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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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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骶颓溃硌郊ρ剑骄蜕报D―八辈子没吃过肉似的。乡勇也不过是混碗饱饭,拿几个小钱。你给澳洲老爷当乡勇,能好到哪里去?”

    刘四一笑――他经过农村讲习所的几个月的学习,眼界已经开了,志向自然也大得很。不过这话现在没必要和她说,免得吓死这小女子。

    “穿这身,不也一样给你顶门立户。说不定以后我还要在你们村里当干部呢。”

    “啥叫当干部?”

    “?!”刘四刚想解释,却想不出合适的词,挠着头皮。

    “是不是就当保长啥的?”

    “没错。就这个意思吧。”

    “唉,还当保长呢,我们村的保长、甲长,十年里死了四五个了,没一个是好死。都叫人杀了头。官府来了说你通匪,土匪来了说你出卖兄弟,一刀一个,喊冤都来不及。”

    “党那门的头都挂出来了,还怕他个什么。官府?”刘四不屑一顾,“管不到这里。”

    “话是没错,只怕以后――”女人欲言又止。

    “怕以后什么?”刘四注意的问道――这不就是杜首长要知道的民情吗?

    “党家虽然是完了,可是他的弟兄们还有活着的,万一卷土重来,你给澳洲人当乡勇,当保长,还不得第一个挨刀?连累着我……”

    “就那几个匪属,怕什么。随时随地灭了他。”刘四不以为然。

    “那个忻大爷还没抓到吧。”周寡妇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

    “也快了。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

    “你还别吹。”周寡妇抬眼看了看篱笆外头,“听说那几家家里有人落草的,都在暗地里核计,准备把忻那日找回来起头,大家一起动手重新起事呢。”

    刘四汗毛倒竖,这可是个要紧的消息:“真得?”他追问了一句。

    “村里都在这么传说。说那赵大冲和忻那春吧,天天都在和这几家的勾连。”

    “这两个人是谁?”

    “赵大冲他爹就是党那门手下的赵海清,这次也给你们杀了。这愣小子怀恨在心,一心想报仇呢。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节 改弦易辙() 
“忻那春是忻那日的妹妹,这妮子不得了,性子火爆,自己敢杀猪。一般的小伙子都不够她瞧得。”

    “嗯,”刘四小声说,“你把村里的事情和人,都给我好好的说一回吧。”

    “你知道这些做什么,”周寡妇啐了一口,杏眼含春,“又要去向两个女官家卖乖去了吧。一个大男人,听两个女人指使,羞!”

    “人家是首长,给我关饷的。当官的见了太后娘娘不也得跪着。再说这两个娘们,又高又壮,大马似得。你四哥我怎么瞧得上――”刘四一把把女人拉到怀里,手从腰里伸进去,上下揉搓着,把嘴凑在她耳朵边小声道,“好娘子,把村里的事情都给四哥好好说说吧,晚上少不了你舒坦……”

    刘四的私心,“假公济私”的行为,倒是让他成了队员里掌握资料最多的人了。从周寡妇口里,他了解到不少村里的情况,特别是最近的匪属的动向,这是极要紧的消息,他不敢怠慢,当天晚上就从周寡妇家回来之后就一五一十把把从周寡妇那里打听到的消息汇报她们。

    “看来这伙土匪还是阴魂不散呢。”董薇薇说。

    杜雯咬牙切齿:“看来要严厉镇压!”她又想了下,“这几户背后捣鬼的是不是地主富农?”

    “地主,富农?”刘四一愣,他倒是在农讲所学过基本的社会阶级划分之类的知识。只是没想到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迟疑了下:“不算吧――”

    董薇薇不满她的出身论:“什么地主贫农的,先让刘四说正事!”她转头问他:“老百姓现在对我们是什么态度?匪属还这么猖狂,大家为什么不原意组织乡勇自卫呢?”

    “村里的老百姓有三怕。”刘四说,“第一怕工作队清算‘从匪’的问题。”

    十三村地区曾经是土匪的老巢,一般人家很少不和土匪有瓜葛的,最起码也是供给过粮食草料的,更不用说跟着去捞好处的人了。如果要追究起来,都能算是“通匪”,不死也得脱层皮。

    第二是怕土匪一旦卷土重来进行报复。一些有心想和工作队走近的人,害怕万一工作队跑路,土匪来了,报复起来是非常凶残的。很多人至今还对当年党那门拉起匪伙之后在村里的大屠杀心有余悸――凡是过去和他有仇隙过节的人家,几乎都有人被杀,有的干脆是全家灭门。有的人家只能全家逃走。

    “三是怕去打仗。”刘四用不甚标准的普通话归纳道,“怕建了乡勇之后,被调出去和土匪见仗。”

    董薇薇说:“我记得几个月前组建保安团,十三村地区应该也出了丁。好像没听说这里的人畏惧打仗的事情出来啊。”

    “是派了丁,听村里人说,党那门那会说过,髡……不好惹,应付派几个去就是了。各村就把单身汉和外来户派来了几个。”

    “没想到这么胆小,怕和土匪打仗,还建乡勇做什么呢?”杜雯有些泄气了。

    “话不能这么说,他们是被土匪打怕了,杀怕了。”董薇薇说,“既然有三怕,我们就先让他们不怕。有了胆子,才敢做事。”

    “不把忻那日抓到砍头示众,这村里的人心就安定不了。我们想建民兵控制十三村的企图就实现不了。”

    每天的定时电台联络传来的消息却不太振奋――忻那日怡然渺无踪迹,还没有一支剿匪支队汇报抓到或者杀死了忻那日其他学员搜集到的情报也差不多,提到各式各样的人的态度,多数人是冷淡的,学员们争取到的几个人也只是稍微提供了些基本的情况。归纳起来,这村子平静的表面之下是汹涌的暗潮。党那门匪伙的覆灭,象是给这里投下了一块石头:有亲人被杀了的匪属要报仇,当年被土匪祸害的人家也想着要乘着这股东风报仇雪恨。仇恨在这个小村子里正发酵。一场激烈的风暴即将临头,杜雯和董薇薇两个却对面临的形势严重的估计不足。

    刘四走后,两个女人又开始了新的一轮争吵――这次是要不要抓匪属的问题:杜雯要求立刻派人把匪属都抓起来,“打掉匪属的威风”。董薇薇在不赞成,认为仅仅凭刘四调查来的几句话就抓人,未免太过轻信。

    “再说,把全家都抓来,还是只抓男人?抓来之后又怎么办?”董薇薇反问道。

    杜雯一想也的确,抓人容易,抓来了还得处理……“开群众斗争大会!”她终于又从土改里找到了伎俩。

    “不一定有用。”董薇薇连连摇头,“你把匪属都抓来容易。但是受害者家属愿意不愿意出来斗争他们?这里打酱油的群众是多数,而且还顾忌着外面的散匪。未必能把人发动起来。”

    “你说怎么办?”

    “还是等等看吧。”董薇薇也拿不出什么妙计来,“要是能抓到忻那日,押到这里来公审就好了。”

    “这不和没说一样吗?”杜雯感到焦虑。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把底细摸清楚才好。”董薇薇眼珠一转,“我们可以利用后面的洋人。”

    “利用洋人做什么?”杜雯本能的反感这家伙。

    “没事,为我所用么。”董薇薇说,“洋人不算我们的人,虽然没人听他的那一套,但是活动起来比我们方便。让他帮忙搜集村里的情报,搞搞宣传也挺有用。”

    杜雯虽然觉得不靠谱,但是自从开群众大会失败之后,她对自己的一贯正确产生了某种怀疑。所以也没在坚持。当下叫人把白多禄找来了。

    白多禄哭丧着脸从后面来了――自从到了道禄村,他简直成了陆若华的听差,每天跟着到处传教不说,还要帮忙印刷宣传品:出发前陆若华请他写了几篇宣教品,又出钱让周洞天的印刷所刻了几块雕版,不辞劳苦的背到村里来了。

    他被喊到二进院子的时候,满手都是乌黑的墨汁,正拿着纸擦手――他觉得挺痛心的,因为他辛辛苦苦印刷出来的宣传品最近频频出现在村里的各种生活用途中,连茅厕里也常常能见到。传教的现状就是一群人围上来抢宣传品――其实白多禄很清楚,他们根本不认字,就是为了拿纸而已。听了她们的计划,沉吟了好一会才说:“这事情不好办,我觉得陆神父这个人一门心思就是要传教,而且他传教很不顺利,怕没心思帮我们的忙。”

    “其实要传教还不容易,”董薇薇在乡下工作的时候曾经见识过地下教会的能力,“他一天到晚的耶稣啊、救赎啊、原罪什么的,哪个会理他。关键要说:信基督能不生病,还能风调雨顺,包养儿子……”

    白多禄吓了一跳:“这是迷信……”

    “你那玩意不是迷信?”杜雯不以为然。

    “宗教和迷信是两码事。”白多禄试图解释两者的区别。

    “好了,好了,”董薇薇说,“你以为靠你们这样象发小广告一样的传教能有什么结果?”

    白多禄一想也是,再者眼下要打开局面也只有这套了。

    “好吧,我去和陆神父说说。”说完之后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罪孽深重――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告解悔罪一番。

    白多禄回到屋子里,只见陆若华还在很努力的在油灯下用土法制造的鹅毛笔写着什么,大概又在写什么布教词了。

    “神父――”他打断了这个勤奋的法国人,“关于传教的事情,我有话说……”

    “什么事,我的孩子。”陆若华一脸虚怀若谷的神情。

    “我们的传教,嗯,方式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

    “哦,”陆神父显然就这个问题很有兴趣,“您终于肯就这个问题和我探讨了。”

    “是的,神父。”白多禄说,“我有些想法。”

    “请说吧,我的孩子。”

    “传单之类的东西,我觉得不需要再印再发了,这里的人多数是文盲根本看不懂,印得再多,也不过是给他们当成了生活的用纸……我想这个问题,神父您也看到了。”

    “是的。”陆若华点头。

    “您知道,您面对的传教对象是中国人。而我,也是个中国人。所以我知道中国人的想法。”白多禄说,“您知道,中国人在本质上是个现实的民族……”

    白多禄开始把董薇薇的讲到的东西开始和他阐述一番――其实这些东西对白多禄来说也不陌生,他虽然不是经常去教堂或者参加教友的聚会,但是也知道很多教友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受洗的。

    他讲了很多,陆若华一直保持着沉默。最后,他开口道:“我的孩子,圣经上说……”

    “神父,”白多禄很谦恭的说,“我们争议的不是教义问题,而是如何扩大天主的羊群,难道这不是教会来到这里的目的么?”

    陆若华点点头:“我明白你的心意了。我的孩子。”说完他闭起了眼睛,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白多禄悄悄的溜走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节 教堂的另外一个作用() 
第二天开始的传教,果然发生了一定的转变。印刷传单的事情还是继续在做――没有传单就没有听众了。而陆若华在宣讲的时候,把什么原罪、地狱之类的事情都一笔带过,专讲各种“神迹”和“复活”。

    讲了几天之后,居然就收到了效果。有个老太太来找白多禄,问他们的庙在哪里,陆若华乐坏了,马上把她搀扶到祠堂的第三进;对其嘘寒问暖,准备拯救她的灵魂。但是这老太太的**更需要拯救――她长期身体不好,想求个药:拿把香灰或者符水之类。

    陆若华不愧是耶稣会出身,居然没有变色,而是乘机大讲了一番只要坚信天主就能得到拯救的道理,把个老太太说得晕头转向,居然走得时候就拿走了一个木制的小十字架。

    过了几天,不知道上帝是真得打算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显灵还是精神疗法的作用,老太太再次来到教堂,这次她毕恭毕敬的要“请”一个大的“十字”回去。陆若华激动得的泪花之流――当年利马窦在中国盘恒好多年都没能让一个人受洗,他居然这么容易就打开了局面,不由得对白多禄另眼相看,于是“讲道理”的内容就愈发“符合中国国情”了。最终他给那晕乎乎的老太太洗了礼。当然,是洗掉“原罪”还是洗掉“病根”,就是一件事情各自表述了。

    从这天起,陆若华的传教工作打开了局面。白多禄发现,历史证明,中老年妇女身上是有着无穷的活力的,是各种社会活动招募积极分子的金矿。在这位老太太竭力鼓吹和带动下,又来了不少妇女和老人来“听道理”,虽然暂时还没有人洗礼,但是渐渐的晚上就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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