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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8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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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着小脸的沈阿秀见父亲去而复返,顿时笑逐颜开,当即抛开毛笔便要站起身,却见父亲已经板起了脸:“生人长成,必佐以学。《诗》之所存,讲礼论世抒情,所谓微言大义,尚非你这智浅孺子能悉。今日开始,我便先授你声韵之学,开讲之后,你就该以师礼相待,不可再作亲昵无赖模样,明白没有?”

    阿秀听到这话,小脸顿时又皱起来,但见母亲在一旁殷勤的将竹尺塞入父亲手中,忙不迭拱手稚声道:“明白了。”

    “你也要学!”

    沈哲子又将肉团子沈蒲生按在另一侧,然后才抓起毛笔来,准备先写上一篇教材。

    兴男公主见状,忙不迭从他手里抢过笔,说道:“夫郎自述,妾来听写。这小儿于书道正是浅学表皮,最易从流。”

    沈哲子受此羞辱,脸色都有几分潮红,抬手一尺敲在案上:“噤声!”

    沈阿秀眼见素来强势的阿母在父亲面前都是如此温顺,顿时父亲在心目中形象更高大几分,小眼里满是崇拜。

    坐定之后,沈哲子稍作沉吟便念了起来:“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青波……”

    “夫郎真是诗道佳才,浅试小作便得如此趣致。”

    兴男公主抄写一遍后便又忍不住诵念起来,区区几句便勾勒出一副春江水暖、白鹅浮波的鲜活趣致画面,望向自家夫郎,目光里更是充满钦慕。

    “噤声,还有呢!”

    沈哲子横她一眼,继续念道:“敛声分荷叶,探网可捕捉。瓷盆盛五味,炭炉小火锅。深煨九分熟,浓香胜乳鸽。羹汁稠且滑,斗米仍觉饿。提网返河塘,白鹅难再得。”

    兴男公主一路听写,只是越到后面,脸色变得越发古怪起来。沈哲子却不管她感想如何,抬手拿过这篇诗作吹干墨迹,继而摆在阿秀面前,吩咐道:“且先圈起生字,待到认熟,我再来给你深讲诗义。”

    “这、这……”

    兴男公主还待要阻止,却被沈哲子摆手驱赶:“娘子且先退出吧,记得准备炭炉熟煨鹅羹。这叫作指物佐学,遍识之后,此生难忘,胜过凭卷枯读。”

    兴男公主站起身来,犹豫该去还是该留,但又见那父子三人俱都趴在案上指字识念,更觉自己是多余,只得悻悻退出。

    傍晚时分,不独沈阿秀将这篇小诗背诵的琅琅上口,就连沈蒲生那个小肉团子坐在餐桌上都摇头晃脑的叫嚷着鹅鹅鹅。

    晚餐全家人齐聚,各自案上一瓮鹅羹,沈阿秀站在大父沈充席侧一脸卖弄讲述午后所学:“大父知不知五味是何?知不知肥鹅为何要用炭炉熟煨……”

    沈充爱极了嫡孙,这会儿自然也是极尽配合,满脸做作诧异姿态,不时张口“为何?”“果然?”“原来如此!”

    沈哲子于席上轻啜鹅羹,听到儿子滔滔不绝讲述午后所学,已是一脸的欣慰,另一侧席上兴男公主则捂脸叹息,悔不当初。

    沈劲近来从潼关调防归洛,今日也在席上,听到阿秀认真分讲肥鹅几种炖法,已是展开折扇,掩面窃笑起来。

    沈充听到这窃笑声,顿感不满,指着沈劲瞪眼斥道:“你又笑些什么?我孙儿如此年纪,已经熟知生民庶用,开口一讲,色香俱得。阿秀你不必理会阿叔嘲笑,明日大父教你炖鹤!”

    如此截然不同的待遇,沈劲顿时也笑不出,反手收起了折扇,低头默默用餐。

    餐饮半途,突然家人来报,言是桓豁入府求见。沈哲子闻言后便放下筷子起身离席,沈劲也实在不敢再留在心都偏到肘腋之下的父亲面前,忙不迭起身道:“我与阿兄同往。”

1154 指掌纳乾坤() 
离开餐厅,沈劲便又顺手抽出了折扇,一边走着一边顺手舞出几个扇花。沈哲子看到这一幕,不免会心一笑。

    沈劲也很快便察觉到阿兄打量的视线,颇有尴尬道:“指掌纳乾坤,方寸自天地。”

    沈劲这两句话,可以说是折扇的推广语。这件器物早前在江东时也算是风靡日久,但是来到河洛后却反响平平。

    中原人那种自视高人一等,尤其高于南人,哪怕并不刻意流露,寻常细微小节中也都多有体现,像是饮茶又或折扇这种南人生活、文化中的新元素,他们都不算是太感冒。

    这种优越感还不同于那种态度鲜明的地域歧视,他们往往自身也都明白现实如何,并且行为上也都向现实低头,愿意服从行台政令管制,但骨子里仍存一种不忿,或者言之矫情。简而言之,他们对来自江东的行台仍然乏甚观念上的认同,即便顺服也仅仅只是一种权宜忍让。

    这种普世的心态上的疏远,很不利于建立长治久安的统治秩序,这就近似一种低等文明统治高等文明的负重难当或是用力过猛。

    执掌行台以来,沈哲子反而渐渐理解了一些胡权暴政看似不合理的表现。

    比如后赵石虎的嗜杀,那种将晋人人命视作草芥、丝毫不忌惮嗜杀太多会动摇统治基础的穷凶极恶,剥开表面那层凶恶,底子里真是一种浓烈的自卑与色厉内荏,以及一种无能为力的无奈。

    相对于已经发展成熟的诸夏文明形态,他们这些胡虏真是唯有蛮横的大张声势,才能获得一点存在感与自我安慰。及至后世,尤其是满清的统治,更是在杀戮之外佐以最深的于文化上的禁锢,以残害文化主体的形式来维系其降纬统治。

    沈哲子这个南人,从出身上而言,对中原人来说真的未必就比那些胡众高贵多少,大概都可归为一种边蛮入踏中国的现象。尽管他身上还有一层晋祚王命的加持,但老实说这所谓王命其实也并不具备坚实的无可争议的正当性。

    中原人这种文化上的自尊,虽然让沈哲子也颇感头疼,但更多还是一份自豪。这是一种群体性的自我保护与优越感,正是因为有着这种心态的存在,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诸夏的文明纵有沉沦,但仍然能够频频再以主流姿态强势崛起。

    这是其他任何一种民族文化,都没有或者做不到的事迹。如果文化也具有生命,无疑这个民族的文化是最强大的一个生命体,其强大并不体现在永不失败,而是那种浸透到骨子里的韧性,以及坚信我终究再次崛起的自信!

    沈哲子作为一个后来人,他本就具有与一个文明体系对话的更多方式手段,或者说他清楚知道这个文明形态下一步的演变会是怎样一种面貌,所以他才尝试以一种并不以自残为主的方式,试图加快这个文明迷茫与试错的演变过程,更快向下一个形态过渡。

    一个人无论是知识体量还是思维方式,都很难达到与整个文明形态相对话的高深层次,但他可以以点带面,将一些将出未出的文明元素催生出来,去扮演一个引领者的形象。

    折扇这种日常小物,谈不上是一个文明的核心元素,仅仅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外露。但就连这种外露一点小小特质都为中原人所抵触,背后便折射出来他们对于江表文化的态度。

    指掌纳乾坤,方寸自天地,这话像极了沈哲子于后世所知那一句“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都是一种寄托于虚无的价值标定与愿念期许。

    顺势而作导用,给折扇这种文化商品附加以更多的文化内涵与气质。于是很快的,折扇这一物用便不再是一个随身配用的物件,而是一种自身文化素养的外在表达形式,很快便在河洛地区风靡起来,并向周边关中并黄河以北扩散。

    表达欲大概可以归作人的本能之一,折扇的出现用更浅显的意思表达,则不啻于在原本的冠带环珮之外,又给人增加了一个新的签名档。因是得以风靡,声势较之在原本的江表还要大得多。

    而这一文化元素的风行,江表作为发源地便站在了潮头,无论是制扇的技艺还是对扇文化的开发都走在了前面。中原人在新的话语场地自然不甘落后,单就沈哲子所知,馨士馆便不乏后入学士制扇成瘾,甚至于因此荒废了讲学。

    沈哲子探手拿过沈劲手中那折扇,只见扇骨乃是精铁,而扇面两边分别写着“铁骨引清风”“誓以灭胡潮”。

    看到扇面上文字,沈哲子嘴角便抖了抖,心道果然任何流行的元素,都要借以一种类似中二的表达方式,才能得以传播开来。

    “这两句铭誓,我已经苦练年余,亲手提笔写上,阿兄觉得是否略有可观?”

    沈劲行上来,指着那扇面上文字不乏自豪道。

    “笔劲锐甚,转折略显干硬,但筋骨挺拔,倒也可列品中上。”

    沈哲子随口点评道,他书道虽然不精,但并不意味着没有鉴赏眼光。相反的正因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足,他如今已经是一个名气不小的书法评论家。这大概是所有没有此类才能的人最后出路,乏于生产,热衷评价。

    说话间,兄弟两人便行到中庭厅堂里。桓豁早已经于此等候多时,眼见大将军行入,忙不迭起身见礼。

    “桓郎入座吧,毋须多礼。”

    沈哲子摆摆手示意桓豁归席,自己便也就势坐了下来,望着并坐一处的沈劲并桓豁,脸上也流露出一些嘉许之色:“潼关近来战况不错,后日集会,台令还要对你们这些少勇着重表彰。”

    虽然近年来都以复建为主,周边少有大事发生,但也并不意味着就全无甲戈之事。

    河北方面自然不必说,谢艾坐镇于彼处,围绕邺地区域与石赵方面频有互攻,只是双方都有克制,多为局部冲突,少有大规模的阵仗发生。沈牧坐镇泰山郡,经营黄河下游一系列的边防,算是将黄河这一条防线彻底巩固下来。

    至于西方的对战,自然主要还是以潼关为主。

    去年一场瘟疫虽然令得石生败走,但关中的混乱也并未因此而有平缓,反有越演越烈之势,关中许多大族豪强俱都趁势而起,原本便不甚安分的氐羌也变得异常活跃。而石赵的力量虽然走了一个石生,但还剩下一个郭敬,同样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行台创建以来,也并没有大举出兵关中的计划,主要还是经营潼关防线为主。

    石生出走,使得弘农等地出现一个势力真空,行台也是有意将之打造成一个未来西进的缓冲地带,虽然没有建立郡县等实际管制,但也并不容许区域中再出现一股新的武装力量,所以常有出兵梳理。潼关方面将士积功,便多在此。

    沈劲与桓豁俱为西线战将,尤其是桓豁,近年来表现可谓勇猛,凡有出战,都有一种不要命的狠劲,小功积大,已经被提为西线军队幢主。

    桓豁的这种表现,沈哲子也是多有感触,这大概近似于原本历史上苦命死战洛阳的沈劲。所以随着桓豁积功渐多,沈哲子也略作关照,将原本他父亲因为此前江东动荡而被革除的爵位转封桓豁,当然不可能是原本的二等开国爵,仅仅只是一个万宁亭侯。

    讲到战事方面,又不得不提及行台这几年围绕军事进行的改革。眼下除了荆州之外,江北、江东等各地军事上的改革基本已经完成。

    行台直领军队共分四军,除原本的胜武军、奋武军,又加扬武军、弘武军。这算是中央军队的一个雏形,四军都是超出常规的大编制,各领五千军众。河洛之间又立六座军府,源源不断为这四军输送新血,作战军队加上六军府预备役,合共五万军众。

    至于军府这个构架,沈哲子也并没有照抄北周那种府兵制,更多的是作为一种常规作战部队的补充和预备。

    军府掌管地方上的军备、屯田与兵籍,组织乡勇团练并选拔合格兵员,走的是募兵与兵户相结合的路子,眼下仍然还是以兵户为主,毕竟这样的方式对兵源的数额和素质最有保证。

    军府并不直接参与作战,主要负责作战任务的还是几个边防大军区,比如枋头、泰山、潼关等几地边防前线。所以这几处的督护将帅职权也都非常大,除了本身常规作战部队之外,每有大规模战事发生,也有提交申请临时都督征集周边军府兵员物资的权力。

    这种军事构架,也是集权放权之间的一个妥协,毕竟沈哲子身在河洛,战略环境也不再是早年那种单线突进可以大权独揽。各边防若是全无自主,事事请示,那也就不必打了。

    虽然彼此只是寒暄,但桓豁在席中却隐有几分坐立不安的焦灼,似是犹豫不定,过了好一会儿他蓦地从席中翻起跪拜道:“今夜冒昧来见,实有一私请乞告大将军。”

1155 王教表率() 
桓豁那种坐立不安、隐有焦躁的样子,沈哲子也都看在眼中,闻言后便笑语道:“既然不是在公,郎子有话不妨直说。你与阿鹤都为挚友,长在庭下出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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