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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第14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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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孩子放在警局总不是事,但是叫曾卷领回去又不合法――曾卷不是监护人,至于叫她父母,那岂不是才出狼穴,又入户口。何况明女的继母还有贩卖人口的嫌疑。

    练霓裳回来,将慕敏的意思说了,李子玉道:“组长你工作这么忙,哪能让你再帮忙带孩子!不如我带回家去,让我娘照看便是。”

    练霓裳一听,正合心意。不过她想了想又道:“这怕是不妥,你和这孩子有旧吧?若是带到你家,将来办理案件的时候难免有站不稳的地方。”

    李子玉听她口气,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当下感激道:“不要紧。她又不是我亲戚。这孩子如今是证人了,没处去,我这个办案的警察不带回去,难道送到皇华寺那个鬼地方么?”

    当下便决定让赵贵先送明女去李子玉家。李子玉又嘱咐了赵贵几句。便起身去找曾卷――即是报喜,也是让他能及早放心。

    练霓裳没了看孩子这个负担,干脆不去宿舍休息了。又回访春院去“现场办公”。她在局里先将法律手续办妥,签发了一张拘捕令,正式将访春院内韩乔姐、黄相、慕云、姚嫂等一干人全部拘捕到案,逐一审讯。

    韩乔姐在市局转了一圈,又被送了回来。原以为已无大事,没想到一回来便要“过堂”。带到花厅上一看,不由得面色惨白――有这几个“魔王”在,自己今日不死也得脱层皮!未完待续。

二百零三节 拷问() 
练霓裳当初因为家庭变故,几乎沦落风尘,因为对老鸨之类极为憎恶。?21??明审讯科里有受过现代审讯技巧培训的归化民警员,她却偏偏点了解布辽等几个过去留用的皂班衙役――都是心狠手辣的用刑老手过来讯问――关键是还要杀杀老鸨的威风,打破她们在妓院中有“生杀予夺”大权的心理优势,否则妓女心有顾虑,难以打开突破口。

    解布辽见练科长点自己的名,紧着巴结还来不及,何况这韩乔姐当初得罪过他,这种堂而皇之公报私仇的机会岂能放过。练霓裳也不怎么懂审讯,就由解布辽安排,她问过几句姓名年龄之类的话,解布辽便带着下手上去,二话不说先将韩乔姐衣裙剥下,赤条条如捆猪一般捆在长凳上,篾条编得小板浸了凉水,上来便是四十小板。

    解布辽这种公人都是家传的手艺,下手轻重都在收放自如,从前他年轻的时候曾经院里一个“妈姐”相好,这妈姐过去亦是院中的老举,年岁渐长生意不好,便沦为仆役。解布辽原有意花几个钱給她赎身。没曾想韩乔姐狮子大开口,非三百两银子不办。这事就黄了。后来妈姐病死,解布辽一直耿耿于怀。

    所以这会下手即重又狠。可怜韩乔姐平日里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当老举的时候又是红倌人,没吃过太大的苦头,这顿小板直打得她魂飞魄散,连“救命”二字都叫了出来。

    众老举、豆粉水、妈姐一干人都聚在厅下,见平日里威风八面,说一不二的老鸨被打得皮开肉绽,赤条条入条快要涸死的鱼一般在长凳上打挺惨叫,心里不由得暗暗称快。那些韩乔姐平日里的亲信:慕云、黄相等一干人,则面色惨白,几欲晕倒。

    练霓裳却暗暗诧异,她原还担心这些旧公人因为过去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会对韩乔姐这样的老鸨手下留情,可也没想到这前公差居然如此的卖力。从韩乔姐声嘶力竭的呼疼和求饶和她不顾绳索捆绑的拼命挣扎来看,解布辽别说放水,还加了料。

    四十板打完,韩乔姐已经是幽幽然只剩一口气了,屁股和大腿如发面馒头一般肿起数指高,淤青发黑。

    练霓裳皱眉道:“你怎得打这许重?打得这般模样,再拷问的时候又如何用刑?”

    解布辽哈了哈腰,毕恭毕敬道:“科长您老有所不知,这班老鸨龟奴最是刁恶,这一上来不打掉他们的威风,决不会老实。再说您老是个女子,那老鸨必存了懈怠轻视之心。所以小的給她点苦头尝尝,所谓官不威,爪牙威!”

    练霓裳摇头道:“虽说如此,接下来又如何用刑?”

    解布辽笑道:“这有何难?若要行杖,小的先几板子給她屁股上开个花,让她双股的淤血先散了,行杖行鞭,再打个四五十也不会出人命,最多留个板花下来――她一个老举出身的鸨子,还能在乎这个?若是科长垂怜她,小的这里有铁链,先叫她跪上去回话,再不老实,套上拶指,先拉上一把,任她是铁人也得开口!”

    他说得此气闲神定,让刚刚回过神来的韩乔姐听得肝胆俱裂,顾不得双股如火烧火燎一般忙叫道:“奴婢愿招啊,求老爷饶刑!”

    练霓裳扫了一眼下面跪着的韩乔姐的大小亲信们,一个个面色惨白,脑袋缩得恨不能掉到脖腔里。老举们则一个个探头张望,开始交头接耳的说话,有得甚至露出了些许笑意。

    这板子打得有效果,练霓裳心想。

    因为接下来要问的事情牵扯到案件,练霓裳不得不放弃“公审”这个戏码――好在今天这次事情一出,访春院就是整顿风俗业中的反面“典型”,到时候怎么料理韩乔姐都不在话下。

    审讯的重点是访春院与梁公子之间的关系。韩乔姐原不敢说,只说是因为月婉的关系,梁家对访春院有所照顾。这话在练霓裳看来倒也算合情合理,只是这话能糊弄外来的归化民干部,却糊弄不了本地土著。解布辽知道她家与梁家素有渊源,便说韩乔姐不老实,用蘸水的牛皮鞭子又抽了几鞭。

    这几鞭抽得原就淤肿不堪的屁股顿时皮开肉绽,差点叫韩乔姐灵魂出窍,杀猪似的嚎着叫饶命。满院人都听得打冷战。

    “你叫姚嫂拷打女子,逼良为娼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要受这罪?”练霓裳平日里很严肃,感情少露于表,此时却觉得心中痛快,调侃起韩乔姐起来。

    “都是奴婢该死,奴婢愿招啊。求老爷饶刑啊――”

    韩乔姐哭哭啼啼,再也不敢隐瞒,招认说梁家的确是访春院的后台之一。之所以说之一,那是因为梁家对家声看得很重,不愿直接为娼家撑腰。平日里若有什么结交官府、缙绅的事情,都是由钟家出面。

    钟家在广州城里,勉强亦可算是缙绅一流。这家的家主钟艾教钟老爷祖上原是乡下的地主,祖父进城经商发了横财。子弟念书,出了几个秀才,算是衣冠中人了。钟艾教自己考了个秀才,一直考不中举人,到了四十多岁干脆捐了个监生。钟老爷家里有钱,又和文阑书院的掌事莫容新结了儿女亲家,混上了文澜书院的院董之职,堂而皇之的也混入了“缙绅”之列了。

    钟老爷这种缙绅和梁家自不能相比,不过正因为他们出身低微,多少还有点破靴党的做派,许多事情正经缙绅不屑不能去做得,正好叫他们去出头。有一回梁家老爷子的小妾过生日,钟艾教钻营了她身边的一个丫鬟,让自家太太与梁老爷的姨太太拜了姐妹,搭上了梁家这条线。

    除此之外韩乔姐就所知不多了。韩乔姐和钟家的女眷走动很勤,和梁家的女眷却完全搭不上关系。不过,访春院过去有几次遇到为难事,都是通过钟家通过梁府的势力解决的。梁存厚梳拢月婉也是钟家在其中穿针引线。

    “梁存厚号称素来不近女色,为何要梳拢月婉?”练霓裳问道。

    韩乔姐龇牙咧嘴,忍着痛道:“男人哪有不好女色的。只不过他家规矩大,不许随意勾连行院女子,若不是给他家为妾为婢,也得卖绝了身子在他家做家伎――梁家自家便蓄有戏班子。当初钟老爷说梁公子要梳拢月婉,奴婢都吃了一惊呢。”

    四年前,月婉十七,已是本地极红的清倌人了。不少缙绅老财都想梳拢她。韩乔姐自也是待价而沽,准备卖个好价钱。没想到钟老爷却悄悄的来访春院,说梁存厚有意要梳拢月婉。

    “铺房间”的代价是六千两银子。这个数字虽不比其他财主来得更多,但亦是中上水准。韩乔姐有心想来个“价高者得”,奈何不敢得罪梁家,便忍痛答应了。

    梁存厚梳拢月婉之后,立刻大兴土木,将访春院的一处偏院修缮一新,金屋藏娇起来。

    “……她那里用得仆婢全是梁府派来得,虽与奴婢院子有门相通,平日里关防甚严,除了从奴婢院中取些酒食、衣饰外,几无往来……就是月婉,奴婢也是十天半月方能见到一两回。”

    妓女老鸨都是极善察言观色之人,虽说此时深受苦刑,疼痛难耐,但是从练霓裳的讯问内容中还是感觉的出澳洲人对梁家有所企图,因而赶紧加以撇清。

    “梁存厚多久来一次月婉院中?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么?”

    “有时候每日都来,有时却是几个月不到。再者月婉院中另有门户,他来去自便,奴婢也不完全知晓。”韩乔姐道,“至于客人,他常在月婉院中宴饮,听闻客人甚多。”

    “都记得是谁么?”

    韩乔姐有心想说不记得了,然而又怕解布辽手中的牛皮鞭子再抽将下来,忙说:“奴婢多少记得一些,只是有些人奴婢也不认识――”

    练霓裳要她将记得的人名都一一说出,韩乔姐不敢推诿,拣着自己觉得不太要紧的人说了五六个。

    “……就这些?”

    “这几位都是常来的,奴婢记得。至于说来得人,那还真不少。只是日子久了,一时想不周全。有的客人,奴婢也不认识……”

    练霓裳心想这可以慢慢的再细问,她把话题转到要紧地方:“月婉最近请道士算命的事情,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韩乔姐忙不迭的点头,说月婉最近身子不大好,延请了许多大夫看了都无效。后来梁公子说有位京城来得道人,道行甚深,便请他来与月婉测八字。

    “……这道士亦为本院上下不少人相面――道行着实了得!”

    “他有说有人与月婉八字相克么?”

    “说过,为此梁公子还将她身边伺候的人都换了不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多月前,”韩乔姐道。

    “哦,这道士叫什么名字?”练霓裳问道

    “叫做木石道人。”未完待续。

二百零四节 木石道人() 
练霓裳在访春院取得的供词很快到了慕敏的案头,慕敏下令立刻复制一?21??,转交給午木。梁存厚已经上了政治保卫局的“观察名单”,任何牵扯到他本人和家族的材料都会复制一份装入为新建的卷宗里。

    对梁存厚的侦察工作,是政治保卫局的事情,慕敏是不过问的。但是她隐隐约约的觉得访春院里与冒家客栈的案子有什么关联。这是一种长期从事警察工作造就的直觉。她給练霓裳送去一份手令,要她在访春院里“挖根子,抓典型”,特别是要查清院里迫害妓女的事情。

    慕敏在内部通气会上透露了此事,果然立刻引起了各路人马对访春院的浓厚兴趣,整肃风俗业是元老院在广州的重要施政纲要之一,不仅牵扯到“转变社会风气”、“社会改造”、“妇女解放”这些正面因素,对于地方政府来说,更有“整肃治安”和“税收”两方面的好处。因而有关部门纷纷要求深度涉入这一事件,以此作为“典型”。

    主持会议的文德嗣当即大笔一挥,宣布各部门在访春院成立联合工作组,展开“现场办公”。

    此令一出,宣传口便捷足先登,丁丁先派人去做专题报道,紧接着刘市长也紧着派人去进驻,然后商业局和紫明楼娱乐有限公司的归化民干部也去了……访春院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乐坊街上的诸人却都知道:访春院这是要完。

    慕敏自然乐得大家出力来帮忙。何况她的用意主要是借此敲打梁存厚,逼得他有所举动。

    只要他动了,必有破绽。

    慕敏心想,下一个要收拾的,便是关帝庙人马。这个脓疮,也到了该破的时候了。

    “老神仙,您看这下一步该如何走呢?”

    依旧是广州城中的陋巷中小院落中的土坯房里,一俗一道,正在窗下对谈。

    “月婉那边无恙吧?”

    “虽说访春院已是一锅废水,她那里倒还平静。髡贼亦未过来啰唣。进出即不禁止,也不盘问。”胡管家道,“此次搜检,公子真是吉人天相!”

    “这都是贵主人平日里厚待下人积下的功德,”道人捻须道,“只是访春院这边是废了,甚是可惜。”

    “老神仙说得是,只是让随雲姑娘很吃了些苦。”胡管家慨叹道,“我家公子也想请老神仙拿个主意,月婉那边,去得去不得了?”

    道士点头道:“自然是去不得了。髡贼搜检月婉的院子,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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