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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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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仍保留一支极其庞大的军队,能够随时出击,歼灭一切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敌人。

    当今之世,皇帝的安全乃是整个天下的头等大事,因此,刺驾计划听上去极为不可思议,话一出口,提议者与受邀者同时笑了,要到又喝下一杯酒之后,楼础才会当真。

    整桩事要从当天上午一件不起眼的小小争议说起。

    想当年,本朝刚刚定立国号,太祖皇帝降旨建立国子监,下设太学与七门学,前者收容勋贵子弟,后者招揽民间的好学青年,两者之外又单立一所诱学馆,用以安置那些无心于正道但还有挽救价值的纨绔公子,彰显天子不弃一人的恩典。

    楼础就属于这样的“纨绔公子”,几年前被送入诱学馆,听过几堂讲授之后,心中暗喜,对“正道”反而更没有兴趣了。

    这天上午由闻人学究讲授名实之学,他的课向来枯燥无趣,学生们多是被迫来听,唯一感兴趣的事情是猜测学究的姓氏,都觉得“闻人”这个复姓故弄玄虚,学究讲授“名实”,自己的姓却是“名不副实”。

    学生有二十多位,照例来得一个比一个晚,闻人学究来得更晚,日上三竿仍未露面,早来的几个人或是闲聊,或是发呆,直到“黑毛犬”周律露面。

    周律肤色不黑,毛发也不浓重,乃是东阳侯周庵的三公子。俗语说“虎父无犬子”,周庵征战半生,以勇猛著称,称得上是“虎父”,头两个儿子也还像样,唯有这第三个儿子长得瘦瘦小小,的确是个“犬子”,东阳侯在军中有个绰号叫作“白额虎”,儿子于是就成了“黑毛犬”。

    “黑毛犬”周律身材瘦小,脾气却大,一进学堂就叫嚷:“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没人搭理他,周律也不需要回应,继续唠叨自己的倒霉事。

    就在昨天傍晚,周律带着一名仆从“微服私访”,本意是与民同乐,没料到竟会偶遇刁民,挨了一顿无名暴打。

    听说周律挨打,大家终于来了兴致,纷纷凑过来查看,只在他右脸颊上看到些微的青肿。

    伤势并不严重,可周律咽不下这口气,“真是反了,天子脚下竟会发生这种事!这样的刁民就该满门抄折。”

    “小黑,你又跟人家抢姑娘了吧?”在诱学堂里,只要先生不在,大家都不讲什么规矩,直呼绰号。

    周律脸色涨红,“怎么是抢?我花钱了,大把的银子……”

    同学们哄笑,也有替周律说话的人,“多大的事情,衙门里尽是你们周家的故交好友,找人将刁民抓起来,狠狠打顿板子,给你报仇。”

    “一顿板子可不够给我报仇,而且找官儿麻烦,我要……”

    闻人学究出现在门口,虽然只是一名连品级都没有的教书先生,老学究在学生们中间却颇具威信,他一露面,所有人立刻闭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连周律也将后半截话咽回去。

    陪伴公子的仆从们悄没声地离开。

    闻人学究五十多岁,身量不高,留着稀疏的胡须,总是一副沉思默想、神游物外的茫然表情,今天也是如此,他坐到椅子上,根本不看学生,也不在乎人是否到齐,翻了一会书,突然放下,开口道:“你打算怎么报仇?”

    “啊?”周律吃了一惊,没料到自己的事竟会受到闻人学究的关注,“我……再想想办法。”

    “说说,现在就说,每个人都要说:如果自己碰到这种事,要怎么做?”闻人学究看上去真对这件事感兴趣,“今天没什么可讲的,就议论一下如何报仇吧。”

    闻人学究的课平时枯燥,偶尔也有出人意料的时候,学生们先是惊诧,很快安静下来,知道这又是一场测试,开始认真考虑“报仇”的手段。

    周律当然要第一个开口,“实不相瞒,我的计划很简单,花钱,多少钱我不在乎,找几位英雄好汉,狠狠教训刁民,至少……至少卸条手臂什么的。”

    闻人学究点头,未置可否,目光转向其他学生。

    有周律开头,其他人也都畅所欲言。

    “还是报官稳妥,像这样的刁民,打顿板子自然老实。那些所谓的英雄好汉,谁知是什么人?万一惹祸上身呢?”

    “此言差矣,小黑……周兄之所以不报官,想必是另有隐情,不愿事情闹大,惹来家中父兄的关注。可花钱雇人报仇也不值得,不如找现成的朋友,衙门里没熟人,军营里总有吧,事后不过一顿酒席而已。”说话者频频向周律使眼色,似乎想当这个“朋友”。

    “有仇可报才叫报仇,看周兄的样子,不过受些小小羞辱,此仇不报亦可,对方既是刁民……”

    “挨打的不是你!”周律怒声打断,抬手揉揉眼边,“关键是咽不下这口气。”

    学生轮流说出自己的想法,闻人学究只是旁听,从不插口。

    轮到楼础,他想了一会,想的不是如何回答,而是该不该如实托出,“我想不妨从名实学上来论此事。”

    周律面露不屑,以为楼家公子又在讨好学穵。

    楼础自顾说下去,“诸位皆是高门贵胄,日后必将承担治国之任……”

    周律没忍住,发出嗤的一声,干脆开口道:“楼公子,这里是诱学馆,咱们是出身高门,可惜爹不亲、娘不爱,在这儿混日子而已。狗屁名实之学——闻人学究,我说的不是你啊——名实之学能让我不挨打?能给我报仇?”

    楼础听他说完,继续道:“至少咱们的父兄肩负治国之任,此所谓‘名’。”

    周律哼了一声,没有话说,旁边一个叫马维的贵公子插口:“各家的父兄皆有实授官职,大权在握,怎么会只是‘名’?”

    楼础微微一笑,他与马维是很好的朋友,彼此间经常争论不休,“有官有职是为‘名’,为官有声、尽忠职实才算‘实’,尸餐素位、为官而无能,还只是有‘名’无‘实’。”

    马维还要辩驳,周律又插进来,“唉唉,说的是给我报仇,不是让你俩争论‘名实’。”

    楼础看向闻人学究,“身处治国之家,即使身无官职,也当有治国之心、治国之术,好比富家翁,遇到困难自然要以金银开道,身强力壮者要以拳脚开道,能言善辩者……”

    周律不耐烦地说:“你能言善辩,我呢?用什么开道?”

    “周兄生于侯门,王法即是最大的财富,纵不能为国效力,也不该以一己之私破坏王法……”

    “哦,我明白了,敢情你在劝我放弃报仇。行,楼公子,请你还是少说几句吧,按你的说法,当官、封侯的人都是倒霉蛋儿,遇到羞辱必须指法王法,不如寻常百姓能够快意恩仇。”

    沉默多时的闻人学究突然开口道:“大言无益,换个人说。”

    楼础没得到支持,于是坐下,再不多说一句。

    讨论进行了一个上午,毫无结果,周律坚持要找“英雄好汉”给自己报仇,闻人学究不置可否,时间一到,宣布放学,第一个起身离开,对整场讨论以及所有学生,没显露出半点兴趣。

    “合则是拿我挨打当玩笑呢。”周律十分不满,小声嘀咕着,学生们哄笑,真当这是一场笑话。

    楼础走出学堂没多远,马维从后面追上来,邀请他一同喝酒。

    酒桌上,马维屏退仆人,说:“础弟在馆里的说法有道理,做人当有名有实,比如你我,不幸遭到本朝禁锢,一辈子不能入仕,空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路,咱们的‘名’与‘实’又是什么呢?”

    楼础没回答。

    于是马维讲出一番道理,归结为一句话,就是“弑君改天”,这是遭禁锢者唯一的名与实。。

    “本朝内忧外患不断,定鼎二十几年,大厦就已摇摇欲坠,而且上天垂象,数日前彗星扫帝座,此乃‘帝崩’之意。天时、地利、人和尽集于此,础弟以为呢?”

    楼础微微心动,无端想起吴国公主,那个他一直无法坦然称为母亲的女人,与此同时,他还感到疑惑,马维哪来的自信,以为只凭两名遭受禁锢的落魄公子,就能完成刺驾之举?

第二章 听事() 
(感谢读者“宁唯是”、“老吉冷冷一笑”、“顾期颐”的飘红打赏。求收藏求推荐。)

    马维没有透露全盘计划,楼础也不追问,他还没打定主意,只当这是酒桌上一个有些过火的玩笑。

    回到家中时已是傍晚,楼础没来得及坐下,就被唤去选将厅。

    选将厅是大将军楼温在家中议事的地方,闲人严禁入内。

    楼础是闲人,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获准进入选将厅,要由仆人带路,才能摸清门径。

    选将厅很大,墙壁上挂满刀枪弓矢与明盔亮甲,几张颇有来历的字画躲在其中瑟瑟发抖,很少会受到注意。

    大将军子孙众多,一些在外为官,一些还没长大,今日被唤来者共有三十余人,早已分列两边,听大将军与幕僚议事。

    楼础最后一个到来,在仆人的指示下,悄悄站在队尾。

    “形势就是这样,关中秦州反贼快要被扑灭,谁想到山西并州又起一伙盗贼,郡县告急,朝廷决定发兵两万前去剿匪,缺一位领兵之将,诸位可有推荐?”大将军楼温询问的不是众儿孙,而是坐在两边的七八位幕僚。

    楼家儿孙在这里只能听,不准插话,幕僚们早已习惯,也不谦让,立刻有人开口道:“梁太傅早先派人打过招呼,想让他的一个孙子立功,不如借机卖他一个人情。”

    “哪个孙子?”楼温要问清楚。

    “梁升之,并非嫡孙,但是据说很受宠爱。”

    “嘿,太傅倒好意思向我求情。”楼温不以为然,“还有谁?”

    “南阳王的七公子前阵子因为一点小罪失去侯位,一直耿耿于怀,不如将这份军功给他。”另一位幕僚道。

    大将军楼温点头,嗯嗯两声,显然有些心动,却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其他幕僚继续提出建议。

    站在队尾的楼础心生感慨,大将军掌管天下兵权,选择带兵将帅时,竟然只问门第与人情,没有片言涉及此人的才能。

    有人凑过来,小声道:“你怎么才来?”

    楼础忙拱手回道:“刚从学堂回来……”

    “你喝酒了?”

    “跟朋友……”

    “你十八岁了,大将军许你来此听事,你自己仔细些,到手的机会别浪费。”

    “是是,兄长说得对,愚弟惭愧。”

    管事的“兄长”稍显满意,悄悄走开。

    大将军楼温等人已经选定将领,又谈些琐事,议事结束,幕僚们告退,在楼家两子的陪同下去往前厅饮乐,大将军有时参加,有时候不参加,无论怎样,他都要留下来,先向自家儿孙说几句。

    “老三人呢?”楼温严厉问道。

    “三哥偶染风寒……”

    “放屁,当着我的面你也敢撒谎?老三一定又去会他那群狐朋狗友了。老子拼死拼活,儿子倒会享受。”楼温大怒,发出一串咒骂,回话的儿子唯唯诺诺,不敢多说一个字。

    楼家老三也有个怪名字——楼硬,是大将军的嫡长子,身躯肥硕,与父亲不相上下,最爱寻欢作乐,总是想方设法逃避议事。

    楼温骂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些怒气无处宣泄,于是向厅内儿孙恶狠狠地说:“都装哑巴吗?让你们来这里不是当看客,我楼家子孙众多,就没一个能说点什么?等我死了,你们能倚仗谁?”

    “本朝军国大事尽由大将军定夺,儿等愚笨,唯有多听、多看、多想……”

    “闭嘴!”楼温斥道,今天心情不佳,不想听这些奉承话,伸手指向另一个儿子,“你来说。”

    “并州贼势方盛,牧守沈公尚不能弹压,朝廷派兵两万,怕是……怕是有些轻敌吧。”

    “枉你听事多日,没半点长进,并州之事有那么简单吗?还有谁?”

    众儿孙互相推让,楼础在队尾越众而出,先施礼再开口道:“儿有一事不明,要向大将军请教。”

    楼温稍稍收回肚皮,看着远处的儿子,“你是哪一个?有点脸生啊。”

    “十七儿楼础,今天第一次来听事。”

    “哦,你说吧。”楼温显然还是没想起来这个儿子。

    “西方秦州盗贼蜂起,经年未平,朝廷迟迟不肯派兵增援,北方并州盗贼初叛,理应先由州牧平定,事若不成,朝廷再派兵……”

    “想不明白就多来听几天,难道每来一个人,都要我重新解释一番不成?”大将军不客气地打断,目光继续转动,突然又回到十七儿身上,“你年纪不小了,怎么今天才来听事?”

    楼家儿孙到十二三岁就有资格来选将厅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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