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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8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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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程度,但最起码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人之风评如何,哪怕是一样的行为,身在不同的处境,也会有不同的评价。钱凤这个逆贼本来应该已经死了,但却被沈氏包庇下来,若是以往这便是沈氏逆骨深植、贼心不死的铁证。

    可是如今再作讨论,沈氏简直就是仁义表率。要知道在当年那种环境,沈氏自己本身都已经是岌岌可危,需要千方百计与作乱的王敦划清界限。可就在那样险恶的情况下,仍然愿意将钱凤这样一个莫大的隐患给保全下来!

    沈氏对于同党的深眷厚顾令人动容,若真需要选择一个追随对象,毫无疑问这才是一个好的选择,最起码不必担心中途被抛弃。

    所以如今的钱凤非但已经不再是一个隐患,其人存在反而能够巩固沈氏与众多合作对象的关系。当然其旧逆身份还是不好公开大作讨论,但就算被宣扬出去,也不过只是给对手增加一个攻讦沈氏的把柄,已经不足对沈氏的势力造成什么根本性重创。

    言及当下处境,钱凤也是感慨良多,乃至于眼角隐有泪花泛起:“往年亲长因有不忿之怨,惨为乡人所攻,使我家业难足为继。若非明公施义相助,凤立身尚且不能。及后明公更将祸端包揽于怀,使我能得”

    讲到这里,钱凤已是隐有哽咽之声。而沈充眼眶也是微微泛起了红色,思及早年诸多犯险搏命,尤其第一次跟随钱璯作乱江东时,除了为家业所计,心内未尝没有一二自以为能够裨益乡土的理想,结果却是乡土饱受兵灾戕害而一事无成。

    沈充摇摇晃晃自席中立起,眼望着儿子动情说道:“天意怜我,使我庭门生此麟儿。若非我儿负重苦行,异日乡声论及乃父,不知将是何等卑劣奸徒”

    说着他竟然缓缓向沈哲子抱拳,沈哲子眼见此幕,忙不迭从席中滚出,匍匐于地哭笑不得道:“父亲何苦如此,生身续命,大恩难偿。况且若非父老乡亲倾力助我,凭我孺子微力,又岂能蹈舞于滚滚大势之下!”

    沈充闻言后也是哑然一笑,他也实在是激动得不知所措。

    往年倾尽家业,乃至于不顾性命追随于王敦,旧事历历在目,如今时过境迁,身位已是大有不同,声势可比于早年的琅琊王氏,而他的处境较之王敦又从容得多,最起码不必忧愁后继乏人,甚至于他的儿子较之其父要更优秀得多,更远非王门群竖可比。

    “凤之拜服郎君,才具之外,更在于郎君功大不狂,势成不骄,虽执泰山之重而不失绵柔之巧,此古圣所以异于群俗”

    听到钱凤将自己比作古之圣贤,沈哲子也是不免哑然失笑。生而为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二骄狂之志,尤其在他这样一个年纪取得这样一番成就,他又岂能没有一二自负之想。

    不过他与时流之众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视野,他很清楚自己所身处的乃是一个长达几百年的大分裂时代的开端,在这长久分裂的过程中,不知有多少雄才大略之人毕生奋斗,谋求出路,但绝大多数都是徒劳无功,或是功败垂成。

    这是一场诸夏之浩劫,时局中人哪怕再怎么高智雄略,也很难看清楚未来还有多少苦难要降临。身在这样一股洪流中,哪怕沈哲子已经成为此世最具权势者之一,他也不敢放言能够穷毕生之力将诸多隐患彻底扫除,重新缔造一个大一统的盛世开端。

    所以沈哲子深知他还差得很远,根本就不配有什么自矜自负之念,更不敢沉迷于旧日浅功,沾沾自喜。

    “眼下态势,不过王氏旧日终途,仍是悬功未定,也的确不值得自美。若不能以旧事为鉴,煊赫之势或将顷刻飞灰,骄横之人或将悬首曝尸。”

    沈充乃是亲眼见证乃至亲手促成王氏的盛极而衰,所以也并未因眼前的欢腾而有迷失,很快便肃容沉声说道:“前途仍是不乏险恶暗潮,仍须我儿鼓令破浪,该要如何继续行进,你父也是恭从候命。”

    “目下之态,诸公专事于内,那也是没有余路的无奈之选。至于我家,已是允内允外,不必笃定一途。我家能以南人而凌驾时局之上,最大依仗还是在于边功。这才是我家真正立身所在,若是舍本逐末,这是时局之大不幸。”

    沈哲子虽然已经决定放弃中枢,不再与台辅们作无谓权斗,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完全的束手无为:“来日父亲将要独力于内,虽不乏假附之众,但却绝少能作共谋之人。与其任由其众嘈杂发声,不如略作迁都归国之议。”

    大量失意之众主动靠拢在沈家周围,对于目下以求稳为首要任务的沈哲子而言,其实也谈不上是一件好事。

    这些人游荡于时局之外,又有沈家作为靠山,纷争在所难免,而且也很难避免当中会不会出现几个猪队友做出什么自以为得计的昏招。与其放任不管,任由隐患酝酿,不如给他们指定一个斗争的方向。

    其实对于目下的沈哲子而言,他也并不急迫于要将皇帝完全置于自己掌控之下,而且若中枢真的由建康迁至洛阳,也很容易造成一些政令不一的乱象。

    但这并不妨碍他先做铺垫,同时也会让台辅们误以为这就是沈哲子下一步的真正意图,必须要分出相当大的精力以作应对。

    “眼下河北形势也已经渐趋稳定,短期内未必会有再作大进的良机。所以下一步我部王师也将重点经营河洛,再复八关,修缮帝宅,以作根基备选”

    此前沈哲子已经向沈恪将自己的后续计划略作交代,这会儿再与老爹探讨,便讲到更加具体的细节。毕竟老爹孤身留于建康,若是没有一个清晰具体的后续计划以作保障,所面对的危险将会更大。

    沈充对他自身处境倒没有太大的担忧,只是言及北事便不乏忧心忡忡道:“我还是担心台中伧徒们把持王命大义,来日或将恩宠羁縻江北诸将,广树暗桩,深作掣肘”

    沈哲子听到这话,便也皱起了眉头,这已经不是可能,而是必然。沈哲子就算对部众控制的再怎么严密,也不可能严查众将私下里的交际情况。若是管束的太过严格,反而会有可能适得其反。

    不过幸在一点那就是江北各军尤其是淮南本部人马,早已经不再是台辅们此前所熟悉的那种军头林立的状态,众将虽然也是保留了一部分的部曲,但更多是作为家丁、仆僮,已经不再是往年那种独立性极强的私军状态。

    因此,台辅们若想通过私下联络几名将领以达到分裂淮南王师乃至于挑起内讧,已经是不可能做到的了。沈哲子所担心的也不在于此,他只是不愿因这些意义不大的权斗纷争而令得淮南内部上下离心,彼此怀疑。

    “其实想要化解此招,倒也不是没有方法。台内于边镇忌惮之态已是暴露无遗,江北诸将应该也都不乏警惕之心,值此忐忑之际,若有阴说言是台内怯于进取,想要舍弃北面诸多新复疆土以求内固”

    钱凤略作沉吟后才又说道,想要通过谣言来加固江北王师内部凝聚力。

    这其实也谈不上是谣言,假如沈氏在下一轮的权斗中落败离场,这也是台城非常有可能采取的方略。因为定边开拓实在不是他们所擅长的领域,让时局退回到此前旧态也是对他们最为有利的选择。

    所以钱凤这提议也谈不上是什么阴谋,不过是提前将台辅们可能的作法披露出来,正如那些台辅们坚信一旦沈氏失于钳制,必然会进一步向权奸演化,乃至于颠覆晋祚政权!

    “此计倒也可以一试。”

    沈哲子闻言后便点点头,而后又转言向别的方面。沈氏今次放弃许多中枢职位,倒也并非仓皇离场,实则是通过战略性的让步,以换取到更加顺畅的运输通道以更加巩固在江北所具有的优势。

    比如贺隰放弃丹阳尹,转而返回会稽接替褚裒担任内史,原本从鄱阳进入台中的沈鲜也再次返回鄱阳继续担任太守等等。这些人最大的使命就是守好粮道,以确保秋收之后江东粮货能够流畅的向江北输送。

    不过其中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那就是纪睦前往江夏担任江夏相,主要意义并不是为了看护粮道,而是为了阻止荆州加入到下一轮的博弈中来。

    这一次由于庾冰的贸然入场,使得僵局被提前打破,原本对峙双方各作妥协,将庾氏又给按了下去。

    但是荆州这个变数还是实实在在摆在了眼前,沈哲子倒是相信庾怿不会那么不理智,看不到大势所趋,但一如他此前不愿考验人性,做出这个安排就是从根本上杜绝荆州贸然入场的可能,或者说给庾怿一个不加入进来的理由。

    当然,他也不能完全忽略庾怿的感受而做什么自以为能够得于两全的安排。所以纪睦的任命虽然已经下达,但赴任的日期还没有确定下来。

    沈哲子又派陶侃的孙子陶弘前往荆州拜望庾怿,要就此听取他的意见。如果庾怿对此安排不满,双方还是需要继续进行交涉。

    

1055 人莫能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虽然台内人事调动仍是频繁,但最起码表面上局势又归于平稳。而且许多原本已经规划好的典礼也都次第举行,使得此前那种紧张肃杀仿佛仅仅只是虚惊一场。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二十多天,而沈哲子离都日期也渐近。虽然这一次的归都,他的目标算是基本达成,尤其获得承制拜授的权力,这要比原本的设想还要更好一些。

    但若说全无遗憾倒也并不尽然,与中枢矛盾纷争达到一个新的强度,甚至双方各自已经进入蓄势待发的倒数期。

    另外一桩便是与苑中的关系也转为恶劣,沈哲子几乎没有什么机会与皇帝进行私下接触,而在入拜皇太后的时候,皇太后也是少了许多亲昵,开始将他正式当作一个强藩权臣对待。

    人情上的变迁,沈哲子本就不太在意,本质上而言,他就是一个理智到薄情的人。于他而言,通过早年冒险救命的情分换取到日后数年时间里皇太后对他的信重无疑,这也只是一桩交易。

    政治人物温情难存,他也不可能为了彼此关系的融洽而一直做皇太后所期望的那种忠诚臣子,将私情代入政治上的权衡博弈本就是一种极度幼稚的作法。

    所以对此,他也只是略有感慨,即便不考虑别的因素,今次不带公主归都也是正确的选择。他家那娘子或许已经做好了与母家渐行渐远的准备,但当事实真正摊在眼前时,大概一时间也是不好接受。

    趁着留在都中这最后几天的时间里,沈哲子也给随员们放了一个假,让他们各自归家报个平安,或是联络旧谊。

    为了避免慕容恪在都中独处无聊,温放之回家的时候,也顺便邀请了慕容恪同行。慕容恪同样对江东时流人物多有好奇,尤其还是温峤这种南北俱有时誉的高贤,因此连忙命人备下厚礼,跟随温放之一起归家。

    一年多的时间不见,温峤显得更加老迈,中风的各种后遗症也更加明显,半边身躯已经完全瘫痪,甚至饮食都需要人专程照料。

    他侧卧在竹榻上,眼见儿子行入进来,勉强抬手指向温放之,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使得口齿更加不清,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呜咽声,唯有浑浊的老眼透出浓烈的精光。

    眼见老父此态,温放之心内已是悲戚大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行而入,口中则哽咽道:“儿子实在不孝,明知老父病卧家中,却还要滞留江北,久不归奉”

    温峤听到这话,便捂着嘴咳嗽起来,另一侧侍奉的次子温式之上前小心翼翼给老父顺背。待到一口浓痰吐入唾壶,温峤呼吸声才变得轻松起来,指着仓皇上前的温放之笑骂道:“小子是在讥讽你父老迈无用?我自旧功时望可恃,左右亲旧相拥,留你这劣子膝下何用”

    说着他便抬手打算拍向温放之后脑,只是气力终究有些不济,手到半途已经有些艰难。温放之见状,忙不迭躬身将头凑上去,然而那有力的巴掌却并未如期而来。

    温峤轻抚儿子发顶,眸光更是罕见的慈祥,他勉强将体格已经长成的儿子揽入怀内,叹息道:“老树枯死,幼枝茁生。你父此生事迹不乏可夸,又怎么会堕于晚节,因此衰老身躯强阻我儿效力建功来来,快跟我讲一讲,你过往这些时日在北有何建树?若是不配你父所受枯寂,老拳决不相扰!”

    对于老父少有的温情,温放之也颇感受宠若惊,当即便将过去这一年多时间里所历种种向父亲详作讲解,并顺便将慕容恪介绍给温峤。

    得知慕容恪身世后,温峤倒是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让人将之引到榻前来,仔细询问许多有关辽地的事务。慕容恪也都知无不言,不因对方老迈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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