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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7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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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于彦道,无非衰老悲于盛夭罢了,一时有感而动。至于彦道究竟是否有隐才未显,这一点实在是见仁见智。若是往年仍居典选,那也不得不说,原本我是觉得彦道其人的确儿辈之中秀出之选,但若审于实际,还是远于江北任事群贤少进啊。”

    在某一次家中子弟集会中,面对一些子侄好奇发问,王导也笑着略作解释。他遣儿子前往路祭,也仅仅只是表示一点自己的哀念,倒没想到还被时流关注引申出诸多意味。

    王导对袁耽的评价,倒没有在王氏诸子中引起太大波澜,只是言及江北用事群贤,难免各生诸多感想。

    许多王氏子弟,都与沈维周一轮入仕而用,可是如今境遇却大大不同。王家的失势体现在方方面面,对于他们各人也都有深刻影响,往年这一带给他们荣耀的家世,如今却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烦扰。

    无论他们对于沈维周是何想法,但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沈维周,已经远远不是他们能够评论的了。若再妄论臧否,非但不会得到什么相应,反而要被人视作嫉恨之厌声。

    但也总还有人不乏好奇,比如王导日渐长大但却还未任事的三子王洽便开口问道:“那么依父亲来看,沈维周其人究竟是忠是奸?”

    这问题实在有些严重,但其实在年前年后这段日子里,常有许多私下里场合不乏人就此争执不休,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淮南军悍然攻取合肥一事。这一件事虽然被很快按捺下去,没有引起广泛的讨论,但不得不承认,无论在什么时候方镇做出这种事情,都不可以良善视之!

    王导听到这问题后也是愣了一愣,而后才叹息道:“什么时候等你无有此惑,大概才能自立此世无忧。但若还要就此请教旁人,那么无论忠奸与否也与你没有什么牵连,无谓为之劳神。”

    王导这一含糊不清的答案,自然难令王氏诸子满意,但既然他拒绝就此评断,这些子侄们也不好强迫,但却不妨碍他们各自的交流。

    “春后台内连行诏令,多与宿卫有涉,可见台内也是将淮南目作奸邪,大充武库以备万急。”

    席中一人开口说道,他们身在这样门户,眼界自然较之寻常人要高得多,因此更能见微知著。

    但也有人持不同意见:“台省授意壮养宿卫,本就是一件正常事务,何尝不是以此彰显边功之重?而且今次宿卫扩建,士选并不拘于某地,覆及三吴,推及淮上,甚至就连淮南都选壮武入拱。若真是以此防备恶逆,这难道不是开门揖盗?”

    王导听到子侄们在席中的谈论,心内也是多有感触。往年他家怎会如此热衷议论时势,可见目下这个世道的确是已经变了。

    开春之后,台中屡有大事营建,所涉不独限于宿卫军备之类,可以说是覆及方方面面。许多人也因此议论纷纷,怀疑台中是要借此打压台城的势大。

    但这种论调不免过于浅薄,在王导看来,台辅们这番作为与其说是针对某人或某一方,不如说是受到淮南边功的刺激,开始更加专注于自己的本职事务。

    当然这其中必然会有打压淮南的意味,但这并不是针对某人,而是地方与中枢天然的立场不同所致。

    比如宿卫的扩建,往年晋祚困于江东,不乏因陋就简的权益之计。类似王导主持营修的建康城,庾亮在世时便大作抨击,言作幽深曲折不得堂皇之意。但那时候诸事草创,本就没有能力大作修葺,而且建康城的如此布局,也能大大节省宿卫防守方面的压力。

    收四方勇士,以壮天子禁军,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若因此惴惴不安,反倒要检讨自己是否逆心包藏。

    还有就是在江东税事上的改革,也是近来台辅们力推的一个重点。往年各方都因便捷而法于吴会包税,台中虽然因此得于便利,但也由此失去更多掌握地方的途径,并且没有了直接或间接影响地方民事的手段。

    所以在开春之后,台内便大力推行税法的改革,原本的包税之约大半叫停,由台中和地方亲自交流接洽。但也并没有将那些经手包运的乡宗赶走,而是仍然支付原本的包税费用,作为他们主动承担营修沿路道途的使用费用。

    如此举措看似姿态放低,且没有立竿见影的短利,但却将这之间的主导权给拿了回来。王导虽然眼下不再干政,但也知眼下台用多有匮乏,尤其还要背负上宿卫扩军的沉重压力。但褚翜等人仍然敢于这么做,也不得不说极有魄力。

    但这样是否就能截断江东各州郡与江北边镇越过中枢进行财货转输的勾连,王导对此还是心存怀疑。尤其他也知道,早前几年沈维周便开始大力开拓吴会至于淮、河之间的海运,可见对于台中如此举措不是没有洞见和防备。

    但就算是希望渺茫,这些事也不得不做,否则便是自丧中枢体格。这一点还有一例可以类比,那就是沈维周在中原大捷后大手笔接纳百数万河北生民。这当中凶险难道沈维周不知?

    但就算是知道也要做,将万千生民生死背于一身,这就是沈维周秀出其余方伯的原因之一,也是台辅们不能就合肥一事对其大加攻讦的原因之一。

    勇于承担,能人所不能,所以讨论沈维周其人忠奸与否意义不大。而台辅们在放弃了抵制试探之后,转而回归正道,就算没有军力上的强大依仗,他们的举措本身就带着强大的法礼力量。

    往年因为边事告急,所以事从权宜,但并不意味着这就是对的。你既以王臣自居,如今也是功成名就,又有什么理由阻止王道正法的推行?

    由这一点,王导也能感觉得到台辅们的决绝,虽不明说对淮南的忌惮提防,但却将所有的举措都摆在明堂执行,不再局限于往年的牵制幽合。说到底也是因为沈维周兵发合肥先踏出一步,打破了过往交涉的默契。你以悍卒凌我,那么也就不要怪我以大义制你。

    政治的奥秘在于有策略的让步妥协,而这种再无弹性的直接碰撞,对哪一方来说都承受着极大压力。一旦稍有失控,则必酿生大祸。

    沈维周自然需要大义加持,否则他一介南人在中原,法礼名位上并不比河北的石虎优越多少。而江东的台辅也同样不能肆无忌惮,因为庾亮就是他们前车之鉴。

    双方互有所恃,但又互有忌惮,可是关系却又僵硬到极点,这种状态势必不能持久。至于会以何种方式被打破,最终又会以何种局面而收场,王导想象不到,也不敢深思。

    所以他派儿子路祭袁彦道,与其说是悲于盛年而夭,不如说是哀于世道恐再将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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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 百工南来() 
初夏风暖,郊野青葱茂密,随着南北人力、物货的频密调度,淮水两岸再次恢复了繁华且更胜以往。

    过去的冬春几个月里,淮南都督府最主要的任务便是赈济、均输。一直等到如今的初夏时节,才开始了真正的交融与营建。不独来自江东各地的人员、物货继续涌入中原,而来自北方的人力、畜力也都大举南下,开始真正融入到都督府体系当中来。

    颖水近畔,有多达两万余人的庞大队伍正沿着水道缓缓向南。队伍绵延数里,除了男女老幼之外,尚有数千牛马畜力并各类载运物货的车驾随队而行。如此大规模的迁徙,本来应该极为混乱,难以约束。

    但这队伍却行止井然有序,无论是日中起行,还是夜中宿眠,俱都有条不紊,少有混乱之态。仿佛这些长途迁徙的并非平民,而是训练有序、令行禁止的军队。

    而负责护送这支队伍南来的,仅仅只有不足千余淮南军众,且当中还有将近两百余人乃是无甚战斗力的民事吏员。

    过去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淮南上至都督府重要官员,下至深入难民营中组织秩序的寻常小吏,可以说是全都经受了强度极大的磨练考验。

    两百余万人众的衣食生计,以及大小规模不等的人员组织,包括多达数百亿计的资粮物货调运分配,整个淮南都督府体系当中官吏可谓无有闲者。

    如此沉重的压力给人带来的成长也是惊人的,类似这种多达数万人的大规模迁徙,在别处可能是一个难题,可能途行半程便要离散大半。可是在如今的淮南,仅仅只是一个中层官员只要搭配给百人左右的吏员住手,便能很轻松的做到。

    而在这方面,淮南也是涌现出了一批极为出色的人才,比如说眼下这一支庞大队伍的长官于度,甚至曾经创下由濮阳自洛阳押运万余游食,途中逃散、劳病等损额甚至不足千人的壮举!

    这样一个损额比例,虽然看起来仍是不少,但要知道平民本就不同于行伍士卒,并不全都是壮丁力夫,多有妇孺老弱夹杂其中,一旦踏上行途,便是风餐露宿,苦寒饥馑,加上民心尚未安定归附。

    而且过去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虽然淮南一直在拼命向北输送物货,但中原各地普遍用急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要说十中折一的损额,能够保全半数都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于度有此壮举,也因此被拔升为典农中郎将。这一职位也是年前淮南表奏台中,请复中原屯田,台中准许后复设的官职,主要职责便是收容流民恢复生产,从最基本的典农司马到典农都尉、典农中郎将,到最高级的流民都督掌管州事。

    于度本是久从梁公的昭武旧部,但在兵事上却始终乏甚亮眼战绩,倒也并不是他胆怯畏战,只是在战场上总是差了那么一点运气。早前在黄河南岸作战时,虽然身先士卒甚至身负重伤,但是统计军功仍然不足。

    原本同流中多有直升督护者,而他却还仅仅只是一个基层的兵尉,也因为作战负伤而不得不告别行伍。原本以为此生就此沉寂,或能托庇于梁公关照之下平淡了此余生,但却没想到居然在别的方面大放异彩。

    若说于度有什么窍门那也谈不上,大概是因性格使然,他就是谨慎、周详。一旦接受什么任务,事无巨细都要拟定一个详细周密的计划,务求面面俱到。大概也是因为性格的缘故,他在军中时几乎没有犯过错,但也一直乏甚亮眼表现。

    当这样一点禀赋放在组织流民迁徙方面,便开始大放异彩。于度的周详细致简直发挥到了极限,有一个比较夸张的例子就是有一次他率领一批两千余名壮力从延津前往荥阳,当抵达荥阳驻地后便使人传信军中言道他队伍中混入了三十余名贼人。

    待到检查队伍,果然从队伍中搜出多出的三十四人,原本也是难民中的逃户转为盗匪,后来实在掳掠无有所得,所以才又扮作难民加入队伍中。

    于度能够察觉出意外加入人众,倒不是他能博闻强记认清楚每一张脸,而是因为他对日耗粮数极为敏感。

    队伍中混进人去是不好追查的,本来就是流民集结彼此陌生,也不好互相检举,但每天伤病死亡多少却好清点,每日耗粮多少,只要没有太大波动,一般很少会有人关注。但于度却能通过这细微的波动,察觉出队伍中一点微小变数。

    还有这一次多达两万余人的南迁,长达一个多月的旅程,途中或遇风雨又或军队调防临时占道等,但无论是行程还是通知沿途戍点提供饮食、营所,一路行来几乎没有什么偏离。

    所以当队伍在正午时分抵达颖口等待渡河的时候,整个队伍中都爆发出一阵颇为热烈的喝彩声,因为从启程那一日开始,于度便告知会在这一日的上午抵达颖口。

    当然途中也多有意外耽搁行程,但于度并没有刻意追赶行途,而是将耽搁的路程均匀的加到每一天的行程中,如此精细的统筹能力,实在令人不得不惊叹其能。

    “早知于八身具异能,万里行程定于一念,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负责接应此行人员的纪友同样抵达颖口东岸未久,甚至连渡船都还没有准备妥当,迎上于度后,他一边笑语称赞,眸中也是熠熠生辉,他如今负责都督府整体人力、物用的调度,如于度这种人才正是他所急缺的。

    “纪君勿要笑我,任于行伍屡战无功,所恃些许庶细之能,幸在不必闲坐,又有什么可值得夸赞。”

    于度闻言后便自嘲一笑,他左颈之间有一道颇为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疤,也正因此伤令得他左半边身体都略显不协调不得不遗憾退出一线的作战部队。虽然在别的地方找到发挥之处,但这种后勤杂务繁琐杂芜又全不显眼,乏甚壮烈,较之沙场封侯实在不可共论。

    “只要能才尽其用,也无须拘于一途,世道终无辜负。你这一番谦辞若被庾司马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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