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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缔-第6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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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洪基的话说的好似有些道理,但很快他就为自己的话付出了代价…………

    巴图这样凶猛的草原勇士岂能是萧满能驾驭的,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只要他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但他之所以留在萧满的身边,就是名正言顺的留在辽朝,他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为死去的族人复仇。

    而事实上眼前的这个大辽皇帝就是自己的仇人!

    真是天赐良机,原本巴图还想自己怕是一辈子没有机会前往上京城了,可现在辽主就在自己的眼前,还给了自己自由之身,这难道就是上天的旨意吗?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帝王头颅饮浊酒() 
    巴图是蒙古乞颜部孛儿只斤氏的分支小帐,他的部族几乎被契丹人全部屠杀掉,而原因就是辽皇的一句血统低贱!契丹和蒙古都是传承自柔然,但契丹人成立辽朝统治了草原之后对蒙古的所有部族便开始苛刻起来,甚至用上了屠杀减丁的手段以维护自己的强大!

    巴图在看到耶律洪基之后便想到了美丽的斡难河,想到了美丽的河水中漂浮的肿胀尸体,想到了河水被染的猩红,想到了妻子赤裸的暴尸荒野,想到了豺狗啃食亲人的画面!

    这一幕幕残忍的画面犹如灵魂之中的烙印,不断的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一次次重现,为此巴图甚至不敢闭上眼睛,即便是在大白天也不敢。

    而眼前这个契丹人就是当初以一句轻飘飘的话便决定别人一族生死的人,这个残忍的畜生居然给了自己自由,这就是在把他的头颅送上让自己饮酒祭奠亲人!

    很快他便想起了萧满的话,不能冲动,只有获得他十足的信任之后,只有让他彻底放松了警惕之后,自己才有机会,才有一击即中的机会!

    巴图在克服巨大的痛苦和折磨,他要殷勤的侍奉眼前的敌人,还要向他献艺以获得他的认可与恩宠,他是辽朝的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但也是即将殒命自己刀下的死人,一想到这里,巴图心便好受许多。

    他相信萧满的话,因为早在他归顺萧满的时候,萧满便说出了当年契丹屠杀孛儿只斤氏的秘密,说来也可笑,居然是因为宋人皇帝的一句话,他说草原上会诞生一个英雄,他与天齐肩,与大地浑厚,与山岳齐名,是黄金天神的后裔,弯弓可射下天空中飞的最高大雕。

    这个男人将会毁灭辽朝,成为草原的霸主,统治和复兴整个蒙古,而他便是出自乞颜部的孛儿只斤氏!

    于是这个来自宋国皇帝的预言便成为辽主的恐惧,他不断派人拉拢蒙古的其他部族,不断的屠杀孛儿只斤氏的族帐,安定自己的内心!

    用萧满的话说,这就辽主的随手之举,完全不放在心上!的确,他是大辽的皇帝,只要一句话,便有无数的草原部族为了得到辽朝的好处而屠杀孛儿只斤氏的族人。

    孛儿只斤氏无法反击,反击只会招来更多的杀戮,他们只能自卫,只能不断的逃亡,大族帐逃向了更北的地方,而小族帐无法一下迁徙完毕,只能一边放牧一边迁徙,而他们便成为牺牲品。

    腰间的弯刀已经被他磨得极为锋利,弓马技艺也愈发的娴熟,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复仇,向辽朝最尊贵的人复仇,所以他隐瞒了自己高贵的身世,隐瞒了大宋皇帝所说的黄金家族出身,以一个草原深处的小部族自居。

    现在终于得到了机会,辽主就在眼前,他殷勤的侍奉耶律洪基,甚至踢掉了头发留起了契丹人的发饰,这些屈辱他都能够忍受,只为了获得致命一击的机会。

    夜晚祖州城中安静下来,但这份安静在躁动的夏季显得不同寻常,萧满拿着萧惠的手书离开了祖州城,他知道今夜巴图会动手,而整个祖州城亦会打乱,只有皮室军中才是最安全的。

    皮室军就驻扎在城外的一出隐秘山谷中,没人会前往这片名为死人沟的诡异林地探查。

    而祖州城中的巴图站在耶律洪基的房门外,今夜终于轮到他当值守卫这个辽朝最为尊贵的男人,边上的守卫已经困倦,巴图轻轻走过去小声道:“不可昏睡!”

    那守卫惊醒后忘了巴图一眼道:“你我站在陛下的门口其实是最安全的,外面还有巡逻守夜,莫要担心。”

    巴图点了点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身离开,守卫再次闭上眼睛,显然他被巴图打扰了瞌睡很是不满,但和快他又和周公下棋去了……

    只不过他永远不会再醒来,巴图锋利的弯刀刺穿了他的下颚,冰冷的刀锋从他的嘴中出现,一点声音也无法发出,轻轻的一压刀柄,弯刀便破开了他的喉管,再无一丝挣扎……

    巴图就像是宰杀一只绵羊般麻利又简单,而鲜血则是顺着弯刀上的血槽流入了守卫的衣服上,一点也没有洒落在地,这一幕巴图在脑袋中设想了无数遍。

    复仇的开始让他微微兴奋,鲜血和杀戮给他带来了勇气和疯狂。

    守卫的尸体被背在身上进入了身后的房间,大门再次被悄无声息的关上,一点声音也没有,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而巴图提着弯刀便进入了耶律洪基所在的床榻。

    黑暗之中,辽主还在熟睡,一点也没有被影响,今天白天巴图陪着他开弓数百次,只为了耗尽他的体力。

    对准咽喉一刀毙命,奋力的弯刀在巨力下甚至砍进了床板发出嘟的一身,弯刀很锋利,当然巴图的下刀更准,喉管之下三寸的位置便是最为薄弱的骨头,这是父亲交给他的杀敌技巧,只有如此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斩下整个头颅。

    不知为何,眼前的头颅居然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惊讶和不解的迷茫,但却没有什么痛苦,很快,眼睛中的光芒便消失了,巴图并不理会那具手脚抽搐的无头尸体,而专心的打量着眼前的头颅。

    他要把这个大辽最尊贵的人脑袋做成上好的酒器还颇费时间。

    天光微亮的时候,巴图已经算是完成了他的杰作,一个不带一丝皮肉和鲜血的白色骷髅已经完成,放在桌子上仿佛风化了多年。

    轻轻的摩擦头盖骨,巴图瞧了一眼床榻,上面的尸身早已不动,咧嘴笑了笑仿佛得到了吾家的珍宝,拿起弯刀开始小心的切割…………

    天色大亮的时候,皮室军已经在萧满的率领下出现了在了祖州城外,五万大军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耶律贾带着亲兵急急的进入耶律洪基所在的小院,四周的守卫说昨夜并没有异象,只不过当耶律贾和耶律孝来到皇帝的居所之外时发现了不对劲,门口的俩个守卫不见了。

    耶律贾大惊的推开房门,在正厅看到的东西却使得他肝胆俱裂!

    巴图坐在上首,手中端着一个特别的酒器,而一阵浓烈的就像从这酒杯中飘出,他身边的桌上放着半块打磨好的头颅。

    见到耶律贾等人,巴图笑了笑,把“酒器”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没想到大辽皇帝的脑袋和凡人一样,装了酒水也没有多好喝!”

    说完便把手中的“酒器”放在了半块头颅上,正好卡在了眼眶的位置稳稳当当…………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帝王身后事() 
    耶律洪基的死并非是什么震撼人心的事情,可他堂堂大辽之主,脑袋被人割下来做成酒器,这便是惊世之举。

    天下间为天子最贵,来上天之牧民者,世间之最尊者!可弑而不可辱,历朝历代对盗皇帝陵寝之事都是大辟之刑,可见对帝王的尊重。

    而现在,耶律洪基的头颅居然被巴图当作饮酒的器具,瞧这模样还是精心打磨过的!这是对帝王尊严的极大侮辱,这是……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现在铁一般的事实就在自己眼前,耶律贾等人只觉得自己是瞎了一般,这天下还会有如此怪诞荒谬的事情吗?

    一群侍卫呆呆的望着这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耶律贾和耶律孝两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们两人的眼中喷涌而出,这种痛心仿佛是天地崩塌一般的绝望。

    巴图快意的笑着,他终于觉得自己心中的痛苦减轻一点了,这段时日之中他被丧子之痛,辱妻之恨,灭族之祸死死的压着,连喘口气是那么的痛楚,现在他终于可以轻松的呼吸一下了!

    当耶律贾和耶律孝两人走上案前,伸出颤抖的手捧回皇帝头颅时,巴图并没有阻止,只是快意的看着,笑着,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一个开心的路人。

    而耶律贾两人全程也不在意巴图,只是望着耶律洪基的头骨嚎啕不止,对于一个连尘埃都算不上的人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

    他们心中早已是五脏俱焚,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皇帝,大辽之主,居然会惨死在一个奴隶的手中甚至被做成了酒器,这是奇耻大辱,这是苍天之丧!

    不用说在巴图背后的人是萧满,在萧满背后的人这是太后和她手中的俩个“大忠臣”!

    耶律孝双目血红,仿佛噬人的猛兽:“张俭,萧惠,某恨不能吃其肉,喝其血,寝其皮!”

    耶律贾则一句话不说,上前默默的捧着耶律洪基的拿到对亲兵吩咐道:“为陛下殓尸!陛下驾崩,天子大行!”

    耶律孝脸色一变,他知道耶律贾的意思,这是要向天下宣告,是上京城的太后弑君,是皇帝的生母杀死儿子,这样闹下去,大辽最后的一点尊严也将失去。

    拉了一下耶律贾,耶律孝微微摇头但他的手却被甩开,耶律贾冷笑这指着上京城的方向怒斥:“这也算是朝廷?这也算是天家?简直就是个笑话!”

    “那你想如何?”

    耶律贾笑了笑,捧着怀中帝王的头颅向转身道:“把所有联系起事的人遣散,太后就是希望我们这样,其实我们一直都是在人家的监视之下,起事只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耶律孝惊讶的望着他,急急的说道:“你莫不是打算……”

    “嗯!我要回到上京城!带着陛下的某看何人敢拦何人敢犯!”

    耶律贾的一句话让四周的将士们肃然起敬,单单是这份勇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不少人提出愿意和他一同前往上京城,即便是耶律贾拒绝也无用。

    至于这个巴图勇士,没人在乎他,若不是耶律贾要留下他的性命,定然是要被凌迟处死的。

    之所以要留意他一命不是耶律贾仁慈,而死要用他祭奠皇帝的出殡,也要让他享受世间最大的痛苦,这种痛苦他耶律贾已经想好,让整个孛尔只斤氏来偿债!

    现在可没有人会去管是非黑白,他巴图出自孛尔只斤氏,那整个部族都要为他陪葬,草原上的种族如牧草一般一茬又一茬的出现又消失,再正常不过。

    耶律贾抱着耶律洪基的头骨离开,走的时候是那么的决绝和心酸,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悲愤的情绪之中,谁都能看出他的无奈和绝望。

    当萧满率领大军出现在祖州的时候,这里的人几乎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他们知道耶律洪基死后大势已去,整个祖州城都不会有人蠢到在这种情况下对抗皮室军,没有帝王的引领,没有大义的归属,这与找死有什么分别?

    只不过当萧惠带着五万皮室军风风光光进入祖州城的死后,看到的却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和他的血的眼神,这种眼神很恐怖,仿佛无数的小嘴不断的撕咬着他,又如同无数冰冷的尖刀,轻轻的刮着他的皮肉让他浑身不舒服。

    萧满看到的了愤怒,看到了痛苦,看到了绝望,但就是没有看到他最希望的东西,恐惧…………

    整整五万人的皮室军在祖州之中驻扎下来,但这里却是最让他们胆战心惊的地方,四周契丹人的态度实在太过恐怖,虽然没有杀伐却比杀伐更加让人不安。

    萧满向皮室军的使者左延臣催促道:“快些离开这里吧!眼下这祖州云波诡谲,陛下以死,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太后也稳坐宣政殿了!”

    左延臣的眼神突然变的锐利,仿佛两道长剑,直直的盯着萧满:“走?现在如何走?我等一旦离开祖州,这祖州城定然会把陛下身死受辱一事泄露出去,如此我大辽还要不要脸面?至于你…………呵呵,怕是更拖不得干系,巴图可是你的人!”

    萧满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自己也想不到巴图会对耶律洪基有如此深仇大恨,以至于行这种大逆之手段,萧满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以一国之皇帝的头颅做酒器,这是……这是有多大的仇恨?

    而巴图的所作所为把自己也拉下了深渊,自己绝对逃脱不得干系,甚至会被一同治罪!这就是代价,这就是成为太后工具的代价啊!

    萧满发现自己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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