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临高启明-第162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谓‘微不足道’,正在于此:你自以为是从生死簿上抢人,不想我等舞了半日、神通使尽,也不过是揪了下判官的袖子罢了!你倒是说来,若是当着死到临头那日,这富家人和路倒能有什么分别?”

    这一通话说得陈瑞和哑口无言。死生亦大矣,对他这种年岁不大时就跟父母从龙、踏进临床还没几天的半大小子而言,这还是个他没有深入触碰过的话题,他不想继续讨论了。

    但另一件一直装在心里的事,他却犹豫要不要问。

    “谢老师,你说……这卫生员少说一句话,害得县长丢了一条腿,不该受处罚么?”终于,陈瑞和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打破沉默问道。

    “若如此论,我们这里便个个都是罪不容诛了。”谢耀满不在乎地把空碗往旁边一推,“早先投了元老院,随张、宁、河诸位首长在二次反围剿、发动机行动里效力――不过还在给河首长当助手罢了。

    ……

    下次更新:第七卷…广州治理篇433节

第一百六十节 原则与从权() 
“澄迈城下,敌我军士,伤者不知凡几,当时之势,言称是‘人歇台子不歇’。首长们说了,尽人事,听天命,能救治几个便几个。以我等当时所学,虽说是助手,原本所做也不过敲敲边鼓,消毒铺单、扛腿抬手,此刻顾不得这许多,凡那不甚疑难的,也分一二个于我等料理。有的术科只观摩首长做过,有的,干脆只是听首长讲授过。那时候伤员如潮水,会与不会,都得硬着头皮上。彼时莫道是我,就说几位首长,立于台边手足无措,也是常有之事。乃至于未能救回来的,不胜其数,哪日不有几个?

    “旁的不多说,单就一个明军的兵勇,叫炮弹砸碎了胫骨,截肢时少不得清创。此台截肢,适逢林首长并我两人施术。事后回想,不知那时中了什么邪祟,一心只觉得新配发的双氧水合用得紧,便拿纱布蘸饱了,攒成纱球,竟便把这双氧水纱球塞入骨髓腔里去擦……”

    听到这里,陈瑞和瞪大了眼睛。不等他说话,谢耀就自嘲地苦笑一声:“是了,你既去过了急诊,自然极易想到:这双氧水,倒下去便生出一堆气泡;纱球一堵,许多气泡出不得外面来,当不过只能往骨髓腔里面挤……压力这样高,你说能出什么后果?”

    “……空气栓塞?”陈瑞和小心翼翼地问道。

    谢耀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早先但闻空气栓塞凶险非常,不曾料其来势之迅猛远过人力之所能及!不待林首长转头看我手中是何药物,伤员便大叫一声‘好闷’,霎时便人事不省,就……一刹那,人便不中用了。你若诚意递状子去告,不妨先同我说说:一块纱布要了人性命,我该当何罪?督导不力乃使助手医死伤员,林首长该当何罪?”

    陈瑞和一惊,随即回答:“这……这岂能相提并论!谢主任您的水平在元老院谁人不知,哪个能有资格来审你,自然不该领罚;首长们……当然更不能受罚……可、可我听说,这在澳洲,叫‘医疗事故’,医生要去蹲大狱的――哪怕官府不究,伤员的家里人也会要医生偿命的!”

    “还用得着去澳洲?若是此事出在百仞总医院,就已经是医疗事故了!”谢耀颇有意味地笑了一下:“但此事却是前线之事。偿命?这兵勇连姓甚名甚都不曾说得出,逢此乱世,大抵也是无亲无故,谁会为他找来此地要人偿命?”

    “这不是……”陈瑞和脱口而出,却被谢耀一抬手止住了话头。

    “你休嚷。我且问你,澳洲的医学是何等水平,这新光复的故土,又是何等水平?”

    “这……”陈瑞和语塞:谁也没去过澳洲,大家只知道首长怎样——可首长们的水平不就是澳洲的水平吗?这跟是不是“医疗事故”又有什么相干?

    “我曾听闻林首长提及,虽在澳洲,京师的医生和边鄙之地的医生,犯了同样的错误,受罚也是不同的――京师罚得更重、更严,而穷乡僻壤的草头医们则要轻得多。”谢耀说道,“王初一这条腿若是丢在临高,堪够让这卫生员直接去找符有地报到,当上一二年的苦役营卫生员;但是在这前线……呵呵呵呵……”

    “可这……这个,这个不对呀……”陈瑞和只觉得哪里有问题,可好像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都是元老院归化之民,凭什么区别对待这么明显!”

    “今天呐,我作为一个长者,有必要告诉你一点人生的经验,教你个乖,你只记着:此事出在这准治安区的地面上,就是民不举则官不究。卫生员水平低,连你我都看得出,宋首长难道看不出?林首长难道看不出?元老院难道看不出?为何不让他们去蹲大狱?为何还是让他们上前线?这其中关节你想过没有?”谢耀问道。

    “……”陈瑞和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想起自己上培训课程的时候,好几位元老大夫都说过卫生培训“太过简陋”,据说澳洲一个大夫培养,前后要十多年功夫,方能独立诊疗病人。

    而元老院这里,博铺总医院里最好的归化民大夫也只有五年的资历――多数人还是从护士和卫生员起步,根本没受过多少医学教育,都是“实践中成长”,靠着不断给人治疗再参加各式各样的短期培训班培养起来。可想而知,这样的“速成大夫”手下,类似谢耀的“双氧水”事故不知出过多少了。

    “好好想想,若是想不通……你好歹是听过政治课的,明国治下的世道,所述章节不少,不可不读。平日里上工,莫带这么大气性。”谢耀也不再多解释,只是无奈地笑笑:“跟老谢学技术可以,这脾性可莫要学我。”

    这样的回答并不能让陈瑞和满意,但他似乎理解了谢耀的潜台词。这种潜台词让他隐约觉得这种双重标准的纵容和当初宣誓的精神似乎不相符,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也可能只是他心里并不真正想去反驳。

    所幸这一席谈话并没有继续下去,他们说话的当口,昨天搭班的骨伤医师也来吃饭了。见到他们似乎已经吃完了,便只是点了点头,径自去打饭了。

    谢耀很轻松地打了个招呼:“下班啦?昨日截了几个?”

    陈瑞和知道,这“截了几个”问的是截肢。

    对于骨伤科而言,由于内固定材料的欠缺和交通条件的限制,截肢和接骨几乎就是他们工作的全部――骨伤科口中的“手术”指的就是截肢。

    在这个时空里,缺医少药是常态,即使掌握了现代医学的元老大夫,面对许多旧时空司空见惯的伤病亦是束手无策,特别是对于机械性的肢体损伤,在旧时空配合手术即可救治恢复。但是在这里,截肢成了一种常见的治疗手段。这个现象,和外科手术早期如出一辙。

    “资料上说到早期外科手术大夫就是理发师、屠夫,虽说是歧视,但也不乏事实。”有一回河马在卫生口的会议上如此说道。

    在元老医师们的预想中,经过了不堪忍受的转运颠簸的士兵,由未经受良好教育和训练的外科医师,在堪称肮脏的手术环境下,用经常断货的自制麻醉药进行不恰当的手术,一定会充满了血腥、恐惧、绝望,并报上触目惊心的并发症和死亡率。但是让他们意外的是,伤员们往往在手术中表现出了毫无怨言的坚毅和忍耐。当然这种事情在归化民们眼中并不奇怪:肯给自己的兵勇们施药,就称得上是仁将了,而元老院竟然会给路倒、乞丐和敌人的兵卒同等的医疗救助,简直就是圣人了,这些大头兵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在战前,骨科的元老们就已经预想过截肢手术可能被滥用――因为即使是在医疗卫生条件最好的临高总院,工伤中的救治也有这样的倾向。因此制定了相应的适应证规范,林默天更是反复强调截肢的危险性和残酷性。但是在原始的药物和交通条件下,为了挽救伤员性命而进行的截肢还是变得越来越普遍。

    “莫要再提……入娘的。下什么班,有了个空档能歇口气罢了。这手术刀都钝了,皮都划不开!截,截他个卵袋!那个伤员,言称是本地县长的,你们送于我的,唤作什么来着?对,王初一!痛得呀,啊呀,整个手术中一直在连吼带叫!麻醉药亦不起效。”骨伤医生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胃口却好得很,手里的铁皮饭盒装得满满的,“手术刀已是许久未换新的了,补给几日方能送到?真真是急煞人了。再下去,连缝合线都要不够了!”

    “他这截肢凶险吧?腿上截肢血管多。”谢耀说道。

    “确是此话。”骨伤医生点点头,“说来并未太久,约莫二十分钟便了,只是伤员嚷得我不敢动刀,反倒更慢!也幸得他命大,只中了这几颗炮子,不然炮子入肉太多,以这钝刀去寻铁砂、铅子,可有得搞了!”

    “他那左腿保住了多少?”

    “膝盖以上,算是勉强保全,不知日后如何。这感染一关便是难过。”骨伤医生坐在他们旁边,开始狼吞虎咽,“这一天!我胳膊也举不起来了。”手竟发抖,连筷子都快拿不住了。

    陈瑞和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听闻你也做了一宿,那个伤号脾未能保得住?”

    谢耀摇摇头:“他却是命好,虽则丢了一个脾脏,性命总是无虞。可怜他前面一个,腹部开放性创伤,还是冷兵器深部致伤:你们也晓得,其凶险较枪伤更甚、更易感染,送来时已是典型的腹膜炎了。我虽将肠管缝了,却无药可用,伤号不知能否挺过感染这关――便是命大是挺过去了,日后怕是免不了要留瘘管――想是须得终身带个粪袋子在腰间了,稍有不慎,便会感染。怕也是活不久。”

    ===========================

    下次更新:第七卷…广州治理篇434节

第一百六十一节 伤病员们() 
正说着话,忽然有护士匆匆赶来,在骨科大夫耳边说了几句话,大夫一听,苦笑道:“好么!又一个要截肢的!”

    “又来伤员了?”

    “听说刚刚收容的。还是个班长,一只手被火枪打烂了。”大夫说道,说着赶紧往嘴里扒饭。谢耀赶紧道:“你慢慢吃,我先帮你去处理下!”

    毕承被抬进来的时候人已经晕过去了。一只胳膊鲜血淋漓,看不出手掌的形状。谢耀些日子看多了这类火器伤――和土匪的战斗中,冷兵器的杀伤并不多,大部分战伤都是各式各样的火器造成的。土制火器虽然射程有限,但是近距离内捱一下,也不是人的肉体能承受的。

    谢耀拿起挂在他脖子上的伤员卡看了看:毕承国民军下士血型a1605

    “谢大夫,止血带……”陈瑞和因为刚才的事,赶紧提醒道。

    “嗯,你提醒的好。”谢耀看了看止血带情况,显然是按时松过。他不由感叹:这人呐,就是一个命!王初一的伤其实不重,如果不是止血带的问题,完全不会落到截肢的地步;这个伤员呢,虽然遇到了个靠谱的卫生员,手却被彻底打烂了――照样也得截。

    他仔细看了看创面,从创面看,下士的手是被一颗圆球形铁弹打掉的――这种创伤他见过一些,是明军的一种重火绳枪发射的弹丸,每个弹丸将近都有半公斤重。可想而知被击中的手掌瞬间便“四分五裂”了。

    “这是我们班长,”送他过来的一个兵语结结巴巴说道,“路上遇到伏击,他带着弟兄们拼死冲开伏击,大伙才逃了一条命,您老得救救他……”

    “你放心,我们会尽力救治的。”谢耀例行公事的安抚了他几句,又仔细看了看创口。

    “小陈,你清创。”谢耀吩咐道,“做好截肢手术准备。”

    “血瓶一个也没有了……”

    “他这个手术不输血问题不大,”谢耀说,“做好输液准备。”

    原本空闲的“手术室”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几日功夫,他们吃饭的时候谈到的这位腹部受伤的倒霉士兵已经开始因为感染高热躺在床上说胡话了。老谢的担忧不无道理:元老院自产的抗生素无论是产量、效力还是安全性都堪忧,甚至都比不上已经过期的旧时空物资。而现在又是后勤紧张时期,连这样的药都无法保证供应,感染能不能扛过去全看运气和个人的体质了。

    毕承正是这军士的邻床。他的体质好,手术后恢复相对快些,护士按时给他止疼片,时不时安慰了他几句--丢了只手,换谁都受不了。

    “俺受伤的时候就知道这手保不住了。”毕承看着自己裹着纱布的胳膊,失落道。

    “好歹保住了命,”护士说道,“我听上面说了,你这次带队有功,准备给你上报申请记功。你别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