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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8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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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充沉声说道:“行事虽然诡变非常,但结果必须凿实服众,我淮南风骨非你能度,写吧。”

1138 名臣落幕() 
五月朔日这一天的朝会,是在一片惶恐肃然的气氛之中开始的。太极殿周围的守卫力量明显加强,而参加朝会的台臣们却还不到正常时期的一半。

    尤其梁公沈维周登殿更是行使了虽然早已经得到,但却一次都没有行使过的殊荣剑履上殿。还有另外一桩比较罕见的,那就是甚少于朝会中露面的淮南王司马岳也出现在了这一次的朝会中,跟随着梁公一起登殿。

    桩桩异兆,都让人对于这两天台内与都内的骚乱联系起来,感受不免更加深刻。老实说,时人已经极尽设想梁公沈维周归来后,必然会在朝局中掀起一轮狂风骤雨,但却仍然没有想到这风雨来得如此猛烈。

    这种势头,就好像是要将整个时局彻底凿穿击破,完全不留任何余地。如此汹涌的态势并狂暴的手段,令得时人无不担心局势但凡稍有失控,必将即刻糜烂而无可挽回,而这一次的始作俑者便是早前他们还有所寄望的江北势力。一旦发生那样的情况,晋祚恐将再无指望!

    所以在这一天朝会的时候,哪怕是许多早前与沈氏关系多有亲善的时流台臣们,也打算冒险发声对沈维周这一系列的动作提出一些反对。

    因为这已经大大突破了他们所能接受的极限,他们甚至都不反对沈氏一家独大、权倾朝野,可问题是很明显沈维周已经陷入一种滥施权威的癫狂姿态,如果不再加以提醒,眼下尚可维持的局面将彻底崩溃,所祸不只当下,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大江南北都很难再出现一股实力强大到足够定势的力量。

    时人的惶恐已经逼近到一个临界点,这一点沈哲子自然心知,所以他也不再打算继续保持这种沉重肃杀的压抑气氛,要在今天将逆乱事务一锤定音,然后快速展开一系列的重建与修复。

    一番朝觐礼节完毕之后,不待其余台臣发声,沈哲子已经先一步离席而起,行至殿中下拜道“日前臣受命审理年初畿内逆乱恶事,至今逆乱始末并涉事俱已梳理完毕并在系监押,逆乱首恶前尚书令诸葛恢并其佐、属之众,俱抱枷以待圣审公问。罪情种种,也已详录在册,有司审断无误,陈于殿下以待阅览。”

    听到沈哲子这一番话,本来就空旷许多的太极殿中便响起了一片的诧异惊呼声。梁公要铲除葛氏,这一点时流俱知,毕竟这半个月来扬州刺史府并廷尉等动作频频,那么大的场面,意图实在无从隐瞒。

    不过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很困难,倒不是说诸葛氏仍然掌握着能够与沈氏匹敌的力量,而是要将真正的台辅大臣定成确凿逆乱之罪太困难,就算罗织出再怎么翔实的罪证,只要当事者抵死不认,这件事实情如何便仍然存疑。

    强臣入朝、擅杀大臣,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即便不论中朝,就是在南渡中兴之后,琅琊王氏的王敦入朝所杀数名正色立朝的大臣比如周伯仁之类,其实都是恃强行凶,没有罪实。

    也正是因为如此,时人才彻底洞见王敦真正底色,待其第二次作乱,大量台臣为了维护晋祚这一法统存续而选择站在肃祖一方,最终将逆乱镇压。

    梁公携浩大人望归都,又轰轰烈烈的立案审查,可是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暴起发难,大肆捕拿畿内时流人家。在台臣们看来,这似乎是走上了王敦的旧路,逆乱的审查遇到了顽强的阻挠进行不下去,羞愤之下以此凶厉姿态来展示其人权威。

    可是现在听其言语,又好像是逆案有了突破性进展,自然令人心内疑窦丛生。所以很快,相当一部分台臣视线便又转移到同在殿上的淮南王身上,诸葛恢谋逆,诸葛恢谋逆想要以自家取代晋祚,这个可能微乎其微,那么必然就要牵涉到淮南王这个婿子。

    可是淮南王只是垂首无语,让人看不清其面貌神情具体变化。

    皇帝自然早就知道事情最新发展情况,此时看到殿上群臣愕然模样,心中难免涌起一番恶趣的快意。即便不言丧母之痛,单单他自己在几次动乱中,往往都是身在苑中最后一个得到消息,而得知消息那一刻,也就是身陷动荡漩涡不能自拔的时刻。

    这一次,总算轮到他给这些台臣们以惊喜,他强自按捺住激动的情绪,抬手自侧旁小几上拿起昨夜呈送入苑的诸葛恢认罪奏表,语调中仍是不自觉带上了一丝颤音“昨夜葛氏自陈罪情摆在朕的面前,朕细览之后,愤慨之余也是难免悲戚,葛氏可谓中兴旧勋,历事三朝,不乏事迹可追,何以事及于朕竟陡易恭良,为此逆恶?莫非真是朕失德失人,不能……”

    “大日居中,不照瓮底阴影,芝兰并生,难除杂腐恶臭。甘霖普降,禾盛麦死,鹰犬奋进,人喜狐悲。世道善恶,殊难定论,人情冷暖,寸心自察。今世王道大进,五步之内,忠义并存,南北生民,咸仰圣德,陛下或失一臣仰望,但却仍系社稷福祉于一身,无谓因此伤感!”

    沈哲子又于殿中施礼,高声应道。

    皇帝虽然也知道这只是客气话,但心情的确也因此而平复许多,而后便抬手示意内侍将诸葛恢自陈罪状的复录本遍传殿上,以供台臣传览。

    众人各自接过之后,心中半是狐疑半是惶恐,待到由头看到尾,心情不免更加复杂。这罪书用词口吻带着浓浓的无奈与悲凉,恍惚间他们甚至可以想象出诸葛恢在书写罪状的时候是怎样一种绝望的模样。

    逆乱之罪不同其余,一旦承认不独要满门处斩,这一个家门名誉也将彻底毁掉。所以抛开沈氏伪造的可能,众人也难想象诸葛恢是在怎样万念俱灰下才自己承认罪过。而沈氏眼下大占优势,也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遗人话柄,否则那是比强行诛杀还要不得人心的事情。

    诸葛恢的认罪书给群臣带来极大震撼,也让他们忘了追究前两日那巨大的动荡。不过诸葛恢认罪还不是逆乱的全部,因此而衍生出来的乡斗、兵乱等各种乱事,沈哲子也在稍后一段时间里将审问结果仔细做出了交代。

    随着他的陈述,各种罪案卷宗也纷纷被抬到了殿上,足足重达上百斤之多。这些资料都是在这两天的时间内突击完成,由此也可见沈哲子手下拥有着怎样强大的办事能力。而这种能力相对于强大兵力而言,在治事行政方面的意义更大。

    到了这一步,整场逆乱事件便是彻底完成,接下来便是各种入罪惩处。当然在此之前,还要留下一个复审的时间。

    于是这一天的朝会便主要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由中书令何充领衔组织一支复审队伍,将所有卷宗从头梳理一遍,配合以具体人员的公审,待到各项查实无误之后,便由廷尉、御史台拟定涉事案犯具体罪责,而后施行。

    只是在朝会将近尾声的时候,淮南王司马岳又行出席列,叩请皇帝念及诸葛恢中兴旧迹并亲戚人情,免除诸葛恢带枷公审,只以台省官长入室私问,事迹确凿之后允其自裁。

    皇帝稍作沉吟,便答应了这一请求,而后又在殿上直接宣告解除淮南王并其王妃诸葛氏的婚约,并将淮南王妃除名宗册,发配出外择以幽室囚居。

    整场复审,维持的时间也没有太久,毕竟谁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要顶住沈氏的压力而为诸葛家翻案。

    而且整场逆案有了诸葛恢的自陈并琅琊王氏几名家人的供词这些最有力的证据做铺垫,具体到每一个涉事人员的审问,其实他们供词如何已经不太重要。即便是这些人抵死不认,他们的态度如何,也不足将整场逆案的清晰逻辑链条给逆转过来。

    至于对诸葛恢的审问则更加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即便是入见,也根本不敢再作发问,只是确定一事,那认罪书的确是出自诸葛恢亲笔那就够了。而诸葛恢也并没有让他们难作,最起码没有再态度逆转、作什么狡辩。

    于是,整场复审持续了将近十天的时间最终落下帷幕。各种卷宗俱都封存入有司府库之中,而相关人员也都在押待罪。

    接下来在论罪的程序中,首先便是敲定诸葛恢这个罪首的罪名,剥夺一切台事爵秩,刑以枭首,悬首大桁以作警世。其门中诸子,无论嫡庶俱都共死,妻室同罪,嫡外庶孙、妾侍、门属一并入奴。亲宗之中各以亲疏以论,分以徒刑、禁锢等多罪。

    仲夏的一个清晨,位于台城内一间幽静简陋的房间内,诸葛恢端起一杯毒酒一饮而尽,这是世道予他最后一点温情。毒酒剂量足够,但分散在杯中却有些少,毒酒入腹,药性即刻发作,诸葛恢脸色很快变得痛苦扭曲起来,横倒在地上抽搐许久才渐渐归于平静。

    早已等待在门外的廷尉吏员在确定诸葛恢死亡后,便将其人尸身挪至麻毯上,手起刀落斩下首级,稍加修葺整理,而后便疾行归去复命。

    。

1139 土断归籍() 
五月是血腥的一个月,诸葛恢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其后这个月剩下的时间里,几乎每天朱雀大桁南侧都会再添新的首级。这些首级各依罪名高低、生前身份贵贱,死后也是高低不等的悬首示众,在都内已经形成一道风景。

    逐渐恢复繁荣的建康城,民众偶或成群结队行至此处,对着那些高悬的首级指指点点、穷发议论,自有一种看客们无甚危害的残忍。

    这一次的逆乱定罪,量刑非常严重,单单被判以枭首者,包括诸葛恢并其直系亲属和一众党徒,便达五十人之多,琅琊王氏的王胡之并王耆之自然也不能幸免。他们最后虽然附和了王恬对诸葛恢并青徐乡党的构陷,但即便有什么所得也注定不会落在他们自己身上。

    判以死刑但不必枭首的又有三十余人,包括死在乡乱中的蔡谟嫡子和宿卫中率先作乱、杀害护军周谟的几名将领,还有就是一部分历阳乱卒首领,庾翼的丈人刘绥同样没有幸免。

    还值得一说的便是对颍川庾氏的论罪,庾翼曾经伙同王允之于京畿近郊洗掠乡民,但却并没有与诸葛恢直接勾结的指正,而其人率领历阳乱卒入都,又是奉了皇太后的苑诏,这一点确凿可查,因此颍川庾氏最终没有以逆乱入罪。

    但庾冰、庾翼兄弟两人在这场动乱中罪名同样不少,最大一桩便是力不胜任、致使皇太后忧恐至死,又有无能御众,因使历阳乱卒祸乱京畿。

    如今兄弟两人俱已身死,因此夺其一切职事爵秩,同时废其家嗣。其涉事嫡子一并处死,余子编为罪民,永作禁锢。

    而后便是对台臣官员的处理,司徒褚翜徒任主政,但却不能察患于未发,事后又无能定乱,更有外奔矫诏筹建行台罪状,因是剥夺一切官爵贬为白身,禁锢不用。

    中书令何充罪责稍轻,但也是责无旁贷,免其中书之职,外放司州刺史,单车以用专事督建修复陵寝宫苑。

    其余在职台臣,也都各自依照官职高低、机要与否,而各作一定程度的贬斥,几乎无人能免。这追责的牵涉面虽然极为广泛,但是相较于几乎被杀个精光的青徐侨门,区区罚俸贬职已经算是非常轻微的处罚了。

    而且这些台臣们也明白,最主要的清洗已经完成,他们这些被牵连者即便有什么处罚,也只是走一个形式而已。经过此一轮清洗后,台省官员缺额近半,除了州郡选募之外,他们这些在台者事后肯定也会循序以进的。

    所以尽管整场清算声势浩大,但在底线划出来之后,人心反倒渐渐归于安定。

    类似这种大规模的清洗,局内人的反应如何是一个隐患,乡野和畿外州郡的声音同样要命。

    在整场逆案的量刑处罚方面,沈哲子看似大势汹汹、大开杀戒,但本身也是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杀头略尾,抓大放小。主要施加重惩的,还是集中在畿内这些确凿可查的时人身上,只要有一点罪名牵涉上身,便绝对不能幸免。

    但是在乡乱的处理上,手段则要温和得多。参与乡乱的丹阳、吴中、琅琊等乡众们,直接确凿入罪的并不多,比较显眼的一个便是丹阳任球。

    当琅琊乡乱被定性为逆乱的一部分后,任球煽动都南吴人乡众前往痛杀琅琊的最大罪名已经不再,甚至可以冠以义军为名。但沈哲子本身对于所谓“义军”这一意义就不太认可,也不能单纯的给任球脱罪就认可这种行为,甚至予以表彰。

    所以,任球最终还是以发破丧户、毁坏中兴元功名臣丧荣的罪名入罪,夺职禁锢,徒刑发往河洛镇戍。

    明眼人看来,这其实也是对任球的一种关照和保全,毕竟他在乡乱过程中太显眼了,事后难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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