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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困了乏了,这一睡,直接就到了深夜。
啪嗒。
刘车忽然起身,却撞到了边上的东西,不由又是一阵抱怨,说什么这里环境恶劣,有损自家形象之类的,却还是慢慢起来。
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见是深夜,眉头顿时皱起,而后肚子里咕咕乱响,不由一阵难受,却是想要出恭。
门外有不少护卫,一见刘车出来,便都行礼。
他一番客气,询问茅房,随后便径直过去。
等一番方便过后,困意却不见消退,只是又感到腹中饥饿,问了几个守卫之后,自己摸到了伙房,几日没有吃个饱,这时迷迷糊糊的,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找了东西就吃了起来。
他这些天真的是吃尽了苦头,饿得狠了,越是越恶,根本停不下来。
只是吃到一半,忽然有一点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他回头一看,认出是一名护卫,也不觉有异,便要继续吃起来,没想到身后那人却忽然道——
“见过公子,我乃是代表庾御史过来的,有事相商。”
这话终于让刘车停下动作,他回头看去,眯起眼睛,问道:“庾御史?哪个御史?”
那护卫朝着一个方向拱拱手,说道:“自然是奉命过来巡查的庾亮、庾御史中丞了。”
第六百九十二章 火灰筑城,拓跋人至()
“当日夜里,就有人和孙秀他们接触,主要还是和那位王孙公子刘车接触,打着庾亮的旗号,但据我们所知,这人是张央负责联系的。”
第二天中午,就有相应的情报被送到陈止的手上。
陈止将情报往边上的桌子上一放,笑道:“张央这些天来倒是笼络了不少人,只是不知道,又有几个是咱们不知道的。”
“本来还算隐秘,”苏辽站在对面,闻言笑了起来,“可惜他不知道收敛,估计是尝到了甜头了,所以一口气联络了太多人,不光是在世家圈子里发展,最后干脆就将手伸到官府里面来了,而且但凡他觉得能发展的人,就不顾一切的接触各个层面的人,还不加甄别。”
“庾亮居然会放任他行事,真是让人想不到。”陈止轻轻摇头,有些感慨。
苏辽笑道:“庾亮最近都在走访矿场,想要从俘虏的口中得到一些情报,来论证太守您的战报掺假了,和张央所走的路数可以说是截然不同,可能已经顾不上了解那边了。”
陈止点点头,跟着就问道:“那他在矿场那边探究的如何了?”
“对他来说,情况很不好,”苏辽从袖子里掏出了另外一份情报,递交过去,“这是他这些天问过的俘虏,我们都一一登记造册,事后也都单独问过,庾亮询问的几个问题确实很有针对性,如果咱们多报了战功,从这几个问题上面就难免会露出马脚。”
陈止眯起眼睛,说道:“那他也该发现一点了,咱们这人数没有多报,而是少报了。”
“不错,”苏辽点点头,“因为他是一个一个俘虏的问过去的,得到的结果也十分具体,上蹿下跳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可以说是非常尴尬了。”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陈止往后面靠了靠,北部和椅背贴在一起,“从来这战争,杀十万人,就是一个伤亡数字,而如果具体到杀一个人,那就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苏辽闻言一愣,品味之下觉得有些意思,不由询问道:“此话怎讲?”
“你看那些诗词歌赋中,描绘战争残酷的语句,不都是用具体一个人、一件事,来打动人心么?”陈止笑了笑,意有所指,“明明这遍地的佃农,有些比战时百姓还要凄惨,但没有一个动人的故事,便打动不了那些士大夫的心。”
苏辽不由点头,若有所思,跟着顺势说道:“说到这个,最近关于佃农的登册也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过几日我就会让人给您送来,和世家上报的人数、数目,差不多有三成左右的出入,他们啊,都是少报。”
“正常,换成是我,也不会轻易透露底子的,”陈止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也是我让陈梓在明面上统计,让你在暗地里张罗的原因。”
苏辽也明白这个道理,就问:“那是否要和几个家族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让他们把真实的人数上报过来?”
“无需如此,”陈止笑了起来,“水至清则无鱼,总该让他们有点念想,更何况这种事留着,关键时候也是个棋子,可以拿出来交换一些东西。”
苏辽点点头,随后又道:“不过如此一来,被他们瞒报下来的那些佃农,情况可就不妙了,恐怕要承担更多的田租和份子,比起已经登记造册的来说,是苦多了,毕竟那些在官府中挂了名的佃农,日后他们的田租、份子,都要有官府监督,就算不能杜绝世家多收,也能有所约束,这也是太守您的一项善政。”
陈止轻轻摇头道:“善政与战争一样,都是人数一多,就只是纸上的数字,而对更上面的官府来说,恐怕只是上计时的一列数而已,便是对我来说,其实也只是收买人心的手段,算不上真善,不过既然做了,那就该做到,不能让下面的人阳奉阴违,这方面缺乏监督,最初的时候得让你的人手顶上去。”
苏辽自是点点头,随后将话题拉了回来:“关于庾亮和那张央的事,是否还要放任?”
“时间也差不多了,”陈止淡淡说着,“这么些天下来,他们想要了解的,这心里差不多都有数了,可以把战俘、斩杀的真正数字通告给他们了,接下来很多事要步入正轨,正是关键时期,不能再放着这么两个人四处乱窜了。”
苏辽明白了陈止的意思之后,马上就告辞离开。
他这边走了没有多久,陈举就来通报,说是阮清正在外面等待。
“他这次过来,应该是禀报代北筑城的事,正好在孙秀等人抵达之前还有些时间,让他进来吧。”陈止放下笔,吩咐道。
很快,面容英俊的阮清便走了进来。
这阮清也是大族出身,陈留出人,祖上乃是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有这般身世,自然对风度、气度看得极重,这一身的衣衫宽袍大袖,行走有风,当真让人印象深刻。
他来到陈止跟前,拱拱手。
陈止看着面前这人,心中转过代北城的些许信息——
虽然时间不长,但在陈止的过问下,代北那片小镇的建设还是初见成效了,已经有了一个城池的雏形。
阮清这次过来,为的就是汇报此事。
“启禀太守,您给的那是火石灰相当有效,用来固定石头,可以说是事半功倍,比用土夯的城墙,要好上太多了,只是咱们的用料太多,消耗的太快,您看什么时候给补上?”
他说了几句之后,就提到了火石灰。
这个事陈止给出的方子,在代县配置好之后,再运送到代北,和成水泥,用来固定石块的。
不过,这种石灰和后世那种烧锻出来的不同,因为受制于高炉的耐热度,虽然陈止有心烧制一部分石灰,但当下代郡的科技水平明显还达不到标准,所以现在使用的是另外一种方法,通过收集火山灰,来配置一种较为原始的石灰。
只是这火山灰代郡并不出产,要从外地运送,成本不低。
于是,陈止就道:“火石灰的产量有限,如今代县的修葺也要用上,暂时无法供应,你们代北那边可以先稍微缓缓。”
阮清便要再争取一下,结果这时候,忽然有人过来汇报,或是拓跋鲜卑的使节团到了。
第六百九十三章 凑一起了()
“为首的是哪位?到了什么位置?”
陈止朝阮清点点头,随后问那传信之人。
“领队的,乃是拓跋部的拓跋郁律将军,如今使节团已经过了桑干河,今日就能抵达代郡,”报信人说完这一句,又补充道,“束交、张亢两位先生也跟着他们回来了。”
阮清听到这里,神色微动。
“哦?两位先生总算是回来了,”陈止不由笑了起来,“鲍先生归来之后,我就时常想着,束、张两位何日归来,若不是知道两位先生在拓跋部中被奉为上宾,恐怕都要带人直接过去请回来了。”
说到这里,他对那报信的人道:“先把人安排好,我会安排好迎接的仪式。”
“诺!”
等那人退去,阮清第一时间就道:“恭贺太守,如今慕容部、段部先后派人前来,又有那匈奴、宇文两部紧随其后,如今连拓跋部的人都来了,草原塞外、东北关外的几个大部族,几乎齐聚一堂,如此气象,足以说明太守已经明传北地!”
“若没有两场仗,这个名声也是传不开的,所以关键还是要稳固咱们代郡,你们代北就跟关键,是和草原打交道的第一战!要配合好屯民,尽快壮大起来才行。”
陈止先是安抚了一句,跟着就道:“至于筑城所需之物,我会尽快吩咐这边的人,给你们准备好,只是还需要时间,这一点你们要理解,但我想短时间内,北边是不会生出什么乱子的。”
阮清也不争取石灰了,只是点头,随后却提到:“之前太守曾经说过,拓跋部与您有几万人的约定,要将一些失陷在草原的中原百姓送过来,已经有三千人在外面等着……”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陈止闻言便笑了起来,“放心吧,我之前既然提过了,要将这部分人大半安置在代北,就不会食言,只不过你们也得做好接收的准备才行。”
阮清一听,便放下心来,旋即笑道:“属下自是相信太守的,不过若说做好准备,代北还真有些困难,城墙且不多说,就说那些寻常的民舍、屋舍,准备还不够充分,第一批三千多人过来,或许还能承受,要是再多就困难了。”
“这个你也不用担心,”很值轻轻摇头,“虽然那拓跋部跟我约定的是几万人,但这第一批的三千人应该就差不多了,在很长时间内,不用期待他们还能再履约。”
“这是为何?”阮清当即就表现出不解,“不是说太守和他们拓跋部的人都说好了么?据说连时间都订好了,以太守如今的名望威势,他们敢不遵从?”
“我现在都如此战力了,如果再送了人口过来,消化之后,那是个什么光景?”陈止ID一个反问,就让阮清楞在原地,“更不要说,对草原之人而言,人口本就是根本,关系着他的兴衰、强弱,先前王浚势大,带着各方要围攻慕容,一旦成功,立刻威震塞外,无人能敌,拓跋部也不得不低头,于是他们为了从内部削弱王浚,就给了我一个盼头,更送来了头一批的人,但这些人到现在都没有落到实处,说白了,就是个鱼饵罢了。”
阮清呐呐不言。
陈止看了他一眼,笑道:“说这些话,可不是要抱怨,那头一批的三千人,折腾了这么久,如果不给我,肯定说不过去,至于剩下的,早晚他们是要送来的,否则我也不会跟他们干休,只是如此一来,就成了我们两边未来谈判、交涉的一颗棋子了,暂时是不能奢望落地的。”
阮清并不愚笨,过去在家中也是往来无白丁,耳濡目染之下,也是知道里面的道道,这时候一听,便心领神会,不由点头称是。
随即,他看了一眼时间,说道:“既然拓跋部的人来了,太守还要去迎接,那属下就不打扰了,省的在这里耽搁了太守的正事。”
“代北的事,也是正事,还是关键之事。”陈止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还有,你回去休息一下,收拾一番,等会也随我过去。”
阮清听过之后,心中暗自欢喜,便点点头,旋即离去。
“如今我在代北做事,离着代郡较远,不容易在太守心里留下印象,但代郡的事说来也不小,似乎还涉及到太守的布局,所以只要做好了,一样能让太守看重!”
这阮清走出了衙门,就盘算着情况。
“本来被家中要求,来到这里投奔,还以为是被发配,没想到太守当真不凡,打下了根基,我若是能得重视,未来太守被调任到中枢,为朝廷重臣,也会提拔我,在家族中的话语权,也就提升了。”
这阮清和那稽倔远来投奔,并非是出于自愿,还是有两人背后的家族在作用,但来了之后,见了陈止的能耐,慢慢放下心来,也有心攀附了,所以之前被陈梓、苏辽分别保举出来,去代北主持局面,二人就很会自觉,做事也算卖力。
“当下,太守身边的世家势力,其实还算清楚,涉及的家族也不多,除了杨家、陈家,就是本地世家,这些本地的世家,碍于根基、底蕴,不足为虑,倒是那束交和张亢,早早跟随,又有名士头衔,其家族还近在冀州,影响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