一天,算我忘了,你也记得提醒我。”

    彼此又闲语几句,公主便渐渐释怀,继而离开射堂去招呼一众侍女整理行装。

    沈哲子来到庄前,等候了片刻,先公主一步到达曲阿的庾条才问询而来。

    庾条虽然先来一步,但却转头又去曲阿各个工坊巡查一番。如今曲阿等地的物产,不独要满足京畿市场,许多货在京口也是热销,需求量极大。

    因为隐爵绩点所限,许多人家都不能得到足量的热销,如今更多人发出呼声要捐输财货以兑换绩点,但对此呼声,一众理事者都是持反对态度。只有保证隐爵绩点不滥行于市,才能让整个隐爵系统维持稳定运作,接纳财货可得一时短利,长久来看,终究弊大于利。

    庾条先来巡查工坊,本身是表明自己的态度立场,见到沈哲子后,也不多说,先将早先与公主之间的谈话复述一遍。在来曲阿之前,他与二兄已经有所沟通,彼此都觉得大兄察察无徒,非是善兆。与沈家的联合,对他家而言,多得其利,不见其害,因而都不打算顺从大兄的意愿。

    通过庾条的复述,沈哲子能感受到自家那女郎做事已有几分自己的风采,不免又有几分欣慰,不过嘴还是说道:“妇人浅见,小舅切勿介意。”

    “不妨事,我也不讳言举亲,维周得此佳妇,亦是你家之福啊”

    庾条笑语一声,他已知公主如何得见那一封信,纯是意外,倒并非有意窥探他的隐私,所以也有所释怀。

    略过此节后,他才叹息一声道:“大兄今次,真是枉做坏人啊。或许真是彼此际遇有差,眼量都有不同。台为政,流于肤浅,难悉各地风物不同。今次入都,我也要为大兄详解一下京口之别致风物,或能释其心怀。”

    彼此亲疏不同,言论之非,庾条可说,沈哲子反而不便表态。只是对于庾条去说服庾亮,沈哲子却不抱什么希望。庾亮并不深悉京口情况只是一节,更本质的冲突则是与地方在争夺事权。这两人虽为兄弟,但若说彼此放弃各自所执,却实在过于困难。

    等到公主行装收拾完毕,沈哲子便与庾条结伴归都,约定来日再叙之后,便各自归府。

    庾条今次入都意为说服大兄,准备倒也充分,除了一整套的说辞之外,京口各种资财物货也都准备了几十辆大车,浩浩荡荡行入自家所在青石巷。如今的隐爵早非昔日空口煽动人奉资入股,已经是关系到京口几十万乃至吴更多民众的生计福祉,因而较之早先,庾条的底气也壮了许多。

    他今次归家赶得也巧,大兄正休沐在家,于府接待由江州归都的温峤。大概是因挚友相见,大兄神态难得开朗,等到庾条行进来,便示意他坐在温峤隔邻。

    庾条坐在席,先对温峤礼貌问候。温峤这个人早年在都也是颇负雅望,被人号之为二流之第一人,此公雅量非常,对此噱言浑不在意,偶尔听人提起,反倒要答谢赞赏,久而久之,旁人也都不再以此言相戏。

    以往庾条与温峤素无交谊,但随着京口集货四方越发兴旺起来,如江州这种南土重镇庾条也时常要去,便渐渐有了一些接触。

    看到庭外庾家部曲忙碌的往府搬运财货,温峤笑着对庾条说道:“幼序志陶朱,泛舟五湖,富贵而还乡,可谓壮行矣。”

    庾条还未及开口回应,堂庾亮已经冷哼一声:“货殖小道,使民逐利忘形,不安于室。太真切勿助长他浮浪气焰,充室至宝,惟礼惟德,岂能丝缕之实塞满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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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4 失众独夫() 
0284 失众独夫

    庾条听到这话,神情便有些不自在,但因席尚有客人,即便不满,也不敢出言反驳,只是恭声道:“大兄教诲,不敢有忘。我虽多行商贾,不敢丝缕取之不义,绝不敢为害我家声。”

    温峤亦被庾亮这话说的有几分尴尬,不过他们两人结识于微时,他也知庾亮秉性素来如此,并不因此而介意。但这话题由他引出,总要提庾条申辩几句,不至于让气氛过僵,略一沉吟后才笑语道:“货殖虽是民生末端,但能均输盈缺,暗合损补,幼序长于此道,若能兴废于一地,倒也未逊于牧民之选。”

    庾条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继而开口道:“是啊,大兄。我自知自己非能勤于为政任事,若强逐于此,损名折望只是小节,若是怠政伤民那才是其罪大焉。况且我家任事者不乏,大兄更有辅政统理之重任,不肖居于野,不求俱幸,也是应恪守的本分。”

    庾亮听到这里,脸色已经渐有缓和。对于庾条在京口操持商贾之事,他心内其实是不反对的。庾条的性情不乏浮躁,若真要强求进仕,或要让自己多多分心照拂,反而不美。况且也正如庾条所言,他家已占物议风潮,若真是满门显重,则不免让人更加侧目。

    正因如此,幼弟庾翼早到进仕年纪,庾亮却仍未给其安排具体任事,是要压一压,养望几年。连他的儿子庾彬,若非是不放心皇帝的学业,庾亮也都不打算放其任官。

    理虽如此,但庾亮仍要忍不住敲打庾条一番,除了长久以来庾条让人不省心的脾性之外,也不乏早先那隐爵带来的阴影。但归根到底,最重要的还是庾亮看不惯庾条与沈家行得太近。尤其眼看着沈哲子在都诸多运作,他却无合适的手段去压一压,这种不满的情绪便更加强烈。

    庾条也知大兄对自己的偏见由来已久,今次归都是打算用事实说话,眼见大兄神态有所缓和,便连忙招手示意仆下呈一批卷宗,陪笑道:“今次归都,我要向大兄仔细介绍一下京口近况。得益于商盟并隐爵并行,如今彼乡风物已是大不相同……”

    京口近几年的变化是显而易见,庾条准备又充分,张口侃侃而谈。他已经习惯了在京口与人交流的那种氛围,张口并无太多虚词,直接是准确的数据罗列。而最能彰显京口之繁荣的数据,第一是货的交易量,单单米粮这一项,在五十万斛左右。第二则是如今京口有籍可考的民夫,已经达到五万人之巨

    随着庾条讲解越来越深入,温峤也渐渐听得入迷,那些数额庞大的数字在庾条口一一道出,几乎每一项都给温峤带来极大的震撼。别的且不说,单单那在籍的五万民夫,便让温峤咂舌不已。

    他治理江州数年,对于时下人力的欠缺感触尤深。时下虽然大批流民南迁,但却很难将之完全转化为可以投入生产的劳动力。一方面是这些流民难于统御,不安一隅,还有是流民当本身便有的宗族荫附关系本身抗拒官府的强硬安置,还有是本地人对于安置流民的抗拒。这还只是人事方面的原因,至于耕地、农具、食粮的缺少,则更加让人一筹莫展。

    江州是江东大州,仅次于三吴的重要产粮地,温峤的前任应詹在任时首倡官屯以安置流民,本身已经给温峤留下了一个尚算可以的底子。他任以来也是力推此事,州府包括各级郡县所掌握的屯田吏户也只在三四万户之间,这其还包括许多山蛮部落被阖族编入籍,想要再进一步,已经极为困难。

    而庾条所言的在籍民夫,那都是正当壮年的劳力,每一人背后都意味着一个数口之家。换言之,单单京口这一地对于流民的安置和统御,几乎已经达到江州两任刺史数年苦功

    除此之外,更让温峤感到诧异的,是庾条数据对于京口并其周边流民总数的统计,不只得出一个将近二十万户的总数,数额更是精确到了千数级。如果这个数字并非胡乱捏造而是有确定的统计渠道,那么这个隐爵对于京口的掌控力道可太强了。

    要知道,流民南迁,本身便不是官府控制下的集体迁移,而是各家各户自发的南来避祸。这其又有豪强高门荫占裹挟诸多人口,早年朝廷行过几次小规模土断,往往都因掌握不到具体的流民情况而只能流于浅表,很难深入进行下去。因为这关乎到各个人家切身利益,哪怕台省执政高官,对此都是不予配合。

    温峤对此感到诧异,也是因为对京口情况的了解不深。如今京口左近各家立业兴家的方式,并非以往世族庄园的常态,商贾集货占了很大的重。只要有经济行为,哪怕没有成熟系统的金融观念配合指导,资本都是趋向于高回报、高利润的经济行为。

    如今的京口乃是一个覆盖大半江东的货集散地,各方物产毕集于此,予求予取,以往那种自耕自足、用度皆赖自产的生存方式,成本反而变高起来。尤其京口左近本身便没有太多现成的可耕作土地,这使得各家对于开垦荒地的积极性进一步降低。

    荫占人口,最大的用途是庄园耕作,但是庄园耕作本身便已经在京口式微,那么早先荫占的丁口在不能投入生产的情况下,反而成了一种负担和累赘。所以如今在京口,渐渐兴起一股罢退荫户的风潮,大量的荫户被世家自发性的排挤出来。

    隐爵如今覆盖整个京口地区,完全不需要用什么强硬手段,自然而然能掌握到这些新增人口的数据。这一部分被世家排挤出来的荫户,一方面南迁至会稽这个地广人稀的吴腹心,一方面居近京口安置,由商盟出面组织大规模的垦田生产,居近提供各种交易产。

    如此深刻的变革,都是在京口本身并没有一个强力官方干涉的前提下完成,并且仍在持续升温。除了庾条这种深刻介入其,亲眼所见,亲力亲为者,局外人真的很难理解如今的京口是怎样一种形态。

    正因有这样的认知,庾条才敢于违背大兄的意愿,因为他深知,承载如今京口之繁荣最重要的底盘之一,正是由沈家所主导的吴商盟。时下京口这些侨门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存方式,谁要破坏眼前这一切,无疑是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举目皆敌

    不同于温峤单纯的感慨,庾亮在听到庾条讲述诸多京口现状时,更多的是深深的警惕。虽然他始终不曾放弃对京口的关注,并且屡次下诏排遣官员前往京口巡视、劝耕,但对于京口真实的情况,确实是所知不多。

    尤其在听到京口诸多货交易当,关系到民生之本的米粮交易每月竟有几十万斛之多,庾亮便更加的心惊。过往几年,江东并无战事,各方赋税也都缴及时,数年积累之下,如今都府库储粮不过在三十多万斛之间,较之京口一月的交易量居然都差之甚远

    换言之,假使有一天四方粮道断绝,朝廷若想维稳京口局势,便必须要承担一个如此大的粮食缺口而朝廷所掌握的粮食,甚至不足维持一个月的时间

    一想到或要面对那样恐怖的局面,庾亮都感到手足冰凉,这根本是时下朝廷完全不能解决的问题啊

    其实庾亮所想是过于悲观,京口的货交易量诚然庞大,但也是随着水运情况而有所涨消。庾条所言数据乃是一年最盛月份,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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