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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根基浅薄,毫无后续,就像是被人斩断了手臂,孤零零的,一旦退败,就无缓冲余地。
反观自己这边,则是连着整体,有源源不绝的补充。
“拖延下去,卫雄自然毫无胜理,他不敢与我消耗,又因为族中压力,不能投降,还想着能取得一定战果,体面离去,必然要兵行险招,可惜,论消耗战,你不是对手,这奇袭的奇兵,一样也不占上风!”
陈止目光一转,朝远方那座屯镇看了过去。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时候发动了……”
他这边念头落下,远方的夜色中忽然响起了鸣金之声,连绵密集!
“不好!”
声音一来,刚刚才安抚了兵卒,继续领军冲击的卫雄面色陡变!
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岂不就是屯城所在之处?
“莫非陈止早有谋划,就等着我来夜袭,好兵不血刃的拿下我军?”
念头转过心间,卫雄就看到自家兵卒个个心神恍惚,很多人停下了冲杀的步伐。
击鼓进军、鸣金收兵。
代郡兵营击鼓,而卫雄步卒的后方的驻地却鸣金,换成任何人过来,都会认为是自家军队遭遇埋伏,攻势不利,有了撤退命令!
离卫雄近的兵卒还好,离得远的,一听到鸣金之声,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疑窦,便又重新浮起,要么停下冲刺,要么转身撤退,军阵顿时零散!
四周,集结完毕的代郡武卒已经围了上来,几人成一小组,进退有序的逼近,顷刻之间,李娜卫雄身边都充斥代郡武卒的身影,越发逼近。
卫雄游目四望,忾然叹息,知道大势已去。
第九百八十七章 力尽被擒()
伴随着卫雄的叹息声落下,周围的喊杀声顷刻间炸裂,震耳欲聋。
黑夜中,代郡兵营就像是一座盘踞在大地上的巨兽,原本在黑暗中沉睡,卫雄所带领的兵马,却宛如洪流一样,自屯镇中冲击出来,直扑这头巨兽。
此时此刻,巨兽眠醒,火光通明,密密麻麻的人群伴随着火把的光辉,星星点点的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将卫雄带领的兵卒洪流围住、挡住!
兵卒洪流也是人群构成,本来充斥着一往无前的势头,浩荡汹涌,但在鼓声响起的时候,势头却骤然一顿,随后勉强恢复,只是浩荡依旧,失却了汹涌,没了之前那股凶猛的劲头,在代郡武卒的阻挡下,像是从河道中被引入了一个水池,徘徊、挣扎,难以前行。
这个时候,后方鸣金声起,更让本就迟滞的兵卒洪流再次震动,前方还能勉强维持冲击之势,后方却已有了溃散、崩溃的趋势。
“首尾相异,这是军阵要前后断裂的征兆啊!”
正像卫雄预料到的那样,着后面鸣金声的响起,他所带领的这支军队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这个时候,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都只能助长混乱。
但卫雄并没有听之任之,哪怕是到了这种时候,自家兵马前后割裂,他依旧在传达着命令。
“通告全军,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混乱,若是后退,死路一条,唯有前进,还有一线生机!”卫雄一刀劈出去,逼退了一个试图偷袭自己的兵卒后,朝负责传讯的副官吼叫起来,只是他这边话音落下,前方袭击之人再次袭来。
那副官也不耽搁,同样逼退了两名围攻过来的代郡武卒,试图脱身出去,传递命令,只是不等他找到空当,又有两名兵卒逼近过来。
当当当!
一连串密集的兵器碰撞声中,卫雄的心却是逐渐沉了下去,他注意到与自己交战的几名兵卒,不过是普通兵卒的装扮,偏偏战技娴熟,与自己对战都能有来有回,甚至让自己难以前行。
要知道,作为世家出身的将领,卫雄自幼便习文练武,即便家族破败,但靠着祖辈留下来的一些钱财,依旧可以在打熬身体上投入大量的资源,让他的营养膳食能够跟上。
所谓世家文富贵武,世家当道,想要做学问,有个家世才算是敲门砖,而要练武功,更要营养跟得上,不至于练垮了。
卫雄有一副健壮身体,武艺也远超常人,比不上冉瞻这样的武学奇才,但也超出寻常好手。
只是,从前与旁人交战,他带人冲锋的时候,最多是有小股人马阻拦,都是被一冲而散,便是那阻挡之人,也难有他一合之将,但面对代郡武卒,看着四面八方武卒接连扑来,却像是陷入了泥沼,连小小兵卒都能和他战个来回了。
“不对!这几个小卒,单论个人武力,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一刀下去,他们就难以招架了,要后退缓冲,看那表情和力道的反馈,有人甚至握不住刀剑了,之所以能与我缠斗,让我不得寸进,靠的不是武艺,而是几人组成的阵势,面前这几人攻守间章法分明,其中一个人不敌,立刻退下,两边便补充进来,如此联手,便生源源不绝之势,即便是我,一时之间也无法攻破,当真精妙!这等几人阵势,是从何学来?莫非是那位征北将军传授?”
身居北地,又是中原出身,出仕的也是草原一大势力,卫雄对幽州代郡的了解算不上贫瘠,不过因为拓跋六修等拓跋部的保守势力,对代郡势力存在敌意,所以在描述陈氏时多有污蔑、贬低,但并不影响卫雄研究代郡兵事。
他知道代郡武卒从征兵、成军、操练、征战,几乎都是陈止一人主导,军阵更是陈止亲自编录,过去只听闻大方面的军阵十分精妙,未料连单独一个小队的配合,都有这般精巧的设计。
“这种几人之间的相互配合,彼此间进退有据,能在很大程度上能减少个人武艺的作用!这些人是如何操练出来的?”
看似简单的小队阵型,操练起来却并不简单,在当今这个时代,当兵的人,即便是在中原,也多数属于那种文化程度较低的,操练队列都有困难了,何况是单独几人的小配合?这里面涉及到战场各种情况的应对,对个人的理解力、记忆力和执行力,有着巨大考验。
“一支军队中几十人、几百人能有这般操练水平,就能说是精锐之兵了,其中佼佼者,还能作为斥候,行那要紧之事,但这代郡兵营中,有多少这等精通小队配合的?莫非几千人?”
想到这,哪怕以卫雄的心志,也不由惊疑不定,额头逐渐现汗。
另一边,几经周转,他那个负责传令的副官,才在扈从的护持下,勉强开辟了一条空路,过去传令,可卫雄见状却明白,这时候去,黄花菜都凉了,还能有什么用?
果然,这边空路一出,副官还没有冲出去传令,先有几个人冲进了包围圈,给卫雄带来了坏消息——
“启禀豪帅,后军已被敌军截断,我等难以传令!”
一听这话,卫雄本就苍白的面孔,越发难看起来,甚至精神恍惚之下,被围攻他的代郡武卒抓到空隙,一枪刺来,伤了手臂!
这还是卫雄身手矫健,关键时刻躲过了枪头,否则那枪尖儿就不是刺在手上,而是直接扎在心口了!
即便如此,手臂伤势还是影响到了动作,使得卫雄接连后撤,要靠身旁亲兵的掩护,才能勉强维持住防御姿态。
这仿佛是整个战局的缩影。
就在卫雄显露颓势的同时,他所率领的兵卒洪流,已经被从中截断,代郡武卒仿佛一头头饿狼,将这条洪流撕裂,分割包围成几个小块,让本就因为击鼓鸣金而陷入混乱的卫氏兵卒,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终于,在奋战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卫雄力尽被擒。
第九百八十八章 急攻寻奇兵,背后有人催()
“呼……”
卫雄猛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将这口气吐出去,平息心里的千头万绪,他看着面前的那顶大帐,微微眯起眼睛,随后前行两步,不小心撕裂了一处伤口,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手臂上的、肩膀上的、胸口的、躯干上、双腿上的伤口,在这一刻都隐隐作痛,这痛感更让卫雄意识到了当前处境。
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知道拓跋六修的种种谋划全部功亏一篑,自己的前程恐怕也要终结,而背后家族的夙愿也要因此流产了。
“不知那位征北将军要如何处置我。”
如此想着,卫雄又看了看押送自己的几人。
“这些就是陈止的亲兵,个个都是精干好手,光是押送我的五个人里面,就有两个人的身手与我不相上下,更不要说我如今多处受伤……”
卫雄身上的伤势,很多都是今夜奋战的结果,但更多的,是他多年以来积攒下来的旧伤,因为太过搏命,以至于旧伤复发。
但真正让他感到难以忍受的,还是整个战术、战略层面的失败。
“这次,本是六修公子一再催促,又要让我牵扯幽州军,又要尽快回去协助他平叛,结果功亏一篑,别说取得什么战绩,获得谈判筹码,根本就是连整支军队都赔进去了,如果我固守城池,或许不会败得这么快,却因为急切求战,出城偷袭,落入圈套,连三天都没有坚持到,如今连我都被擒拿,便是回去,败军之将,名声扫地,怕是连六修公子都不会在看重于我,我卫家……唉……”
这么想着,他的精气神越发衰败下去,连身边负责押送的几名亲兵,都能明显察觉到这人身上那越发浓郁的暮气,不由疑惑起来。
与此同时,在那顶大帐之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陈止坐镇,众僚辅佐,不仅没有颓气,反而充斥着朝气,来来往往人员穿行,满是忙碌身影。
自兵营之中传来的、自屯城之中传出的诸多信息正组合起来,通过众多幕僚、吏胥的整理、归纳,构建出一个战场的俯瞰图,复原整个过程,以便于标注这场战争的损耗、收获,还有个人功劳。
“没想主公您早就安排好了内应,”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冉瞻满脸的兴奋之色,这次擒拿卫雄的,正是他麾下兵马,这个功劳自是跑不了,所以心情愉悦,“城里城外摆开一排锣鼓,这么一敲,别说他们了,就算是换成咱们的人也要懵!”
众幕僚整理战况,冉瞻插不上手,于是就在一边看着,只是他管不住自己,看了一会,就慢悠悠的来到了陈止身旁,开始喋喋不休。
陈止要应对各方来报,但到底是战后了,都是收尾工作,主要是负责不同方面、领域的幕僚汇总信息,到他这里来禀报一声,因而倒也能腾出手来,不然早就把冉瞻轰走了。
这时听了冉瞻的话,他便道:“这也是巧合,如果不是自家地盘,过去又没有安排那么多人的话,自是难以为之,这事只是个例,不可作常谋,真正交战,还是要靠堂堂正兵,要不断积蓄和加强自身实力,此方为上道。”
冉瞻赶紧点头,把心里那点小九九尽数掐灭,刚才他还真就在心里谋划着,是不是以后也拿这鼓声鸣金做做文章,弄个计谋之类的,壮壮名望。
结果脑子里还没转过圈来,就被陈止看破,给了个不大不小的警告。
看他的表情,陈止忽然指了指帐外,道:“你看卫雄将军,乃是世家出身,家学渊源,观他排兵布阵也是上乘,过往有诸多战绩,鲜卑南下,慕容仁不过小打小闹,靠人多势众和慕容家的威势,方有一点战绩,但只要我大军一至,立刻土崩瓦解;而卫雄却是一番声东击西,生生在幽州撕下一个口子,即便大军围城,依旧军心稳定,不见动摇,若好生经营,在不动用平兴炮的前提下,便是我要将他拿下,也得花费几天时间,结果他倒好,因为一时沉不住气,想要以奇制胜,反倒是欲速而不达,连自己都陷落其中了。”
果然,有这个典型的例子在眼前,冉瞻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尤其是这个例子的下场,看起来还颇为凄惨,甚至还让冉瞻生出了一点后怕之意。
等稍微平息了念头,他又忍不住问:“那个卫雄,他过往是否也有奇兵得胜的例子?”
陈止对卫雄的生平已大致了解,于是就道:“奇兵得胜,其实是少数,正因为数目少,才能流传青史,而堂堂正兵碾压,则塑造了大势,直接开辟太平盛世,而那卫雄过往带兵,偶有奇兵之举,尤其当初未在拓跋部站稳脚跟之前,有几次奇兵争胜的例子,可等他稳固了地位,就越发注重稳妥,这次之所以兵行险着,背后或许还有其他缘由。”
“背后什么原因?”
正当冉瞻想要追问,佟海匆匆赶来,打断了他。
看着这人,冉瞻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后退两步,似乎不愿意接近其人,心里有些抵触,这也是初建雏形的征北将军府成员,对特务、密谍们的普遍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