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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4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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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劳动创造价值的角度来说,要生产更多的货,除了增加劳动人数之外,还可以改进劳动工具。中国虽然一向劳动力资源丰富,但具体到这个年代,具体到这个地方,劳动力却明显不足。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天下最中心的两京之间,荒废了那么多的耕地。可耕之地,开垦稼穑的不过十之二三,实实在在的地广人稀。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有很多,但结果显然就是劳动力缺乏,必须要从劳动工具的改良上起办法。

    向吕夷简拱手,徐平道:“相公,三司所能招纳的人手就只有这些,再想多招急切间也不可能。古人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能从器具上想办法。下官在棉布务里试了新的纺织机具,不用畜力,而是用水力带动,效果极佳。用同样的人手,织出来的布比原来使用畜力时多了一倍不止。为今之计,可以不招人,而是把机具改成水力的,就可以解来年的燃眉之急。”

    吕夷简道:“你一向心思灵巧,多有发明,三司获利良多。如果真地有这种用人少又织布多的器具,自然是好事,如果合用当有赏赐。”

    “相公谬赞,下官如何敢当?只是京城地处平原,河流虽多,能够利用水力的却很少。如今可以利用的河流,都建有水磨务。为了来年不误了织布所需,下官想请废西水磨务,把那里改成织棉布的工场。原来西水磨务所出的米面,挪到他处改用牛骡拉磨,也误不了事。如此一来,两不耽误。”

    听了这话,吕夷简笑道:“何必多此一举你把织布的挪往他处,用牛骡拉着岂不是好?西水磨务供应着大内和城内禁军所需的米面,如何能废?”

    “相公有所不知,织布不能忽快忽慢,用水力可以筑坝蓄水,修渠泄水,比牲畜平缓得多。而磨米面不需要如此平稳,两相交换并不耽误。”

    吕夷简连连摇头:“胡闹使不得,使不得圣上在这里,大内所需且不说,城内数万大军所需的米面可不是小数,不敢出丝毫差错你一废水磨务,少了禁军的口粮,一旦喧闹起来,你可知道后果?”

    “怎么会少了呢?只要计划得当,备好余粮,或者是先让新的磨面所在建好再废水磨务,并不会出什么差错。此事下官已筹划良久,应是万无一失”

    吕夷简只是摇头,面上出现了一丝无奈,好似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徐平,你尚年幼,有的事情考虑不妥当,人之常情。京城所有的水磨务都不可废弃,你只管另想办法,此法绝不可行这不是我难为你,是因为你经历的世事尚少,明不明白?”

    徐平没想到吕夷简会坚决反对,自己筹划此事已久,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都已经考虑到,甚至中间过渡阶段所需的米面已经开始储备,怎么就不可行呢?

    不自觉的,徐平抬头向赵祯看去。赵祯皱着眉,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徐平又看坐在吕夷简一边的王曾,王曾叹了口气:“口粮为军队之本,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吕相公说的没错,徐平,你别想办法,水磨务无论如何不能动。”

    一处西水磨务,每年出来的米面不过数十万斤而已,对于三司来说,根本就不是大数字。仅在自己盐铁副使的权限内,徐平就能把这些口粮预先储备起一年的来,一年时间,什么事情做不好?徐平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两位宰相在担心什么。

    徐平觉得有些茫然,看坐着的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微微摇头,显然都觉得自己所说不靠谱。而且,徐平觉得这些人的表情后面,都带着这样一句话,任你再是天资纵横,踏实肯干,年轻终究还是年轻,竟然会想出这种主意来。

    这种神情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就像是晚辈对孩子,看着孩子不小心闯了祸,又不知道该怎么向孩子说明白,无奈地摇摇头。

    徐平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当年自己刚刚回到京城,他就见到过这种神情,事实证明自己并没有做错。只是这一次,他是真地想不明白这些人在担心什么。

    如果不能够利用水力,怎么在京城里搞大规模的纺织工业?用人力自然可以,但这个年代哪来的那么多人力?大宋建国六十余年,人口还在恢复之中,离当年隋朝的户口数还差着一大截。如果再算上江南闽越人口的暴增,中原的人口恢复更是惨不忍睹,开封城周围,根本就没有大量的剩余劳动力。

    其实徐平不是因为年轻,而是因为在朝廷里为官的时间太短,不知道一些不能碰的禁忌。禁军的口粮是随便敢动的?西水磨务是供应禁军米面的,这一点就够了。哪怕你就是在军营门口把米面堆成山,水磨务也依然不能动。

    只要你一敢动,就会有传言说是军营的口粮会短缺,铁定就会有士兵闹事。京城里的禁军闹事,后果根本就不敢想象。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性,吕夷简和王曾两人就不敢开这个口子,徐平准备得再完备都不行。

    禁军传承自五代军阀牙兵,能打不能打是另一回事,造反闹事那是一等一的,祖上传下来的本事。衣赐食物但凡有一点点不如意,便就有人借机喧闹。更重要的是闹过之后大多都是安抚,能够把为首的人绳之以法的,史上都要记一句能吏。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为了织棉布,再大的事情也不能惹他们啊。

    太祖是武将出身,在位的时候并不怎么崇文抑武,读人在他眼里是穷措大,只是要用而已,而且用起来比武将便宜。二十万贯就堆满你穷措大的屋子,回家慢慢数钱玩去。但如果是武将管地方,二十万贯只怕还养不了几个牙兵。

    太宗由于继位有争议,大力提拔科举文官代替武将勋贵,正式开始崇文抑武。但另一方面,太宗又怕人造反,把军权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而且为了军权,有意使用庸将统兵,又鼓励下层士卒对抗统兵官,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局面。将领无能,没有能力管理军队,士卒不服气就更加骄悍,形成了一种平衡。庸将坐居高位,享受着优厚俸禄,对下面的士卒管不了也不敢管,下面的悍卒则无所不为。

    文官的地位高是不错,但却不能轻易过问禁军的事务,军权是握在皇帝手里的百官禁忌。禁军六十岁退休领半俸,老弱极多。但即使以宰相之尊,哪怕就是加上枢密使,也没有能力淘汰禁军士卒,那是天子赐下终身的铁饭碗。

    文官们尽可以在朝堂上对武将辱骂嘲笑,但却动不了他们的分毫利益。不但是动不了,一个不满意还要造反闹事,被乱军杀死的地方主官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这种情形,跟徐平当年在邕州,有蔗糖务的乡兵做后盾有根本不同。那时候他真要逼急了,是可以拿着正规军开刀的,反不了他们。现在禁军大营就在皇城周围,两位宰相只想让这些人过得舒舒服服不闹事,怎么还敢去惹他们?

    徐平想用水力,可以。想要地方,可以。想扩招人手,也可以。这都是能给朝廷增加钱粮收入的,政事堂乐观其成。但要动水磨务,或者是做其他什么事情,影响到了禁军,哪怕只是有个影子也不行。不但是宰相不同意,坐在这里的皇帝和翰林学士也一样,都觉得徐平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

第191章 梁园虽好() 
从织棉布的场务出来,徐平走在夏日傍晚的街道上,听着周围的人声喧哗,低头想着心事。迎面吹来的风依然热气扑人,感受不到一比凉意。

    谭虎带着两个随从跟在徐平身后不远的地方,不时好奇地看看周围繁华的街道。

    这里就是京城,天子所居,天下第一繁华的地方,果然不是邕州那边疆之地能够相比的。这里的街道,这里的房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带着一种别的地方看不到的气势,说不明白,却又无处不在,处处都彰显着一种雍容大气。

    自来到京城之后,徐平便就让谭虎先去跟着上课,不管学什么,也不管学了有没有用,总之认认真真学就是。只有闲暇时候,谭虎才会跟在徐平身边,代替三司的厢军做起自己的老行当。

    当年在邕州,徐平仅仅是个通判就改变了谭虎的人生轨迹。现在做到三司的副使了,谭虎也不知道自己继续跟着这位老上司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徐平低着头缓缓而行,想着心事。

    被驳回了废水磨务的提议,徐平也算是想明白了。这里是京城,各种各样的势力盘根错节,哪里是那么容易随便动的?以前没有感觉到这些,是因为自己的动作都是限制在三司之内,一旦超出三司的范围,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看着杨柳在晚风中飘荡,看着五丈河上偶尔出现的一条货船,看着路上悠闲自在的行人,徐平觉得有些失落。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困难,但这是第一次,遇到了自己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困难。

    三司的新场务已经招收了数万工人了,开封府是很难再招到人了。说是开封城人口过百万,但除了数十万的禁军和家属,再除去数万的官吏,再除去各种厢军杂役之类,还剩下多少百姓?这是座因为政治和军事原因崛起的纯消费的城市,本就不适于大规模的工商业发展,更何况还有各种各样的权贵及其他势力阻碍呢。

    自己一厢情愿了吗?徐平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看已经进入八月,又到了收获的季节了,但徐平却感觉不到收获的喜悦。他用一年的时间理顺了三司内部的事务,再想做下去,就要超出三司的职权范围。而一旦超出三司职权,真地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党项的使节前些日子被追回,由王德用出面对其进行斥责,并让他们带话给赵元昊,谨守臣节,下不为例,不然必行诛罚。接着,刘平由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升任步军都虞侯,正式进入三衙管军大将行列。龙神卫四厢和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虽然也是管军大将,但不管三衙事务,到了步军都虞侯,才算是进入三衙顶层。

    三衙的殿前、马军和步军三司的副都指挥使不是都指挥使的副职,因为正副两个职位从来都是只任命一个,不管正副都是三衙主官,分别称为殿帅、马帅、步帅,都虞侯才是他们的副职。不过军权集中,三衙事务都是由三帅说了算,都虞侯实际上是闲职,并无职掌。反以刘平在升任步军都虞侯后立即外任,到了陕西路就职环庆路副都步署,掌一路兵马,作为对党项可能会反的防范措施。

    有着前世的记忆,徐平自然知道大宋兵马对上党项初期几乎是每战必败。但这个年代的人们却没有这样的认识。包括元昊自己,也不敢想能够打出历史上那样的战绩来,不然他早就反了。实际上在此时大多数人的心里,都认为党项如果敢造反无异于自寻死路,或许灭不了他,但重创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让刘平带着近万禁军前去西北,足以对党项形成巨大的威慑,最少短期内赵元昊不是被逼急了是不会公然造反的。

    徐平明白这一点,也知道离着战争的到来应该还有几年的时光,自己要进行经济的改革,也只有这几年的时光。只要这几年把经济理顺了,有了充足的钱粮,哪怕就是打成历史上那样的战果,也足以把党项用钱粮堆死。赵元昊能够冒险成功,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把大宋的储备消耗干了,陕西路搜刮过甚,面临到了严峻的局面。

    上个月韩综上奏,要求今年陕西路不再向京城运送漕粮,而是由转运使司直接运往边境几州。他在那里一年,交通初步有了个眉目,可以由官府组织运粮了。

    以往历年陕西路都要向京城和洛阳运粮五十万石,同时还有沿边入中法让商贾向边境州军送粮。这之间看起来矛盾,其实想通了也很容易理解。陕西路运到中原的粮食,是来自于关中最富庶的几州,那里确实有余粮,而且通过渭河和黄河水路,运往中原也方便。而边境驻扎大军需要粮草的州军,由于当地山川破碎,交通不便,大多是靠肩扛马驮,由官府组织从关中运粮却不容易。

    这种事情做了出力不讨好,官僚的本性自然是趋利避害,便就找种种借口把这运粮的工作推到了商贾的头上。商贾求利,自然是怎么获利最大怎么来,那些粮草大多还是从本地搜刮来的。也就是徐平去年就发现了的,沿边入中法运行多年,结果东南茶利全部搭进去,实际结果却是无一石粮入陕西。

    这不算是官商勾结,因为根本就没有勾结,不过是官吏对要做的事畏难,便故意创造了这么个商机出来。商贾迎难而上,把握住了这个商机,并且胃口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满足而已。正是因为各取所需,不管这政策的弊端有多么大,茶法盐法怎么改来改去,最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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