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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伟业-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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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你们又算什么东西?所谓闲谈莫论人非,尔等宵小何德何能敢非议船山先生的才学?”“我们议论谁,要你管?莫非你是那王而农的私生子不成?”“你!”

    那不忿的还要说话,已经被友人劝住了,骂人的却更为得意。这其中便要瞿仁杰在内,只是友人们对他吹捧和闲话初来并未引起他太大的兴趣。可又因邻桌的异议,让他再起好胜之心,便把瞿式耜劝诫他的话统统忘在了脑后,又提笔在酒楼上写了一首诗,想要隔空挑战王船山,其诗曰:‘万千学子一奇迹,童试秀才做阁臣。鹿宴不做魁星舞,全凭宫词扣皇门。湖广乡亲如相问,已在直隶考举人。解元尽处是孙山,孙山外是尚书名。’末尾还加一句旁白:‘遥想尚书大人乡试屡屡不第,不免令后进晚生伤心嗟叹。晚生多爱伤心,大人多爱科举,然自古金榜之名,有才者得,能居高位者无才,必也德。’

    这诗也很快到了朱四的手里,让朱四厌烦透了瞿仁杰这个事精。正当朱四按着太阳穴头疼的时候,苏裴等人来了,而且没有绕弯子,直接便提起了瞿仁杰的这首诗。

    “四郎可知道瞿仁杰又写诗骂人了?”苏裴问,朱四把诗的手抄本往苏裴面前一递说:“不是在这儿呢么,这个瞿仁杰恃才傲物,完全不把朕和兄长放在眼里,又写了一首诗骂人,还暗讽兄长女子无才便是德。朕有时真想抓住他痛打一顿。天底下要是再多这么几个人,朕恐怕得少活十年。”

    朱四当然也不认为瞿仁杰有超过王船山的才学,就连苏联人弗·格·布洛夫这个外国学者都说:‘研究王船山的著作是有重要意义的,因为他的学说是中世纪哲学发展的最高阶段、他是真正百科全书式的学者。’然而这个中世纪哲学第一人,却被瞿仁杰骂成了狗,朱四很恼火,苏裴更恼火,所以几个女人来找朱四,想确定一下是否真有此事。

    拿到了那首诗的原文后以及自话伤心的旁白后,苏裴和舒窈、穆清都读了起来,舒窈更是读出了声音,刚刚读完便涨红着脸说道:“这个瞿仁杰真的是太过分了,此诗极尽对兄长的挖苦之词,讽刺兄长区区一介秀才竟然做上了内阁大学士。又说中举时,应天巡抚在庆贺学子考中的鹿鸣宴上可以不必唱《鹿鸣》诗,跳魁星舞了,有人仅靠着外戚的身份便可以敲开皇门,又引用名落孙山的典故挖苦兄长作为堂堂礼部尚书乡试名落孙山之后的尴尬。这诗要是让兄长看到,还不被气的大病一场?四郎,难道您对于这个屡屡冒犯我们的人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舒窈说自己粗通文墨,可那是分和谁比,比起苏裴自然差的太远,可朱四既然能娶她,一家人耳濡目染,她又怎会是目不识丁。学问一般,也是被少女时的贪玩儿耽误了。朱四也叹了口气道:“嗨,生气归生气,他只是写文章骂人,朕如何能令出法随,让他因言获罪?这是不和律法的。想当年,皇祖嘉靖爷被海瑞那《天下第一言事疏》气的几乎晕厥,不还是忍气吞声的又连看三遍吗?看完之后,皇祖治自己的病,海瑞做自己的官,各干各的活的都挺好。就连有谄臣上奏想要杀海刚峰,嘉靖爷都不准。”

    穆清缓缓说道:“海刚峰是我国朝的比干,受万民敬重,这个瞿仁杰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罢了。既然国法容得下他的醋文,我们姐妹何不也邹一文酸他一酸,如若不然他还真以为我们怕了他。”朱四无精打采的说:“朕前几日还骂他放屁在高墙呢,他的屁声不是仍然没收住,继续到处乱放吗,如之奈何?”苏裴说:“那是四郎没有骂得让他服气,让妾提诗一首与他对骂,看他最后如何收场。”穆清却拦住她道:“此种上不得台面儿的事儿,何劳当朝国母烦心。由妹妹来代劳回他一首,便是天大的面子了。”

    朱四说:“恩,行啊,你们都是才女,学问都比朕强得多,何况骂街这种事,本就是女人更在行些嘛。朕堂堂一国君王,整日与一个精神病对骂也有伤大雅不是?”朱四说话时,穆清已然拿起了笔,她面含冷霜,凤眼如刀,文不加点便成诗一首,那诗曰:

    解元人称瞿公子,常常放屁在高墙。

    等闲不识瞿尚书,必也认得瞿大肠。

    君子展露功业处,何故小人总彷徨?

    刚峰不第谥忠介,船山为民均田粮。

    巧言令色搬是非,谋臣良将皆遭殃。

    高阁曲罢客已去,独留小园话心伤。

    伤心过后是心伤,肠断之后是断肠。

    人人事事皆肠断,何种伤心吊父丧?

    诗后又学着瞿仁杰一样也加上了旁白,还引用了多句《论语》中的夫子曰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子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穆清写毕,众人各个目瞪口呆,然后便是哄堂大笑。苏裴刚刚都已笑得喘不过气来,此时才终于忍俊道:“淑妃妹妹可为女戒典范,殊不知这骂人的功夫更是一绝呀。姐姐我还想写上一首,如今看来,真是不必了。”梅儿抢在苏裴身后把穆清的文字又看了一遍说道:“骂得好,骂得好,本来嘛,这瞿仁杰事事看不惯,处处都要心伤落泪,如此用情过度,哭干了眼泪,真不知将来行严制父丧的时候还有没有眼泪了。”舒窈叹息道:“清儿这诗一旦传出去,怕是不止气的瞿仁杰头疼了,寻死觅活都有可能啊。”

    朱四捂着肚子笑完后说道:“最有趣儿的还不是吊丧那句,而是通篇的骂大街还能拉出《论语》宪问中的几乎全章来加以注解,我也是醉了。看来朕的老婆自己骂还不过瘾,竟然还会拉大旗作虎皮,搬出夫子来为自己站台。仅凭这一招,瞿仁杰怕是再难翻身了。”说罢连忙叫王坤过来说:“你把淑妃这篇锦绣文章四处张贴一下,哦对了,最好能学着长乐公主的法子,在瞿府的大门口也贴上一张。”

    (本章完)

第465章 国议(3)() 
弘智大师说:“你呀,犯得也是和瞿式耜一样的毛病,和尚也该帮你放血。”青主先生一听便跳出去老远,弘智大师比划着手里的针笑道:“别忘了《增广贤文》中有这么一句:‘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山中有直树,世上无直人。’这世间的真与假,是与非其实都不重要,只要我们行的是大道,为的是万民,你管我是僧是俗,肚子里带不带钩呢?”

    青主先生这才笑呵呵的凑过来说:“恩,这话说的在理,等解甲归田后,我傅山就跟着你混了。”弘智大师摆手道:“罢了,罢了,和我等一丘之貉在一起,怕是会辱没了先生的清名。”傅山不以为然的说:“有道是英雄到老皆皈佛,宿将还山不论兵。你我绝对是一个皈依佛门的英雄和一个罢兵归田的宿将,日后甭管你愿不愿意,我傅山都跟着你一起治病救人。”

    弘智大师点头说:“恩,凭你最后这句话,就已经开始像我们的风格了。”

    这两天,瞿式耜被弘智大师折腾的够呛,每天都被那秃驴弄醒一回,然后又被气死一回。直到七日之后,瞿老头褪去了一层皮,瘦成了皮包骨,弘智这才作罢,瞿式耜仿佛也痊愈了。又将养了些时日,当他许多天以来第一次出门的时候,便看到了应天府张贴的乡试榜文,王船山高中解元。瞿式耜点头称赞道:“恩,这王船山还是有真才实学的,起轿,去礼部尚书府道贺。”

    管家却对他说道:“老爷,这么多天您一病不起,还不是因为他,怎么刚刚痊愈,就想着要去给他道贺啊?”瞿式耜摇头道:“诶,你哪里知道,老夫与他虽然政见不一,却也敬重他的一身学问,杰儿羞辱了他,老夫也被淑妃娘娘骂的一病不起,彼此算是扯平了吧,应该化干戈为玉帛才对。”

    来到王府,道贺的大多被告知尚书大人不在家。然而一看到是瞿式耜来了,管家还是把他和他的轿子让了进去,让瞿式耜乘轿入门,乘着轿子进入相府,就算是对吏部尚书内阁辅臣这样的官职来说,也绝对是一种荣誉。何况一进院子,便看到王船山、顾亭林、马进忠、高必正、邓凯等等朝中大佬分列两排迎接瞿式耜。

    瞿式耜下了轿,与众人寒暄了几句,便进了客厅,一见正首,朱四笑呵呵地坐在那儿,旁边还有那个前两天一直在折腾自己的秃驴。瞿式耜刚要跪拜,朱四说:“老大人贵体新愈,这里又是船山先生的私宅,免礼吧。”瞿式耜冲着弘智大师说道:“老夫还要谢过弘智大师的不杀之恩。”却没说弘智大师救他一命的事儿,也许在他心里也已经明白自己的病死不了,弘智大师就是在折腾他取乐罢了。弘智大师回了一句:不敢。再没有解释。他也不觉得和昔日老友开这样一个玩笑有什么不合适。

    “瞿某近日卧榻之上反思己过,深感惭愧,今日来到王大人府上,一为王大人高中解元道贺,二为与众位大人冰释前嫌,还望众大人及圣上念及老朽多年侍奉君王并无二心的份儿上,原谅瞿式耜的孟浪。”

    这一句话倒应该让众人觉得尴尬,可这群人都是干什么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尴尬。马进忠客客气气的从下人手上接过一碗茶来,低着头小碎步地向前递给了瞿式耜。“尚书大人请茶,要说行为孟浪,恐怕还是马某人要多孟浪一些。尚书大人一直是我大明的文胆,刚正不阿,从不趋炎附势,马某及众友人早就想以大人为楷模。大人今日的自省自谦,更是让我等认识了大人的品格,别的不说,我马进忠心里,第一个就服你。日后谁要是再敢和大人您过不去,就是和我马进忠作对!”

    瞿式耜笑的那叫一个勉强啊,他知道马进忠容不得他在众人面前正话反说,便来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瞿式耜却也真的有意和这些大佬们冰释前嫌。大明正在一步步的走向强大和复兴,他曾经心中对朱四等人的怀疑也渐渐成为了过去。何况他也是有志报国的人,与众人只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瞿式耜叹息道:“想我瞿式耜,人生已经历了一个甲子,看惯了这山河的潮起潮落,见证了大明的颓废与中兴,如果大明需要,我瞿某人甘为犬马,再见你们这些青年才俊,我瞿某人就算立刻死去,对这个国家也是放心的。我期盼了多年,大明真的出现了你们这一群睿智的人杰,还团结在了一起,共同镶扶社稷,共同为圣上尽忠。瞿某人这些日子在病榻上想了很多。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往日所做之事,真的是和心中所愿南辕北辙。今后我瞿式耜还会是那个瞿式耜,绝不会对任何人趋炎附势,也绝不会无故对他人低头,但是我瞿式耜一定会竭力报效朝廷,重新认识你们这群人杰。”

    说罢,瞿式耜便告辞了,众人也没有太过挽留,看着瞿式耜在秋风中羸弱的背影,众人更加佩服老先生挺拔的风骨。这便是这个时代真正的士大夫们的品格。他们绝不屈服于任何强权,只坚信公理,只服从于心中的理想。

    看着瞿式耜的背影消失在路上,朱四对众人感慨道:“人生如戏,总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朝中的琐事又大体安顿了下来,大比之日,还要等到来年二三月间,至于到时候还会诞生些什么样的文武人才,朕是不担心的。毕竟大明的今日已是人才济济,军中猛将如云。所以,是该到了跟敌人一决雌雄的时候了。”

    众文武全都正襟危坐,等待着朱四的召唤,朱四却又换回一副市侩嘴脸说:“该做的战争计划,已经和老马还有众兄弟们商议的差不多了。粮草也已备齐,只待大军出征了。不过在出征之前,咱们还需要办最后一件事。”所有人脸上都画着问好,朱四还是忍不住把话说出来:“就是为兄长娶媳妇儿!”多数人的希望都变成了失望,连王船山也认为这个笑话太冷。

    (本章完)

第466章 国议(4)() 
“干嘛呀你们,虽然这次是船山先生继娶,可你王而农毕竟是答应了郑仪珂一定会娶他的女儿啊,这都过去三四年了还没动静,你就不怕郑氏另聘他人?”王船山说:“前些年,就连天家都没有安顿下来,臣如何顾得上娶亲呢?还都南京后,朝中大小事务又繁杂的很,也没时间考虑这些。”

    邓凯笑道:“嘿嘿,你没时间,万岁爷可有时间,今日而农得中解元,算是一喜,万岁爷早已经责成我们锦衣卫去襄阳接回了郑氏,等你二人完婚,又是第二喜。”高必正也抢着说道:“嗨,不管那么多了,总之身为一个男人嘛,传宗接代也是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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