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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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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内存之,才能由外撩之。郎君心存礼教节义,纪君雅趣横生,我这言辞才能有所效用。至于王氏诸子,方寸空空,我实在难施为,劳亦无功,徒费口舌而已。”沈哲子复又说道,不介意捧一捧这两人,免得他们再没完没了。

    听到这一番话,纪友与纪况纵使还想看沈哲子笑话,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再穷追不舍。两人一起将沈哲子领进府,纪友又对沈哲子笑道:“舍下汤羹虽然不及王门味甘鲜美,亦足堪果腹。小郎君你若有需求,直令门下取用自便。我还要去大父房外侍候,不陪你了。”

    沈哲子便再谢过,尽管他早知纪瞻让他去王府拜见的用意,但吃了一下午的闭门羹,此时在纪家享受到亲和礼遇。两相对之下,心里也是颇有触动的。

    在纪府草草吃过晚饭,沈哲子又去纪瞻居室外请安问候,得知老人家先前醒来片刻后复又入睡了,临睡前则叮嘱让沈哲子先留宿府,待他醒来。

    这不免让沈哲子更加负疚,垂死老人时日无多,身外已无所求,却还因自家的事而劳神。哪怕其更多的是出于别的方面考量而非只为保全沈家,但这份人情沈哲子也要铭记于心,注定无法回馈在纪瞻老人身,那么日后也要对纪氏多加扶掖。

    较让沈哲子感到意外的是,小仙翁葛洪对他的态度好转了许多,甚至还让沈哲子坐在其面前,讲解了内经素问一篇。讲解的内容是什么,沈哲子听得云山雾绕,主要是欣喜于其态度的变化。

    继承了其前任被符水灌死的怨念,加之自己对于那些所谓方术的敬而远之,那么当世沈哲子尚能抱有信任态度的养生专家,愿意性命相托的,也只有葛洪了。希望这位高士能为自己制定一些养生食谱之类,最好是传授一些导养健体的本领,让他能够变得强健起来。

    不过葛洪的态度转变也仅止于此,等到讲完后捡出几个问题提问沈哲子,沈哲子却一副茫然状,实在难以满足他好为人师的成感。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神情,挥着麈尾把沈哲子驱赶出去。

    沈哲子被如此对待,心自然有些不忿,很想问问葛洪:你知道天花怎么治?你知道恙虫是什么?你知道丹砂炼水银的化学方程式怎么写……呃,这个他自己也不会。但无论如何,面对这个土法化学家,沈哲子还是有极大心理优势的。

    眼下还不是时机,沈哲子打算再过个一段时间,找机会便抛出一份来自后世的化学知识,一定要把葛洪震得目瞪口呆,纳头便拜,一雪今日之耻

    晨曦微薄时,沈哲子尚在睡梦,便听到门外叫他起床声,原来是纪瞻已经醒了要见他。

    沈哲子不敢耽搁,起身用冷水洗脸振奋精神,然后便在纪家仆人带领下又走入纪瞻的居室。

    昏睡许久之后,早醒来的纪瞻精神还不错,沈哲子走进房时,还在侍女服侍下小口轻啜汤羹。沈哲子不敢打扰,便立在纪友身后,一直等老人吃完早饭,才一起在房内落座。

    再看到沈哲子,纪瞻脸又流露出笑容,看得出他是发自肺腑的欣赏这个少年。纪瞻招招手示意沈哲子到自己榻前来,位置还要在孙子纪友之前,他笑问道:“明白我为何让你去王府拜见了么?”

    “略有所得,还请国老斧正。”

    沈哲子便将他昨天下午在王氏门前枯立时一些体会讲出来,房间内的几个人,纪瞻一边听着一边微微颔首,葛洪则是连连叹息以示对这种蝇营狗苟的行为想法之不耻,至于纪友则是大感诧异,他实在想不到如此简单的一个行为还有这么多说道。

    待到沈哲子讲完后,纪瞻才咂咂嘴巴,笑着指了指满脸不屑状的葛洪,旋即又望向沈哲子:“难怪稚川要说你心劳至损,玲珑心窍似贤似奸。被你这么一说,原来我自己也成了个老奸鬼。”

    葛洪冷哼一声,似在表示本如此,旋即又因自己竟与这大小两个奸鬼共处一室而感到不可思议。

    沈哲子恭敬道:“小子境界粗浅,气度全无,对国老的深意曲解至斯,实在羞愧。”

    “应该羞愧的是我,方寸之暗谋,被你这个童儿窥得通透。”

    纪瞻笑了片刻,旋即又问沈哲子:“可有了表字?”

    “家父拟字维周。”沈哲子回答道。

    纪瞻微微沉吟,而后道:“下武维周,世有哲王。你父亲对你寄望很深啊,如此倒不用我越俎代庖。”

    所谓的表字,通常是在加冠成丁时拟定,有的是自己拟字以彰显志向德行,有的是亲属代拟以表美好祝愿和愿望,也有授业长辈为之取字。

    沈哲子年纪还远未到取字的时候,老爹为他取字时是觉得行将永别。此刻纪瞻想为沈哲子拟定一个表字,则是显露出对沈哲子的称许赞赏,加之自己命不久矣,想要凭此给沈哲子提供一些帮助。

    “那么,维周,你愿意到我门下来读经治学么?”纪瞻又问道。

    听到这话,不独沈哲子,连纪友和葛洪都惊愕当场。

    时下高门大族多有门生义附,或称门生、门徒或门义,但其实大多是只取名号,其身份与仆人杂役等同,贫寒人家以此阿附权贵以求晋阶,而士族高门则将之当做变相的蓄养奴仆,甚至公开贩卖门生名额以牟利敛财。

    除了这种奴仆变种的门生外,其实还是有严肃的师徒关系的,而且非常庄重。士族传承,家学为重,一旦将人列入门墙授以家学,不吝于接纳对方进入自己家族。

    这样的授经弟子,虽然不像血脉亲人一样有继承家业的资格,但对于婚丧嫁娶之类的家事都有发言权。更重要的是,授经的弟子在某种程度可以继承一部分政治遗产

    譬如蜀汉昭烈皇帝刘备,在其漫长的人生奋斗历程,成为皇叔之前,前期可是一直顶着“卢植弟子”的名头才能混得开。

    正因如此,高门大户虽然敞开家门广收门生,但却从不轻授家学。纪瞻提出这个要求,可谓对沈哲子看重至极。

    沈哲子昨天也想过许久,纪瞻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帮助自家渡过难关,避免沈家屈从于南顿王司马宗,但却万万没想到纪瞻会用这种方式。

    吴兴沈氏虽然是土豪之家,但为世人所轻便是清望不著,庶无家学,此前老爹还酸溜溜的表示懒得跟人辩,但其实是无从可辩。要在学术取得为人称道的成谈何容易,往往都需要几代人百年的积累,历史吴兴沈家成为真正世所公认的高门,已经是百年之后的事情。

    但如果沈哲子一旦成为纪瞻的弟子,那么有了一个学术的渊源,此后沽名养誉顺理成章,便不会再有人说吴兴沈氏没有家学。甚至如果纪氏家道衰,沈家会成为无可争议的纪氏家学继承人

    饶是沈哲子惯于淡定,这会儿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国老,小子我、我实在是……实在是当不起您如此厚爱……诚惶诚恐”

    “我这个老朽,应该也还配为孺子之师。你如果不反对,事情这么定了。我知道眼下这情况,你父亲也不便赶来建康,你家在这里有什么亲厚长辈,传信让人来我府吧。”

    纪瞻很快做了决定,又对纪友说道:“家里亲厚的故旧可以通知一下,不要弄得过于喧闹。时间定在明天吧,择个良时,我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纪友本来对祖父的决定还有迟疑不满,可是听到最后一句后,悲怆又涌心头,不忍违逆祖父的意思,垂泪应声。

    :

0035 汝亦尘中人()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沈哲子终于体会到名声在当下这个世道的好处,从纪瞻作出收他为弟子之后短短几个时辰内,他的脸已经笑僵了。%

    尽管老人家要求不要大肆铺张,但从第一份请柬送出后,消息仿佛插了翅膀,飞快的蔓延出去。随后而来的,是各类访客。

    首先赶来乌衣巷纪府的便是最先得到消息的纪氏族人,纪氏此前曾迁居历阳,而后族人多有离散。但即便如此,此时留在建康城的族人仍然不在少数,虽然各自都有营生产业,但都是依附纪瞻这一支生活,因此反应自然灵敏。

    众多纪氏族人汇聚一堂,纷纷向纪友求证消息真伪,询问纪瞻为何有此决定。对世家大族而言,收一个授经弟子,意义不亚于婚嫁之事。他们这些族人,自然有权了解缘由。

    对于众多族人的盘问,纪友穷于应对,索性躲进祖父休养的居室。那群人虽有不满,但也不敢打扰纪瞻静养,便将审视的目光转向沈哲子。

    虽然吴兴沈氏近年来声势不弱,但在这些纪氏族人看来,那也次低等门户,纪家与之发生如此密切的联合,是自甘堕落,会引人耻笑。纪家又非没有贤才,何须厚待一个新出门户乡里豪强

    在这种气氛下,沈哲子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虽然那些纪氏族人惮于纪瞻,但也没有好脸色给沈哲子,有两名白发苍苍的纪氏老者甚至想直冲进纪瞻的居室,要劝其收回决定。

    不过这种被孤立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吴兴沈氏在建康的族人做出了回应。无论关系亲疏,几乎尽数来到乌衣巷纪府。随之而来的,则是大量的礼,几十辆车尽显土豪本色。

    沈哲子能够成为纪瞻的弟子,这对吴兴沈氏而言无疑是一个质的飞跃。所谓的清望,是通过这种关系建立起来。

    此前沈家姻亲至交虽然也都不俗,但大多只局限在吴兴一郡之地,算偶有例外,也都是次一等的家世。譬如沈充的妻子,沈哲子这一世的母亲魏氏,便是出身会稽魏氏。魏氏早已经衰落,彼此之间关系往来也淡漠。

    沈哲子在西陵县整治的那个魏氏子弟魏兴,如果按母系的辈分论,还要称其一声表兄,但彼此已无瓜葛。

    正因如此,沈哲子能够拜南士人望之极的纪瞻为师,可称得阖族的大事。沈家官位虽然不著,钱财却有极多,建康城虽然略有势弱,但东西二宗合力,便迸发出极大的能量。

    乘壶之酒,束脩之礼,春衣秋氅,豚犬鹤鹿,琴棋雅奉,这些合乎礼节的物都是摆在明面,送进了纪瞻府。而那些略显粗鄙但却更为直接的金银钱帛,则以帷布覆之,一箱一箱的抬进来。

    纪府侧门这一个院落,几乎堆满礼,堆积到与墙等高。当然这其绝大多数都是体积较大的丝绢之类,但在这个年代,绢本是通行货币的一种。至于金银之类,作为货币的职能有所削减,更多是用来筑造器物以储藏馈赠,也同样价值不菲。

    纪氏有纪瞻这样的靠山,自然不可能是赤贫之户,也不像侨姓那样颠沛流离后外表光鲜内囊空空,但如此多的财货堆积在一起,给人带来的冲击感和压迫感也是十足的。

    在任何年代,能够视钱财如粪土的人,除了寥寥无几外物无求、真正的圣贤之外,大概也只有囊羞涩、实在没有经济之能的穷酸了。很显然纪氏族人并不属于这两类,因而对沈家的态度便渐渐有所改观。

    此前他们厌恶吴兴沈氏攀附纪家,那是觉得沈家豪富则已,又不会跟他们均财富,反要借重自家的清望声势。现在实实在在的财货入门,心里的些许不满便渐渐平复下来,况且在这件事情当,他们也实在没有决定权。

    尽管心里还是有些不满,毕竟纪氏所拥有的清望名声那是钱财买不来的,但气氛总算是有所缓和。

    吴兴沈家做事倒也有分寸,大量族人到来后只是稍作停留,确定消息真伪后,其一部分族人便离开。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官居清显又或平素略有名声的族人,如此既不至于怯场,也能让对方感官更加容易接受。

    沈哲子负责接待族人,这其有许多他根本连认识都不认识,但这些族人俨然已经将他当做吴兴沈氏的大功臣,交口称赞。更有一位族叔言道沈哲子出生时便知其不平凡,差要说临盆时满室红光了。

    如果不是时下人拍马屁都要讲究含蓄得体,如此热情,沈哲子几乎都要难以招架。通过沈祯介绍一干族人身份官位,沈哲子对如今沈家的潜力也有了一个具体的了解。

    如今沈氏为官者,最显赫的居然还不是老爹沈充,而是西宗沈宪,历仕东吴,入晋后先为广陵太守,短暂入朝旋即南归,曾参与平定石冰、陈敏之乱,虽然不及周氏显赫,但也是父子俱侯。如今虽然不执方伯之位,但在台城也是显宦,位高权虚。

    虽然东西分宗,但毕竟出于一沈。所以,这种大事沈宪也被请出来,作为沈家的头面人物,与纪氏族人应酬交流。虽然已经年过七旬还要大过纪瞻,但大概是久在行伍之,沈宪精神很是矍铄,白发苍苍仍能谈笑风生。

    除沈宪之外,沈家还有另一个族人引起了沈哲子的注意。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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