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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4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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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准耿直任性,刚愎自用,争强好胜,虚荣心强,好许愿,对人施恩还一定要让人家领情,而且还被挚友张咏评价为不学无术。张咏自己都是好气任侠的人物了,他说是不学无术,可见寇准在当时人眼里的形象。可以说,读人所认为的毛病,寇准满身都是。做官还专权跋扈,不但是同僚受不了,无限信任他的皇帝都受不了。

    范仲淹曾经这样说寇准,“左右天子,天下谓之大忠。”皇帝他都要管着,事事听自己的,别说别人了。跟他一起做宰执的,那官当得是个啥滋味,也就可以想了。

    丁谓完全是另一个风格,简单说就是罔上欺下,贪权弄权,排斥异己。别看对人和和气气,朝廷里完全容不下跟自己作对的人。关键是心辣手黑,动不动就要夺人的出身,甚至置人于死地,从精神到肉体彻底消灭你。

    吕夷简弄权,好多人看不顺眼,但跟这两个人比起来,就是个和和气气的老好人。

    人年轻,官升得快了,肯定就会有人拿着去跟这两个人比。一比就坏了,满朝文武官员,是再也不想跟这么样两个人同殿为臣了。别看现在范仲淹等人一说起寇莱公来,都要称赞一声忠臣,保国家社稷,有大功于国,让他们跟寇准一块做官试试?

    无论寇准还是丁谓,做宰相之前的踏板都是三司使,这是徐平面前的一座大山。

    只要朝里的老臣不去,徐平要想接近权力中枢的阻力就是无限大,特别是三司使那个位置。三司掌管国家财政,有大权,殿上又排得有常班奏事,碰上个强硬的,宰相都压不住。吕夷简和王曾,哪个放心让徐平坐到那个位子上去?

    与其想三司使,还不如去想知制诰呢。知制诰掌外制,做上一段时间转翰林学士掌内制,也到权力中枢了。两制词臣,一是宰执的影响小,皇帝的权威大,而且不接触直接权力,别人也容得下。但词臣这个行当,徐平是真做不来啊,有什么办法?

    徐平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去年一上任就重修三司条例,现在想想,实在是有些莽撞了。前些日子注重农事,还想着编农事条例,幸亏没有动手。

    丁谓任三司使的当年,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分别上了《三司新编敕》和《景德农田敕》,好死不死,徐平做的事情又与丁谓撞车。怪不得都过了这么久,关键部分徐平都已经编制好了,新条例中那里就是卡着不让正式颁行。

    天地良心,那个时候徐平刚回京城上任,怎么会注意当年丁谓干了什么?等到现在遇到阻力了,再去注意这些也就晚了。

    这一两个月,徐平因病休假,从公事里脱出身来,才真正清醒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随着三司新场务和铺子的功绩慢慢显现出来,徐平现在再提出什么意见,就不像以前那么顺利了。有意无意的,宰执那些人都要把徐平压一压。

    徐平靠在桌子上,无奈地摇了摇头。若不是这种处境,他又何苦为场务里的铺子这一件小事,还要把插手其中的权贵名单附在奏章后面?若是以前,自己只要上个奏章事情就定下来了,谁会拦着?现在不行了啊,徐平提什么事情,都有人不同意。

    要想让事情办下来,只能用这种手段作为交换。吕夷简那里必然会把这份名单压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作为交换,徐平的意见他就要帮着推行下去。

    古人所说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立言最简单,徐平却偏偏选了最难的立德去做。德不是私德,不是靠修身养性,不是靠做好人。

    所谓德被苍生,立德是要有大恩德于天地间,之为不朽,非神即圣。

    仅仅是推行商经济,让国家富强起来,尚算不得立德,只能算立功。如徐平这样想着在这个过程中,让每一个人都得到益处,不管得到的益处是大是小,总之不让普通百姓成为这一过程的牺牲。做到了,才是立德,足以不朽。

    这样的事情,做起来哪里有那么容易?以前徐平只是闷着头去做,没有理性地去想一想,现在阻力越来越大了,就不能不想了。

    放下刘沆等三人的来,徐平提起笔来,迅速写了上报的奏章,把郑戬提供的名单附在后面。把奏章封了,徐平对秀秀道:“秀秀,你把这奏章收着,明天一早让徐昌派人送到三司衙门去,交给判官刘沆。让刘沆、郭谘、郑戬三人用印画押,一起上奏。还有,现在我盐铁副使的印在度支王惟正副使那里,让他帮我用印。”

    秀秀接了奏章,仔细收好。以前在邕州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她做惯的,徐平很多公文都是让他收着,按照吩咐发给相应的人。

    写完奏章,徐平只觉得意犹未尽,把前些日子李觏来的信又取了出来。

    李觏在方城县上任,学着当年徐平在邕州的为政举措,开办营田务开垦荒田,不再招人指射,而是直接由县衙管理。一些遇到的问题和困难,他写信来问,同时也谈了自己在这一过程中的经验,以及自己的看法。

    李觏是饱读诗的人,说起对经典的学习和理解,满天下的读人都算上,他也是数得着的。一些以前徐平觉得困惑的问题,李觏反而能有自己的见解。(。)

    :

第146章 立言之志() 
天下之财有数,不在官则在民,这是住徐平的一个魔咒。 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要从劳动可以创造财富入手,然后才是商业交换可以让财富增殖。

    然而,财富是什么,这个问题必须先要明确地回答。前世徐平上政治课,很多概念都是小时候便就从课本里学习,一年年学下去,一点点加深理解。润物细无声,不知不觉间就把很多复杂的学术概念溶入到了思想里,成为一种本能。

    但是,真要向没有系统学习过的人解释这些概念,便就茫然不知所措。在前世说起劳动创造财富,很多人都认为理所当然,不需要解释,这个年代却是不行。

    天生万物以养人,一切都是来自于上天,怎么可能由人创造出来呢?中国人尤其是读人,不怎么信神,但却相信上天,相信天命。

    先秦显学儒墨两家,墨子讲天鬼,孔子讲对神敬而远之,传统上都不是把天和神看作无所不能的人格化的宗教意义上的神。《尚》所谓“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把天心与民心联系,到孟子,更进一步以民意代天心。但不管怎样,那无所不在的天都是在那里的,只是任人打扮罢了。

    李觏从儒家经典出发,认为礼就是人的本能欲望,首先是食物满足人的生存,然后是男女繁衍后代自然而然的情欲,所谓食色性也。

    这给徐平打开了一扇门,只要说明了人的基本需求,那么,满足人的需求的种种便就是财富。而这种财富,劳动是可以创造出来的。

    这样的理论基础,最大的危险就是走到了孟子一派的对立面。告子说人性无善无不善,食与色是人的本性,孟子正是通过反驳告子这一观点,提出了性善论。

    李觏极端讨厌孟子,甚至会为了徐平抄前世的一首打油诗,千里迢迢跑到邕州去求学,便就是在理论基础上与孟子思想的根本冲突。

    荀子倒是主张性恶论,说“今人之性,饥而欲饱,寒而欲暖,劳而欲休,此人之情性也。”正是因为食色是人的本性,所以争夺、残贼、****也是人的本性,应对人本性恶而不让其做恶,便要起礼仪,制法度。

    这既是法家思想的来源,要压制百姓的本***望,满足君主的欲望,所以制严法,用酷刑,让治下百姓不得不顺从,不得不以天下所有奉君王一人。同时也是儒家纲常伦理的思想来源,因为人性本是恶,所以要立纲常,树礼仪,压制人恶的本性,一举一动甚至思想都受三纲五常的限制,直至存天理,灭人欲。

    孟子即使在儒家那里,地位也一直不高,直到韩愈《原道》正式提出道统论,把孟子视为孔子之后得道统的惟一一人。到徐平这个年代,所谓道学家,都是尊孟子一派的,道学本就是道统的意思。而非道学的,则大多都贬低孟子。

    对大部分人来说,非孟即尊荀,历史上这两派思想斗争的极端表现便就是党争。

    王安石尊孟,孟子的地位真正意义上的上升,思想列为经典,就是在他手里神宗时候发端的。司马光非孟尊荀,讲三纲五常,思想根源上就与王安石势不两立。

    讽刺的是,非孟最卖力的就是李觏,但历史上正是他的思想成为王安石变法的先导。富国强兵,正是李觏极力鼓吹的。

    两宋的思想斗争基本都在尊孟非孟之间纠缠,直到朱熹杂和起来,又引佛家思想入儒家,自成一体。朱熹一边说尊孟,一边存天理灭人欲。既然人性本善,又何必去灭人欲呢?实际上,是用孟子的旗,包了荀子的骨头在里面。

    与其说宋后的统治者思想是儒皮法骨,不如说是孟皮荀骨更准确一些。越来越严厉的三纲五常钳制社会,吃人的礼教,思想的根源其实是在荀子的性恶论那里。

    李觏反孟子的性善论,提出礼的本质是人的根本欲望,生存和繁衍,一切都从这里生发开来。但他又不是荀子性恶论一派的,实际上是性朴论,在告子那一边。

    既不属于孟子一派,又不属于荀子一派,那就注定了是小众。

    前世作为后来者,徐平已经对礼教规划一切的社会有了成见,自然不会去支持荀子的思想。不管是法家的严刑酷法,以天下奉一人,还是礼教的立三纲五常,最大限度地限制人的行为和思想,都不是徐平能够接受的。

    徐平看中的就是李觏这性无善无不善,生存和繁衍是人的根本欲望,满足了根本欲望之后还会有更高级的欲望,“礼”就是这些欲望的发扬和限制。这种思想才是徐平前世习惯了的思想,只是他没有李觏那样饱读诗,经术精通的本事,能够把这种思想融入到主流的儒家思想之中,从而别成一家。

    李觏解决了基本的问题,徐平便就可以完成后面的高级思想建筑。

    对于著立说,自成一派宣扬思想,徐平一直很谨慎。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对经典一知半解,随便解释,很容易使自己成为士林公敌。一旦到了那一步,也就不要想再有什么作为了,自己又没有丁谓那样根本不在意别人看法的手段。就是有那种本事手段,丁谓还不是一样执掌大权只有两年多。

    现在李觏到了方城,真正开始施政,他的思想才开始发出光来。有这样一个可以算是自己的学生在,徐平可以考虑开始立言,把自己前世的思想带到这个世界来。

    拿起笔来,徐平认真地给李觏写回信。

    第一次,徐平把劳动可以创造财富,劳动效率的提高和劳动工具的使用都可以创造更多的财富,系统的向另一个人提了出来。只要这一点立下来,那么如何提高劳动效率,制出更好的工具,便就成了经济发展的重中之重。有了这一点,给予工匠和科技工作者更高的地位,便就有了理论的根据。

    学问无非物理性命,只要把这一点立起来,那么物理之学便就有了跟性命之学同等重要的地位。从此之后,可以名正言顺的推广科学技术,并作为重要国策。

    这也是第一次,徐平对李觏寄予了厚望,希望他能够把自己的这一思想,真正在这个各种学术派系井喷一样出现的年代,打牢基础,使人无可辨驳。

    千年之后,或许不会再有存天理灭人欲的理论大行的可能,存在下去的,只能是人性本朴,无善无不善,人的欲望没有邪恶。

    秀秀偶尔抬起头来,看着桌边的徐平一脸神圣,聚精会神地写着字,不由笑着摇了摇头。想当初两人刚刚相识的日子,徐平一拿起本就愁眉苦脸,还请着秀秀监督自己,硬着头皮把那些经典啃了下来,考上了进士。多年过去了,官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有些顽劣的乡村少年,真地做了官,成了她心目中的读人。

    真宗皇帝在写的劝学诗说,“富家不用买良田,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在读人的眼里,这诗俗得不能再俗,从里到外都透着市侩气,远不如颜真卿的那一首,“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迟。”

    皇帝的诗口气仿如市井之徒,颜诗才是励志。

    但这个年代,不正是如此吗?整个国家从里到外,都透着市侩气,皇帝才是真正了解天下的人啊。在秀秀眼里,真宗皇帝说的才是真理,读人就该有个读人的样子,自然也就该有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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