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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五章血染中国海（七）（）
破奴军水师主力船队一百七十艘战船、兵船和粮船出现在澎湖外海北十里，并且成功将郑芝龙船队窝在了海港之中。郑芝龙船队主要首领都随郑芝龙回乡祭祖，留下个七首领程虎还是个胆小如鼠之辈，面对来势汹汹的破奴军水师大军，数百艘各式海船没有一艘敢出海迎战。郑芝龙海盗船队的首领们几乎都是他的兄弟或者是近亲，留程虎看家还是郑芝龙知晓这人没有成为大首领的本事，没有本事的人一般也没有什么胆气，窝在澎湖海港等待郑芝龙回来主事就成为了程虎唯一的选择。
站立在澎湖大山屿（澎湖本岛）最高点拱北山上观察破奴军船队的程虎，被破奴军水师战船强大的气场所震慑。更让程虎震撼的是破奴军庞大船队中有几艘不小的破烂战船，这几艘战船虽然残破，程虎还是认出这是台湾荷兰人战船。本来荷兰战船火力强大，郑芝龙船队数量众多正好可以达成相互恐怖平衡。看样子荷兰战船与破奴军已经交过手，而且是一败涂地，程虎本身对海战就不算精通，让他前去跟破奴军拼命程虎没有这个胆气。
也就在程虎观察破奴军水师被其庞大规模所震撼得不知所措之时，破奴军水师二十艘兵船如同一只只下蛋的母鸡，身边跟随着密密麻麻的小鸡。这些看似无害的小鸡正是即将登陆的破奴军陆战营战兵，他们乘坐小舢板向南侧沙滩扑来。破奴军陆战队在小舢板靠近浅滩时纷纷跳入海水中，他们要蹚水快速冲向岸边。只是破奴军陆战营战兵在齐腰深水中蹚行时的姿态有些难看，他们双手高举过头，让火铳和子弹袋远离海水，这让人看起来破奴军还没有开战就已经向敌人投降。
不过程虎可不敢小瞧陆战无敌的破奴军，连蒙古草原霸主林丹汗全家都被屠了干净的破奴军，郑芝龙这些海盗在陆战中根本就没有获胜的机会。看到这里，程虎也大致猜到在泉州祭拜先人的首领郑芝龙下场，程虎猜测破奴军能在郑芝龙首领们都不在时进攻澎湖，很有可能是郑芝龙已经遭遇到意外。程虎还没有想清楚是否该抵抗，大山屿岛上的兄弟们已经炸锅。在四面临海的澎湖，即使是有兄弟想逃跑，也不可能冲出破奴军水师的包围圈。澎湖倒是个适合船队驻扎和避风的好地方，大山屿、西屿岛和北面白沙岛构成了一个大海湾。
而郑芝龙船队数百艘海船几乎全都在此驻泊，这是因为郑芝龙在去泉州时，也害怕刘香投降的兄弟对他们不利，他特意把这些新入伙的弟兄聚集在澎湖驻扎，等他们祭祖回来后再行分配地盘。没成想倒是给予了破奴军水师全歼的机会，省得破奴军水师还要去广东沿海找寻这帮海盗的踪迹。程虎看到破奴军约三千战兵在沙滩上列阵摆出了一个松散鱼鳞阵后，他下令不予抵抗投降破奴军。可这些海盗中还是有许多不服气的人，他们在各自小头目的带领下想挑战破奴军。这些盔甲都不齐备的海盗，连阵型都不要一窝蜂冲向破奴军火铳军阵。
这些不要命的亡命徒大约有五百多人，他们手中武器极为繁杂，只是这帮海盗很是胆大，一声呐喊按照海战中跳帮作战方式向破奴军军阵猛地冲来。破奴军带队千总哨官张玉成，看到海盗们如此作战差点气的吐血。破奴军一直在与强敌作战，大场面见多了就对这种强盗火拼般打群架很是不屑，是个破奴军战兵都对这样的战功没有兴趣。可没兴趣也要消灭掉这些冲到眼前的敌人，三轮火铳射击过后，战场满地血红讲述了双方之间的差距是多大。
破奴军在消灭澎湖大山屿主岛敢于反抗的海盗之后，随即开始抓捕那些海盗中的大小头目。随着西屿岛和白沙岛上郑芝龙海盗团伙头目被一一捕获，整个澎湖作战也逐步进入尾声。在郑芝龙海盗中也有许多跟破奴军熟悉的小头目，他们认为破奴军占据澎湖，是改变他们命运的一次良机，这些与破奴军水师有旧的小头目纷纷向破奴军表示愿意投靠破奴军。甄别这些海盗头目需要情报处花费不小的经历，为简化甄别的时间，情报处千总周兴想出了个非常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岛上家室小头目们缴纳投名状。
通过分开审讯的方式，情报处倒是很快摸清了郑芝龙船队中各条船老大的基本情况。对于有航海经验的海盗船老大情报处是不会轻易斩杀，破奴军水师还需要这些人干活。情报处需要被抓捕的海盗指认敢于五百多对抗破奴军海盗们的亲属，当然了与这批亡命徒熟悉的人也在情报处需要抓捕的名单中。在情报处千总周兴看来，这些人都将是未来不安定因素，需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连坐是破奴军对待敌人的惯用手段，而贯彻周兴这个灭口方略的自然是那些需要交纳投名状的海盗小头目们。
本来周兴还以为这次检验海盗小头目们投名状会出现冷场，哪成想周兴释放了人性中心底深处恶魔。要想依附强权改变命运的人不在少数，一旦出现可以改变自己下层地位良机，而失败的风险又几乎不存在，有胆量的人都会看清当前形势。本来只有数百小头目想借机上位，还有数千曾经参帮助过破奴军转运物资水手们，他们也想拿这些人头向破奴军表明心迹进而获取破奴军的信任，由此踏上飞黄腾达的目标。于是，告密和向曾经的熟悉的人下手，很自然成为这些底层水手上位的阶梯。
或许连周兴都没想到，他打算抓二千人最后越抓越多。告密的人不但举告反抗海盗的同党，甚至夹私报复与自己有仇之人，如此一来二千多人就变成了一万七千余人。被抓的人不甘心自己的冤屈，又把举告之人供认为同伙，造成了澎湖二十万人中近五万人被抓。周兴自己情报处不过三百来人，加上一千水师督察根本无法看押如此多的囚犯，他只能请求水师统领杨千图出兵帮忙。水师统领杨千图心中暗骂，破奴军情报处这个周兴简直就是唐朝武则天时期酷吏周兴的再现，一个连坐牵连这么多无辜。
可情报处在破奴军中地位超然，而这个扩大连坐范围的千总周兴又是张大帅欣赏的学生，连杨千图都得给他几分面子。特别是上次在对马岛他要抓捕郑芝龙，更是能看出他在预见危机的能力。为此，水师统领杨千图调集了三千战兵交给周兴，并且约定只给他三天时间进行甄别囚犯。毕竟破奴军水师下一个目标是台湾岛上的荷兰人，要是不能尽快拿下台湾岛，张大帅往台湾迁徙大明灾民的善举就不可能实现。
然而，周兴屠杀无辜大明人的做法还是遭到了一些破奴军水师将领们的抵制。水师协统杨春鹤首先站了出来，他带领了一帮金狼营出身的战船管带军官与周兴展开理论。深知自己有些力量单薄的周兴，从怀中拿出张大帅给他的银牌，用张大帅的威望压制水师将领们的反弹。周兴清楚自己在水师中不受待见，他仅凭自己的力量无法压制反对声浪，金狼营出身的孩儿兵管带最信服张大帅，有了张大帅的银牌这帮孩儿兵出身的管带至少能保持中立。水师协统杨春鹤在水师中地位不低，周兴在成功压制住水师将领们反对的同时，也做出了一些退让。这些被抓捕的人中，男人和男孩是必须要杀掉，而女人和女孩子则从要在斩杀的人群中分离出来。
破奴军情报处周兴搞的血腥投名状，把澎湖本岛大山屿海滩染红，海面上漂浮的尸体引发了鲨鱼们狂欢。破奴军水师杨千图把水师战船一分为二，协统杨春鹤带领“镇海”、“平湖”、“平戎”、“平顺”、“平江”、“平河”六艘战船，以及十二艘哨船向南前往安南，展开寻找粮食的旅程。杨千图则带领主力船队前往台湾岛，他需要在短时间内攻取荷兰人在台湾岛上两个城堡，为破奴军占领台湾岛奠定基础。
水师统领杨千图之所以把杨春鹤给派走，还是怕杨春鹤与周兴之间再起冲突，杨千图清楚周兴这人心胸不开阔，这个情报处的酷吏要是盯上杨春鹤，天知道自己的部下会不会被这小人给抓起来。在破奴军体系中，情报处可在战时调动督察队抓捕作战胆怯的军官，虽然这个军官不会被斩杀，周兴却可以对其用刑。张大帅发明的刑罚极为残酷，只要情报处一用刑，这个人能不能熬到帅府督察衙门最后审核都都难说。
按照水师航海的惯例，杨春鹤船队航线一般是沿大明海岸航行。他们刚刚走到东沙群岛西北惠州府外海时，就得到了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消息。说是从泰西来的一个英格兰船队，在虎门与当地明军交手。英格兰船队不但剿灭了虎门炮台，还缴获了炮台上所有明军火炮。这个消息令破奴军水师官兵们气愤不已，明军虽然与破奴军不对付但毕竟还是自己人，这外寇欺负上门了破奴军水师当然不会坐视不理。（英格兰船队攻击大明虎门炮台事件，是一个真实的历史事件，可见于正史。）
第八百七十六章血染中国海（八）（）
大明惠州外海上破奴军水师船队在此下锚休整，他们派出小舢板前往陆地陈村购买粮食、活猪、新鲜蔬菜和水果，为下一步航行补充给养。数十艘小船由副千总白小月带队，他们拿着大明破奴侯府出具的公文，蒙骗没见过世面的大明百姓。按照大明朝廷的规定，军队出行必须有兵部调兵公文，而军队持有兵部公文行走的线路都在公文中有明确标注。一旦出现于公文中背离的行为，如人数增减，路线不对都将视为造反。
破奴军水师自然不可能有大明兵部文书，他们拿着盖有大明破奴侯印章的文书花银子购买物资。其实破奴军手里有真金白银远比文书管用，这里的百姓除了对抢夺的海盗和收税的酷吏憎恶外，对用银子公平买卖的任何人都不反感。大明惠州百姓听不懂破奴军士兵北方官话，他们也不认识破奴侯府公文上的文字，在这些淳朴百姓看来鲜红破奴侯印章代表这些人是官府的人。特别是破奴军出钱购买物品更让百姓们认为，大明北方官府来人比当地官府人实在，明明有实力强买强卖却公平交易。
破奴军购买物资用的是缴获郑芝龙海盗所得银子，因而出手很是大方。一个临时小村的交易场地，引来附近七八个村子百姓前来交易。三天的交易不但引来了附近村庄的百姓，也引来了惠州府知府林克山的关注。这个林克山本是天启六年同进士，南直隶凤阳人氏，就任直隶保定府高阳县县丞。高阳县的城墙就是破奴侯出黄金一万两加固，林克山从中捞取了不少好处。他与兵部原尚书孙承宗相熟，又是东林党人，他在东林党与魏忠贤阉党争斗中遭到了打压致仕，在崇祯二年起复分到了惠州这个穷山僻壤。
林克山听说破奴侯府的属下在惠州陈村做买卖，亲自前往离惠州不远的陈村巡视。他非常清楚破奴侯府派人做买卖有些违制，一般大明勋贵家做买卖不会出具公文，怕的就是被朝廷御史抓住把柄上奏章弹劾。不是林克山胆大，而是他更清楚破奴侯的买卖一般都会拉着南直隶勋贵们一起合作。林克山想要跳出惠州这个苦地方，他需要放下身段与这帮不要脸挣钱的勋贵家奴联络感情，至少不能让勋贵为将来他上位道路上设置不必要障碍。
在“镇海”号船上谋划下一步航线的破奴军协统杨春鹤，一听惠州知府林克山前来，也乘坐小船上岸相见。杨春鹤不是迂腐之人，当听说知府林克山是孙阁老的熟人，当即送了一千两纹银作为见面礼。林克山更是个心思活络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跑这么远来自辱身份，当他听说大明做买卖最不要脸的破奴侯打算去安南购买粮食后赶忙劝阻。这个时候的分成南北两个部分，北面安南都城升龙城被郑松的后代控制，取消了安南国六部，安南所有政令出升龙自郑府取。安南国王的儿子黎春被另一个大将阮潢劫持到了顺化城，阮潢在顺化成立了个阮府与升龙城的郑府对抗。
在林克山的描述中，安南这个时代非常地混乱，黎朝王室成为了实权大将们任意羞辱的傀儡。安南北面受到了大明打压，内部又分成了南北两个军阀对峙，大量的田地荒芜或许无力为破奴侯提供购买的粮食。林克山向杨春鹤建议，安南的南面有个还算富裕的国家占城。而且该地出产的稻米一年三熟，不但产量高，而且稻米的口感相当不错。只是占城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北方阮氏安南国为积蓄北伐作战的物资，打算吞并弱小的占城。杨春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