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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进了宫里的女子，除了个别人，其他都可能为皇帝生育子嗣，对身体要求是很严格的。
就在张林为“梁红玉进宫事件”脑壳疼的时候，北地西京道战云密布，经过长达两个月的胶着之后，盘踞在东胜州黄河北岸托克托城的完颜宗翰有些坐不住了。
中华国在金肃军修建的城池已然是坚不可摧，看到那最外面拦马矮墙，后面是战壕和沙包，最后面是炮兵阵地和高大砖石城墙的四层防御圈，不论是完颜宗海还是李察哥都完全失去了进攻这座城池的欲望。
在金肃军连接准格尔旗的后方粮道上，也是土堡、营寨、壕沟处处，前后互相掩护粮道运输，骑军往来巡防，像个刺猬一样让人无从下口。
而且从金肃军城池往北，汉人又在修建营寨和土堡了，往往一夜过去，一两里地外就同时修起了三五个互为犄角的简易工事。
调兵去打，打不进去反而折损人马，不去打的话，隔两天再去看看，那营寨墙干了后连火炮都一时半会轰不烂了。
完颜宗海几乎想爆粗口了，这他娘的得花多少钱啊，弹药火炮火枪多就罢了，砖石和三合土不要钱吗？
汉人当初用这一招几乎把西夏国打的灭国，现在大金国也尝到滋味了，真是让他难受至极。
面对这种无耻至极的战术，只要对方不犯冒进的失误，只要对方军械粮草源源不断，几乎是不可能战胜的局面。除非，除非完颜宗翰手里有足够跟汉人炮兵抗衡的火炮军队。
然而，他没有，不但没有，反而与汉人的战力差距在一天天拉大。
对方持续往东胜州中增兵，今天推进三五里，明天推进七八里，这才两个月时间，就快要推进到黄河南岸了！
一旦让汉人在黄河南岸驻扎兵马，修建起防御工事，他完颜宗望即便有天大本事也打不过河对岸去。而对方却能把兵马持续扩充到南岸，时刻威慑着托克托城。
打不动，走不了，这就是完颜宗翰眼下面临的困局。
要知道，十万大军被拖累在这里，每天消耗的粮草能堆出来几座小山，后勤已然吃紧，朝廷上好多大臣对前线军队屡战不胜的表现不满意了。
在战术上，金军凭借骑军众多，输是输不了的，只要完颜宗翰想走，汉人绝对没胆子敢追来。不过战术上互有输赢又如何呢，战略上却是已经输了。
再这么拖个两三年，金国自己就吃不消前线二三十万大军无所作为的消耗了，一旦辽地有人起兵造反，整个局面将不堪收拾。
这种情况就好比中华国是个大胖子，金国是个壮汉，西夏国是个瘦子。壮汉和瘦子联手打胖子，胖子凭借皮糙肉厚手里还有菜刀，近身战中反而能占到优势。
而三方都受伤流血后，就好比胖子开始拿菜刀慢吞吞地追赶壮汉和瘦子，胖子血多能撑好久，壮汉比瘦子能多撑一会儿，但终究会失血过多而被胖子追上砍死。
该如何才能打破这个困局呢？
完颜宗翰脑袋上白毛都长出来了，撤军是最好的选择，撤回大同府跟完颜宗弼合兵。
当然，在临走前，得把这一带的驴马骡子羊牛牲畜和粮食全部带走，留个空城和几万张嗷嗷待哺的嘴给汉人。
只不过这样一来，河套就算大半个落入汉人之手，再想拿回来可就不容易了。而且，一旦撤军那么跟西夏联兵之势就被瓦解掉。
那么汉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自然是继续推进。只是会往哪个方向推进？
是北面的大金国，还是南面的西夏
一想到此，完颜宗翰心里就充满焦虑，凭西夏的国力，只怕单方面很难扛得住中华国二十万兵马的进攻。
当初第二次平夏城之战，宋国十万大军在章楶、种谔、吕惠卿带领下，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就打得西夏向辽国告急，若不是辽国发兵威胁，西夏几欲被灭国。
那么汉人这次积聚在秦凤路、永兴军路、河东路将近二十万的兵马，西夏国能撑多久呢？
一年，半年，还是三五个月？
第490章 内忧外患（）
其实没有完颜宗望所想的那么多兵马，毕竟情报有误差，探子也不可能完全打探到详细数目。
秦凤路在湟州、会州、兰州、怀德军州四处集聚的兵马只有七万余人，另外熙、河、积石军和西宁驻扎三万兵马是防备吐蕃和西夏奇袭的，不敢随意调动。
京师近卫御林军的三万兵马已是驻扎到了永兴军行省的保安军（市州），这支近卫军中有三千骑军，可以随意从定边、保安、绥德三处军州向北出击。
另外，就是东南集团军中抽调出的四万步兵大军驻扎到了河东路的晋宁军州（市）和府州两处，即可以出击西夏，也可以随时支援种师道所在的辽国西京道东胜州。
满打满算，用于进攻西夏的兵力总数十四万人。
当然，如果金国从东胜州撤军，那么种师道就能腾出手来，从他麾下分出两个混编旅合计三万余人支援折彦质进攻西夏。
除此外，就是藏在大名府正在换装铁质马掌的四万骑军了。这是一支奇袭骑军，是用来在关键时候捅刀子的，自然不会提前拉出来部署。
所以从某方面说，完颜宗翰所掌握到的中华国二十万大军进攻西夏的情报，倒也是满准确的。只是他没想到，中华国有一支四万骑军没有调到前线，而是藏在大后方按兵不动罢了。
汉人习惯性地把塞外民族统称为胡人，包括契丹人、奚族、女真人、蒙古族、党项人等等。
前番说到蒙古部族，并不是张林在胡侃，此时不论是正在被金国威慑后同流合污或者是抵触金国勒索暴政的蒙古族，在这个时代还并没有产生大一统的思想。
金国是脱胎于黑水白山的女真族，文字也都才刚刚发明，完颜阿骨打在位时对待周围部族还算客气，但其死后，女真族对其余民族采用的便是压迫政策，从其余民族身上吸血来壮大自身。
这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连文字才刚创立的民族，你指望他们仁政治国那是不可能的，只有依靠武力抢夺，不停地勒索，才能保持女真族生活富裕。
这样的统治方式比辽国还有所不如，毕竟契丹族还尽可能地笼络汉人臣子善待汉人百姓呢。
所以当金国一旦在军事上吃紧，弊政立刻就动荡起来，国内被强行镇压的其余民族是不会跟着女真族一条道走到黑的。
金太宗完颜吴乞买蠢吗？不，他一点都不蠢，而且很清晰地看到金国现下的困境，但又能如何呢？
学着汉人中华国那般变法改革？别开玩笑了，金国治下不稳，市面上当百大钱都出来了，财政枯竭，百姓粮食都不够吃！
他尽量地安抚辖地原大辽百姓，但仍然有相当一部分百姓心中对辽国不死心，因为耶律延禧和耶律大石等契丹皇族还没死。
再者，从燕云外到夹山一带的前线将近三十万军队在日日夜夜地消耗粮草和军械弹药，国库早已是入不敷出，为了维持战争消耗只能增加赋税从辽人百姓身上剥取，又加深了辽人的愤恨。
这是一个死循环，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立刻停止战争，大力发展农业，先把辖地内近千万人的肚皮问题解决。
但汉人会答应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当听到汉人粮食多到不得不开放酿酒作坊（厂）的消息时，完颜吴乞买是绝望的，但同时也有些庆幸。
当初若不是南下掳劫了东京开封府的八九百个军器监工匠来制造火器，恐怕局面会更加不堪，正是因为金国有数量还算可以的火器和骑军优势，才把汉人的蚕食推进政策延缓。
话说回来，就算他哥哥完颜阿骨打在世，妄图跟汉人保持和平，汉人日益强壮后又怎么可能放弃燕云和河套呢。
那个汉人新皇帝的野心，可是从来没有掩饰过的，对女真族的仇恨仿佛是与生俱来一般。
听说汉人现在已经跟一些蒙古部族勾搭上了，这更是让完颜吴乞买担忧，前线之所以屯兵在西京道的东胜州托克托城，消耗着成山的粮草和弹药，就是为了把汉人跟蒙古人分割开来。
一旦让他们接触到一起，蒙古战马涌入中原，那后果不敢想象。
不过就这般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汉人已经把燕云和河套南岸拿到手了，被抢夺一空的马匹只要两三年时间就可以重新恢复起来。
听说汉人在燕云和河套已经扩建了十多处大型马场，小马犊子数量可观。就算这些马两年后长大依旧不如蒙古马，但作为蓄力运输依旧是令人可怕的。
毕竟，战争打的就是后勤保障。
如今的蒙古部族就像昔日的女真族一样，大大小小分割为数十个小部族，金国就像昔日辽国对待女真人一般地对待蒙古人，招降东部一批蒙古部族再挑起他们部族内部战争，放火烧荒，破坏草场，剿灭人丁，抓奴隶（孛斡勒）为女真奴隶主们畜牧生产。
蒙古人家家户户都是牛羊马匹成群，每户蒙古人家多则四五十匹马，少则十来匹，蒙古草原实在是比河套还要肥美的天然放牧地。
这些蒙古部族和女真族当初的情况相差无几，一部分是草原游牧，一部分是森林狩猎。
比较大的部族有塔塔儿部（综合实力最强）、克烈部（人口最多）、乃蛮部（文化文明最高）、此外还有翁吉刺、汪古、蔑儿乞等许多中小部族。
完颜吴乞买甚至已经得到了消息，辽国西北路招讨司上京道靠近高昌回鹘的乃蛮部的使者已经去往中原了，这批不知死活的蒙古人想做什么，目的自然很明了。
但知道了又能如何？金国最前线的完颜宗翰所部大军离着阿尔泰山相隔三四千里路，鞭长莫及啊。
西京道盘踞着汉人近二十万的大军，跟托克托城的宗翰十多万大军和大同府宗弼的八万大军相持已久，虽然兵力上没大损失，但前线土地却逐日被蚕食。
就在完颜吴乞买等待使节回朝复命的七月底，一队明显穿着草原和西域特色服饰的马队从科布多城出发后，日夜兼程地往东而去。
数日间，已是穿过夹山，来到了被西夏人占领的原辽国天德军州外围。
第491章 乃蛮（）
乃蛮（粘八葛、粘八恩）族居住在蒙古高原西部，牧地在阿尔泰山之阳，北接斡亦剌惕，西接高昌回鹘，是蒙古高原西部势力最强大的游牧民族，也在蒙古诸多部族中文明层次最高。
但文明层次高，不代表战力强。
事实上，这支蒙古族是借着地势跟西域各国交往还算多，且居住地带水草肥美，以商经通只是经常被周边国家欺负。
以前他们把“保护费”诸如牛羊马匹之类上贡给辽国，尚且还能过的下去。但辽国完蛋以后，乃蛮族不得不向金国俯首，连称臣的资格都没有，献上了族中最美的少女和成群结队的牲畜。然而，当党项人和回纥人来勒索时，女真人并没有派兵保护他们…因为金国和强大的汉人打仗，自顾不暇。
所以当汉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乃蛮首领已年老力衰的秃骨撒立刻派出他最信任和喜爱的二儿子阿卜木刺前去中原。乃蛮部已是发展到了脱胎换骨的文明程度，部族万户，在草原上足够资格称汗。
此番若能得到中原汉人皇帝的支持，乃蛮族便能不再惧怕贪婪无度的党项人和回纥人、女真人，汉代唐代早有归顺的历史，向汉人称臣又算得了什么呢？
知是他们不知道，在汉族最高统治者元武陛下的构思中，是绝没有少数民族、异族什么自治区的想法，只能有汉人这一个民族。
当然，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张某人也不是不懂得变通的人。不过，可汗这个玩意是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当他见到阿卜木刺这个黑发碧眼白肤明显具有西域血统的乃蛮族“少族长”时，心中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阿卜木刺站在气势恢宏的石质宫殿大殿之上时，内心是无比震惊的。在来皇宫之前，他被特意允许观看了一场皇家近卫御林军的演武操练。
那密集如雨的铁丸和雷声轰隆的炮火之声让他到此刻还没有回过神来，难怪契丹人和女真人都不是汉人的对手，实在是太恐怖了。
皇武殿中。
阿卜木刺诚恳地表达了自己对中华国的倾慕之情，而后奉上父亲秃骨撒敬献汉人皇帝的礼物，以及述说向中华国俯首称臣的愿望。
张林高居皇座之上，对他摇头笑道：“你们乃蛮部族的人口只相当于朕治下的一个大县，现下封你父亲为可汗，其实并没有好处，只会让你们在周边树立更多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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