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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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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免于禁锢,陆家便四方接触。

    原本沈家提供的方案是帮助陆玩谋求宣城内史之位,时下会稽、宣城皆为琅琊王司马昱食邑,因而郡守以“内史”称之。两郡分处浙江东西,可以互为倚靠,守望相助,如此可以更加巩固南人在地方的权势话语,继而让南人阵营更加巩固。

    而且陆玩高门清望,资历足堪大任,于宣城任过渡一段时间,等到从逆之名渐渐平息,继而南下执掌江州之地,并非不可能。一旦陆玩入主江州,那么南人在整个朝堂力量将会发生质的飞跃,完全可以达成与侨人分庭抗礼的局面

    然而陆家却拒绝了沈家的提议,察其心迹,沈哲子觉得无外乎两个因素。

    第一,宣城刚经王敦之乱,仍有颇多乱军肆虐,境内不靖。而且,宣城与历阳隔江对立,苏峻所部悍勇著名。陆玩担心镇压不住局面,又怕遭到苏峻军势压迫,因而不去。

    第二则是,宣城虽有地利之宜,但却并不属于显位。先任者沈充乡豪武宗出身,继任者钟雅望族强弩之末,后任者桓彝朝籍籍无名,没有一个得陆氏江东一等门第。陆玩耻于同此类人并论,因而不行。

    既然沈家提议不得认可,陆氏自然需要谋求侨门的力量,几经周折,陆玩如今已经接替其兄出任尚左仆射,仅次于尚令的台省高官,地位较之宣城内史自有天壤之别。

    然而位则尊矣,如今台省庾亮、王导彼此拉锯,济阴卞壸帝党严正,连尚令郗鉴都要喑声自处,这个尚左仆射又有多少能量?好好的前程远大一地主官不做,非要钻进台省伏低做小给人摇旗呐喊

    如今兄弟两个皆居台省,为吴人最显贵,陆门煊赫也是江东一时无二。但那又如何?但凡手握一二实权者,权衡时局时,都不会将之放在眼。

    对于陆家葩价值观,沈哲子实在吐槽无力。他家继承了祖宗背后插刀的家风,可惜并无相匹配的眼光和能力。陆逊插刀的是威震华夏的关公,而这陆门二公,不过当权者手玩物而已,想法再多,难离指掌

    既然放弃了陆家,沈哲子便直趋京口。

    沿途所见,京口左近一带乱象较之去年已经有所改善。最显著的变化是旷野出现许多新近开垦的土地,沈哲子在途还能看到许多农户趁着冬日在旷野烧荒,翻耕土地,不再像以往那样居无定所,寻隙生事。

    然而随着越接近京口,还是能够感受到这里庞大的人口压力。如会稽那种在旷野没有人迹出没的画面,在这里绝对看不到。车驾行进途,能够频繁看到一批批神色麻木、衣衫褴褛的流民缓缓向南而去。

    或许在这些流民心目,没有兵灾战火的三吴已是无忧无虑的天堂所在,发乎本能的要往更美好的世界去。然而这些人终究要失望,算一路行往三吴,也绝非美好生活的开始,而是会遭到无情的驱逐。

    或许其一部分壮力者会被各家庄园接纳为荫户,但其绝大部分,或许都要在这无意义的迁徙而耗尽生机。

    这种事实确实残忍,但对吴人小民而言,他们又能如何?北地糜烂非他们之罪,怎么甘心将自家生机所仰的土地分给这群素不相识的流民。

    沈哲子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希望能为这些流民略尽绵力,于是便派护卫劝告他们转往丹徒。等到沈家在舟山的舰队略具规模之后,可以北向大江,西进来接引流民转往会稽,既充会稽人丁之实,又能缓解京口沿线的人口压力。

    因为不得朝廷诏令,这种事情只能私底下做。只要避开陆地的众多耳目,经手者各有利益需求,可以形成一条稳定的流民疏散通道。

    然而那些流民充耳不闻,甚至对沈哲子一行恶语相向,埋怨他们打扰自己美好幻想。

    对此,沈哲子只能掩面长叹。他并不怪这些流民不通情理,自蹈死地。神州陆沉,世道崩坏,无论如何也不能归咎到他们身去。家园被毁,亲人罹难,又怎么能强求人心内没有戾气?唯一惋惜的是自己能量尚不足影响时局,许多事情都只能是有心无力。

    历史的局限性,一者在于看不到更美好的未来,一者在于看得到却做不到。

    任何一个世道,都有枝枝条条的规矩。在没有足够能量前,他想要快意行事,肆意践踏规矩,只会沦于四面楚歌的绝境,哪怕这些被救助者,都有可能反扑而来,将其分割蚕食。

    怀着沉重的心情,沈哲子到达京口。他今次来的目的,是拜会徐茂,并邀请其提兵南下,以攻严氏。流民兵的战斗力毋庸置疑,严氏有勾结羯胡之实,徐茂则有巡防京口御胡之任,南下讨之,并不逾越。

    在原本的历史,高平郗鉴七月出镇广陵,以治京口。大概当时皇帝身体有恙,情知命不久矣,因此将郗鉴外放以稳定京口重镇。

    可是如今,皇帝还活得好好的,郗鉴也仍未外任,尚在建康担任尚令。

    沈哲子虽然不打算太早涉足京口,但也心知北府重镇,一旦要北伐,必然绕不过去。他家并无与高平郗氏谋求合作的资本和渠道,只能以自己的方式预先在京口埋下伏笔,掺掺沙子,与沈家交情深厚的徐茂自然是首选目标。

    今次邀请徐茂南下,除了分担军事压力以外,也是与徐茂更深入的合作,将其拉到自家阵营来。严氏豪富,但凡能参与这场瓜分盛宴者,皆能获得丰厚回报。

    沈家与徐茂军颇有往来,因此今次沈哲子顺利被引入徐茂军营,等待了大约半个时辰,戎甲在身的徐茂才匆匆而来。

    “让维周久候,真是失礼。”

    徐茂行入厅来,对沈哲子报以热情微笑,不吝赞赏道:“别后年余,维周气度更显卓然,清越之声响彻江东,让我都以结识维周为荣。士居兄有你这样的麟儿,可无憾矣”

    “多谢明公盛赞,实在受宠若惊”

    沈哲子起身施礼,他见徐茂较之次见面时清瘦许多,眉目间颇有倦色,不禁问道:“明公神色倦怠,莫非北地形势又有波荡?”

    徐茂坐入席,闻言后笑道:“二贼相攻,杀得尸横遍野,暂时无力南犯,淮北局势尚算平稳。”

    沈哲子听到这话才松了一口气,他对北方混乱局势只知大概,知道如今前赵刘曜与后赵石勒彼此攻伐,打得不可开交。

    “维周此行来意,早先士居兄发信至此,我已经知道。我虽愚昧,但故土桑梓沦于胡贼爪牙,平生大耻,誓不与羯奴共饮一江之水”

    徐茂说到这里,脸显出几分冷厉,沉声道:“严氏狗贼,不顾羯奴残暴,竟敢与之勾结,其罪当诛士居兄举义,我当义不容辞,杀尽此等无耻之人”

    听到徐茂表态,沈哲子盛赞其高义,而后又约定出兵细节事宜。

    徐茂麾下三千军,皆为流民兵劲卒精锐,可与羯胡鏖战竟日。北地沦丧,乱政之当权者应负首罪,并不能完全归咎于战将军士之责。

    京口南下嘉兴,陆路漫长,途径数州郡,军迹难以保密,也会牵动各方人心。沈哲子并不精通军事,不敢妄议。因此便由徐茂决定,出兵之时,将率千人精锐东出长江,南下海盐,由水路与沈充会稽郡兵汇合,跨海共击严氏。

    而在陆地,则由沈家部曲沿苕溪封锁,将严氏困死在嘉兴,一战全剿

    细节商讨完后,沈哲子念起一事,便问徐茂:“明公近来可曾淮北拜见泉陵公?”

    徐茂闻言后叹息一声,摇头道:“我虽尚属泉陵公部,但日渐疏远,已经久不拜会。”

    “如此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我偶听人言,泉陵公病疴缠身,只怕春秋将尽。”

    沈哲子提醒一声,点到即止。刘遐将于明年病死,届时淮北将有动荡。徐茂若能远离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此事我亦有听闻,念及泉陵公提携旧恩,如今被小人隔绝于外,不能面睹问候,我实在不能释然。”

    徐茂语调略显阴郁,刘遐是他恩主,只可惜麾下流民兵各部矛盾重重,形如一团乱麻。他自问没有降服诸多悍将的威严,只能远离以避祸。

    彼此又寒暄闲谈一会儿,沈哲子向徐茂讲讲他家人在武康安顿的情况,有了一个稳定的退路后,徐茂心情也开朗许多。

    沈哲子将要告退去休息时,徐茂几番欲言又止,终于将座席移到沈哲子身侧,凑过来轻声道:“维周可听过五级三晋、隐爵隐俸?”

    看到徐茂一脸神秘模样,沈哲子整个人顿时凌乱起来。

    :

0105 舍我其谁() 
关于这件事,沈哲子虽然帮助庾条搭好了一个框架,但限于古代的通讯条件,还有自己精力实在不够,并没有怎么持续的关注。%只是偶有的几次通信,庾条行颇为振奋,让沈哲子感觉推行的效果还算不错。

    此时听徐茂提起这件事,突然有种时空穿越的虚幻感,乃至于产生一丝久违的亲切。

    他也想听听这个生于时下的人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当即便作茫然状:“明公说的是?”

    一旦开口,徐茂似乎没了顾忌,又坐正回去,笑语道:“其实这是一个时下侨人里盛行的自立门路,资本运筹,维周应该不曾听过,稍后我自为你详解。凭你的才具,想要琢磨到通透倒也并不困难。”

    说着,徐茂便将资本运筹的概念讲解一番,与沈哲子传授给庾条的倒也大同小异,间偶尔也有一些徐茂自己的体会,倒也并未变形太多。

    “听明公这么说,这所谓隐爵隐俸不是捐输求爵?而且还不得朝廷明诏,只能称之隐爵。此事似乎有欠光明……”

    沈哲子故作沉吟道。

    徐茂闻言后大摇其头,继而说道:“维周这么想可大谬,最初我也如你一般看法,但涉入其后,才感觉到这隐爵隐俸的玄妙所在。”

    “初时有人传我,言道取资乡野,以为国用,克复神州之后,国运共享。我本戍边之将,岂能不知国朝武备然遍访其他资友,方知此为举荒诞之名,而行集资维稳之实。”

    徐茂耐心道:“万民渡江,各自艰难,能重立家业者,十不余一。田亩永业已失,难免人心浮躁,戾气滋生,交相攻伐,野斗竟日。有此克复之说,羁縻以隐爵之名,可让小民人心安定下来,不再汲汲于争勇斗狠。”

    听到徐茂这么说,沈哲子真是惊得眼眸大张,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祸乱之源,居然还有稳定局势的效果?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常识被颠覆,认知被污蔑。但似乎又隐隐意识到这件事在推广过程似乎发生异变,与后世那种模式不再相同。

    然而接下来徐茂的讲解,则又让他嗅到一丝熟悉味道。

    “人奉四股,以取信于众,每股折以绢百二十匹,逢四返一。我资出绢四百八十匹,可返百二十,进出之间,已经得利。”

    沈哲子真想问问徐茂,咋得利的?不是还出了三百六十匹?

    “余之三资友,各奉四百八,四之又四,我复得利九十。待其资友各备,四四又四,我之资尽返,丝缕不出,已取信于众。再得传一,便为一晋。”

    徐茂本来不通算经,这半年可谓苦心钻研,才能在沈哲子面前勉强讲得清楚:“一晋之后,我月俸十匹,年得百二十,其数虽少,却能永传,子子孙孙,皆得享利。”

    听到这里,沈哲子算是明白了,徐茂这是自负聪明掉进坑里那种。要达到他所谓的一晋,从他第一层开始算,要把下线搞到第四层,是要裹挟四十个人,进出不算,牵涉的绢数有将近两万匹

    “未知明公已达几晋?”沈哲子微笑问道,这还是他制定的规则,因此对这数额并不意外。

    徐茂略显得意笑道:“我于京口也算略备虚名,如今已达一晋。只是我之三资友尚有一人未晋,因此近来诸多奔走,为其谋资。此为守望相助,彼此扶掖。”

    听到这话,沈哲子才明白徐茂因何憔悴,不是军务繁忙,是搞传销去了

    “维周你家吴望门,倒也不必仰此小利。况欲为资友,须得侨籍,若查实妄报,诸资并废。”

    沈哲子闻言后嘴角便是一咧,这也是他和庾条预选定好的规矩,不希望此风糜烂三吴。只是搞这种事还带地域歧视,也是少见。

    徐茂又笑道:“否则我倒可将维周引为资友,得利尚是其次,此诸多资友,不乏侨门望姓,彼此可得交谊。不以门第乡籍而见疏,士庶同流,也是一。”

    沈哲子听到这话,心内便是一动,渐渐有所明悟。此事在后世运作,是一个人人平等的承平世道,因此所有目的只为敛财,乃是祸乱不法者的温床。

    可是在这个古代,意义还不在于敛财之能,而是不吝于在原本的等级、血脉、籍贯等社会结构之外,缔结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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