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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幽州恢复,恐怕北地虽大,却无吾等立锥之地!”
第九百七十九章 打什么?不会投靠啊!()
“你还想联合鲜卑各部?”宇文逸豆归瞪大了眼睛,“莫非想让各部鲜卑联合起来,围攻幽州,对付陈氏?”
“当下或许是最好的机会了,”宇文端德没有直接回答,但话中真意却表露无遗,“否则真等陈氏站稳了脚跟,我等休矣!”
“一派胡言!”就在这时,又有一人跳了出来,却是名看上去颇为精明强干的青年,“慕容新败,与陈公定城下之盟,安有胆量再犯幽州?而今陈公擒王氏,驱慕容,更令我部退避,段部望风而逃,只待定下拓跋之约,便稳固了地位,为北地霸主,岂能轻攻?”
宇文端德闻言看去,眉头顿时皱起,认出是东逃路上逐渐展露头角之人,名为莫浅浑,时有惊人之语,此次东逃,此人就多次提出了建议,渐渐被宇文逸豆归倚重。
不过,这话中提到陈止,却是尊称为陈公,不仅宇文端德听着不快,其他人也是疑惑不解,只是宇文逸豆归不说,众人却也不好追究。
不过,宇文端德却不喜此人,觉得这人颇有谄媚之举,乃是佞臣之流,现在更是出来扰乱,于是他毫不客气的质问:“莫浅浑,你说我乃是胡言,但当下我等被那陈氏所逼,逃至此地,乃是事实,之所以能喘息,是陈氏又被慕容牵制,加上幽州还未完全消化,等这些尘埃落定,到时候陈氏可就势大难治,我等如何自处?”
他这话问的尖锐,屋子里的众人都沉默下来,感到心里沉甸甸的,都有了危机感,就连宇文逸豆归都不由收敛思绪,不再纠缠于邓飞的事上,转而思考起整个部族的前途,还有自己的地位。
唯独那莫浅浑眼光闪烁,扫视众人之后,看着宇文端德,嘿嘿一笑,反问:“为何我等要担心陈氏势大?”
这句反问,立刻让一个个忧心忡忡之人愣住了。
连宇文端德都是一怔,但他到底见多识广,旋即就明白这莫浅浑的意思,暗道不好。
果然,莫浅浑跟着就道:“莫非因为这次被他陈氏攻伐,以至于损兵折将,因此就要一念为敌?那当初王浚初来,立威北地的时候,不就是拉拢了段部,随后便联合段部攻伐四周,咱们宇文部就少吃亏了?但当时是如何处置的?”
“原来如此!”
一时之间,众人居然都感到茅塞顿开。
“当时局面和现在不同!”宇文端德眉头一皱,就要指出分别,“王氏与陈氏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那王氏更多追求的乃是权柄……”
“中原的官,想要的东西,能有多大不同?”莫浅浑却摇摇头,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直接截断,“你看那王浚出身大族,陈公也是大族出身,王浚以兵家威慑北地,陈公也练出了代郡武卒,王浚以幽州为根,而陈公现在也占了幽州,两边一比,对我等而言,乃是如出一辙啊,至于二人志向有何不同,那是汉家人才操心的事,咱们想这么多干什么?”
这三下五除二的分析,马上让不少人眼中一亮,连连点头。
莫浅浑见状,心中得意,知道这次出面乃是正确之举,只要继续下去,说服众人,就可一跃而起,成为族中智囊、谋主,进一步接触权力核心圈,只是比起这宇文端德之流,自己还需要一个靠山、一个外援,想要争取,就看这次了。
心里这么想着,莫浅浑便继续道:“既然陈家势大,难以制止,那又何必对抗?和王浚那时候一样,找个机会投靠不就行了?到时这大敌就成了支援,说不定还能因此崛起,眼下慕容氏与陈氏为敌了,那陈公肯定就不会支持慕容家,他要稳固这东北局面,还能靠谁?段部与王浚的关系,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拓跋部则远在底边,还被匈奴牵制,环视四周,咱们岂不是最好的选择?”
这番话,立刻就让不少人思索起来,就都觉得有些道理。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宇文端德立刻反对,“你毕竟年轻,不知实情,当初王浚提出让我部归顺,我等也不是立刻答应,而是前后磋商,更有许多条件,乃是互惠互利,相互利用之举,但陈氏行事不同,如他麾下七品鲜卑已然不是结盟,而是附庸,我宇文部此时力量大衰,哪里有条件和陈氏谈判,自是要抓住对方还未站稳的机会……”
“你都说了,此时陈氏还未站稳,而我宇文部也是损伤惨重,双方都不愿意继续打下去,岂不就是最好时机?”莫浅浑却得理不饶人,抓住对方话中的漏洞发挥起来,“再看周围,慕容崛起,如今城下之盟乃是耻辱,必然渴望反击,但自己力量不足,只好服软,而段部原本背靠王浚这座大山,号令东北无人不从,而今却损兵折将,与我等一样逃遁此地,肯定也不甘心,你要去出使两家,这两边一听,肯定是一拍即合,然后派咱们宇文部当个先锋,咱们这不是有病么?明明想要动手的是他们,我等却主动去联合?”
“对啊!”
众人品味之后,皆觉得此言不虚。
莫浅浑笑了笑,继续道:“反之,陈公初得幽州,正是需要人手帮衬的时候,乃是雪中送炭的良机,其人又未站稳,正是咱们讨价还价的时机,此时不抓住,反而要联合他人以兵争,争斗过后也未必能胜,万一再败,咱们宇文部就真的要散伙了!”
话到此处,他不再去看宇文端德,直接冲宇文逸豆归行礼,说道:“属下愿往幽州,面见陈公,说服他接纳我部,再争取让我部能留在东北,开疆拓土!”
此言一出,众人顷刻禁声,总算知道,为何这位新晋谋士,会称呼“陈公”了,原来早有这投靠打算,只是这也未必是坏事,于是都将视线投到宇文逸豆归身上,这位宇文部的临时首领沉吟片刻,看了那神色难看的宇文端德一眼,点点头,吐出一个字来
“准!”
………………
几日之后,慕容部的消息传入了更多势力耳中,立刻暗潮汹涌。
而正主陈止,却已率军南下,抵达上谷。
“暂时压服了慕容部,北地的问题就只剩下两个了,便是拓跋部和北地秩序,”陈止身后,兵马正安营扎寨,他却站在军前,与人议论,“这北地秩序,要等各方势力自己站好位置,一时也急不得,至于这拓跋部,却要先从眼前的卫将军入手。”
话音落下,他抬头朝前看去,视线尽头,乃是一座被夯土城墙围起来的城池。
城墙低矮,很多地方显得简陋,显是新近建成,那城中没有多少百姓,多为兵卒身影。“
第九百八十章 列七品,分四姓()
看了好一会,就有几名探子、斥候模样的男子被带到了陈止跟前。
“那城中可曾有消息传出来?”陈止看着几人,询问起来。
前方的那座城池,其实算不得县城,乃是上谷郡北边边疆驻守屯兵的一处聚居点,里面原本多为屯兵,而今被拓跋部的卫雄所部占据,原本的屯兵要么四散,要么就沦为俘虏,所以陈止还未抵达之前,就派出探子,联络城中,探查情况。
几名探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城中颇为忙碌,四处警戒,而将军书信送达之后,卫雄那厮却不愿意出来,只是说将军远来,无法相迎,让您恕罪,就将使者驱赶出来,想来使者也快到了。”
听着这话,陈止微微眯起眼睛,不等他开口,身旁就有一人愤而出声
“这卫雄真个无礼狂悖之徒,他乃番邦外臣,入寇中土之地,私据以抗天兵,还敢说出如此无耻之言,罪该万死!”
这个说话之人看上去年纪颇长,有着一张国字脸,长须垂胸,但须发皆有参差白色,穿着一身儒服,即便是这般愤慨之时,依旧保留着些许儒雅气息。
陈止看着这人,笑着道:“卢老何必动怒,卫雄既占城以对,就是存着敌意的,这敌人能有这般话语,我是半点都不意外的。”
被称为卢君的男子,年五旬,名卢墨,乃是范阳卢氏一员,是卢家在上谷分支的主要人物,本坐镇居庸,但一直关心陈止行踪,加上边疆屯镇被卫雄带人占据,知道陈止将至,提前做好了准备。
等陈止兵马一至,他立刻带着上谷大大小小五六个家族的领头人物前来求见,并带来了诸多军中补给。
对这般识趣之人,陈止自无理由冷面相对,于是命人接洽,在辨别敌我之后,以卢墨为首的几人如愿进了兵营,准备观赏陈止击败卫雄的一幕
他们地处上谷,靠近塞外,消息灵通,知晓慕容氏低头的消息,在惊叹和震惊之余,对陈止越发敬畏,更多了莫名信心,抵消了他们对战场、沙场的畏惧,觉得陈止必胜。
此时听得陈止之言,卢墨马上就道:“连那强势的慕容部族,都不是将军对手,要割地求和,以全其势,这卫雄却不知天数,着实可恨,等将军将其擒拿,一定要好好惩戒,按理说,卫家也算幽州大族,虽然破败,也有些名声,没想到传到今日,后世子弟不仅投靠蛮夷,更这般自大,着实令人唏嘘啊。”
“幽州卫家……”品味着这四个字,陈止若有所思,随后对卢家长者道:“卫雄还是有能耐的,有兵家之才,深谙兵家声东击西之道,此番行军,虚实结合,先说要袭广宁,领兵马绕过边疆守备,在广宁郡中现身,结果等北边屯兵都朝广宁集中过去,他反倒又是反手一枪,打在上谷边上,拿了这座屯镇,也算精妙,有所自傲难驯亦是正常,毕竟是中原世家出身,本事摆在那里,是有底气的,还是得等一等,才能让他明理。”说罢,他又朝远方看过一眼,然后拨转马头,顺势回返。
跟在后面的卢墨露出诧异之色,忍不住问:“将军不即可攻伐此人?”
陈止说着:“先礼后兵,既然卫雄不愿意出来,就先让他待着,等我这边将事情处理完,再论其他。”
听得此言,卢墨固然疑惑,却不敢在怎么打仗上置喙,再说了,他来这里的目的本不是催着陈止打卫雄,犯不着太过着紧,于是紧随其后,就想与陈止约个面谈的时间。
但陈止很干脆的用军务为缘由,拒绝了对方请求,然后在卢墨充满遗憾和无奈之意目光的注视下,从容离开。
等陈止回了临时搭建的营帐,自有诸多部将过来禀报军情,更有将情报整理完毕、到帐前听令的佟海等情报特务禀报细则。
不过,陈止一坐下,首先来禀报的,却是名看上去颇为凶悍强健的汉子,其人虽然扎着汉家发束,但从细节和衣衫上却能瞧出几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明眼人一看,就知是番邦异族。
这人一出列,就恭恭敬敬的就给陈止行礼,说着自家兵马的情况。
“我部族人如今引弓马八千人,已抵北线,只要主公您一声令下,立刻就能冲锋,将那城池拿下,献给您!”
陈止听闻,便说着:“你倒是来得及时,人带的也不少,若是有战,当可为助力。”
大汉一听,立刻露出喜色,又表忠心道:“我秃发部乃是真心归顺,要在主公麾下做出一番大业,为您开疆拓土,自是忠心耿耿,不畏死伤!”
原来,这人名为秃发轨,乃是秃发鲜卑的一支。
秃发鲜卑大部分位于西北,与乞伏鲜卑相邻,论名望声势,以及实力和影响力,这两部比不上东北的段部、宇文部,更不要说是实力强大、位于中原北边的慕容部与拓跋部,尤其是那慕容部,本在东北势力就大,如今渐渐西迁,诸部来投,更是名声远扬。
不过,在鲜卑诸部中,秃发部和乞伏部占据了西北的一片土地,也算是一方势力,与慕容吐谷浑的部族一同被称作西北鲜卑三部。
先前诸部攻打代郡的时候,诸小部族里面就有乞伏部东支一脉,首领乞伏准投降陈止,如今在七品鲜卑之中算是一大氏族,排名第二,除了这一姓之外,还有几个大姓,构成七品根基。
而自西边而来,又与本地小族融合而成的秃发部东支,也逐渐崭露头角,成了七品鲜卑之中的第三大姓。
在两个姓氏之外,这第四大姓乃是段氏。
七品段姓,其首领段常曾随段文鸯攻代,在段文鸯兵败身死后,投靠陈止,便也列入七品鲜卑之中,因段部鲜卑本身强势,所以身在七品鲜卑之中的段常族人时常外逃,这段常的实力在七品鲜卑里面,实力只能位列第四。
至于这排名第一的姓氏,乃是陈氏,虽然人数最少,也没有多少族人,甚至都难以成军,却是七品之中的最高品,无人档案挑战。
不过,七品鲜卑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