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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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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佛爷放心,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慈喜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好,有你这份人心,我这次就算没白叫你来。国家国家,国与家实际是一回事。我就是这家的当家老太太,当家当的太久,各房的人,都烦我,恨不得自己当家拿钥匙,想怎么做主就怎么做主才称心。我这回一走,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当家有多难。老十就好比是这家里的大小姐,你,是这家的护院大教师。按说大小姐是不能嫁教师爷的,可是既然你们已经成了夫妻,你这个大教师,就得担起女婿的担子来。女婿半子劳,苦活累活都是他的,好名声落不下。干的再好,儿子们也看不上姑爷,稍有差池,还会挨骂。可是谁让你娶了这家的小姐,这你就都得受着,明白么?”

    赵冠侯点头道:“臣明白,能娶到格格是臣三生造化。”

    “知道就好,小五他们哥几个,对你有些偏见,你不要往心里去。他们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的甩手大爷,哪知道家事艰难,不知道维持这个局面,要付出多少辛苦。你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凡事忍让几分,千不念,万不念,也念在老婆子一手把你提拔到这个位置上,念在老十为你生儿育女,万事以和为贵,等到他们年纪大一点,也就知道谁好谁坏。将来,你们是一家人,外人再好,也都是虚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自当效力,不敢有其他想法。”

    “好,这话我爱听。从你当初带兵救驾,我就知道你是个纯臣,今日一见,依旧如此。连英,快去,把我的那箱子拿来。”

    李连英出去时间不长,便由几个太监将慈喜最爱的那口箱子搬了进来。当时翠喜、凤芝两人身上的首饰,都是从这里拿的。今日重新打开,见里面的东西剩的还有不到四分之一,大多已经空了。但所剩者,亦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在电灯下闪闪放光,发出各色瑰丽光芒。

    “老十,当日在榆林堡,我虽然认了你做干闺女,可是没送你什么像样的见面礼。今天补上,这口箱子,是我最爱的东西。不在于值的多少,在于它是先皇所赐,一点念想。所以一有好东西,就往这里放,看见它,就如同见到了先皇。今天我连箱子再里头的东西,就都赏给你了,在箱子里,还有一张我的照片,你以后一想我,就把箱子拿出来看看,就好象咱们娘两个还在一块。”

    毓卿被这话感动的再次眼泪直流,摇头道:“不奴才不敢要,也不能要,这几年老佛爷您赏赐的已经很多了奴才只想要您的一张照片,这些首饰,奴才不要。”

    “傻孩子,你不要难道便宜外人?”慈喜的脸抽动了一下,大概是在笑,只是全没有笑的样子。

    “该赏的我都赏出去了,皇后、荣寿公主还有福子。就连我到下面戴的佩的,也都单独挪出去了。剩下的,就是这些了。都是些我心爱的东西,平时舍不得赏人,只留下自己看,可是现在想想,也怪傻的,根本戴不过来,留着有什么用。你收下它,戴上它,就好象是我戴一样,不许不收。冠侯,你向前一些,我问你,你练兵的兵费可还够么?”

    “回老佛爷的话,臣在山东行新法,筹措粮饷尚可,兵费足敷使用。”

    “真难得,各省督抚见我,都是在说自己困难,只有你肯说钱够使。但是你的钱够使,是养你一镇又一标够使,养多了怕也不成。我这些年,积攒了一点家底,其中一部分是要留给新君的。当皇帝的,若是手里没有内帑,江山就难维持。另有一部分,就是赏给你这个大教习的,你用这钱,给我好好练一支洋枪队,护住了这爿祖宗基业,别让它就这么毁了,我把大金的江山,就交给你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遗产() 
赵冠侯大吃一惊,他也没想到,慈喜太后居然会下如此重注,把无数人视为唐僧肉的内帑藏金,赏给自己。小德张都惦记这笔钱,宫外面醇王府乃至铁梁、良辅等亲贵,也都对内帑虎视眈眈,这么一笔横财,居然会落在自己手里。

    他连忙磕头道:“臣不敢。臣练兵保国乃是本分,所需款项,朝廷会筹措拨给。内帑乃是老佛爷私有,臣不敢觊觎。”

    “你不敢,那一干奴才可都惦记着。我还有气呢,这帮子畜生就开始使手段,玩心眼,千方百计的算计着我的内帑。他们越是这样,我越不能让钱落到这群败家子手上。钱落在你手里,你可以拿来练兵保国,剿乱党抗洋人,落到他们手上,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最后没的不明不白。所以这笔款,我不是给你,而是让你拿来练兵,为国出力,你个直隶总督,手上没有钱,又怎么能行?”

    原本赵冠侯只为山东巡抚,只负责自己境内一镇又一混成协的军饷补给,如果真的放到了直隶总督位子上,北洋六镇中,除去第一镇外,其他五镇,他都可以施以影响干涉。要想干涉五镇及混成协,银子也是必备之物,没有军饷,没有恩赏,下面的士兵,又凭什么听你调遣。

    是以慈喜的这个赏赐,赵冠侯也不敢拒绝,只好磕头谢恩。慈喜这才满意地长出一口气“你记住我的话,老婆子不需要你来报答我,只需要你记得,你是完颜氏的女婿。天色不早,连英,备车送他们回去,别让老庆等急了。那笔内帑,你们两个办好交接。过两天我再叫你的起,就是走个过场,你应付着就完,走完过场,别急着回山东,多在京里待几天,等着给我穿孝。”

    等到从佛照楼出来,已经是深夜,毓卿的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流起来没完,手绢都已经没法用,赵冠侯只好把自己的手绢给她,又将她揽在怀里,让毓卿趴在自己的怀里大哭。

    李连英的心情也很难过,长叹道:“老佛爷到底还是个念旧的人,知道我被人惦记着,特意把内帑给了赵大人。您这是替我分锅啊,那帮盯我的人,等知道这事,怕是要把脑子用到您身上,您可要当心。”

    “大总管放心,不管是对您还是对我,谁敢乱伸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下官好歹也是在宫里杀过人的,谁不怕死,就只管来试试。他们可有人冒犯大总管?若是有,下官这就替您办了他们。”

    “有这话,就一切都有了。有老佛爷的面子在,还没人这么蠢,敢来动我的脑筋,但是一些小动作,也是再所难免。这些年在宫里,我见的也多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老佛爷活着,我是她老人家的奴才,若是有朝一日去了,我也是她老人家的奴才。到了哪,也是伺候老佛爷,他们用什么手段对付我,我倒是不怕。就是我有一帮子族人,我得为他们留一条后路。”

    “大总管放心,您的家人,就是下官的家人。不管是来山东还是到津门,下官都有门路可以安排。”

    “冠侯,我跟你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投缘,现在想想,就是这个道理。你和老佛爷一样,都是念旧讲交情的主,跟你这样的人共事,我心里放心。内帑的事,这一两天之内,我就跟你办利索。”

    两人商议已定,等下车时,毓卿已经哭的走不了路,赵冠侯干脆是以公主抱的方式,将她抱下车,一路抱进庆王府。李连英则命令着赶车的,将那只慈喜赏赐的皮箱举着,一起送进了府。等回到宫里,慈喜却还没睡,将他招来之后,问道:“一路上,他可有什么话说?”

    “回老佛爷的话,不曾有。十主子哭的不成个人样,最后还是赵大人把她抱回家里。”

    慈喜听了,心头略微一宽,看来两人夫妻情分仍然极重,毓卿并未失宠,那自己的担心,就可以减轻不少。她长叹一声“大金国如今,能信的人不多了。我这一次,也不知道到底是托付对,还是没有托付对。可惜,我的身子骨,已经不允许我再等下去,是对是错,都只能行险一搏,其他的,就只看祖宗是否保佑。连英,你替我安排一下,瀛台那面,一定要看紧一些,不能让那边的,走到我后头。”

    “奴才明白。”

    庆王府内。

    毓卿直到被赵冠侯放到床上时,还在不停的抽泣,可怜巴巴的看着赵冠侯道:“额驸,我今天实在是没心情你要是想,就去找个府里的丫头”

    “看你这话说的,你没心情,我也没心情,大家一起说说话多好。”赵冠侯边说边脱了外衣,贴着毓卿躺下,拥着她,耐心的开解。“人总归要有这么一天,难过是没有用的。我让你们到女校里去读书,就是要你们懂科学,人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不可逆转,为了这事伤到自己的身体,就不大好了。再说慈圣一去,天下必要动摇,我要操心的事很多,如果你的身体再出了什么问题,我就要照顾你,到时候就只好放下公事了。”

    “不能不能放下公事。”毓卿紧抓着赵冠侯的手道:“老佛爷把江山都托给了你看承,你放下公事,就对不住她老人家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不要管我,只管好你的事就行。”

    “那不成,对我来说,内帑也好,直督也好,都是虚的,没有它们我也一样活的很自在。值得我出力的,只因为你是我的夫人,我不想让你伤心难过,你要是有个闪失,我可就什么都不管了,立刻辞官挂印,归隐山林。”

    毓卿明知这话多半是逗自己,可是心里依旧大为受用,将头靠在他怀里,闭目睡去。等到她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见赵冠侯正低头看着自己,毓卿羞涩的一笑“你一晚上没睡?”

    “是啊,你晚上又是说梦话又是哭,怎么睡的了。”

    “我做了个噩梦,梦到大金国完了,京城里换了旗,我一看黄龙旗没了就害怕,所以就哭起来。这是怎么闹的,实在是太过失礼,你现在睡下,我伺候你宽衣。”

    “来不及了,今天是没什么时间睡了,皮硝李要过来也是下午,我趁着这个时候,出去拜拜客,也扫听一下,现在京里是什么风色。你哭的太凶,我怕你伤了身体,让厨房给你做点补汤补补,我出去一趟。”

    庆王早已经到了军机处应值,赵冠侯吩咐了管家之后,换了身便装,直接叫了车,将自己送往东交民巷的各国租界。他前去拜访的,依旧是赛金花。

    这两年,赛金花在租界仍然是炙手可热的名媛,她不委身于人,又能联系到赵冠侯等大员,为自己抬高了身价,也找足了门路,是在租界是很有办法的状元娘子、元帅夫人。其与瓦德西的经历,也为她增添了几分传奇色彩,很有些浮浪子弟在她身上使钱,只求能一亲芳泽,也过一回世界元帅的瘾头。

    赵冠侯到时,九点刚过,按照行院的规矩,这时候恩客刚起,还不到营业的时候。赛金花租的二层洋楼,由于经常在晚上举办招待酒会,手下有一干女人应付外国来宾,也是这个规矩。可是赵冠侯身份特殊,来此只一说,门房立刻打电话上去,时间不长,只见赛金花发髻蓬松,身上穿着件真丝睡衣,赤脚趿拉着两只拖鞋,从楼上走下来。

    她平日是个极重个人仪表的人,化妆不合心思,绝不会出来见人,这般素面朝天,且是这么副狼狈模样,除了极为贴心的人,别人万难看见。两人见面,赵冠侯手中亮出一枚火油钻戒,这是从慈喜赏赐里拿的一件首饰,向上一递“二姐,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诶?怎么送我这么好的东西?难不成想老讨好二姐,也来学那些冤大头,要在我这里讨个铺位。要是你来的话,不用这些东西,只打个电话,二姐随时欢迎你来借干铺。”

    赛金花说笑着牵着赵冠侯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房间里有一个小大姐及一个生脸的娘姨做帮手,赛金花指着那娘姨道:“她是我松江好姐妹那里来的,你没见过,人不但长的好,而且烧的一手本帮菜。吃过饭没有,我让她做吃的给你。”

    “就是什么都没吃,到二姐这里讨一碗早茶吃。”

    赵冠侯到这丝毫不见外,小大姐与他是熟识的,上前为他脱外衣接帽子,赵冠侯用手指勾住她的下巴,端详了两眼“黄毛丫头,比前两年变漂亮了不少。”

    “是啊,再养几年就能出来做生意,到时候你给她梳笼。”赛金花这一句笑话,将那刚刚十四的小大姐羞的满面通红,一溜烟跑到外面去了。那位娘姨是见过大阵仗的,自然不会怕男人,虽然是刚来,却也明白,这必是自己主人的贴心人,有些要紧话说,当下告假“我到厨房,为贵客烧点好东西吃。”

    等到她也退出去,赛金花坐在梳妆台前,招手道:“你把我的小大姐都给臊跑了,现在过来,帮二姐弄头发。我知道,你在山东给你的老婆们梳头洗脸,是一把好手,也来伺候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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