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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4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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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公绰失了父亲欢心,心中忐忑,正要表现自己,听了这话,不由插嘴道:“这样说来,徐平上朝路上从马上摔下来晕倒,莫非也是——”

    吕夷简看着大儿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大郎,我刚才给你说的什么?徐平这个人你可以欺之以方,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然是要吃大苦头的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他要真是这样小肚鸡肠,有无数的小心思,在邕州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多大事来?王沿已经被他踩在脚底下,想收拾有无数的机会收拾,怎么可能去装病呢?几个月不视事,朝里会有多少变化?心思多的会这样做?你无可救药”

    见父亲的神色从恨铁不成钢,慢慢变得严厉起来,吕公绰心里害怕,低下头去。

    吕公弼忙道:“大兄也是当局者迷,他在三司做事,对徐待制有些成见罢了。”

    吕夷简看看大儿子,又看看二儿子,有些无奈:“二郎学问精深,为父不想让你沾染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你只需安心向学,踏踏实实为官做事,将来公辅可期。乱七八糟的心思,对你反而没有一点助益。反倒是大郎,学问上无大成就,只能在官场上苦苦挣扎,将来或许会有机会位至侍从。——这些年来,大郎在府里的杂事上用的心思太多了,浸染太过,过犹不及,眼睛反而看不清楚。”

    自己每说一句都是错的,吕公绰心里不安,垂头丧气地道:“是孩儿不好,猜不透徐平的心思,惹父亲忧虑了。”

    “若是你能够如二郎三郎一般,有学问,自己又行得稳站得正,那又何必去猜徐平的心思?这些年来,为了支撑家里花销,也是没办法让你出头露面。你自己,也确实不是这条路上的。大郎啊,将来你可要好自为之,切莫越走越远。不是阿爹看不上你,我走的路,你走不来,你们兄弟三人,都走不来”

    兄弟三人难得见一次父样吐露心声,默默垂手站立,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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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终于有事做了() 
吕夷简父子绞尽脑汁在想徐平一诗一词里面深含的意思,徐平茫然无知。

    三皇庙外留一首诗,当时确实是被王沿气得急了。而且面对历史遗迹众多的广武山,这曾经影响历史的古战场,自己住了一个月,总得留下点痕迹。他也不是靠着诗文吃饭的,想写就写,别人说好说不好他都不在意。

    至于抄辛弃疾的《破阵子》,则是被赶鸭子上架,实在没办法了。你一个堂堂的一等进士,龙图阁待制,连首小令都即席做不出来,哪怕徐平脸皮再厚,朝廷还丢不起这人呢。自己当时打退堂鼓,将来有升职的一天,就会有人拿出来说事,这种不学无术的中进士已经是侥幸了,还好意思做学士?

    那词能合情合景合自己的身份就不错了,词里精细的意思他哪里来得及思量?竟然有人会对着诗词一个字一个字抠自己的想法,徐平真地想不到啊

    天边的红霞慢慢地褪下了嫣红的颜色,随着夜色慢慢浸染大地,凉风不知从哪里吹来,一天中最舒服的那个时候终于来了。

    徐平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让凉风从自己身上吹过,把白天的暑气彻底带走。

    这一天都是来来去去,说这说那,徐平记得自己好像没喝什么酒,然而还是稍稍有点头晕。凉风带走了身上的燥热,心里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在椅子上坐不住。

    站起身来,徐平在院子里的树下慢慢地踱着步,感受着傍晚的凉意。

    秀秀从院子外面进来,对徐平道:“官人,夫人那里问你要不要去用饭呢。”

    “不吃了,白天吃了一整天,肚子都胀起来了。你去说一声,我在自己院了里休息休息,不过去了。等到他们吃罢了饭,再去给阿爹和妈妈请安。”

    秀秀答应,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转回身来问徐平:“官人莫不是喝得多了,酒劲上来?我去给你做碗醒酒汤端过来。”

    “也好,家里如果有上好新鲜的鲫鱼,做个酸辣鱼汤来。”

    秀秀笑道:“今天我见你们有人在后园里钓鱼,也不知道有没有钓鲫鱼上来。若是没有,让孙七哥去池塘里抓两尾。反正是在自己家里,孙七哥手到擒来。”

    徐平答应,让秀秀自己去安排。家的地方大了果然有好处,有山有水,有果园有池塘,想吃什么了,随便去抓就是。有孙七郎这么个人在家里,举凡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就没有他抓不来的。

    没到中午,薛奎和王曙两人便离去了,果然没过多久梅询和李淑两人也到了徐平府上。他们两个一个翰林学士,一个舍人院的知制诰,平时带着仪仗出来在京城里威风八面。这个时候清贵词人的地位极高,哪怕就是地位较低的中舍人,路上节度使见到了都要避让,整个三衙几乎都被压在下面。当然,历史上跟西夏打过,到了庆历年间便就颠倒过来,舍人要给三衙长官,甚至节度留后让路了,更加不要说节度使。

    现在正是他们地位最高最威风的时候,但再威风也敌不过一柄青罗伞。哪怕是人家老头只骑头小驴,后面跟个小厮举着伞,宰执以下也得乖乖避让。

    梅询和李淑是在外面直到等薛奎和王曙两人离去,才赶过来。他们两个可是精得很,今天是来玩的,有两位宰执在场还怎么放得开?更何况是薛奎和王曙两人。

    到了下午大家就放得开了,特别是午后不久晏殊离开后,各种放浪形骸。徐平脑子也有些糊涂了,只记得当时有人围着歌妓不停地唱柳永的慢词,还有一个竟然跳进了池塘里,也不知道是要去抓鱼,还是要洗澡,记不起来是谁了。

    这种时候对高若讷就是一种折磨,没人陪着他说话,任他冷清清地坐在那里,还不得不看别人的种种不妥当的行为。没办法了,高若讷找徐平借了根钓竿,一个人在池塘边钓鱼。也不知道他钓上来还是没钓上来,反正徐平只记得,高若讷说是怀念自己的师弟文彦博了。有文彦博在,好歹有人陪着他说说话。

    徐平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了,虽然他对围着歌妓听小曲没兴趣,对文人间的高谈阔论也同样不感冒,但他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没有了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每个人都率性地依照自己的心情做事,如今的身份多么地难得。

    月亮终于从天边爬了上来,虽然只有半个,还有些羞答答的,但那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如同一层薄霜,夏日的夜里让人心旷神怡。

    自己还有近三个月的假,应该找人来热闹热闹,过了这个时候,说不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但今天的人太多,有些乱了,以后少找些人就好。

    以什么名义,请什么人好呢?

    徐平坐回到躺椅上,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秀秀端着鱼汤进了院子,把碗放到一边的石桌上,对徐平道:“官人,趁着鱼汤还是热的,赶紧过喝了,醒一醒酒。”

    徐平起身,没头没尾地问了秀秀一句:“秀秀,现在什么时辰了?”

    秀秀看看天边的月亮道:“呀,月亮都出来了,亥时了呢官人,你快点喝了这醒酒汤,早早歇了吧,天时不早了。”

    徐平到石桌边坐下,慢慢地喝着鱼汤,抬头看着天边刚刚升起来的下弦月,口中嘀咕一句:“是啊,今天休沐,月亮出来,亥时了呢。”

    中国早就能够相对精确地测定太阳年了,但一直便用的是后世说的农历,也就是阴阳历。不管历法怎么改来改去,从来没有使用真正的太阳历。除了阴阳历所带的农事节气,晚上的月相应该也是重要原因吧。

    知道了日期,看看天上的月亮,就是在晚上也能够知道大致的时间。太阳历虽然有很多的优点,这一点却是没法跟阴阳历比的。

    徐平喝着酸辣的鱼汤,看着天边那个清新的小月牙,有些出神。

    秀秀走过来,轻声道:“官人,你小心烫着怎么喝着汤还想心事呢?”

    徐平回过神来,把手中的汤勺放下,对秀秀道:“我终于想起来这些日子要做的事情了。前些日子一直说要做个钟表,却没有结果,现在可算是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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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柳三变的烦恼() 
“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何期小会幽欢,变作离情别绪,况值阑珊春色暮。对满目、乱花狂絮。直恐好风光,尽随伊归去。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早知恁地难拚,悔不当时留住。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处,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这首《昼夜乐》属中吕宫,音调起起伏伏,唱来如泣如诉。加上柳三变的词,说的正是小儿女的恋深情浓,说的是那分离的无奈与凄冷。

    一曲唱罢,徐冬冬放下手里的琵琶,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远处,柳三变半躺在榻上,看着窗外。看看就要入伏,到盛夏天气了,路边的杨柳如同碧玉妆成,翠生生地俏立在路的两旁。偶尔有一两个行人,慢悠悠地走在石板路上,从里到外都透着悠闲。

    隔着前面的民居,可以看见不远处的蔡河码头,一如往昔地忙忙碌碌。但那里的繁华热闹,却如同另一个世界,被远远地阻在世界的那一头。

    徐冬冬放下手里的琵琶,轻抬莲步,到了榻前,坐在柳三变身边,柔声道:“七郎,昨日回来你就大醉。今日酒醒,怎么还是不跟我说话?莫不是心上又有了人?”

    柳三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神色落寞。

    “想当初我们相识,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女孩儿,挽着丫头髻,随着爹爹闲来去酒楼唱几只曲儿,养着我们一家三人。一转眼,近十年过去了。自认识七郎,京城里的闲荡子弟也认识了我徐冬冬,盖起了这积翠楼,挣下了万贯的家私。七郎,我的年纪已经大了,爹爹妈妈也都说,要找个老实人嫁了,好好做人家。”

    柳三变转过身来,轻轻拍了拍徐冬冬的手:“人生总得有个依靠,找个人嫁了也好,胜似这样****抛头露面,看人脸色生活。我时乖命骞,不是个能托付的人。如今看看年华老去,却一事无成,在外游宦讨些禄米。唉,我对不住你”

    徐冬冬强挤出一个笑容,看着柳三变,一时无言。

    如果说以前青楼的姐妹们对柳三变还有些幻想,四年前他中进士,出去为官的时候便就都死心了。街上的浪荡子,精音律,善填词,知冷知热暖人心,虽然年纪大了些,虽然嫁过去只能做妾室,姐妹们也有不少人愿意,他也娶得进门去。如今有了进士出身,做了官宦,很多人就没了这个念头了。

    虽然也有不少官员纳女妓为妾,但那终究不是个好名声。再者官宦人家里面规矩多,柳三变兄弟三进士,家风可就容不得那些风花雪月了。为什么你要回来呢?再晚上一年半载,自己也就已经嫁人生子,从此至死不再相逢,对人对己都是好事。

    见柳三变心不在焉的样子,徐冬冬道:“七郎,这积翠楼,我们家里已经托牙人去发卖了。想来要不了多少时日,就不再属我家所有,你想来也没地方去了。”

    柳三变漫应道:“为什么要卖了呢?当时建的时候费了许多心,一直住下去岂不是好?你又有样貌,又善解人意,嫁妆又不缺,招个人老实,又善做经纪的汉子入赘到家里来,守着这份家业,多少是好?”

    “七郎,这里是杀猪巷,住在这里的有什么正经人家?只要手脚不缺,哪个汉子会入赘到这里来?我嫁了人,从此就要收起心思,规规矩矩为人妻了”

    “怎么就不是正经人家了?你们只不过是靠着唱曲挣钱养家,又没比别人少到哪里去”听到这话,柳三变有些激动。“难不成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才是正经人家?冬冬,以后你莫要再说这种没志气的话”

    柳三变这几十年的人生,就是在这些地方渡过,怎么不正经呢?在他的心里,这是天底下最正经的地方。城南的杀猪巷,城北的牛马市,这些小巷子的青楼楚台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如果可能,他还想在这里终老一生呢。

    徐冬冬看着柳三变,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苦味。这里是青楼妓馆,不仅仅是给人唱曲,还要陪着人睡觉呢。柳七可以在这里白吃白睡,别人可不是这样啊在这人世间,能够用钱买到的,那些只属于人心的东西,有几样是被人看作正经的呢?

    没有再争辨,这又有什么意义?把这积翠楼卖出去,找个老实人,能够听自己的话,能够对自己知冷知热的人做一生倚靠,徐冬冬就跟这里,就跟以前的生活没有任何关系了。就连徐冬冬这个名字,以后也不会再存在这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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