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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7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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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鉴听到二子之语,对长子只是瞥了一眼,对次子则横眉厉望过去,沉声道“沈维周之益于世,就连你父于其面前都不敢有持矜。至于你这小儿,历事有几分,所见又有几分?以区区微弱妄论强盛,本身就是无知妄语,还敢非人之跋扈?跟沈维周相比,你那几分眼光才性还在牛足之下呢!”

    听到父亲如此厉声斥责,郗昙也是为之一凛,连忙垂首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听到父亲如此贬低自己,心内终究难免有几分不忿。

    他与沈维周倒是乏甚接触,但却眼见他家姊夫是何等样人,以此度之,能够与之为友者即便优异也实在有限。虽然这沈维周屡有壮功人莫能及,就连郗昙也是心存敬佩,但终究还是因为其人一纸书信使得父亲舟车劳顿远来而有不满。

    尤其此前其人竟然托大到不亲自前来相迎,更近似完全不将他家放在眼中。不过这沈维周再如何跋扈,当父亲稍有流露不满时,其人还不是乖乖前来相迎!

    因此,在郗昙看来,如今岸边道路两侧那些蜂拥雀跃民众,就好像是淮南特意安排,为的只是稍稍挽回几分沈维周迫不得已出迎的颜面而已。当然这一份了然,他只会存于心底,并不会自作聪明宣讲出来,他毕竟家教良好,这一点涵养气度还是有的。

    又过了一刻多钟,沈哲子并一众淮南属官才终于穿过人群抵达码头,并且亲自上船,远远便趋行拱手,脸上带着几分诚挚感激,待到近前时才苦笑道“郗公又何苦如此?”

    郗鉴摆手推开搀扶他的二子,上前一步将手递到沈哲子手内,捻须笑道“老病残躯,已不堪用,幸因国中少壮奋进之故而得分大誉,些许薄劳又何足挂齿。若能因此稍助一二边事,也算是老朽尚未难堪。”

    “郗公此言,实在让晚辈愧不敢当。社稷之重,岂是二三子能当,前贤开拓,后进继力,因是晋祚才复兴有望。”

    沈哲子又谦逊回应一声,然后才又转头对郗愔、郗昙并其余随行的徐州属官微笑颔首。

    船上其他众人也都纷纷上前拱手致礼,包括对沈哲子略存不满的郗昙也都不敢怠慢。郗昙虽然对沈哲子略有薄怨,但当真正对面而立时,也不得不感慨这位驸马也确是仪态、风度俱为上乘,令人难生恶感,寥寥数语已经让人颇生亲近之念。这大概就是先天而有的禀赋魅力,令人自叹不如。

    码头上人多嘈杂,并非久留之处,待到两镇官员互见稍作寒暄之后,便一起下了船。沈哲子亲自将郗鉴扶上牛车,自己作陪,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往寿春城而去。

    此前沈哲子之所以不亲自相迎,倒也并非故意作态、前倨后恭,他虽然邀请郗鉴入镇,但眼下这个形势,他们各自作为两镇方伯,如此高调会面其实还是略有不妥。

    沈哲子在这方面倒不必避讳太多,最起码随着淮南王顽固北上,他与江东朝廷的一些矛盾可以说是已经半公开化,掩不掩饰意义已经不大。

    但郗鉴则不然,过去几年时间里,郗鉴与台中关系处理的还不错,甚至被拿来当作反衬沈哲子无作为的典型。而且此公业已年迈,半生功业如何将有定论,也实在没有必要再将自身置于凶险斗争中来。

    所以沈哲子本来是不愿公开郗鉴前来寿春的消息,也是为郗鉴考虑。但郗鉴却表示要公开这一件事,这就等于是对沈哲子的声援,无论如何,这一份情谊沈哲子是要领受。

    上车之后,沈哲子便叹息道“实在是让郗公为难了。”

    “方才我儿有言维周你不乏跋扈,你若再执意道谢,就连我也要难免作此想了!”

    郗鉴闻言后笑语一声,眉目间不乏豪迈之色“眼下我确有几分年老胆怯,但往年也曾与逆贼烈战,庇护一方生民。此等纷扰,何至于使我却步,若能有益边事,也算是略得始终。”

    讲到这里,郗鉴又眼望着沈哲子,心内不乏感慨。在他看来,淮南王今次过江的确是有几分不合时宜,或因彼此立场不同,江东那些人对于他们这些边镇方伯的确是狭念偏见,不肯正视他们为光复晋祚所做出的努力。

    诚然若想维持江东局面稳定,必然要达成一个各方的平衡。但所谓的平衡就是要保持现状,互为掣肘,让局面再归于一潭死水。

    但眼下晋祚光复之势已经极为明显,不进则退,正需要高选猛士,奋勇直取,过往那些想法根本就是迂腐之见,无益于世。

    此前郗鉴或还对台辅诸公略有认同,琅琊王氏旧乱本就说明了一家独大并非世道之幸。可是随着今年军功壮阔,河北群逆几无招架之力,王师威武彰显无疑,郗鉴也不能忍局面退回旧日状态。说到底,他也是因武功而进,半生心血系于边镇。

    至于今次在寿春公开露面,的确会给郗鉴带来一些麻烦,但就算他不这么做,想要置身淮南与台城的纠纷也绝无可能。如今世道中只有这几股力量,台城想要制衡沈维周,单凭一些小动作已经很难,势必要寻找强力方镇来支持他们,除了徐州他们又能选择何人?

    但且不说今年以来两镇合作更加密切,单单此前沈维周便对徐州各方羁縻以施加影响,而且淮南本身的实力也是急剧扩张,郗鉴并不认为徐州还有制衡沈维周的作用。

    更何况此前他早已经引狼入室,若还陪着台辅诸公瞎折腾,未必收效且不说,说不定还要连自己都给赔进去。

    还有比较重要一点,那就是郗鉴并不认为在边事方面,江东还有人能够做的比沈维周更好。到了他这个年纪,难免会有私计,但私计之外,同样不能罔顾社稷前途。而如今,能够为社稷代言者,更多还在于沈维周。

    所以既然已经无可避免,郗鉴索性干脆亮明自己的态度,完全站在沈维周这一边。虽然两镇比邻,往年这小子挖起他墙角来毫不手软,但这么多年来,对于沈维周这个人品性如何,郗鉴自认还是能够看得清楚,是一个值得托付之人。

    听到道路两侧那些轰然不绝的欢呼声,郗鉴也是多受感染,笑语道“今次王师北伐,我是老病难行,深感遗憾。今次也想从维周你这里多闻细节,略补遗憾。”

    沈哲子自无拒绝道理,闻言后便也微笑颔首,便从三月出兵开始,将北伐详细过程,一一向郗鉴讲述一番。有郗鉴这样一个久事边镇的重将作为听众,也算是稍稍满足了他一直按捺的炫耀之心。

    。

0976 云泥之判() 
“百万生民呐!”

    同样是身临高位,又久事戎旅,郗鉴自然能够体会到这区区几个字当中所蕴含的沉重意义,一时间神情都略显迷惘,只是口中一遍遍的念叨。

    战争打的是什么,或者说社稷根基何在?那如草芥一般微小的生民,涓滴成流,百川归海,他们才是华夏生机元气所在。尤其对于偏安江左的晋祚而言,生民多寡更是关乎存亡。

    往年郗鉴或还觉得流民聚啸成患,又不遵从法令约束,为此苦恼不已。但是随着大片领土的收复,便更加意识到人口的可贵。

    单以徐州军论,其实他们过往几年包括今年的事功同样卓著,收复徐州全境,包括青州、兖州。但其实真正的实力,并未因此激增,凡而由于需要控制的疆土太大,分兵驻扎,不得不背负沉重的负担。

    郗鉴不是没有动念收纳难民,但徐州的底子摆在那里,很难做到大规模的收容难民。所以比较现实的应对方法应该是,军队主要集中在一些战略要地比如彭城、泰山这样的要塞地点,至于其他更广袤的疆土,则就需要掳掠而还。

    所以南渡以来,虽然徐州始终处于对抗羯胡的最前线,军势有涨有消,但即便是有进,也很难将成果巩固住。久而久之,徐州一众将领们也就不再执着于城地得失,每次用兵都需要考虑掳掠所得这一因素,虽负王师之名,但较之奴军已无太大差别。

    像沈哲子这样一口气收容过百万的生民,郗鉴真是身不能至,心向往之,由衷的钦佩沈哲子的气概,不独儿辈莫及,就连他自己也是自愧不如。

    至于这当中所蕴藏的凶险,郗鉴自然也能深有体会。这种事如果容易做的话,往年江北任事者何至于那么保守,要让沈哲子一个后进专美于前。这当中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前功尽毁,乃至于粉身碎骨!

    “时人不乏妄论维周你恃功而骄,恃武而横,但只凭此等壮举,中兴以来所谓贤能,全都不及维周远甚!”

    以往郗鉴对沈哲子也是多有称许,但像这么高的评价,却是第一次,也是由衷的肺腑之言。这种事情,沈哲子本不必做,单凭他过河痛击石堪,旋而收复河洛,此等功业,已经足以一生受用,哪怕千载之后史臣秉笔以论,也要盛赞壮阔。

    但在已经取得如此功业的情况下,沈哲子仍能不满足、不畏难,主动揽下如此重担,便可知其人胸襟格局,远非时下所谓群贤能论。

    “我如此斗胆忘形,归镇以来,已经多为道晖兄等同僚痛贬。郗公盛誉如此,倒是让我受宠若惊。若那诸多生民都能得以妥善安置,我倒也不惧居功。但眼下是功是过,仍难定论。今次难关,还要仰仗郗公等贤长多多相助啊!”

    沈哲子苦笑一声,倒也并不隐瞒自己当下的困境,这本就是他邀请郗鉴前来的原因之一。

    “关乎百万晋民生死,维周你即便不言,我又怎么敢置身事外。今次随行三十万斛谷米,希望能解燃眉之急。稍后再归徐镇,我也会尽力使人筹措物用。不过徐镇状况终究与淮南有异,于此也不敢过分乐观。”

    郗鉴郑重点头说道。

    说话间,一行人便抵达了都督府。而都督府外那车水马龙的盛况,又让徐州众人们半是羡慕半是嫉妒。

    郗鉴毕竟年迈,舟车劳顿,沈哲子也并不急于就正事进行讨论,先将徐州一行人安排在都督府内,给郗鉴留出时间来休息养足精神。一直到了晚上,才摆起接风宴正式宴请郗鉴等一行人。

    这晚宴虽然规格不低,但也并未牵涉太多人等,只是两镇官员们齐聚一堂。毕竟郗鉴今次来寿春,往严重了说那是私自离镇,方镇勾结,在中枢强势的情况下,言之意图谋反都不为过。

    但就算是如此,也有不和谐声存在,比如那素来耿介而不合流的山遐,虽然受邀出席,但却直接在席上拂袖而去,仿佛出场仅仅只是为了甩脸子以示不耻于这种方镇勾结的悖逆行迹,闹得双方都颇为尴尬。

    不过总体而言,郗鉴入镇好处还是大于坏处。毕竟淮南王也是入镇在即,其人到来将会给淮南带来怎样的变化,又或者身负着怎样特殊的使命,都难免令人心生遐想,不能淡然。

    沈哲子虽然无惧淮南王挖墙脚,但说实话也不希望这段时间里,都督府内部闹得太不和谐,毕竟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稳定住北面局势,余者一切都要押后。

    席上郗鉴也毫不掩饰对沈哲子的赞赏,他是无有保留,对沈哲子旗帜鲜明的支持。如此以来,也让淮南内部稍有纷乱的人心转为安定下来。

    倒不是说如今的郗鉴仍然俱有超过沈哲子的人望,而是因为眼下徐州乃是江北唯一能够对淮南稍作制衡的方镇力量。如今就连徐州都站在了淮南这一边,不要说仅仅只是淮南王这样一个少年宗王,哪怕台辅重臣联袂而来,能够做的也着实有限。

    当然如此以来,淮南与台城的矛盾便不再只限于两者之间,而是扩大到方镇联结对抗中枢这种局面。

    老实说,沈哲子也不想事态演变到这一步,但皇太后这一次不太理智的行为,逼得他不得不如此。在江东那些聪明人看来,淮南王此行或许只在于敲打沈哲子,但问题是沈哲子可不是什么庭下受教的幼童!

    他乃是如今江北权位最重的方伯统帅,麾下十数万大军,另有将近三百万生民受其庇护,岂能说打脸就打脸?

    就算他自己能够容忍下来,也需要考虑部下们如何感想,还要在那些新复领土生民乡宗面前维持住该有的体面和威严,而不是要陪着皇太后胡闹,上演什么“三娘教子”的戏码。

    宴席之上毕竟还是人多口杂,聊不到什么实质性话题,而且郗鉴年迈不能熬夜,该有的意思传达到了之后便各自散席。

    沈哲子在将郗鉴送归宿处后,也来不及再返回城南千金邸别业休息,直接召集群僚开会。如今他归镇的消息已经公开,自然不可能再不露面,许多准备数日的事情都要一一展开。

    至于郗鉴,在返回宿处后也并未急于入睡,而是将两个儿子召入房中来,发问道:“今日你们都在席上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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