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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7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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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两三日光景,酸枣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许多杂乱多余的营垒都已经被拆除,所得的木石材料则围绕着几座土城重点布防。淮南军眼下在此剩下的兵力只有不足两千,分布在这一片城邑群中显得很薄弱。

    萧元东返回酸枣后便带着那几名俘虏直趋主营,待到达主营后,才发现营门外已经挂起了十几个血淋淋的人头。

    营帐内,沈哲子正与几名将领站在书案前围绕着一份稍显简陋的地图小声议论。这一份地图便是近来各路人马勘测描绘出来的河线地图,虽然仍是简陋,但黄河南岸基本的地形地势都已经勾勒出来,对于稍后的兵力分配极具价值。

    此类图籍虽然淮南军也有准备,但都是十多年前的旧籍。眼下黄河虽然还不像后世那样任性改流,但十多年下来,许多分流地貌之类也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偶尔一个小节的疏忽,便有可能造成严重后果。

    “都督,杜氏营于度于河畔擒住河北田尼使者。”

    萧元东入营之后,便连忙汇报道。

    “又有擒获?审问之后再斩了。”

    沈哲子闻言后便抬起头来微笑说道,帐内其他将领解释几句,萧元东才知这已经不是第一批发现,单单今天这一天淮南军便在不同河段发现多股河北田尼派遣的使者,无一例外都是派往陈留联络陈光准备夹击淮南军的。

    待到审问完毕萧元东带回来的那几名俘虏,果然答案也是如此。

    “这个田尼,倒也有几分诡谋,只是过犹不及。”

    此时帐内气氛有些凝重,沈哲子神态却仍然轻松,返回书案前在地图上点了几下。

    “是,其人从上下河段分遣使者,应是为了迷惑我军掩饰所攻方向。另以联络陈光为信,则是误导我军其人攻期。此处前往雍丘,快程也需旬日,是要以此相诱,使我军懈怠。”

    答话的乃是沈哲子另一名门生卞章,眼下正在胜武军内担任一名军司马。

    淮南军在河南防线虚弱,本身便未作掩饰,而且延津与汲郡隔河相望,河北田尼不可能不知。其人若果真有意联结陈光,不可能这么大范围的派遣使者,一路被擒便泄露消息。

    而且眼下双方兵力对比,淮南军还要处于劣势,田尼若果真来攻,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的去联络陈光,这分明就是要将消息透露给淮南军,让淮南军在时间和地点上都做出错误判断。

    这计策算不上高明,但却惠而不费,所付出不过几路使者的性命。而且若果真将消息传达到陈留,也有可能真的将陈光鼓动起来,给淮南军后路造成混乱,拖延一下淮南后路援军。

    即便这些都不提,眼下淮南军也真的不知对方将要何时发动进攻,又要从何处发动进攻。黄河水道虽然开阔,但既然延津周边津渡众多,一夜时间足够渡河,届时集中兵力,很快就能撕开形同虚设的防线。

    沈哲子在书案前默立良久,抬笔圈出几个地点,包括扈亭一直到白马津。

    扈亭是此前贼将田尼经营的地点,由这里进攻能略得地利,而且一旦由此突破,会让收复未久的荥阳再次变得混乱起来,直接威胁淮南军后勤水路,甚至有可能将被郭诵堵在虎牢城的桃豹军队解放出来。

    白马津对岸便是河北重镇黎阳,距离邺城一步之遥,无论南人北进又或北人南下,都是必争之地,也是石堪军队调集南来最方便的地点,甚至极有可能会是下一步大战主战场。所以沈哲子冒着分兵的危险都要先拿下白马津附近的滑台,就是为了在决战前夕尽可能的积攒优势。

    中间还有一个棘津,这是距离酸枣最近的渡口,两地直线距离甚至不足二十里,可以说只要能够成功登岸,很快就能兵临酸枣城下。

    虽然汲郡敌军要超过如今淮南军在黄河沿岸的兵力,但沈哲子觉得对方不会分兵来攻,而是会集中兵力,以点破面。

    从开战之前用此诱敌之计,可知敌将应是一个谨慎之人,而淮南军也自有血战威名,分兵南来一方面削减了对方兵力优势,另一方面动静太大,会让此前的诱敌之计变得多此一举。

    “扈亭水程太远,难为隐蔽,敌军进退都不从容,且河北之众彼此都无协调,桃豹外悬孤军更加难为呼应。”

    萧元东上前抹去扈亭,他是亲手收复酸枣,对敌军各部之间的裂痕了解更加深刻,所以并不认为敌军会冒险溯游而上与桃豹取得配合。

    沈哲子闻言后便点点头,认可萧元东的判断,也更加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这些老部下的成长,此战若能得胜,淮南都督府未来辖区会大大扩充,这些年轻将领们也到了独当一面的时刻了。

    “黎阳应该也无可能,汲郡之众若从黎阳渡攻,是舍近求远,丧尽先机。更何况黎阳地近邺城,消息往来传递,旬日已过,难收突袭之效。”

    另一名战将邢岳也发声说道,而后帐内众将俱都七嘴八舌讨论起来,一个个有可能的渡口都被抹去。虽然在漫长的黄河河道上,这些渡口看似密集,但彼此之间最短也有几十里的距离,在这样的战事中,往往远近十多里的距离便能给战争造成极大影响。

    最终,被留下的敌军有可能来攻渡口只剩下三个,杜氏津、棘津以及灵昌津,这三个地点都极有可能,虽然都在延津范围内,但杜氏津和灵昌津之间还是有着五十多里的距离,中间夹着棘津。

    沈哲子一直抱臂聆听众将讨论,待到众人都已经没有了陈词,才提起笔来,在灵昌津位置上重点作标:“各营保持基本警戒,集中防守灵昌,余处若有敌踪,举火为号,退保酸枣。”

    众人闻言后,俱都望向都督,想要听取都督选择灵昌的理由。在他们看来,这三个渡口都是最有可能的地点,实在难作取舍。都督择之如此笃定,想必应是考虑到他们没有意识到的理由。

    “灵昌啊……”

    沈哲子抛下毛笔,感慨说道。余者听到这话,俱都有些茫然,他们自然知道此处名何,但这跟选择此处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在沉思片刻之后,还是有人反应过来,笑着说道:“若真择此以攻,这贼将田尼心志倒是不小。”

0908 王者之津() 
汲郡的兵马集结很快,当然这也是跟环境有关,羯国的大乱令得原本就粗定的秩序再次荡然无存,退回到弱肉强食的野性中。

    襄国、邺城本来就是羯国的核心地区,大量生民被圈禁于此,许多晋人豪宗、杂胡酋帅趁势而起,大肆侵吞荫庇生民,形成一个个实力大小不一的军头。

    但这些军头们胃口也并非全无止境,毕竟想要鲸吞蚁民也要给他们一口饭吃,乡土所得有限,又不敢放弃根基远掠于外。

    所以如今石堪所统治的魏郡、汲郡等地,就好像后世生态失衡的鱼塘,大量生民被圈禁于此,军头林立形成栅栏。胡汉军头们竭尽所能的征集丁壮组成军队,再反过头来用军队更加残酷的压榨生民,汲取血肉养分。

    他们把持这一方水土作威作福,看似强大无比,实则内心充满了危机感,彼此互相牵制。明知道外面有着更广阔的生存空间,但是担心自己一旦用兵于外,原本的根基就会被别的军头瓜分吞食,而石堪作为名义上的首领,又没能给他们提供一个明确的前进方向,以至于演变成为一个画地为牢的死结。

    田尼拥兵近万众,即便有无威信,都是汲郡最大的一股势力,余者尚有丁零、匈奴并晋人中一些豪宗,虽然各自拥众相加起来还要胜过田尼,但他们各自本身便内斗不已,单独力量又完全不及田尼强大。

    譬如此前汲郡北部丁零人腾氏势大一时,带甲数千,制民万数户,乃是郡中最大势力,是原本的汲郡太守。后来田尼入郡,联结郡中诸多军头群起攻之,才将腾氏压制,将其领地部众划给丁零人另一部翟氏。

    如今郡中军头虽多,强则数千众,少则数百,并无独大一方,彼此之间也诸多纷争。兼之田尼其人暴虐残忍,各方供奉稍有不顺便择出一两家来满门屠尽。因此当田尼下令召集兵众物用时,各方也都尽力满足,不敢拖延。

    但即便如此,最终还是有人倒霉。

    汲郡新乐大营中,十数名被甲将领默立于校场前。点兵台上,田尼一人独立,今日他甲胄严整,颇有威武气息,冲淡了几分阴鸷。

    校场内有两百余人的队伍,从兵长到士卒,俱都跪伏于地,战战兢兢。其兵长乃是一名年在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此时脸上布满了汗水,叩首几次之后才颤声道:“末将领受军令,片刻不敢耽搁,即刻便集众启程,昼夜……”

    砰!

    高台上田尼一脚踢翻军械架,戟指那名兵长怒喝道:“狗贼怠慢军令,最末到达,此事上下俱有所见,还敢狡辩!”

    校场外,突然冲出数百名兵卒,将这两百余众围起来而后引弦便射,很快,这两百多人包括那兵长在内,俱都身中数箭而亡。整个校场中,顿时弥漫起一股令人心悸的血腥,校场前那十多名将领兵长们眼见此幕,额头上俱都涌出细密的冷汗。

    其实说起来,这名兵长只是倒霉,本身驻地距离新乐大营便远,接到军令的时候也比旁人完了一些,但即便如此,也是日夜兼程赶来,眼下距离田尼约定的军期还有一天,并不算是逾期。

    但他倒霉就倒霉在本身实力不强,来的又不算太早,抵达大营后还不知死活的讨要械用援助,因是被田尼挑选出来当作典型。

    围杀这一部人马后,田尼脸上怒色稍敛,继而便在高台上吼道:“淮南贼军无故挑衅,寇我边土,杀我子民,绝不能忍。我受大王此命镇守汲郡,未有一日敢懈怠军事,唯恐一时疏忽,兵祸入郡。竭尽所能,护此一方安宁。”

    “你们诸位不妨自问,若非我引众镇此,你们可能从容高卧乡中?今次我打算集众抗敌于外,难道不是为了尔等乡土安稳?南贼沈维周,久恃骄兵暴众,虐乱中原,民不安生。他若真率众北来,即便不敌,我还可引众退归邺都,尔等都要沦为刀下之鬼!”

    “当此危急之际,正该同心御敌,结果还有乡贼败类竟敢怠慢军令,引众不前。此等奸猾之贼,枉生为人!”

    讲到这里,田尼便从高台上跃下,行至那些将领们面前冷笑道:“尔等或还心存畏惧、侥幸,以为淮南势大,不能力敌?今日不妨直告,淮南今次来剿,不过几千疲弱之众,即便无有尔等助战,南贼也不足为虑。之所以要召集你们,就是要看一看我奋战庇护这一方水土究竟何人才是忠义!”

    “今次渡河攻杀南贼,本为猎功壮威之行,往返不过数日,必竟全功。今次凡有义助敢战者,来日不独我要将之引作守土肱骨之助,大王也必有重恩垂泽。但若引众不前,又或怠慢军令,我必杀之!数日之后,待到得胜归郡,我还要邀集尔等,锄奸扫逆,修整乡土,绝不相负!”

    诸将听到这里,原本的紧张渐渐消退,继而眉眼之间便涌现出几分兴奋。淮南军北上,他们多多少少也有所知,知道田尼这话不假,淮南军不过几千众,算不上是强敌。

    眼下他们各方人马集结,再加上田尼自己的军队,早已经超过了万数,兵力比淮南军强了数倍。即便淮南军乃是以少胜多的强军,但此前也是因为占据了淮水地利,可是现在疲军远上,彼此兵力又悬殊。所以这一战,获胜的几率很大。

    不过胜或不胜,他们倒是不太在意,田尼本身就算不上什么仁义长官,换了淮南沈维周,也不可能将他们赶尽杀绝,日子兴许还能好过几分。不过心里虽然有这个想法,但还是不太看好淮南军,一者兵少,二者晋军已经绝迹河北十数年之久。

    更何况除了汲郡田尼之外,邺城还有魏王石堪十万之众,淮南军就算打过江来,也未必能够抵御住魏王的反扑。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实在不必搏命倾向于谁,反正无论何人作主,他们都有生存空间。

    今次之所以迫不得已出兵助战,也是因为毕竟眼下田尼还是汲郡之主,他们若敢抗拒,下场就在校场上摆着。而田尼眼中,似乎暗示只要今次打败淮南,就会拉拢他们这些助战之众瓜分乡土利润,重新构建秩序。

    所以众人在听到这话后,俱都连忙跪拜表态此战必全力以赴。

    田尼听到这里,才满意的点点头,而后便吩咐众将各归所部,准备南渡作战。他虽然残暴,但却并不愚蠢,也知这些军头们不可深信,所以强力震慑之余,也许以美好愿景。

    今次他传令集众,并未规定各部所出人数,因此各路人马自然有多有少,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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