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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8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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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诸多事务告一段落,谢艾才总算出现在这些人面前。他虽然儒生出身,但此刻白马银甲,周边强兵悍将簇拥左右,尤其这广阔营地中民众生死与否俱在其人一念之间,穿行在这营地内,更有一种令人惊悸的无形煞气萦绕起身。

    “使君明鉴,我等乡众实在没有从贼之逆……”。。

    “乡野奸邪宵小作祟,我等都敢王师并使君厚德,实在不敢……”

    当谢艾出现在营地外围的时候,便有大量被囚禁于此的乡众首领们冲到营栅边沿,一个个深跪尘中,口中哀号诉冤。

    对于这些哀号声,谢艾并没有逐次回应,只是径直来到营地最中央空地上耸立的高台前拾阶而上,与枋头众将们各自入席,才拿出一份名单让兵士们行入营中,将名单上一个个乡众首领引至高台前。

    那些人大概也了解到此刻便到了决定他们命运的关键时刻,无论此前势大与否、人望高低,眼下俱都沦为阶下囚,也根本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哪怕心内对谢艾的翻脸无情多有怨恨,但为宗亲部曲性命而计,也都不敢要强做什么意气之争,一个个膝行上前,神态恭顺而又悲戚。

    待到这些乡众首领们俱都被聚拢起来,谢艾才从席位上站起来行至高台最前方,临高垂望下方那些匍匐在尘埃中的乡众首领们,先是长作一声叹息,然后才不乏悲怆道:“乡情何以至此?人情何以至此?难道王道人伦,真的已经绝迹河北乡土?羯国暴虐治世区区数年,竟能将我诸夏三代厚积至今的仁德忠义扫荡一空?”

    “永嘉之世,胡祸华夏,圣道隔于天南,生民饱受戕害。我等王师义士,枕戈誓血,未有一日敢忘国仇家恨,未有一日敢忘诸夏血亲沉沦胡虐!因此大恨,夙夜难眠,不敢闲坐,不养父老、不亲妻子、不顾性命,宿雪饮风,兴师北伐,只求王命再用于河北,王道再昌于天下,河北诸夏血亲免于胡虐,再沐王恩!”

    “幸在苍天垂怜,王臣英勇、王士用命,痛斩贼羯,屡战屡胜。沈大都督雷霆之威,雨露之惠,因恐王礼久绝河北,生民多不习礼,因此命我等为将治民者不可急迫于众,教令从缓,因于乡俗而假便宜,约以三旗,从俗导善。”

    “结果乡民以何报我?勾结贼胡,袭我边戍,害我义士,乱我正气,笑我仁懦!诸位都是此境乡贤表率,今日我衔恨有问,诸夏之种是否绝于此境?何以将贼羯目若兄弟,将王师视作贼寇?往年大祸,我等将士未有一铁加于乡众,而今北伐,先以仁义邀好乡众人望,何以乡人如此报我?”

    谢艾站在高台上挥舞着手臂一遍遍的厉声发问,高台下那些乡众首领们面色也都更显苦涩。可以说他们在场之众大半都是无辜,而谢艾此番也的确是明摆着借题发挥,但一方面是形势逼人,另一方面也确有此事,这会儿更加没人敢发声驳斥。

    “门庭之内,尚有贤愚之别。何况河北之众久受羯奴凌辱,乡野养此奸邪之众在所难免,但我诸多乡众仍是忠义满怀,渴望王师搭救,渴望王道复兴。使君受于大都督仁义之命,教我乡众缓受法令,恩德殊大,使人感激。但我河北忠义之众,苦于奸邪所累,耻与奸邪共生,愿受王教一统,不敢自绝法令之外……”

    良久之后,高台下才响起一个乡众首领苍老呼声。他们这些乡众首领们能从乱世挣扎存活,对于今次之祸又怎么会没有自己的思得。

    事到如今,再想游离法度之外已经是做梦,除非羯胡能够兵威大炽直接反击围攻枋头,将王师赶出河北。但若羯国真有此力的话,不至于连邺城都被一再践踏。

    事到如今,最起码他们这些枋头周边民众已经没有了再作观望的余地,与其被以锄奸之名围杀,不如主动低头,与河南之众一体接受王命辖制。

    谢艾当然也不是一味的立威,在这些乡众首领俱都表态愿意接受王命管辖之后,便又让人将向俭的遗孤、一个半大少年拉到抬上来。

    谢艾上前一步抚着这瑟瑟发抖的少年发顶,语调不乏悲痛:“昔者孟母,择善邻居。汝父生于乱境,受于胡虐,不得不以残暴为生,多积恶名。但感于王化之后,则自省旧错,痛改前非,保境安民,成于忠烈。小子虽失怙恃,不必孤苦自伤,忠烈之后,王命自有嘉赏,仁义护你成才!”

    眼见谢艾当众如此表态,在场众人也都各生感慨,都觉得向俭这一次真是死得其所。无论是要维持所谓的王命恩德,还是稳定河北乡众人情,向俭的这个遗孤一定会有一个安逸的前景。

1040 捷报频传() 
江东的时局演变,从合肥兵变开始可谓是达到了一个真正的分水岭。此前虽然各方并立,彼此之间也多有摩擦碰撞,但总体上还是能够保证相忍为国。

    虽然时局中尤其是执政各家,对于沈氏的强势崛起总有一股隐隐抵触,但实际上也并未施加太多掣肘。否则纵然沈氏在江东根基深厚,也很难顺畅的向江北调度,也就不会有沈维周中原大胜的辉煌。

    可是淮南军在合肥问题上意外的强硬姿态,令得这种政治上的默契被打破。也让许多此前还心存幻想者对沈氏进一步的绝望,就算沈维周眼下的确已经是无可取代的社稷柱石,但若完全没有了节制,绝对是祸非福!

    但是眼下,沈维周并其所掌握的淮南重镇正是声势正旺,如日中天。就算打压沈氏已经成了时流中一部分人的共识,但谁若摆在明面上讲,那就必然会被群起攻讦污作嫉贤妒能的奸佞,就算有什么针对举动,也只能更加内敛。

    所以这段时间,有识者都能感觉到时局裂痕越来越大,可是表面看来,江东局势仍是一副内外协调、一派和气的氛围。

    对于时人这种陡增的危机感,庾冰也是感受颇为复杂。此前他对沈氏多有贬低,但这并未引起旁人重视,甚至被人讥笑作忘恩负义且功名不著、身位失衡的戾气厌声。

    现在事态发展,沈氏骄狂姿态彰显无遗,一如庾冰此前所言。但庾冰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沈家大势已成,尤其去年的那场辉煌,时论中几乎已经超过中兴之初琅琊王氏的名望。

    再想扼其势力,要比对付早年的琅琊王氏还要困难得多。因为沈家如今在江东尤其是吴中的根基之深厚,已经不是时流中任何一家能够比拟的。而沈维周在江北的势力,也将要渐渐达到完全没有制约的程度!

    在许多人看来,荆州分陕之重,如果淮南真要与台中爆发直接冲突,荆州也能发挥往年平定苏、祖之乱那种定鼎作用。

    但庾冰虽然不得二兄看重,却也深知且不说二兄根本就没有认识到沈氏对社稷稳定的威胁,就算是有这种认识,眼下也根本达不到早年陶侃那种对荆州的掌控力。荆州虽大,但却不能协调上下,真要对上声势正旺的淮南军,实在胜负难料。

    在这样的情况下,徐州立场如何便直接决定到了整个晋祚的大势走向。但是很可惜,如今徐州的状况对于台城而言实在谈不上好。郗鉴年迈志堕,根本无力阻止沈维周对徐州的插手,反而多有迎合姿态。

    与徐州方面的沟通,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台城未来还能制衡淮南的唯一希望所在。

    但是该要怎么说服郗鉴提前弃权离位,让台中趁着淮南主要精力还被牵绊在中原与河北的情况下,快速将徐州接掌过来,台辅们近来也是频有商讨。而庾冰今次离都前往徐州,所承担的正是这样一个使命。

    此行成或不成,几乎可以说是决定了未来江东时局是否还能继续保持平稳。

    庾冰也自知此行所负使命的艰巨,如今整个台城,已经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而为了晋祚能够平稳下去,庾冰也是义不容辞,哪怕没有台辅们私下所许诺的九卿之位。

    所以受命之后,庾冰便不再耽搁,同时为了躲避沈氏耳目探查,一路轻装简行,过江直往如今郗鉴所在的淮阴而去。

    虽然满怀心事,一路上也无暇注意沿途风光,但庾冰也能感受到如今江北各处风物较之早年已经多有不同。这也让他意识到自己这些年在都中光阴虚掷、一事无成,其实已经与大势脱节日久。

    庾冰深受大兄熏陶,自然也有一番谋建功业的炽热心意,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更愿意外放州郡为社稷做一些实事,而不是深陷于中枢的权衡角逐。但他也知道这愿望很难达成,台中是不可能容许他们兄弟俱任于外,这也不符合庾家的整体利益。

    在抵达淮阴附近的时候,庾冰也并没有贸然现身,因为眼下淮南对徐州的渗透已经极为严重。若让沈维周得知台中派自己私下游说郗鉴,还不知会做出怎样过激的反应。

    为了掩人耳目,庾冰甚至不敢联络如今代表淮南任职淮阴的侄子庾曼之,而是通过何充所提供的路径,在郗鉴的刺史府下悄悄运作,争取一个私下见面的机会。

    怀着忐忑的心情,庾冰在淮阴城外一座乡宗坞壁中等了三天时间,终于得到通知,郗鉴愿意一见。

    收到这一通知后,庾冰忍不住挥拳暗贺。

    他此行目的何在根本无需多言,郗鉴愿意见他便意味着也想给自己一个不同选择,可见郗鉴也并非打定主意要将徐州交到沈维周手里。至于最终能否说动郗鉴,便要靠庾冰自己的努力,以及台中的诚意是否会令郗鉴感到满意。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利得多,郗鉴大概也能体会到庾冰此行的困顿,主动离开淮阴这一耳目庞杂的中心,来到位于城外的别业,给庾冰的入见提供了便利。

    “眼见郗公春秋如此,仍然肩系重任,为国戍边,似我这等盛年之辈却袖手空谈于江表,实在是愧不能当。”

    彼此落座之后,庾冰看到郗鉴白发苍苍的老迈姿态,便垂首感慨说道。

    郗鉴听到这话,嘴角抖了一抖然后才微笑道:“老朽之辈尤讳言老,季坚此言倒是让我自惭难安,劳苦自标,但在旁人眼中又何尝不是一个恋栈权位、阻人上进的老贼啊。”

    庾冰一路行来,自然也是做了大量的准备,心知自己此行无论怎么看,对郗鉴而言都可以说是恶客临门。

    所以他对于郗鉴这种稍显孤厉的态度也都多有构想,闻言后便摆出一副惶恐态度,拱手道:“人若不恨逝者无饶,反倒是不作自重。郗公前事,积功丰硕,无愧社稷黎庶。凡有一二正念之众,谁又敢以此见诬!”

    他今次领受重任,所以也要把握住机会占据主动,因此在稍作停顿后便也继续说道:“其实何止郗公讳言老迈,似我这种年齿虚长、德迹不彰的庸碌之众,才深感韶华轻弃,天道残忍,与梁公这等俊秀绝伦的少贤并生此世,喜于世道受惠,悲于形秽才弱啊!”

    郗鉴不置可否呵呵一笑,倒也并不急于发声,只是垂眼把玩着摆在案上的玉琢雅物,算是给庾冰留出了发挥的空间。

    既然将话题扯到了沈维周身上,庾冰自然便有更多可说:“言及梁公,也实在不得不感慨,天地山水确有德秀蕴生,厚积雄发于一身,让人自叹不及啊!其人一己施力,导于世道变迁。此世尤重少贤,实在是让年高者不能自安啊。”

    郗鉴听到这里,便略显不耐烦的咳嗽一声,他给庾冰机会发挥,可不是为了听对方一遍遍的刺激自己这个老朽。

    庾冰见状,便也适可而止,便又转言道:“人多望于浮华,但却少论及根本。但其实真正有识之士都知,如今王道昌盛,晋祚复兴,如此伟业岂能独恃二三人力。尤其社稷之重,终需郗公此等历风雨而无改,经霜寒而弥坚的贤长担当,才能真正得于安稳。譬如去年中原捷事,若无郗公鼎力扶助,王业未必能得如此大昌……”

    “君王不以老朽弃用,我纵有什么帮扶助益,那也都是法礼应当。至于人誉高低,到了这个年纪若还有什么看不开,反而是老朽昏聩,自失体格,让人见笑罢了。”

    见庾冰仍然只是纠缠于意气挑拨,郗鉴已经有几分不悦。他纵然不如沈维周繁忙,但也没有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聆听这些闲言絮语上。

    “郗公豁达,反倒是我失于量浅了。”。。

    听到郗鉴这么说,庾冰也有几分尴尬,继而又说道:“但无论如何,郗公于徐镇经营策划,积事累功,时流也都多有明裁。此世重于少贤,江北阔用又才力匮乏,正是各家贤子才用扬名之时。譬如郗公庭下佳儿,江东群众俱都感于郗公壮阔此生,也都多盼贤郎继后,使此贤庭家声再作张扬!”

    这算是准备正式谈条件了,台中为了能够说动郗鉴,也可以说是诚意十足。到了郗鉴这个年纪,所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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