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璜台志-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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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落看似已是强弩之末,流寇领将大急,喝道:“追上去,莫让这小贼跑了。”

    李落去势一顿,扬声喝道:“放箭。”

    山间林中应声飞出一阵箭雨,虽显稀疏,来势却是刁钻,流寇众将虽有戒备,亦是有不少将士中箭倒地,惨呼不止。

    领将心中一寒,急忙挑开刺向己身的几支利箭,抬头望去,李落竟又返身杀了回去,刀气所向之处,正是眉心死穴。

    领将大惊失色,不想李落凶悍如斯,长戈一扫,凝神接招。

    不知何故,李落脚下微显踉跄,刀势缓了一缓,杀意虽盛,却显得后力不继,招式中已见破绽。

    将领大喜,长戈疾刺,震开李落掌中鸣鸿刀,直直刺向李落胸腹。

    李落力有不逮,勉强收回鸣鸿刀,荡开将领手中长戈,虽免了破腹之危,衣衫却已被长戈划破。

    李落倒飞而出,沉声呼道:“撤。”说罢急急逃向山林之中。

    将领狂笑道:“小贼,哪里逃。”贪欲熏心,只身追上前去。(。)

第五百零九章 九宫大阵() 
还不等没入林中,李落竟然又再杀了回来,鸣鸿刀颇显声势,当头斩落,身后不远处矮树杂草之中一阵晃动,应和李落杀势,似乎有意于乱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流寇将领大惊失色,连忙呼道:“小心有诈。”

    话音刚落,鸣鸿刀已泰山压顶般到了将领头顶,将领慌忙举起长戈挡住李落刀势,李落携力而来,刀劲颇重,流寇领将一时不查,被鸣鸿刀劈倒在地,虽是无伤,却是难看的紧。

    李落见流寇领将坐到在地,砸起一身的土灰,嘲弄一笑,并不恋战,回身隐入山林之中。

    方才交手一刀,流寇将领已察觉李落刀势虽显狠厉,内力却几近于无,徒有其表,并无其实,瞧在众人眼中,只怕仅余下胆怯之意了。

    流寇将领站起身来,脸色阵青阵白,羞恼不已。

    身后诸将不明所以,还在凝神戒备,一将疾声问道:“大帅,有埋伏?”

    “埋伏个屁。”领将怒气填胸,厉声喝道,“好一个奸诈小贼,抓住他,本帅要将他千刀万剐。”

    “是。”流寇呼喝声起,觅迹狂追而出,遥遥传来领将怒火冲天的喝骂之声。

    李落几人波澜不惊,若即若离的撩拨一众流寇,一触即走,没有分毫久战之意。

    流寇怒气渐盛,时断时续的前进了里许之地,流寇领将这才醒觉过来,急令众将不再理会李落,自顾追讨被劫的财物,只是心中怒气难消,直想将李落扒皮拆骨,以消心头之恨。

    倪青拂去脸上泥迹,低声咒骂道:“这个时辰怎么过的这么长!”

    倪白扫了倪青一眼,撇了撇嘴,颇是不以为然。

    李落轻轻一笑道:“时以有心为短,无心为长,想它是长就是长些,是短亦是极短,花开有重日,人无少年时,论起来却还是短了些。”

    倪青脸色一红,嘿嘿一笑道:“末将知晓了,大将军,你的伤不碍事吧?”

    李落动了动身背,摇头轻笑道:“不碍事,没有伤到筋骨。”

    “大将军,山道上的流寇追兵已舍弃搜山,兵合一处,急追沈先生他们了。”钱义自石后闪出,疾声说道。

    “扰敌已无用,寻捷径先行与沈先生他们会合,走。”

    众将齐声领命,越林而去。

    丰禾谷前三里处。

    流寇终是追上牧天狼众将,沈向东沉声传令,命中军骑依各自兵阵阻挡流寇锋锐,且战且退,撤向丰禾谷中,又不能太过露出阵法端倪,颇是辛苦。

    辎重车马二十一架只剩下半数,山路崎岖,马车通行极是不便,中军骑将士虽是勇悍,却也难敌人数众多的流寇锋芒,交战不过几息,便有数十人负伤在身。

    只是受伤之后,中军骑将士反倒激起了狠厉杀意,更有亡命之相。

    好在山林地势高低不平,也挡了流寇的冲杀围堵,中军骑借着地势勉强挡住流寇。

    李落悄然斩杀几个流寇弓箭手,纵身跃入中军骑战阵之中,沉声问道:“沈先生,过去多少马车了?”

    “只有五指之数。”

    李落眉头一皱,清冷说道:“定要将剩下的财物尽数送入谷中,若不然敌寇未必会全力来攻,鸱吻,腾蛇,獬豸,梼杌,穷奇,勾陈,诸怀,蛊雕,鲲鹏随我列阵,不可让流寇雷池一步。”

    “末将遵令。”众将低声沉喝道。

    “将军,九宫阵法虽然威力不凡,但我军习之日短,恐怕不妥吧。”沈向东低声急急说道。

    李落摇了摇头,清朗说道:“沈先生放心,若我不死,阵法就不会轻易乱了阵脚。”

    沈向东一滞,李落欲以战养战,兵行险招,倒是颇合李落处事之风。

    沈向东暗叹一声,堂堂大甘定天王要以身犯险,偌大一个五府三十三州,果真是到了这般时不待我的境地么。

    沈向东抛开脑中杂念,只说了一句保重,率余下众将士携带财物往丰禾谷而去,早一分入谷,李落诸人便多了几分生机。

    丰禾谷前,九营将士前后呼应,鸱吻、腾蛇、獬豸三营在前,梼杌、穷奇、勾陈居中策应。

    诸怀、蛊雕、鲲鹏居后,阵势似圆非圆,似正非正,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中九宫之位,藏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暗含六仪三奇之术。

    九位各有一星,各营领将守天蓬、天任、天冲、天辅、天英、天芮、天柱、天心、天禽之位,借六仪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与日月星三奇推演变化,术之所及,阵之所变,玄妙无方,生生不息。

    其中以六仪变化之术最是精奇难解,藏而不现,于九宫阵中若有若无,似曾相识却又大不相同,术到极处,流转无踪无迹,可以瞒天过海,自成一方天地理法而不为入阵之人所觉,生死造化只在术算之中。

    倘若九宫阵势大成,九位八门自在流转,虚实倒置,无本无末,攻敌之时进退自如,来去如潮,退可守,进可攻,若在此等山林之地,绝非是凭借强力就能破开的。

    只是牧天狼中军各营操练的时日还不长,尚不能通晓其中变化,即便如此,单只是守,若无法勘破针眼所在,一时之间也极难冲开此阵。

    李落站在中宫之位,静候流寇敌兵。

    不过牧天狼还是首次借九宫大阵拒敌,众将神色稍显紧张,隐隐还多了几分期许之意。

    流寇大军入谷,远远瞥见站在大石上的李落,前锋领将纵声长笑道:“又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贼,这次看你往哪里逃,弟兄们,杀。”说罢虎吼一声,当先杀入九宫阵中。

    李落清清淡淡,沉声喝道:“杀。”

    牧天狼众将齐声怒喝,刀剑出鞘,映得残日一暗,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比之流寇兵将不同,牧天狼将士自接令怒啸之后便没有再发生声音,只余刀剑破空的声响,反观流寇诸将,呼喝声此起彼伏,只瞧声势倒也颇是骇人。

    李落没有出手,凝神打量九宫各支。(。)

第五百一十章 人为财死() 
钱义所率鸱吻营最是凶狠,几招过后,流寇将士也察觉到鸱吻锋芒难挡,不经意间尽都避开鸱吻营将士的刀锋剑芒,攻向腾蛇、獬豸两营将士。

    腾蛇、獬豸虽也是武勇不在鸱吻之下,不过气势上稍稍逊了半筹,一时吃紧,便有将士负伤。

    李落双眉一展,传令道:“震走离,变阵。”

    九营听令,鸱吻率先而动,其余八营各司其职,八门游走,只是变阵之时稍显生疏,快慢不一,阵法微显散乱,敌众虽不知就里,却也寻着破绽处杀了进来。

    李落一声清啸,鸣鸿再显,将入阵的流寇敌兵迫出了阵外。

    中军骑九营将士随声长啸一声,攻势一振,将攻阵的敌兵挡在阵外,稳住九宫阵势。

    李落也不恋战,飘身跃回大石上,凝神传令。

    令所至,阵势变化自如,不过变阵只在九位八门之间,其他六仪三奇之术,李落和沈向东尚且还不知道其中奥妙,倘若画虎不成反类犬,徒然葬送了中军骑将士性命。

    九宫阵流转不息,除了前几次变阵略显生疏外,战事愈烈,众将变阵愈是得心应手,生死休门遥相呼应,若有将士负伤即被别营的袍泽弟兄替过,稍作歇息,返身回阵再战,只将这一众贼寇瞧得眼花缭乱,不得其门而入。

    流寇领将脸色阴沉,久战不下,伤兵残将不说,数刻光景,竟然未曾将眼前这百余人迫出三丈的距离,眼见身后流寇大部将至,寸功未立,只怕论功行赏分不到多少金银财物了。

    领将暴怒,狂喝道:“放箭,给老子射死这些毛贼。”

    “大帅,还有自家弟兄在……”话音未落,领将扬手一记耳光,喝骂道:“老子的话当是放屁么!”

    “是,是。”领将亲兵捂着脸,阴寒高呼道,“放箭,放箭。”

    李落不待流寇弯弓,朗声喝道:“阵收兑,隐阵。”

    牧天狼众将听令,急闪而退,隐入木石之后,来去如风,不着片尘。

    领将怒目切齿,猛喘了几口粗气,大声说道:“弓箭手开路,其余人给老子杀,活剥了这群直贼娘的皮。”

    李落随即传令命牧天狼诸将游走敌寇周身弓箭难及之处,伺机袭杀敌军箭手。

    流寇领将见罢,脸颊微微抽搐,心中一阵肉疼,阵中弓箭手虽有步兵骑兵保护,但也是死伤惨重,如此下去,只怕还不曾夺下财物,满营箭手就要损失殆尽了。

    牧天狼众将来去灵动,各自为阵,时聚时散,若见敌军弓手在前,便隐入林中,借机刺杀流寇弓箭手。

    若是弓手转入阵后,便即上前邀战,阻挡流寇行军,数次不等流寇众将展开阵势便潜匿密林之中,只留下流寇将士徒费时间列阵应敌。

    数番滋扰,流寇众将怒形于色,偏偏又莫可奈何。

    几次真真假假的试探之后,九营兵将突然齐力强攻,流寇敌军措手不及,死伤逾百。

    流寇领将暴跳如雷,寒心让弓手在前,众将随后,加紧追赶携宝入谷的人马。

    丰禾谷成三岔之势,腹地稍是平坦,宽里许,长约莫近十里之遥。

    旷野之上原有河流,如今早已干涸,只有河床隐约可见。

    谷中野草疯长,竟有半人之高,颇为壮观。

    倘若是远眺此谷,似乎还存有耕田的规矩痕迹,或许多年以前此处还是有人烟的,只是不知何故都不见了踪影,便是残砖片瓦都不曾留下。

    山谷末梢处被一险峰从中破开,蔓延而出不知有多少里,遥不可见其终。

    除了入谷山口颇显陡峭崎岖外,丰禾谷腹地虽说难及山外平坦之地,行军却再无滞碍,不算什么兵家善地。

    流寇将领高声呼喝,命麾下诸将再快几分,李落心中一动,猜到山外流寇大部亦是不远了。

    好在辎重车马已悉数入谷,此刻正如亡命之徒一般疾驰向山谷二分的地方。

    沈向东分神回顾,谷口处两军胶着难解,角声满天暮色里,草上赤脂凝新紫,刀起刀落,血肉横飞。

    沈向东心中一沉,中军骑余下九营将士一言不发,闷声赶路,恨不得插翅而飞。

    谷中险峰在望,所幸余下辎重财物不曾再少,沈向东喝止众将,回首眺望,映目草海之中似是卷入一头恶龙,追逐前方数十丈外的李落诸人,来势汹汹,气焰一时无二。

    就在牧天狼众将心急如焚之际,侧旁一株菩提枫木上传来一声轻叹,惋惜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诸位英雄惊才绝艳,却为了区区几车财宝就要送命于此,委实可叹。”

    沈向东扫了菩提枫木一眼,正是今日山道上从中作梗的惊鸿剑樊飞鸿。

    自与众将不欢而散,樊飞鸿一路相随,但是并未出手抢夺,行踪虽已被冷冰诸人看破,樊飞鸿却不甚在意,依旧不即不离的跟在众将附近,似是踏马观花一般。

    “樊少侠好兴致,这等境地还有闲情谈笑,不过若是再等片刻,这些财物恐怕与阁下无缘了。”

    樊飞鸿举目西望,夕阳归山,晚霞如火,将天际的几朵水墨轻云染成暗红之色,颇有些意味索然道:“并非在下不想取这些财宝,只是倘若在下出手,却也担心你们会舍弃财物远遁他乡。

    我虽取了财宝,但平白结下深仇大恨,恐怕日后难以善了。”

    说罢扫了沈向东诸人一眼,朗声笑道,“日后行走江湖若要时时提心吊胆,那就太过无趣了。”

    “惊鸿剑艺业不凡,竟也有英雄气短的时候。”

    樊飞鸿眼中精芒一闪,大笑道:“原来诸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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