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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伟业-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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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兵们不断的围挤上来,似乎永远也杀不完;好汉们人借马力,狼奔豕突,在他们的刀下,每一个死去的官兵留下的都是充满哀怨的眼神。这是他们眼中的匪,起于一群斗升小民。史书上都已恶形恶像,现实中却犹如判官,他们虽被称之为‘匪’,却各个堪比豪侠。

    终于起风了,可这风的前面还有一堵高墙,难以逾越。九十九条好汉虽然越战越勇,然而面对着不断被挤压的敌群,战马面前的空隙越来越小,速度也越来越慢。城头上也再次陷入了一片混战,一切仿佛又将回到原点,一切又都将结束。

    城头上的清军又重新组织起枪林,逼得李俊梅、于九、于十不断后退;清兵中军的飞虎旗、杏黄伞下,徐文秀挥舞着袍袖,眼前的杀伐之音,变成了他的乐队专场。他像一个指挥家一样,激情、投入,时而振奋、时而激昂,整个大军就像是他的爱乐乐团,演奏着他的《英雄》篇章。

    贝多芬失聪,徐文秀失明,贝多芬听不见自己的《英雄》,却谱写了《英雄》;徐文秀看到了英雄,却自以为英雄。这一曲《英雄》到底是为谁谱写,到底该谁来演奏?每个人心中都有英雄,而我们心中的七侠与山东群英,必将风吹千年,声威不坠。

    李俊梅、于九、于十已经陷入了困顿,九十九条好汉也陷入了重围,只有赤风马在重兵阻拦下扬起前蹄踏碎敌人的胸腔,只有七侠在铁过梁上辗转腾挪,如同鞍马上的体操健将。

    可七爷不但会腾挪,更会杀人,每挥出一刀,便是一地碎肉。然而七侠只有一个,头顶的大山却有万千,范阳笠顶起了乌云,万千大山压不垮七侠的虎体狼腰,若不能自由的生,就该痛快的死!为了忠义当道,为了心中的大明——杀!杀!杀!杀他个地覆天翻,我只要海晏河清,作他个乾坤倒转,再换来日月重生!

    (本章完)

第423章 寒刀凝血贯长虹(2)() 
徐文秀、张尚贤,两个多么儒雅的名字,在风起时,竟然没有眨眼,在大战中演绎着激情。天地万物,人与草木都成了他们的交响,然而自认为是乐队指挥的徐文秀却忘了他手上始终都缺少一根指挥棒。徐文秀也许想过这事儿,不过十全九美也好,只要主旋律能够掌握在他的手中。

    徐文秀看着自己的那双手,感觉是那样的修长美白,那样的富有情怀。“诶,怎么手上什么时候多了根棍子?莫非这是上天赐予我的?”徐文秀手上真的多了根棍子,乐得他挥舞的忽闪儿忽闪儿的,嘴角笑成了一个大月牙儿,头还在四处摆动,想要观察一下面前诸君到底都有谁在夸他帅。

    手底下人此时却都在冲着他喊叫,那声音绵长而空洞、悠远而沙哑:“恩相,飞虎旗在你手上,被砍掉啦。”徐文秀还兀自挥舞着指挥棒,一时半会儿很难自拔。只是那半截儿飞虎旗在他手中忽闪儿忽闪儿,招摇的更像是八大胡同里妓子揽活儿用的手帕。

    可是徐文秀这样的老头儿,再怎么揽活儿也不会有生意上门的是吧。飞虎旗终于不再忽闪儿了,停在徐文秀手中颤抖着,那旗像是刚刚被摇晃的有些迷糊,而且还有些受了风寒,在徐文秀手中耷拉着。

    “这是谁呀?啊?是谁?”徐文秀歇斯底里的喊着,抬眼一望,头上正有一个人在向他招手。那人还挂在另半截儿飞虎旗的旗杆上,两只臭脚丫子就在徐文秀的头上晃荡着。

    身边众将哭丧着脸对徐文秀说道:“恩相,那应该不是人,他是风筝,是小鸟,是踩着我们的肩膀飞上去的。”而那人却摇晃着脑袋,嘚瑟着身子哼唱道:“我是你的玫瑰,我是你的花!我是你的爱人,是你的牵挂!”那为音乐而陶醉的样子和徐文秀手中的指挥棒太有可比性了。

    战马上的于七笑了,董樵也笑了,于七对旗杆上的怪人喊道:“你终于来啦!”那怪人则遥望着于七招了招手说:“小意思,我先抓了这个调皮的鞑子主帅再回城里等你喝酒!”

    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怪人,而这个怪人也总喜欢做些怪事,不久前和于七在佛落顶聊着天儿,忽然就跑去跳崖。他跳崖只是为了好玩儿,当然不会死,因为他的轻功冠绝天下,就连大侠于七也望尘莫及。那招凤凰三点翅大家也一定记忆犹新,没错,他就是衣绶,于七的师弟,也是于九夫人的族亲。

    衣绶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轻轻落在了徐文秀的眼前,连一丝尘埃都没被惊起,更是没有一点儿声音。众人谁都不敢动,因为衣绶手里有一把玉笛,玉笛上好像还插着一把刀,明晃晃的在徐文秀胡子前瞎晃。不过就算此人不带任何武器,也足够瞬间弄花眼前这位山东巡抚的一张大脸,甚至是一把捏死这个调皮的小老头。

    衣绶很不喜欢徐文秀斗笠一样的官帽,随手扬起玉笛,打落了它。徐文秀怔怔地胡子乱摆,他很想或是反击、或是抗辩,可他最终还是眨了眨眼,忍了。“你是几品官儿啊?怎么官帽还是桦树皮做的,你们主子也忒扣门了些吧。诶呦哟,瞧瞧,头发都白了,还这么爱玩儿,你刚才在干什么?比比划划的,发神经吗?”

    一连的问话,徐文秀一句也答不上来,他只知道刚刚那一曲《英雄》因为这个怪人戛然而止。“我看你呀,不像个乐师,也不像妓子,这两样你都不称职,不如你当我的病人好不好,我帮你好好治治失心疯。”

    徐文秀终于拼命摇头了,连手上的小黄旗儿也不停地跟着他摇摆。不过那小黄旗儿很快就被衣绶夺了过去,又重新插在了徐文秀的脖子上。衣绶欣赏着自己的艺术品,而徐文秀被吓得几乎都要没脉了。“恩,这样就像一个小道童了,走跟师傅喝酒去,你应该会很喜欢那种傲视天下的滋味吧,今天师傅就让你体验体验——飞一般的感觉。”

    徐文秀如同破蒲团儿一般被衣绶夹起,衣绶几乎脚不沾地的便踩在了所有人的头上。“放开奴家,奴家不会游泳。”徐文秀的自辨力、神志和方向感几乎同时失去,在他心中,真的只有飞一般的感觉。

    “清军的帅旗倒啦,巡抚徐文秀被生擒!”一个人,两个人,许多的人都开始喊!好汉们的叫好声响彻了大地,而衣绶却夹着徐文秀飘向了栖霞县。

    城中的百姓也目睹了这一奇迹,他们不在乎衣绶是否踩坏了自己房顶的几片瓦,如果真能踩得坏,衣绶还是衣绶吗?百姓们在全城的呐喊声中先是仰头看天,寻找衣绶;再又低头看地,寻找趁手的东西去敲烂绿旗兵的脑袋。

    喊杀声此起彼伏,大脚的,小脚的;穿鞋的,不穿鞋的;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统统粉墨登场,他们举起手中的棍棒,砸向压榨自己的仇人。文登知县李萌成被打懵逼了。

    栖霞千总李延芳逃得鞋子都丢了,啪嗒着两个大脚丫子在死尸中穿梭,只不过无论他逃得多快,也再没能逃脱李俊梅的手掌心,被李俊梅追到土垒之上将他一脚踢倒,随即抹了脖子。李俊梅还笑盈盈对导气儿的李延芳说:“别急,慢慢喘,等喘匀了我再给你一剑。”那还能喘匀啥了,一剑在脖子上划出个半圆儿,食管都断了,更别说气管儿了。邢小泉也领着数百枪阵尾追着四散的兵丁一通胡追乱捅。

    (本章完)

第424章 寒刀凝血贯长虹(3)() 
李延平自知大势已去,却很难脱身,他已与僧常和尚大战四五十合,僧常的力量仍然不减一分一毫。李延平连连后退,僧常步步紧逼,禅杖在李延平的眼前炫耀,偶尔的杀招不中,还会削去一整块城砖。

    李延平感受着身边砖石碎末不断的飞起,火星乱溅,这飞起的火星子终于迷住了他的眼,可他依然在躲。僧常一杖又劈到了城砖,随口道了一句佛号,李延平再次闭眼。随着蹦起的城砖,僧常也一脚飞起踢到了李延平的下颚,李延平打着筋斗向后翻去。

    僧常抽回禅杖又是一杖,李延平闭着一只眼、睁着一只眼,耳听着要命的声音,让他小宇宙爆发,拼尽全力拿虎口满是鲜血的双手撑住衡朔向上一挺,那禅杖重重的拍在了衡朔上,李延平也重重的‘呱唧’一声贴在了城墙上。

    李延平武功未必敌得过群英,但是抗击打能力绝对一流。他气都还没喘上来,僧常的禅杖又到了,刚才是李延平在半空中格挡,如果刚刚僧常是十足十的力气砸向有支撑力的他,而他又无法躲闪,即使有衡朔格挡,也一定会被僧常的禅杖拦腰折断衡朔,砸一个脑浆迸裂。

    李延平眼泪都下来了,他急中生智,将衡朔斜着向僧常脚下的地面一顶,身体便向后退去,那一禅杖在李延平子孙根前寸许蹦起了成片的碎末和火花。李延平虽然逃过一劫,子孙根却也焦灼异常,那里好似刚刚炸响了一个大爆竹,让李延平的裤裆吱吱冒烟,犹如闷雷的轰鸣已在两耳嗡嗡作响。

    哪里还能停留,他一边蹬着两脚后退,一边哀求着对僧常说道:“大和尚住手,何苦逼人甚急,你我来日再战可好?”僧常哈哈大笑道:“哪有什么来日,今日不是你,就是我。”

    不料趁僧常说话的功夫,李延平终于跳出了战圈,转身向城下跳去。“杀贼休走,吃了再走!”僧常也纵身鱼跃,举着禅杖非要留下李延平吃一顿,李延平那里肯呢?于是一个在前面挺着衡朔开路,还连蹦带跑的躲闪着死人、刺杀着活人,管他是义军还是官军,大喊着都叫他们躲开,要么便刺死他们。

    僧常在后边大步流星、龇牙咧嘴的紧追不舍,咬牙切齿的还能乌哩哇啦的乱叫。看着总兵大人都跑成这副德行了,所有攻城的绿旗兵也全都加入了逃跑大军,众官军真的是只恨上天远入地近。背后是僧常等众位好汉,满眼望去竟然有十几个光头,那些武僧此时也全都跟着僧常追来。

    李延平心想:“刚刚还只是一个,莫非是我产生幻觉了?不对,这群光头虽然发型一样,可相貌不同啊,还有身后那群老百姓怎么也来跟着凑热闹?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群手拿刀枪的官军,竟然被拿着烧火棍的老爷爷老奶奶追杀,到底谁是官军谁是贼呀?但凡逃得命在,必定要报此仇。”

    李延平嘴里骂着娘,再向前一看,大营已经火焰四起,除了于七那九十九条好汉在肆意挥刀乱砍之外,大营内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又多了一群乱匪。看那掀起的烟尘,足有近千人的样子。李延平想要转向,可隔壁的跑道早已被占得满满当当,他打转向灯也过不去,身后的僧常又追他甚急。

    不是说我佛慈悲吗?这秃驴怎么还一定要血战到底呢?到底是哪位佛菩萨不开眼啊,收了他这么一个阎王当徒弟。

    李延平被僧常赶将着,便直奔那支大营外近千人的义军而去。不过他心里还挺淡定,毕竟还没有奔着于七撞去,要是那样自己肯定得玩完。这一千义军,再怎么强大,自己手里还有一杆衡朔呢。这杆朔虽说打不过僧常,更打不过于七,可是为自己在义军丛中开一条生路,绝对没问题呀。

    想着想着,李延平便已来到了义军队伍近前,义军里也正有一个七十来岁的白胡子老头正看他,手里还什么武器都没拿。是啊,都这么大岁数了,拿什么武器还管用啊?可那白胡子老头还极为淡定的看向李延平,一边看还一边笑。

    李延平很气恼,心话:今天怎么这么多老头老太太呀,年轻一点儿的都白送,何况你一个白胡子老头总是冲我乐个什么,不是寻死吗?于是李延平对那老头大呵一声:“老东西你瞅啥,还不快闪开!”

    那老头也一副笑脸变换怒容冲他大呵一声:“瞅你咋地!”说话间便向前一步,而李延平也速度极快的向前就是一朔刺向老头的心脏。却看那老头儿前腿弓,后腿绷,双臂弯曲在胸前像个拳击手。李延平骂道:“真是找死。”一朔刺去,就听“咔咔咔!”三声。

    李延平腚眼一看,自己的衡朔已经变成了四节。李延平也堪堪刹住了车,手里拿着只剩下擀面杖那么长的一截衡朔,萌萌的眨着眼睛停在了老头的面前。老头被他骂的有些生气,狠狠的照着李延平的天灵盖又是一顿老拳。“瞅你咋地,瞅你咋地,我就瞅你啦。”‘啪啪啪!’

    只三拳,第一拳在李延平的铁盔上留下了一个又大又深的拳头印儿,李延平连忙扔掉擀面杖双手抱头。第二拳和第三拳却将李延平双手的骨头砸了个粉碎性骨折,铁盔这下没拳头印儿了,变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被海扁的李延平仍然双手抱头,不过已经直溜溜地跪在地上了。再看那老头已经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在李延平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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