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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第1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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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歹也当过‘姑娘’,满身绫罗绸缎,吃香喝辣。如今沦落到给人当粗作娘姨,吃口残羹剩饭而已。何必这么忠心耿耿?”庄浩仁抬起她的下巴,“我现在还是讲点江湖道义的,不然叫人直接把你剥光了吊在屋梁上服侍你怎么样?你大约觉得自己以前当过院子里的姑娘,挨盐水鞭子、跪铁链是家常便饭,受得起――不见得哦,我这位陈兄弟从前就是行院里吃饭,专门整治不听话姑娘的――任你三贞九烈,到他手里都得变成荡妇**!”

    仆妇咬着牙只不肯说话,庄浩仁眼角一斜,一个干瘦干瘦,形容猥琐的男人笑着凑了过来,他手中捧着一只盒子,将盒子放在仆妇的眼前的桌子上,郑重其事的开锁,揭开盖子。里面黑黝黝的全是各式刑具,虽然尺寸不大,但是一个个面目狰狞,闪着黑黝黝的邪光。

    “怎么样?小丁妈,你的身子可还娇嫩的很,何必吃这样的苦头?”庄浩仁小声说着,一只手在她的脖颈后面抚摸着,轻触碰下她的耳根,让她的身子一阵颤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一示意,有人又捧来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足足有五十两。

    “怎么样?不用太费心思了吧。”庄浩仁的嘴都凑到了她的脖颈后面,

    “认出来了?”钱水协问道。

    “是,已经确认就是郝元!”赵通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船上的仆妇从写生画和照片上都指认了他!”

    “太好了!马上行动!”

    庄浩仁一走,特侦队和粘杆处的人员就立刻进入战斗部署――绑架船上的人是有时间限制的,一旦仆妇没有按时回船,郝元必然会立刻逃走。所以钱水协已经提前下达了命令:全体整装待发,只要一得到确切的消息就立刻发动袭击。

    “船上的人,不许放跑一个。”钱水协全身披挂起来。“企图逃走者格杀勿论!郝元要尽量活捉,抓不到也要留尸体!”

    从临高已经发来了执委会的最新命令,即使抓不到郝元只能当场击毙,也要设法留下尸体送往临高做法医学检测。

    浮雕铸紫诚记三个字的玻璃灯罩下。绛烛高烧。蜡烛亦是广州紫诚记所处,价格是市面上最好蜡烛的三倍。然而烧起来亮,又没有臭味,成了达官贵人们趋之若鹜的家居用品。“芳菲细雨舟”做得是有钱人的买卖,这等新奇好用的物件自然也是不惜重金置办。

    烛台下,郝元正在秉笔疾书――此时天光尚亮,但是船舱中面积狭小,为了隐蔽外界的目光,他的居舱的窗户又用竹帘幔起,因而舱室里十分昏暗。即使是大白天。要读书写字必须点蜡烛。

    他在这船上已经潜伏了十来天了。船,是他手下的董三出面出重金租下的。吩咐船上的众人,只要好好伺候就是,其他一概不用过问。

    这十多天,郝元的心情一直有些低落。西华的叛变和行动的失败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他到杭州来之后遭遇到这样明显的失败还是第一次。特别是西华的叛变,使得他精心准备的偷袭完璧书坊,继而造成杭州大火,嫁祸给赵引弓,进而迫使髡贼的势力退出杭州的计划完全破产了。

    然而这还不是他最受打击的事情――尽管他没有参与对山庄的攻击,但是山庄外发生的一切他很快就知道了。精心筹备好几个月的行动,轻而易举的就被几次射击化解。这些髡贼果然和师父说得一样拥有最强大的力量。

    因而接下来他一点也不敢懈怠。按照师父当年教他的法子,立刻在城区潜伏下来,用信使和交通站和其他人保持着联系。

    虽然他身边一个手下人都没有,但是杭州城里城外的一举一动,组织的情况他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郝元不敢远避外走,他的组织拉起了不过二年多。虽然有了一批心腹骨干,但是组织尚不严密,一旦自己离开杭州,就无法切实的掌握整个组织,时间一长就会有溃散变质的可能。

    他选择在西湖上的画舫里潜伏是经过精心考虑的。画舫游船向来是官府不过问的地方,只要给够钱财,娼家的嘴足够紧。西湖是在杭州城外,不管是联络组织,获得情报还是万一危急时候逃走都很方便。

    可是,这么躲下去,如何才能开辟下一步的行动呢?

    和石翁的合作已经结束,曹光九毙命,北京来得三个镖师也灭了口,关系算是干净利落的被掐断了。但是赵引弓现在的反扑也十分强烈,大有不把他消灭就不收手的意思――莫非对方已经嗅出了什么味道?

    最近贾乐又被捕――这多少有些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最近组织里已经有不少人被暗杀被绑架,但大多数是基层人员,无碍大局。贾乐是第一个比较要紧的人物。

    但是贾乐的被捕对他和对整个组织来说都没有什么威胁,她不知道多少组织的秘密,也不知道郝元和其他首脑的藏身地点。

    然而他对贾乐十分的惋惜――她很聪颖,又是他亲自教导的。在心里,他已经把她作为自己的徒弟。

    贾乐被捕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一度起过要设法营救她的念头,然而他想起师父曾经说过:一旦这些“澳洲人”知道了他的存在,会毫不留情的动用一切手段来消灭他。

    “这个时候生存下来才是最要紧的。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教育更多的人。要隐忍。”

    退一步说,眼下他也没有能力去营救贾乐。他唯一能做得,只是静候机会。

    他写完给李大李二等人的信件,将信件密封好,等明日小丁妈出去采买的时候再送出去。写信久了,不免有些疲惫,便站起身来,往外舱而去。

    外舱是作为贵客起居之用,地方不大,布置却很精美。中间是一只小方桌,媚颜儿正坐在桌边,专心致志的剥着莲子。

    因为船上并不宴饮,夏天又实在炎热,所以她往日里的繁复的行头都没有穿戴,只穿着湖色的裙子,外面罩着一件麻纱的比甲,一头乌发只松松的结了一个髻,插着一支珠簪。

    “又在做冰碗了?”郝元笑着在窗边的榻上坐下,“不嫌费事?”

    冰碗。小碗里放几块敲碎的熟水冰,在冰块上放上鲜藕片、鲜莲子、鲜核桃……浇上淡薄的糖汁。吃起来清甜爽口,是船上应季的一味小吃。

    冰碗说起简单,实则准备物料很费功夫。属于典型的耗功夫吃点意思的富贵人家的玩意。

    “天气热,你又天天闷在船上,怕您没没胃口,这个又清凉又开胃,吃了暑气一消呢。”媚颜儿笑道。

    郝元哈哈一笑,不以为意――他虽然来大明的时间不久,但是见识却不浅。知道娼门这种温存体贴的小意儿。自然不会被此迷惑。

    “我倒还好,也不过十来天而已,你们天天在船上,也不觉得闷得慌?”

    “奴婢们就是在水上过活,过惯了,反倒觉得这水上自由自在呢。”媚颜儿笑道,“何况在这西湖里也方便。”

    “这杭州果然是江南首善之地。你这船上更是洞天福地,”郝元笑道,“虽然天气这么热,夏天却还能有冰。”

    媚颜儿一边低着头剥莲子,一边说道,“你们这些大爷哪里知道这里头的烦难。做冰碗的冰不是冰窖里打得河冰――那吃了要闹肚子的。冬天就要找地方,得有大院子的,用专门的干净的木盒子,装了熟水,再盖起来放在院子里过夜冻冰,盒子还不能大,不然结不了冰。冻好了,再送到冰窖里去存着。等到了夏天再取出来。这冰又小,还得用大块的冰镇着才不会化水。小小的一碗,折腾多少功夫。”她抬头看了看外面,又说,“小丁妈还不回来,娘还等着她买得王家园子的冬瓜做冬瓜盅呢。”

    “哦?做个冬瓜盅还到指定的地方买冬瓜?”

    “怎么不是,这冬瓜盅最吃功夫,也得好冬瓜才行。老了不行,嫩了也不行。”媚颜儿挥了挥有点酸痛的手,“她要再不回来,就来不及收拾了……”

    郝元心中一怔,媚颜儿二次说小丁妈“还不回来”,小丁妈平日上岸采买办事,来去均没有定时的说法,所以平日里也不在意。但是现在媚颜儿既然说了“还不回来”,说明小丁妈今天去办事所花时间已经大大超过了以前……

    还没等他的念头转过来,船艏响起了哗啦的水声,船夫惊叫道:“你们是――”话音未落,已经生生被人截断。

    郝元瞬间从抽出腰间的匕首,另一只手从木榻下抽出一支双眼短火铳,不问青红皂白,就向船头的舱门一枪轰了过去。

第二百零六节 元老院的宋提刑() 
前文:第二百零五节迟来的警示

    首发地址:

    传送门

    穿着已经旧得不像样的那身从旧时空带来的牛仔裤和蓝色运垩动服,肩膀上挂着双鞋带系在一起的假冒强人3515作战靴,光着脚的苏菀疲惫的摘下头上的破草帽,随手丢进大海,步履拖沓的沿着舷梯走下船。

    “西班牙妓女”这条船便捷是便捷,就是船实在太小,把个苏菀折腾得一路上翻江倒海,整个航行过程中她都是躺在床铺上哼哼。

    “首长您好,我是高雄市招待处工作人员,欢迎首长莅临本地指导工作。”

    一个穿着的,中气十足的年轻人垩大声报名敬礼说道为每一位出入高雄的首长迎来送往,这是他的工作内容之一。

    对年轻的归化民工作人员来说,他见过的首长已经有过不少女元老也来过,所以他对元老的新鲜感早就没了,不过苏菀的出现还是让他被吓了一跳。

    这女首长真是高得吓人!他暗暗吃惊,世上还有这么高得女子!

    苏菀身高一米八,这个身高别说是土著或者归化民,就是算在男元老中也都是少有的高度。可是体重只有59公斤。由此带来的就是她成为了身材最差的女元老当然是热衷于丰乳肥臀的宅男们评的。

    “不客气,不客气。”苏菀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我快要累死了,有车吗?”

    “车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归化民干部的目光落在她**着的一双脚上,又吓了一跳,这女人的脚比魏元老还大!还有甩在肩膀上的那双鞋,更是和小船一样。

    “怎么,没见过女人啊。”苏菀看着这小伙子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不满的说道。

    “啊,没有,没有。”工作人员吓了一跳,“意图调戏女元老”这罪名得恐怕要灭门啊。不过他心里又有点委屈:我哪里有这个心思了?他赶紧招呼,“车已经准备好了。请您上车吧。”

    “我的行李怎么办?”

    “行李我们会送到招待所去得。”

    她上了一辆双轮“东风”公务马车,这马车送到高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亚热带的高温下使用过度又缺少保养,不免有些破旧,车身和油布车棚已经被太阳和雨水折腾的褪了色。有的地方还难看的打着“补丁”。座垫上的席套绽开了边又仔细的缝补过,看上去着实有些寒碜。

    没有元老主持的欢迎仪式,没有检阅,没有欢迎的乐队,也没有随车警卫,骑马跨刀的日垩本治安军,灰溜溜的直接被个小办事员送上马车就走,让她心里有些不平衡起来:在临高的时候起码出入的时候会有警员和学生向她敬礼,“这算怎么一码事?”她有些愤愤的想,“我好歹也是高级警务人员。”

    作为国家警垩察中为数不多的元老警务人员,苏菀的存在感低得可怜她的职业注定了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案发现场、解剖室、实验室和教室里度过。即使在临高,认识她的人也没几个。不过她这身高穿上一身黑色警垩察制服只要一出现,足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的脸型倒还算标准,皮肤也比较白净。适当打扮一下的话颇有吸引力。只是一双目光经常游移不定又尖锐的小眼睛总是无分男女老幼的打量着每一个她所看见人暴露在外的皮肤。放下来可以垂到腰间的黑发时而随意的披散开时而梳成辫子垂在左胸前,细细的脖颈上总是挂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双时而涂着红指甲时而涂着银指甲的小手则经常不自觉的撑着她的尖下巴。

    对于后世的法医们而言她是帝国的宋慈宋提刑,更是如同木匠之于鲁班一样的祖师爷和“近现代法医学和刑侦事业的奠基人”。她的大小不一,神态各异的大理石和青铜胸像矗立在中垩央警垩察大学法医系和其他各种法医机构的前厅里,注视着后来者们。她所著的十几本专著全部是该专业理论课程的权威之作,她的头像还被镌刻在专门发给法医工作者的勋章上。头像的下方是她的名言:为死者言,为生者权。

    不过在旧时空,苏菀不过是一个水平很一般,还因为误检而丢了工作,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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