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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6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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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他们一往无前的直接冲杀入阵,虽然在这冲阵途中亡者近半,然而最终却是奴军受不了惨重之伤亡而溃逃。

    “贼将勿逃,献首助我封侯!”

    凿穿敌阵之后,兵尉抹去满脸迸溅的血水,稍辨方向便往奴将逃跑的方向继续追去。其部众自然亦步亦趋,奋力追上,至于那些伤重难行的兵众们,则就地团坐起来,树枪于身前,以血抹额,口呼杀奴口号,过不多久,便有战场上游走的后继之军行来,将他们接应而出。

    其实讲到基层的组织力,奴军较之淮南军并不逊色多少,甚至犹有过之。像是其中一些占数甚多的杂胡义从们,更是不乏父子同居行伍,世代供奉小帅、酋长,讲到战阵行伍中的配合,甚至已经深入到生活中、刻入到骨子里。更何况本身生活便不是稳定农耕,多有居无定所的迁徙,在应对变数诸多的战斗时,那种近乎习惯的执行力本身就是精兵基础。

    这样的组织方式,一旦在打起顺风仗的时候,无论是联合杀敌又或是哄抢物资,都是娴熟无比、所向披靡。可是一旦遭遇逆境,那种大势倾颓、万众崩溃的局面也绝非将领们能够制止。

    要知道那些基层的兵长们除了这个身份之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宗主、家长,身边这些士卒不独只是他们的袍泽战友,更是他们的亲人、家产,一旦遭遇逆境,首先想到的必然是保全自己和家产,罔顾军令。

    军法不敌人性,任何精锐之强军,之所以一定要强调军纪军法,就是要通过这些严明周密的军令,将士卒们身上除了行伍之外的社会组织尽力剥除掉,要做到父子无视、军令必行。更有甚者,甚至在行伍之外的整个社会构架都要偏向于军法来搭建。

    此时距离天亮尚还有一段时间,石虎在千数亲信的保护下匆匆逃离,动静虽然不小,但除了近畔一些奴兵奴将们察觉之外,前线那些混乱的将卒们并无所觉。

    奴将麻秋在接过了石虎留下的旗号仪仗之后,并没有如石虎临行时吩咐的去通知诸将次第脱离战阵,因为这只是一句废话,如果奴军还有能够次第脱战的余地,何至于连主将都要临阵脱逃!所以眼下诸将能够有几人逃出生天,真的要各安天命,派人去传信,能不能在乱阵中找到人传递命令且不说,更有可能将主将已逃的消息扩散阵中,造成更大的混乱。

    “南贼恃凶穷迫,要将国人赶尽杀绝!大军远于外国,若是溃散而逃,则绝无生机!唯今只有集众共保,方可杀出一条活路!”

    接手旗鼓之后,麻秋也不再作什么壮声激励,此前由于淮南军那些宣言的缘故,石虎只将羯胡将士们留在身畔。此前虽然带走千数人,但乱战之际兵卒多望主将旗号,又陆续有许多羯胡士卒向此处聚来。有的心知石虎已逃,当即便顺着那个方向追撵而去,但混乱中有更多的因为不明底细,只是乱糟糟聚集在旗号周围。

    等到石虎逃走过了一刻时间,麻秋才登台叫嚷道,为了表示他所言之事实,更亲自搭弓射向那些冲向石虎逃窜方向的奴众,又名骑兵们追剿一通,然后才让人敲响了旗鼓:“稍后一战,不为功业,只为求活!凡欲生者,以旗为号,随我冲出!”

    说罢,他便命人将石虎的旗鼓仪仗搬上了马车,率领着自己嫡系尚存的几百人马,往与石虎逃往方向向悖的一方冲去。左近奴众们就算没有听到号令声,但也看得到旗鼓的移动,俱都下意识追随上去,很快便聚起了两千多人马,而且在前线战场中仍然陆续有奴军溃众追赶而来。

    “奴军败了,奴军败了!”

    前线淮南军们也发现了后阵奴军旗号的移动,登时便爆发出一连串热烈震天的叫嚷声。

    “晋祚天佑,淮南壮武!羯贼群丑,插标之功,岂容生离!诸军奋战,必杀季龙于野!”

    淮南军中路督将韩晃此时也早已经登岸,随其一声令下,阵中数十驾战鼓轰然响起,绵延数十里的战场上顿时响起淮南军诸部此起彼伏的呼应声。将士凡尚有一战之余力,俱都振奋余勇,向着奴军溃逃的旗号冲杀而去!

    “永嘉旧颓,今不复矣!晋祚雄声,诸夏新生,自我辈始!”

    此时,淮南骑兵们也自涡水上游包抄而来,借着天际破晓一点微光,沈哲子清楚看到奴军乱卒们簇拥着石虎歪斜的旗鼓向后方奔逃,热血已是激涌上头,脚踏马镫奋力挥鞭:“百里功途,今未过半。先斩贼奴淮上,稍慰饥渴久恨。来日纵横华夏,再无彷徨!”

    “为沈侯效死,杀奴于野,饮马河洛!”

    沈哲子话音刚落,近畔担任他督营兵长的刘迪已经挥鞭振臂大吼道。

    “为沈侯效死,纵横华夏,威震南北!”

    数千骑在原野上铺开,很快便在淮南诸路追击人马军前掠过,接替他们追杀羯胡余寇的位置。而随着骑兵队伍加入到战斗中来,奴军大丧之声终于吹响,郊野中哭号叫饶之声充斥于此方天地之内,而在铁蹄之下,一条宽阔的铺尸血色大道正迅速的向奴军所逃亡的方向展开!

    “饶命、饶命……若能得活,此生再不敢南望……”

    奴军们已是亡命飞奔,然而又怎么能逃得过骑兵的追击,许多羯奴满脸血泪深叩于野,然而也是难逃那最后的宿命。

    奴军中也是不乏骑兵,但都被乱卒冲散,根本难以集结起来。不过在逃出一段距离后,这些骑兵还是渐渐超过了逃亡的大部队,在前方有了将要集结的迹象。

    而沈哲子在率领骑兵在奴军中追击片刻后,也绕出了奴军逃亡的大方向,直往对方那些骑兵冲去。此刻溃逃途中尚能有战马坐骑的,自然是奴军中的精锐和兵长之流,更应优先剿灭。而且沈哲子也绝不相信石虎还会老老实实携带着旗鼓仪仗逃亡,不用想也知必是诱饵,擒下那些奴军兵长们,才能拷问出石虎的具体逃亡路线。

0786 兴邦定乱() 
    奴军的溃逃初时尚还有迹可循,可是随着淮南军的穷追不舍,到最后已经完全彻底崩溃开。道路上随处可见横七竖八的尸体,各种军械器具更是散落了一地。大量的乱卒哀号于野,不辨方向的亡命奔逃。

    永嘉以来,晋祚久颓,诸胡聚啸于华夏之地,晋人们更是饱受戕害,无一日安乐。如此大势之胜,更是渴之已久。所以眼下仍在追击奴兵溃众的淮南军们,此刻无论将士,俱都是欢欣鼓舞,渐有放浪形骸,原本的行伍阵型也都难以再保持。许多亲长俱没于乱兵,饱受奴贼戕害、淮北游食出身的兵卒们,更是将满腹积攒深仇久怨,俱都化作戾气,尽数倾泻于这些奴兵身上。

    野地中,几名羯胡士卒手足俱被斩断,肩胛也被长矛洞穿,四肢俱被钉死在地面上,仍在痛苦的哀号挣扎。旁侧聚集着十多名淮南军卒,另有几十名须发衫袍俱都凌乱的奴卒跪伏于地,瑟瑟发抖。

    “身遭脔割,可知痛楚?我宗亲父老百数,俱是此类死态!”

    一名年在三十岁许淮南军卒手中持着环首刀,一刀一刀劈砍在这些羯奴身上,然而脸上却无多少大仇得报的痛快,更多是浓得化不开的悲憷与怨恨,泪眼迷蒙,满脸泪痕。即便是将这些奴卒们寸寸脔割,他那些亲人们也再难活过来。而正因为如此,尤其更加不能放过这些残暴成性的羯贼!要将他们施加于人的种种暴行,尽数奉还回去!天理自有公道,应知报应不爽!

    此一类的报复,在野中屡屡上演,纵有将领从旁侧经过,也绝不施加制止。在有正式军令下达之前,淮南军只记斩首,绝不纳俘!

    不过将领们也不敢如寻常士卒那么放纵自己,在追击过一程之后,前线督将并战将们,俱都率领所部直属兵卒,占据形胜要冲,构成一个个临时的据点以控制整个战场。奴兵凡有超过百人以上的聚集,哪怕是手无寸铁想要投降,也都即刻冲杀击散,要让奴军一直保持着溃散姿态。

    天色正式放亮之后,战场东面原本属于奴军大本营的土城方向,徐州军也加入到了追击当中,于是对于败卒的屠杀速度便更上一个台阶。

    郗鉴虽然坐镇土城,但也派出了十几路兵众以寻找联络沈哲子。这一场战事,徐州军加入要落后于淮南军将近一个时辰。毕竟昨夜并非两军约定一起发兵的时间,当淮南使者到达盱眙的时候,郗鉴甚至不在城中,仍然游走在外努力召集众将兵聚盱眙以发动反攻。

    得知这一信报后,为了保证兑现此前承诺,郗鉴匆匆归镇,尽起所部兵众五千余人,当抵达淮水的时候,淮南中路大军已经在涡口对奴营展开了猛烈的进攻,且优势已经锁定。于是郗鉴也就不再急于前去增援助战,而是率众直扑奴军后营,趁其空虚一举拿下。

    拿下土城之后,郗鉴并未乘胜追击,而是稳守于此以阻奴军退路。倒并非是因怯战,而是因为与淮南军并无一个协调一体的军令,担心在那样混乱的环境中非但不能达成作战配合,反而会有添乱。所以在拿下土城这一个时辰之内,徐州军主要的任务就是将奴部中军遗留在土城周围的械用辎重尽数搬运回土城中,将之封存起来。

    天亮之后,徐州军才被派出加入到对奴军的追杀清剿中,而各军在出动的时候,郗鉴也都严嘱众将一定要约束好部众,不要与淮南军发生哄抢战利品和斩获的冲突。并且严厉表示,一旦发生此类纠纷,凡涉事兵长俱都军法严惩。

    之所以如此安排,倒并非刻意势弱卖好,而是防患于未然。郗鉴在战事上或有失于保守,但是在人事上也多有考虑周详,不乏谨慎。此一战,奴军溃败已定,几十万大军散亡于淮北之地,乃是永嘉以来未有之大捷,对江东朝廷意义之大,对整个天下局势的影响之深刻,根本就难以估量。

    这一场战事中,毫无疑问淮南军乃是当之无愧的中流砥柱,从主帅沈哲子以降,淮南一众参战将士们,可谓是壮武至极,来日必登显途。而徐州军虽然表现略有几分不如人意,但总体上来说也是表现得中规中矩,给予了淮南军相当重要的配合,否则也难达成此胜。

    此一战战果虽然仍未汇总定论,但想来必是辉煌至极!而接下来,摆在江北各镇面前的问题是,台中对于今次大捷会是怎样的态度,或者说江东朝廷将会以何种方式来消化这一场大战的辉煌战果?

    地方与中枢之间,永远存在着矛盾。而这矛盾在江北军镇与中枢之间表现得尤其明显,一旦处理不好,最恶劣的局面自然就是数年前的苏峻之乱,不独京畿陷落,君王遭难,就连庾亮这个执政都死在了乱军之中。

    如今中枢的事权较之庾亮在世时仍要差了几分,而且在开战以来甚至在开战之前,位置便一直比较尴尬。今次王师大破贼奴,国势得以长进,不用想台中诸公必然是想要籍此挽回一些颜面和话语权。可是现在台中筹码几近于无,而江北诸镇却都是大胜旺盛之师,势力此消彼长。

    所以接下来,如果台中想要有所动作,那么最有可能就是挑拨方镇互斗而借此收利。比如战后权位的分配,战区的划分,利益的分配等等。二桃杀三士,虽然已是近乎人尽皆知的古事,但却能屡试不爽。

    郗鉴是亲身经历,亲眼看着汹涌大势南来的奴军是怎样一步一步迈至绝处,也是看着淮南从初出立镇,一旅拼凑之师磨砺成为强盛之军。台中诸公的思虑困扰,他虽然能够理解,但是本身作为一个镇守地方的方伯,尤其是身为一名临战之将帅,也不得不承认,这种以弱胜强,万众辟易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江东之希望不在荆徐,而在淮南。淮南之精神,则系沈维周一人。强臣悍将诚然可虑,然则较之晋祚长久沉沦,生民每多泣血,我宁择于前!狭路倾华盖,骇驷摧双辀。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兴邦定乱之选已是脱颖而出,我虽才庸不足益世,又怎么能恃于权术而为扰世害贤之杂荆!”

    郗鉴有此想法,不乏自怨自艾,徐州虽然立镇年久,旧勋卓著,乃是晋祚能够苟立江东的坚实依仗。可是在这一场战事中与淮南军相比,表现却是高下立判。这其中相当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徐州力大松散,而淮南则将士用命,令行禁止。

    身为一地方伯,掌军将帅,谁又不渴望能够在战场上高歌猛进,每战破敌?眼前这一幕王师大进,群奴溃逃的画面,每每郗鉴只有在睡梦中才能看见,可是现在却真真正正出现在了眼前。虽然最终促成的并非自己,但能够参与进来,也让郗鉴胸怀中热血再涌,聊生狂意。

    所以,他是真的不愿意去破坏这永嘉以来未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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