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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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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密码?”林佰光开门见山。

    张兴培对密码学和情报学有浓厚的兴趣,自己还专门学习过。当然他的密码学只能算是最基本的入门级。一听说是搞密码,他吓了一跳――他的密码学上的例子几乎全部是基于西方的,中国古代的密码是什么样的,他一点概念也没有。

    “这个很难啊,我对中国古代的密码一无所知……”张兴培踌躇了一下,“古人应该不会用太复杂的密码,但是不知道里面的体系就不大容易着手。”

    “原理应该一样吧?”

    “这不好说。”张兴培说,“中国的是八百个常用字,西方人的体系就是几十个字母――要从编码的角度来说,字母显然比方块字要容易的多。”

    中国和西方在文字上的巨大差异,造成在秘密传送资料上的概念完全不同。中国古代更多的是使用切口和隐语。这种切口隐语张兴培略有所知,基本上是口口相传,和密码根本不是一码事。

    “赶快打电话给罗铎,叫他查中国古代密码资料!”

    “现在是半夜里,半夜打扰人家没公德啊――”张兴培对自己深夜被召见已经很不满了,借题发挥。

    “放心好了,这两脚书橱肯定在社工部办公室里。”林佰光对公德显然不感兴趣,而且他对罗铎的习惯很熟悉――此人的最大爱好就是搞资料,越到晚上他精神越好。

    但是被叫来的罗铎也不能提供更多的料了――现在是半夜,他没法上大图书馆的计算机中心去检索,根据他有限的记忆,张兴培大体知道中国古代的军事密码主要是两种:一种是是类似江湖“切口”的“隐语”,不过这隐语到底是如何使用的,现在已经查考不清了。

    还有一种则是所谓的“字验”。即把军中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编成四十个项目,如:“请弓”、“请箭”、“请进军”、“请援兵”等等。然后联络双方约定用一首没有重复字的五言律诗作为“字验”,写属性的时候,将要报告的事情的项目编号,对应该首诗词里的第几字,然后在书信中的某字旁加一极好就可以。这样就算书信落入敌军之手,对方也知道这个办法,只要项目编号的底册没有泄露出来,就算知道是哪一首诗词也没有用处。

    “……但是这种法子主要是用在联络上,如果苟二自用的只是防止泄密的,是不是这种就难说了。”

    “实际上就是以字代意了,有意思,有意思。”张兴培陷入了深思。

    接着罗铎又开始介绍一种戚继光发明的建立在反切读音基础上的密码――这种密码已经很类似现代密码了,不过就他说得复杂程度来看,大家不觉得苟二会使用这么复杂的体系。实际上这种密码只是很短暂的在戚家军中使用过,并没有推广流传开。

    张兴培拿了支笔,把这本账册全部抄写了下来,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些不知所以然的三字词都是指代的人名,他拿这这抄本仔细的看着,几分钟之后,他就发现了一个突破口。

    “我有点数目了。”张兴培指着上面的词,“这是一个简单的替换法,也就是所谓的凯撒密码。”

    “苟二什么时候知道凯撒了?”

    “当然不是说他用了凯撒密码,但是原理差不多。”张兴培解释道:所谓的凯撒密码就是把就是明文中每个字母都被替换成一个不同的字母或者符号。根据记载:恺撒只是简单的把明文中的每个字母替换成了它后面3位的那个字母。

    “但是这不大可能吧。”罗铎立刻提出意义,“字母才多少个?中国常用字可就要八百多了。这个字表要多大的规模?苟二不得时刻揣着一本电码本那么厚的密码本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张兴培摇摇头说,“不过从概率法里我大概能推断出几个姓氏。”

    他的思路很简单,既然这些都是人名,三字词的第一字必然是姓,既然是姓,就有个出现频率的问题。正如英文字母中出现最多的字母是e,中国人的姓也是有出现频率的,王、张、李、陈这些都是最常见的姓氏。虽然张兴培不知道大明的姓氏数量排位顺序,但是想来应该很现代不会差别太大。

    “你得考虑本地特色。”罗铎提醒他,“临高来说,符姓就是大姓,这里福建移民很多,林姓也很多。”

    “难点就在这里了,”张兴培说,他把出现最多的几个代姓的字单独提出来,反复的看来看去,就是不能入手。

    “惨了,我对中国的古籍一点概念也没有,”张兴培沮丧的说,“苟二用的肯定是一本古代的书籍。而且还是很常见的――就好像欧洲人喜欢用圣经做密码字表一样。”

    “我想我猜出一个了。”慕敏突然发言了,“这个去向吴明晋替苟二的儿子关说的人,一定是王兆敏――他的师爷!”

    众人的目光一起投向她。

    “你看,这个兰陵翁对应的三个字的第一个字正是张兴培找出来的几个出现频率最高的字:王、张、李、陈,再加上符和林,你们想想看,吴明晋身边比较亲信的人,或者说得上话的人,又符合这几个姓的,只有一个王兆敏!”

    “不错不错,”林佰光连连点头,对照起资料再看,就不觉得太陌生了。

    “对照他的行贿底册,再把我们掌握的临高的社会情况对照一下,应该能寻摸出不少人的名字――好在这不过是名字而已,猜起来比较容易。”

    其他地方不好说,临高这地方基本社会状况情报部门掌握的还是很多的,很快,就又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了好几个人的名字。

    “不过只靠这样猜,准确度还是有限,而且一出临高,这套法子就用不准了。”慕敏说,“还是要找出字表来。”

    “容我慢慢来找,”张兴培说,“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几个字,就能猜猜看了。先从最普及的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来来找――这三种,大明只要读过书的人都能背下来。”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节 送上门来() 
最后证明它是用千字文作为替代码,每一个字对照一个常用汉字,苟二应该随身带着一本特殊的千字文作为译码本。

    “能破译出来吗?”

    “当然能,”张兴培很有把握,“可是有几个前提,得有精通明代汉语的人,我们得知道当时人的用语习惯,这样能算出一篇密文中的字频;还得有足够的密文供参考,密文越多,越容易对照出来用字频率……”

    “现在的所有密文就是这些名字而已。”慕敏说,“恐怕很难。”

    “这样的话的确很难。”张兴培的态度一下就变的悲观了,只有名字,没有连贯的句子,也就无法通过上下文的语意来核对破译的是否准确。

    “我再去试试看吧,”张兴培说,“不过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好吧,能出几个名字出几个名字。”林佰光无可奈何,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根据已经知晓的名字,加上根据文件内容推断出来的讯息,他们掌握了临高的一批名字,成功的知道了他们曾经和苟大苟二勾结在一起干过什么。这些讯息让林佰光很是振奋――这给他们即将从秋天开始的“明皮澳心”计划增加了砝码。

    所谓“明皮澳心”,就是利用即将开始征收秋赋的机会,借机渗透入县衙。清洗下层吏员,以自己人取而代之,从而把持住具体的县政。把吴明晋等人彻底的予以架空。

    取得县衙的实际控制权之后,再利用县衙这块大牌子,使穿越集团的政策能堂而皇之的推行下去――曹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穿越集团是“挟县令以令县民”,规模不同,道理异样。这就是执委会的如意算盘。

    对县衙上下的怀柔,对本地知识分子的拉拢,正是在为这一计划做铺垫,起到麻痹当地人的反抗情绪,减少可能引起的对抗的群体。

    但这些只是胡萝卜,必须的大棒也要有所准备。搞“黑材料”也是最有效的大棒。不但能砸得人昏天黑地,还可以让人声名狼藉,这在还比较“知耻”的古代社会效果要比现代时空有效的多。

    政保总署社工部已经搞了几个月的黑材料了――黑材料的来源是多方面的,有搞社会调研的工作队从当地搜集的,有从俘虏口中审问得知的,自然也不乏匿名人士偷偷送来的揭发材料――不少人把报私仇的期望放在穿越集团身上了。

    也有不匿名的,比如张有福这个破落户,搞黑材料简直是个行家里手,要说全县的屁股除了苟家兄弟两个就数他最不干净,但是对告密却是极其专精。开协商会议的时候就偷偷的给席亚洲送过几次关于刘大霖的黑材料。这些黑材料由席亚洲转到政保总署,冉耀看了下,几乎全是刘大霖对穿越集团的咒骂言论和当初他是如何积极出谋划策的攻打穿越集团的事迹。

    接着他又提供了一份当初参与过进攻穿越集团的士绅们的名单和他们的言论事迹。冉耀看了之后虽然不齿于其人,但是不得不说此人算是个“人才”。于是张有福就成了政保署的客卿之一。

    几个月下来,搜集到的黑材料还真是不少,大到勾结土匪海盗,逼死佃户的,强奸婢女,小到偷宰耕牛、扒灰的、诱奸寡妇的,林林总总的玩意分门别类的还真是不少,冉耀不管真假全部按名字归档。

    林佰光对这次起获的苟二的黑账之所以兴趣浓厚,除了他想知道苟家在琼州府的网络之外,增加黑材料的份量也是他的目的――风头不能只让社工部占去么。

    林佰光把手中掌握的材料向冉耀汇报了一番。第二天,熊卜佑接到了一个指令:要他立刻到县衙去办一件事情。

    熊卜佑照例去求见王兆敏。要县令办事,见他的师爷是最快最有效的,因为当官的有很多话说不出口来,难以具体的讨价还价,还是由师爷出面比较方便。

    王兆敏其他人可以不见,“熊老爷”是非见不可的,赶紧吩咐人请进来。心里暗自嘀咕,本月的津贴刚刚送过,这熊老爷忽然造访,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事情却不大,乃是要求县衙出一纸公文:宣布苟大苟二勾连海盗,前“海寇自相争斗,全庄毙命。”这不是什么难事,县衙虽未正式出具过公文,但是内部已经这样处理了。王兆敏心想,这髡贼们也有点明白事理了,知道“名不正言不顺”,要用大明律法官威来给自己正名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暗暗高兴,只要你承认大明官府的权威,既然要利用临高县衙和吴明晋这两块牌子,我们就可以谈谈条件。他还不知道穿越集团取而代之的想法。

    其次是要求县衙行文广东学台,以同样的罪名革去苟二之子苟承绚的生员功名。同时,在县里发出海捕文书,追缉苟二父子。

    王兆敏沉吟片刻,这三件事情,说起来不难。除了行文广东学台稍微麻烦一些之外――也就是麻烦一点而已,学台断然不会不准。另外两件事情更是举手之劳。只是他得好好思量思量,这澳洲人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前几天他已经听人说了,澳洲人突然到了苟二的宅子里去,还闹出很大的动静。事后衙役们重新去封门的时候发现后院的水井被淘干了――是苟二在水井里藏了些什么?否则澳洲人为什么要把水井淘干呢?

    王兆敏猜不出来,他们现在对穿越集团来说差不多就是单向透明:县里有些什么事情,澳洲人都知道,可是澳洲人在干什么,他就完全闹不清了。更不要说猜测他们的具体意图了。王兆敏是“学幕”出身,肚子里学问很杂,对官场学问更是精通,但是澳洲人的学问体系和他完全不同,连想法也大相径庭,这让他很难去揣测。

    “此事容易。”王兆敏答应的很痛快,有一点他摸得很清楚,那就是澳洲人喜欢直来直去,有要求只管提,最讨厌含沙射影的暗示什么。“不过出个文告就完了,不过广东学台那面,照例要有些点缀。”

    “这个容易。”熊卜佑见他开口就是谈钱的问题,心里暗笑。“大约要几数?”

    “五十两就够了。”王兆敏知道这事情其实和学台本人没多大关系,就是学台的师爷经手的,加上给下面书办的规费,有四十两银子足够了。十两算做他自己的好处了。

    当然这十两也不是白拿的。要革掉秀才的功名,在明清时代绝非小事,比现今开除党籍还要慎重些。不过也不是办不成――明清也可以算是个“程序合法”的社会,不管是否合情合理,关键是在公事上要经得起挑剔。一纸公文得写得滴水不漏才行,再花上笔银子,自然就搞得成了。王兆敏有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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