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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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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一丞四曹,不来就立威() 
事实证明,陈止的担忧并非是多余的,在仔细观察了一阵子后,他终于能够肯定,自己这几位下属,确确实实属于那种不得志之人。

    事实上,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因为一个人得志还是失意,从其人的言行举止、待人接物中就能看得出来。

    得志之时,纵是门房走卒之徒,也敢狐假虎威,百无禁忌,而且别人越是示弱,这得志之人,就越发气盛,反之亦然。

    而眼前的这几个人,包括了太乐丞董绪在内,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无论是说话还是行动,都显得谨小慎微,乃至已经超出了下官对上官的那种敬畏,而是单纯的畏惧了。

    想着想着,陈止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后就有心再多了解几句。

    “董丞,我进来的时候,看你们颇为清闲,似乎无人处理政事,你也知道,我乃是直接得官,这太乐令乃是我的起家官,是以对这局势了解不甚多,你乃是老人,有何教我?”

    陈止的这番话,乍听起来,似乎是在请教,但只要注意前半句的内容,就能听得出来,陈止实际上是在警告,也是在提点,明确指出,自己来的时候,众人无所事事的慵懒样子,在警告之后,又说请教,这种路数,等于是简易版的恩威并用,陈止在前世的时候,也是经常用到的,此时拿出来,自是驾轻就熟。

    董绪也听出这背后的意思,哪里敢糊弄,诚惶诚恐的道:“上官明鉴,属下其实来此的时间也不长,四个月前才从武库令衙门调过来,但是太乐令已然空缺,根本无人提点,对咱们太乐署的事也只是略知大概。”

    陈止一听,也就明白了,这个属下果然是个失意之人,可以说是被流放过来的,但他却还是顺势说道:“这就奇了,你在武库令麾下干的好好的,为什么会被调动过来,而且来的时候这里就没有正官,岂非根本就无事可做,这样的调动,有何意义?”

    武库令,为六百石,掌甲兵及吉凶仪仗,乃是卫尉麾下从官。

    这卫尉亦是列卿之一,和太仆平级,掌宫门卫士,宫中徼循事,辖冶铸,领冶令。

    而太常亦是列卿,太乐令为其麾下之官,太乐丞为太乐令之下,按照俗定的官场规矩,就算是发配,正常情况也得先平调。

    武库令有左右丞,而这董绪四个月前调过来,直接就为太乐丞,说明原本至少是武库左右丞的其中之一,正常的情况来说,肯定不会调来这么一个彻底闲置的部门的。

    董绪便就苦笑,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他身边的一人出声道:“董君,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看不出来么?上官已经看出咱们的根底了,你就实话实说吧。”

    “唉!”叹息一声,董绪苦笑着点头,然后对陈止说道:“想来上官也看明白了,我等实乃在所在之处,被人排挤,所以才被送到太乐署来,个中原因,多是心酸。”

    “哦?这本官就不明白了,”陈止忽然用上了“本官”一词,让众人微微一愣,“让你们过来,是因为太乐令之前空悬,你们无事可做,还是由于旁人都笃定,太乐令这个位置,旁人不好坐稳?所以来此不能成事?”

    这话一说,底下的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如何回应。

    好在陈止也不是等着他们回应,跟着就颇为郑重的道:“诸位,本官也不说其他,既然今日本官来了,那这太乐署自是要运转起来,你们过去是因为什么过来的,本官不会去问,也不想知道,今后能否立足安稳,看的是以后,若是以后还有今日这般懒散之举,那就是太乐署,怕也不是避难之处了。”

    说前面的时候,他的语气还比较平稳,等到了后面,就显得有些冷硬了,让董绪等人听得心中一凛,连连点头,那心里的一点侥幸,终于烟消云散。

    实际上,他们早就知道新任的太乐令为何人,但也想过,那位入梦公子年龄不大,又是起家官,想来经验不够丰富,可以让他们与发挥的空间。

    今天,陈止突然到来,其实也只是他们稍感意外,惶恐的态度一部分发自真心,但也有一部分不过就是顺势表演,不过陈止的一番话,让他们正视起来。

    “行了,董丞,你为太乐丞,对衙门上下最为了解,先将这衙门中的功曹职位,所属人等,给我说清楚,还有,我等一下要点卯,看看是否所有人都来了。”

    陈止这一开口,打乱众人心思,然后一个又一个的事情抛出去,让人目不暇接,但听清了他的话,几个人的神色都微微一变。

    董绪眼睛里流露出担心之色,知道新来的这位上官,恐怕是个急性子,也是个有着年少成名傲气的人,这样的性子,在官场上可不是好事,可他亦不敢挑明,毕竟是新官上任,一个吩咐下来,若是他这个太乐丞不光不领命,反而去劝阻,那这就太不给面子了。

    “属下明白了,这就为上官介绍。”想了想,董绪很理智的选择了依令而行。

    经过他的介绍,这太乐署的大概架构,也就清晰许多,不得不说,虽说之前太乐令的官位空悬,衙门里的大小人等又都显得颓丧,但这个司衙的结构,却不能说小,在诸多太常属官之中,恐怕都要数一数二。

    简单而言,这太乐署的属官,分为一丞、四曹、四吏。

    一丞,自然就是董绪这位太乐丞,居中串联,协调各方,理论上是太乐令的左右手,而四曹,则分别对应了太乐令的四种职能。

    其一为协律曹周傲,辅佐太乐令署理律吕音乐,乃是因太乐令兼协律郎之位乃设,乃是针对音律的职位;

    其二为伎乐曹高疆,协助太乐令军谋祭酒,领乐者,而创制雅乐,这个位置,就属于编曲作曲之事,在祭祀之时的唱班舞曲,亦有涉猎;

    其三为鼓吹曹马选,辅佐太乐令掌清商音乐等事,实乃兼领清商令后所得之权,乃领皇帝仪仗,又有裁决京城乐事之权,实际上这个职位的影响力,有一部分体现在民间;

    其四为督乐曹徐吉,协助太乐令领京城乐者,评判给言,这个位置其实更为特殊,但影响力同样不小,因为这实际可以给予为乐之人进行评定,给予品评之语,时间长了,甚至会影响到乡品。

    事实上,这四种权柄结合在一起,正体现了太乐令的权威,才能给诸多书院的乐事予以裁定,而且由于古代环境中,很多部门虽然人员繁杂,但在权属的划分上却不清晰,也不细致,所以发展到现在,京城的很多娱乐项目,其实都被太常所属统辖,其下诸官的职权亦有扩张,比如那棋艺等等,有时候也会和音律一起,找来太乐令评判。

    正所谓福祸相依,正因涉猎广泛,所以做的事就多,得罪的人也多,这个位置因此才难坐。

    这个道理,陈止在听完董绪对四曹的介绍,就已经明白过来。

    “难怪这个位置会空缺下来,也难怪前面的太乐令会当不长久,难怪这朝中诸公,会用这个位置来妥协,这位子是真不容易坐啊。”

    稍微一想,陈止就明白其中的缘故了,这个名望、品格为主的时代,权力一旦和这些风雅之事沾到边,就变得复杂起来,就不光看官员的能耐,更要看其人的学问、技能。

    “虽说是个复杂的位置,但也容易出效果,作为跳板,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带着这样的念头,他随后又了解了四吏之权,这四吏其实就简单了,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称呼,都可称之为太乐吏,负责纪录、整理和收藏相关的卷宗。

    “那位督乐曹徐吉,何故未来?”

    等一番介绍完毕,陈止却问起了自己的一名属下。

    在场人不少,但却不全,除了两个吏胥的位置空缺,还未有合适的人选之外,只有那位督乐曹徐吉,是明明在任上,却没有过来的,这般旷工之人,哪个领导都不会放过的。

    此言一出,众人相互对视后,还是董绪出面道:“徐督乐最近偶感风寒,实是……”

    “行了,不要说这一套了,”陈止笑了笑,这一幕他见得多了,前世他自己经历过,也看过别人的遭遇,“现在就派个人过去,告诉这个徐吉,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来历,我半个时辰之后,就得在这里见到他的人,否则他就是我用来立威的出头鸟了。”

    这话把在场的重任都噎住了,无他,实在是他直接。

    谁都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就是俗定的规矩,但人接都是只做不说,结果这位倒好,直接拿出来作威胁了,焉有此理?

    只是,毕竟是上官,董绪等人不敢违逆,彼此对视一眼,就派人去通知那徐吉了。

    等人一走,董绪又走过来道:“上官,那徐督乐最近确实有事,此事还和汉寿亭侯家有关,他乃是关家的姑爷,本身更是河东徐家的一支。”

第三百一十七章 孙武三鼓,陈止复召() 
“果然是有些来历的,也对,既然这里多是不得志之人,那谨小慎微就该是主流,不过凡事皆有例外,对于那些渴望向上爬的人来说,被调来这般司衙,确实让人丧气,有力都无处使,但在有些人的眼里,这样的一个地方,却是熬资历的好场所。”

    听着董绪的提醒,看着面前几人的表情,陈止对那个徐吉的情况已然明了,但也不说破,只是坐在那里等着。

    董绪几人则是面含忧色的对视着,他们可不认为那徐吉会卖陈止的面子,哪怕陈止本身名望甚高,哪怕陈止的背后站着列卿太仆。

    徐吉本身可是丝毫不惧,他的背景很硬,用其人的话而言,那就是列卿如流水,而讯勋贵如铁座,这徐吉一人牵扯两大勋贵,自是有恃无恐。

    关家自是不必多说,而徐家亦不寻常,其上乃是阳平侯徐晃,是为河东徐家。

    关家的爵位,乃是献帝所封,是以刘备登基后,也未作更改,更何况新汉的爵位,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除非是宗室,否则意义不大,是以汉寿亭侯,比之阳平侯,是要高上几分的。

    不过,这阳平侯家也不简单,其祖上徐晃,护送献帝还都洛阳,之后随杨奉辗转,最后成了陈侯伴将,以此为出身。

    陈侯死后,刘备时常怀念,于是这陈侯一系的将领,多受重用,徐晃亦因此而封侯拜将。

    这样的背景,徐吉有所嚣张,也是在所难免。

    果然,很快被派出去的两人,就有回来,身边却没有跟着他人,是空手而回,陈止一见,心里就清楚了。

    其他人也都心中亮堂,不着痕迹的对视几眼,却没有出头的意思,都等着看陈止要如何应对,这是他们这位上官碰上的第一个突发事件,看他如何处置,多少能猜出未来的路数,也能看出水平,算是他们这些从属对上司的一次考验。

    过了,则略有归心,若是没过,他们就要有其他心思了。

    “先前这陈止还说,若是不来,就要以此立威,不知道要如何立威,其中复杂啊。”

    “启禀太乐,督乐他本来风寒已好,但家中又有其他变故,是以难以到来……”那两名吏胥正要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话禀报,却被陈止摆摆手止住了。

    好嘛,若是坚持是病症,那也就罢了,结果又是家中有事。

    若这两件事是单独发生,陈止还要思量一下,是否错怪了对方,但偏偏这么巧,都发生在一起,自己让人去叫他,结果连个家仆都不派过来说明情况,再结合旁人的反应和告诫,陈止哪里还不知道,那徐吉有心给自己找个上官一点味道尝尝。

    这其实也是官场常态,一个官员的权威能否贯彻,主要就看他能不能指挥动手下,否则就会被架空,这下面的官吏,虽说不能明着对抗,但只要阳奉阴违,相互抱团,一样可以玩弄上官。

    为官,也是不断和手下、和上头,博弈和对抗的过程,世上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

    想到这,陈止并不着恼,反而笑道:“也不用拿话来搪塞了,再去叫他,告诉他,我此番是突然到来,他未及准备,也是情有可原,过去之时,我不为太乐令,也不会追究,但从今往后,这太乐署当以我为首,今天让他过来,也只是上下相见,以后方便照应,去吧。”

    此话一说,那两个吏胥面露难色,期期艾艾,却不离去。

    “哦?可有难处?”陈止眉头皱起,似笑非笑。

    “我等来时,那徐家的管事就说了,此事不好更改,希望上官您能理解,我等……”

    陈止眯起眼睛,手指在边上轻敲,就要说话。

    但不等他开口,就听“啪”的一声,一旁先有一个人跳了出来,呵斥开来:“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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