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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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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峻听到这话,只觉头脑一阵眩晕,踉踉跄跄跌坐在案,片刻后才强自镇定下来:“是不是覆舟山失守?”

    他自问建康防务安排得周详,负责守卫石头城的苏逸也是久经战事的勇将,绝不可能让建康轻易失守。唯一可虑的便是豫州军负责防守的覆舟山,如果郗鉴率领淮北军渡江而来,覆舟山很有可能失守。但即便是这样,台苑之内仍有诸多布置,有石头城互为呼应,也不可能轻易易主

    “是、不是……敌众来势甚猛,煽动都宿卫作乱,火烧龙都,叔父率众驰援龙都,却为决水所淹……”

    这会儿,苏孝已经语无伦次,好不容易才将经过讲述清楚。他叔父援助龙都前虽然作出安排,可是不久后又言龙都无事,然而很快便失去了联络。一直等到龙都航埭泄水漫出,各部才察觉到情况不对,派兵前往搜索。一直到了第二天傍晚,才总算找到被山洪冲走的苏逸。

    彼此信息一对,加都内传来的讯息,他们才总算确定匡术等人投敌、台苑已经易主这个事实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苏逸自知难辞其咎,一边抱伤率众反攻京畿,希望能够重新夺回来,一边派苏孝前来报信。

    听闻这个噩耗,苏峻长久沉吟不语。相对于台苑的失守,更让他无法接受的则是匡术等人的叛变。他可以理解那些高门迟迟不肯接受他,固守冢枯骨为美的狂傲,可以理解那些宿卫们没有战心,降而复叛,但却无法理解为什么匡术他们要背叛自己?

    这些人大多出身寒微,全部都是通过他来获得目下的名位权柄在准备叛乱前夕,是他们一遍一遍的鼓动,促使自己下定决心,要带领这群人奔往更为远大的前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道行半途他们却毫不留恋的弃自己而去?

    “父亲,父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建康已经失守,要不要回军再攻下来……”

    儿子惶急的语调在耳边回响着,苏峻脸渐渐流露出一丝恍悟,以及一丝悲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陶侃要不计代价的发动强攻,不给自己丝毫喘息之机。他也明白了荆州军大概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早在等待自己发动强攻。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了,只怕姑孰是他丧命之地

    “孝儿不要担心,为父自有主见”

    苏峻脸挤出一丝笑容,扶起了儿子,脸不再有以往的严厉,反而隐有几分温情。他示意儿子安坐下来,自己则返回案前挥笔疾。片刻后一封信写,他吹干墨迹后将之递给儿子,温声道:“江东这里战事胶着,你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稍后我会派军送你过江,持我信前往拜见祖公,记得带历阳城内你的姊妹幼弟。”

    决定起兵之后,他已经准备好承受最惨重的代价,然而事到临头,仍是心存一份侥幸,希望能留一丝血脉。他对祖约也算有救命之恩,屡次出兵为其解难,如今已经不指望祖约南来与他并肩作战,但却希望对方能顾念旧谊,帮忙保全他的后人。

    苏孝哪怕再迟钝,这会儿听到父亲此言也察觉到大事不妙,泪水已经忍不住涌出来:“父亲,难道真的没有转机?”

    “擦干眼泪,休做妇人姿态你父寒家出身,疆场搏杀转战南北,位达人臣之极纵有失节,亦是权奸迫我是生是死,都没有辱没先人。青史载我,美名恶名可以无憾”

    苏峻拍拍儿子肩膀,解下腰间那血迹斑斑的佩剑,继而便大笑起来:“我儿北之后,坐望为父杀出一条血路”

    以往的谨慎警惕,那是担心事态转向恶劣,可是现在局势已经到了最危急之时,苏峻心之彷徨警惕反而一扫而空。一如以往在北地,终日寝食难安,为了活命而搏杀,他又回到了当时的心态,抛开诸多杂念,只求一战只求活命

    :

0359 严令() 
寂静许久的大桁南长干里,再次变得喧哗起来,只是这一份喧哗却不同于以往的苦作乐、欣欣向荣,而是充满了破坏和毁灭。

    曲折的道路,幽深的街巷,参差不齐的建筑,原本那种浓厚不乏充实的市井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被推倒的垣墙,坍塌的屋舍,以及将街道彻底堵死的街垒。无数攒动的戎装身影,在这因陋简的战场厮杀角逐,失败则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道断墙,两名叛军士卒敏捷的攀跃到墙头,其一个手环首刀还未劈下,下颌陡然被一根矛尖刺透他抽搐着滚落下来,血花自两唇间喷出,像极了盛放到有几分壮烈的芍药花。

    而他的同伴,另一名叛军士卒近乎本能的翻滚下来,枪刃似乎长了眼睛一般,准确地将矮身藏在断墙后的宿卫士兵钉死在土墙。那飙射的血箭泼洒在墙壁,还未及滑落,便被干燥的土墙吸收,墙面则留下一副暗色的抽象图画。

    矮墙下共有三名宿卫士卒藏匿在那里,大概是没有想到叛军反应如此敏捷,另外那两人呆呆看着同伴倚着断墙滑落下去,残留在墙面那拖出的血痕触目惊心然而在同伴还未躺到地面,另一名宿卫捂着脸庞嚎叫起来。敌人长枪在抽出时顺势在他脸划出一道深深血印,森白的槽牙直接在皮肉绽开的伤口内透露出来

    “狗贼”

    仅剩的那名宿卫目眦尽裂,抓起短矛往前方疾冲,然而因为惊惧紧张令得动作稍显僵硬。敌人身躯一矮,枪杆一抖便抽他的脚踝,整个人滚地葫芦一般撞在了破损的砖石堆。

    在这一瞬间,断墙另一面又有数名骁勇叛军士卒翻过墙头,左右观望寻找下一个对手,然而入眼的画面却让他们感觉深深的绝望:近百名强悍兵士在一名少年将军的率领下向此处扑来,仿佛一道激浪将这几人拍打在断墙,当这激浪退下时,只剩下墙角杂乱横陈的尸体

    血水打湿了枪杆,变得滑腻无,枪刃似乎被肋骨卡住,沈哲子咬牙抽了几次,才将长枪抽出来。随着枪刃离体,那尸体条件反射一般抽搐几次,然而是这几次无力抽搐,又给尸体招来一轮攻击,臂膀被斩飞,咽喉被割裂,颅骨也被劈开,污血晕开了花白的脑浆

    结束了这一个地方的战斗,沈哲子又率领亲卫们转向另一条街巷。只有亲身加入到第一线的战斗,沈哲子才明白了所谓的杀气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那不是妄想者们以为的一呲牙一瞪眼便吓得对手魂飞魄散,而是渗入到骨子里的自信,一眼望过去便近乎本能的思考如何最有效率的干掉对方并且在第一时间得到答案。

    天赋是一种很怪的东西,难于衡量难于观测,人大凡精擅什么技艺,更多的还是善于总结的熟能生巧。沈哲子认真练过很长时间的枪法突刺,教导他的也都是技艺最高超的那一类人,但手感这种东西真的不是言语能够描述清楚。

    这一枪刺出用力几许,如何避开骨架的阻力还能造成致命伤,这真的是需要实战的磨炼。战场厮杀讲究的是效率,杀的越多你越安全,快节奏的博弈环境如果不能养成本能一般的快速取舍,那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傍晚时分,冲入城内进行巷战的叛军徐徐退去,而城内的宿卫们也退到几处地势重要的街垒后。一整天的高强度厮杀让人精疲力尽,负责守夜的宿卫们快速填充进各处街垒。退下来的宿卫当伤员被快速送入安置在台城内的伤兵营,又有大量神色惶恐不安的降卒俘虏们在宣阳门前的空旷处列阵等待整编。

    此类高强度的战斗已经进行了四五日,客观来说宿卫的战斗力真的差,哪怕是在占据地利的巷战,伤亡数仍要胜过进攻方。过往这几天时间里,已经有千数宿卫横尸在战场。但实际军力总量却未有明显的下降,反而有所增加。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现象,是因为沈哲子颁布的一项颇惹争议的军令:允许战阵招降,哪怕是一名小卒,只要能够招降到足够的部众,便授予相应的军职。

    叛军之有大量的宿卫存在,而宿卫绝大多数都是选拔丹阳良家子充任,有着相似的出身背景,这一项军令极大程度刺激了宿卫们招降或是归降的热情,甚至不乏整部在战场倒戈。

    这一项军令弊病诸多,即便不考虑混入内应又或宿卫临阵纵敌冒功的情况,单单在法理而言,沈哲子并没有资格这么做,宿卫将官的考核是护军府的职权范围。

    但沈哲子这么做了,而且因为建康城外部如今严峻的形势,台臣们即便是心怀不满,也没人敢于当面驳斥。倒是有一个人提出过反对,那是早先出面招降宿卫的蔡谟。不过沈哲子也懒得与他理论,直接夺职,至今还在被羁押在台城内没有放出来。

    至于这些阵前投降的宿卫们忠诚问题,叛军会否借此效法他掺沙子进来让宿卫哗变夺城,沈哲子不必考虑。且不说叛军有没有这样的号召力,单单如今的台城,较之叛军执掌的时候还要更严苛得多。

    如果没有都督府的手令,包括王导在内一众台臣,绝不容许离开职所一丈以内超过三人以的在职台臣集会,必须要向都督府申请报备,并且只能在都督府提供的场所进行交流

    自这禁令公布以来,台城内便是群情激涌,甚至有人不忿故意挑战沈哲子的权威,明知故犯。对此沈哲子也由之任之,并不施加实质性的惩罚,只是在太极前殿前方立起一道木墙,将犯禁之人列名其。

    最让人感到心悸的并不是严酷的刑罚,而是悬而未决的罪状。正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罪状会带来怎样恶劣的后果,会不会成为叛乱平定之后清算的证据。所以当木墙立起的时候,类似明知故犯的行为便飞快的绝迹。

    当然随着这项禁令实施起来,沈哲子在台臣们之间的风评也是创下新低,时下的政治气氛本崇尚简约宽松,如此严苛禁令对人身的控制简直是闻所未闻,连苏峻都不敢这么苛待台臣。

    如此不近人情的规定,让人不能理解,甚至连沈恪和一贯对沈哲子颇为友好的侍钟雅,都不止一次委婉劝告沈哲子,希望他不要过分紧张以至于自绝于众,毁掉过往积攒下来来之不易的好口碑和名声。

    因为哪怕事论事,这样严苛的禁令也是没有必要的。台臣们如果不是疯了,绝无可能再去有所动作在台城内响应叛军。相反的,沈哲子这项禁令透出了对人浓烈的不信任,已经不只是对人身的控制,已经升到近乎羞辱

    沈哲子这么做,自然不是浅薄到拿着鸡毛当令箭,有了一点权力得意忘形。他是故意在恶心这些人,给他们添堵,让他们不自在。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样的口号,在时下而言是没有什么市场的,但沈哲子是要用事实让这些人明白,一旦乱起,谁都要遭殃,没有人能幸免。

    从这个角度而言,沈哲子的手段还是稍显温和,最起码没有给这些人以直接的人身威胁,反而有可能遭遇猛烈的反扑。但年轻是他最大的资本,凡事可以试探着来,太过激烈的手段,未必能直通最好的结果。

    而且这些人算有反扑,凭他现在所掌握的资本,已经不是谁想打压能打压得下去他和他背后的沈家,乃至于商盟和隐爵,已经构成一个庞大的体系,嵌入到时局不可分割。他无论做什么,哪怕性质再恶劣,只要不是反过头去自相攻伐,总能获取到足够的支持

    相对于对台臣们的苛待,对于那些投降的兵士们,沈哲子可谓优待得很。他的许诺都是不打折扣的第一时间得到履行,最近这几天,经他手得到提拔的兵尉以的宿卫将官有三四人之多

    态度如此鲜明的不同,倒不是要拉拢宿卫们,且不说宿卫们的忠心和凝聚力本堪忧,而且他也从未想过要拉拢底层民众搞革命。之所以这么做,除了当下保卫建康的切实需要以外,沈哲子也希望能够借此尽可能的保全人命,无论是叛军还是宿卫,哪怕性很低劣,毕竟同同种,活下来还有因势利导的可能,死了万事皆休。

    在这激烈的巷战攻防,第一支赶来增援的队伍终于到达了建康,乃是从大江西进,由庾家兄弟率领的来自京口行台的舟师。这一部援军的到来,让弥漫在建康城空的阴暗一扫而空。

    但是沈哲子却感到有些意外,他本以为第一支到达建康的队伍应该是荆州军。虽然荆州军如今正在与历阳叛军主力进行大战,但是作为江东最强方镇,是有余力遣一部偏师前来驰援京畿的。在见到随军而来的庾条后,沈哲子的疑惑才得以解开。

    :

0360 用兵石头() 
房间内,听完庾家两兄弟的话,沈哲子眉头微蹙,脸色沉凝坐在那里沉吟不语。

    在他对面,则是神情恍惚不乏局促的庾冰,以及一脸歉然笑容的庾条。

    庾冰心情有些忐忑,也有几分羞恼。他确实意识到自己在这件事情想错了,加几位兄长的督促,自问补救的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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