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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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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那人的棉袍是深蓝灰色,后面那人的棉袍是深灰色,腰间全是厚红布缠腰。

    前面的人脚上穿的是一双厚实的棉布黑色长筒靴,这靴子应该是中间夹杂着棉絮,很暖和,头上没戴帽子,用一根黑色的,丝绸制的长带系在额间,脸上留有黑色山羊胡,颧骨高高的,皮肤晒得也挺黑,露在外边的皮肤也是冻的通红,但没有冻伤,说明这人这冬日里应该是缩在暖和的室内,而且有牛油平日擦脸擦手,保养的还不错,腰间没带刀,双手平举在胸前,左手右手插在相对的衣袖里,笼着手保暖。

    后面的护卫穿的就不一样,哪来的靴子呢,穿的就是非常厚的棉布袜子,层层叠叠,应该有好几层,脚上穿的是双黑色的布鞋,像是单鞋,根本就不抗冻。

    头上也没戴帽子,一根黑色的棉布长带记着就够了。

    腰间左侧系着一柄朝鲜大环刀,左手握刀把,右手直垂。

    吴凤的主舰被周围的船拱卫着,一看就是能做主的,这小船靠近过来,从登船口垂下来一挂绳梯,小船靠在福船边上,划船的那人不动,另外两人爬梯而上,上来以后,一看,这甲板上站的是一群身披甲胄的倭人武士,当时神色就变了。

    后面的护卫右手往刀把上一搭,刚要拔刀,然后就看到十几挺铁炮直接举起瞄准他们,“噌、噌、蹭”倭刀出鞘,武士们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尤其是盯着那个护卫,要敢拔刀,直接开铳。

    领头的人大冷天的,脑门上却马上出了一层汗,人太多了。

    现在拔刀,就是找死,他倒是明事理,左手往后一摆,让护卫把敌意收起来。

    那护卫直起身子,周围的铁炮还是没放下,周围的武士还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第一百八十九章 郑熏钧() 
    

    领头的人大冷天的,脑门上却马上出了一层汗,人太多了。

    现在拔刀,就是找死,他倒是明事理,左手往后一摆,让护卫把敌意收起来。

    那护卫直起身子,周围的铁炮还是没放下,周围的武士还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这个时候,一个像是领头的武士往前站出来,这名武士穿着厚实的当世具足,全副武装,在铠甲外又穿着一件短棉袍,这棉袍下摆到臀部,宽袖,袖子只是到手肘,小臂露了出来,棉袍内中充满着棉花,用线缝紧,最外层的麻布是靛青色的,棉袍是对襟式,但是没系上,敞着怀,露出胴甲。

    这名武士按着腰间的倭刀刀把,用倭语对他们说了几句话。

    还没管,这两人表示自己听懂了没?

    这名武士身后立马又钻出来一人。

    这人内里穿着一件靛青色直,罩着一件长及膝盖的靛青色棉袍,这棉袍跟那武士身上穿的棉袍很相似,都是宽袖,袖口都是只到手肘,小臂露出来。

    小臂上用黑色的细麻布条层层裹紧,这样动手的时候,动作利索。

    腰间用黑布裹腰。

    在棉袍外穿着一件皮胸甲。

    这前后两块皮甲,由单层牛皮所制,在前后两片甲片的上部,打有圆孔,用粗麻绳相连,在侧面同样有粗麻绳,方便穿着

    头上都戴有牛皮制成的四角方帽,而这方帽前额部分贴有一片一片的,直到把这一面全部贴满的铁片,增强防御力。

    下穿黑色长裤,小腿上用靛青色的麻布打着行缠,脚上穿着厚袜子,黑色布鞋。

    腰间挂着一柄朝鲜制式的环刀。

    这人有着很明显的高颧骨,小眼睛,圆脸盘儿。

    他从那名武士身后走出来,快速的用朝鲜话将那武士的话翻译出来。

    “那名护卫留下,没拿武器的人去后面,面见我们的主公。”

    这人一说话,再一看长相,那二人立马就明白,这人是个朝鲜人。

    然后再听到人家说的话,再看看周围对准自己的倭刀铁炮,形势比人强,没有办法,只能听人家的。

    那个主话人低语几声,让那名侍卫留下,然后往前走几步,意思就是我跟你走。

    那名武士点点头,转身就走,而他一转身,半个包围圈立刻空出一条通道,那名朝鲜人翻译,快步的跟在那名武士身后,而这个主话人也跟着他们之后,三人往前一走,让开的武士立刻又站回原位,重新举起手中的铁炮倭刀,合起包围圈,虎视眈眈的盯着那名护卫。

    三人来了船舱前,船舱前面的空地摆着一把太师椅,椅子上披着披着一件金钱豹皮,这椅子上坐着一人,正是吴凤。

    吴凤没穿甲,就是简单的穿了一身靛青色的直身,外边罩着一件长至膝盖的棉袍。

    厚牛制成的腰带紧紧的系在腰间,长刀斩鬼靠着椅子,吴凤的左手往左一摆就能碰到。

    他没戴帽子,一头长发简单的系了个马尾。

    天儿这么冷,反而显得他的皮肤更白,看起来很是俊俏。

    下身穿着一条黑色长裤,裤脚紧紧的塞入靴中,脚上蹬的是一双小牛皮靴子。

    靴子里,脚上穿着一双厚袜子,而且舱内有着火盆,所以并不冷,出来坐着也只是想看看来的人想说点什么。

    如海手持一间枪站在吴凤身后右侧,身上穿着具足,脑袋用麻布包头,这是僧兵的装束,脖子上挂有佛珠,具足外也没穿棉袍,这魁梧的身材往这一站,很有震慑力。

    而吴凤的周围散布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武士,他们如众星拱月一般将吴凤护卫在中心。

    领头的武士走到吴凤跟前儿,一点头,直身一侧,站到一旁,手按刀柄。

    那名朝鲜翻译也是赶紧低头行礼,快步的走到那名武士旁边,双手十分恭敬的放在身前,手背搭手背,低着头。

    而那名来使一看这架势,立马就知道吴凤是正主,赶紧微躬身子,算是行礼,然后直起身来,摆摆袖子,伸出手,微整了一下衣袍,然后说明来意。

    而他可能也猜到了,为了预防对方不懂朝鲜话,所以他先说这几句就停了。

    果不其然,话一停,那名翻译立刻用大明话开始向吴凤翻译。

    这个人可不是之前在琉球招到的那一群朝鲜代立军。

    这家伙读过书,懂大明话和倭语,但是他却不是什么举子,也不是什么书生,他是个朝鲜贱民。

    他的父亲是地方上的一个士大夫地主,但他的母亲却是一个贱民娼妓,生下他之后,他随了母亲,也是一个贱民,备受屈辱歧视。

    后来被自己的生父接了过去,引入府内,做了公子的书童,同是一个父亲,地位待遇相差太多。

    因为他贱民的身份,人人都可以欺负他。

    他读书很刻苦,而且还学习大明话怎么说,但是他的大明话主要是学的去朝鲜经商的北直隶商人和辽东伤人的话,所以这个口音呢,颇有点北方口音,并不是南京那边的大明官话,而是北方话。

    但是这正好,吴凤听不懂这所谓的大明官话,听得懂这种北方话。

    这家伙实在是读书太过刻苦,而公子却生性愚钝、贪玩好色,读书成果太差,他很嫉妒这个人,就向自己的母亲说话,把这人卖到了更南方去,做了一个悲苦的船工。

    他算是黑户,哪儿来的薪水,吃的是最差的,干的是最苦的,被锁在船舱底下,用力的划动船桨,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后背和头上全是被皮鞭抽出来的鞭痕。

    后来这条船去大明做生意,结果路上碰到了吴凤,船被截下来,然后开始问他们里面有没有对自己有用的人,谁懂得造船,谁是工匠,这些人先留下。

    再又问,谁会说别的语言,这个年头,不像后世那么多翻译,会外语最多的题就是海员和海商,走的地方多,跟外国人交流久了,自然也说了几句外国话,就那条船上问问,结果发现这人会说大明话,就把他拉上船,无用的人拉回去做奴隶。

    让他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吃了一顿饱饭,转身一变,就成了翻译。

    呆了一段时间,他这个贱民的身份,在这里受不到任何一点儿歧视,这里唯才是用,不看出身,他很感激吴凤,更是忠心耿耿。

    这家伙姓郑,叫郑熏钧,这个名字算是雅致,是他的生父起的,但是别人都叫他“那个谁”。

    而他在吴凤这里,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的名字是有用的。

第一百九十章 金云商会() 
    

    让他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吃了一顿饱饭,转身一变,就成了翻译。

    呆了一段时间,他这个贱民的身份,在这里受不到任何一点儿歧视,这里唯才是用,不看出身,他很感激吴凤,更是忠心耿耿。

    这家伙姓郑,叫郑熏钧,这个名字算是雅致,是他的生父起的,但是别人都叫他“那个谁”。

    而他在吴凤这里,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的名字是有用的。

    现在正是他为吴凤鞠躬尽瘁,奉献自己能力的时候。

    经过长时间的船工劳作,本来文质彬彬,身体瘦弱的他,现在也有了些肌肉。

    虽然依旧很矮,但是身板已经不再单薄。

    不看身高,从背后看,这人的身宽还算可以,有膀子力气。

    虽然他现在没有经过什么系统的武力训练,也没有杀过人,战斗经验为零,但是怎么说,现在也是一个莽汉,真拼力气死撞过去,也有几分战斗力。

    现在他想的很简单,一旦来的这人,心有歹念,想对主公下手,自己就一个箭步蹿出去,直接挡在主公前面,替主公拦下一击,赢得时间。

    他有这份心,很好。

    而且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全副武装的一众武士,嗯,来的这人只要不是傻子,应该就明白了,他就算动了杀心,也不会成功,现在就老老实实的在替吴凤翻译。

    二人你说一句,我翻一句,你说一句,我翻译一句,最后意思总结出来,就是这个地方是金云商会的地盘,看着吴凤挂的旗帜是海鲨团的。

    海鲨团家大业大,金云商会只是偏居在这朝鲜一隅,根本也不敢动那份相抗之心。

    但是现在金云商会的当家,看到这么多人船来这,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所以派他来问一下当家的来这干嘛?

    嗯,来的人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来了以后,在这儿不能充大头,在海鲨团面前,这人所在的金云商会就是个小虾米,只是派人问问咱来为了啥,看来这海鲨团的名头借的是对的,这个名头还真好使。

    吴凤刚想张口回话,结果一想,不对,这名叫金云商会,这名儿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抬头向来使一看,然后朝他一摆手,意思是先别说话。

    这来使原本看到吴凤已经张嘴想要回答,突然停顿了下来,然后低头,像是在思索着,微一思索片刻,直接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朝他一摆手,这啥意思,要杀自己不成?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听翻译的话,这名领头的应该是海鲨团中的汉人头目,跟我们朝鲜人没有什么恩怨,我金云商社又向来都属中立,何必刀兵相向呢?

    当时就紧张的往两边看了看,发现这两边虎视眈眈的武士却并未动手,微动脑子,是自己想岔了,人家跟自己摆手的意思就是说,先让他想些事,别说话。

    哎呀,真是这个时候这么一想,心就立刻踏实了,而心一放下,就感觉这背后有点微凉,这后背的衣服呀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吴凤这边低头就开始想,突然想起来了,前几个月前,自己刚刚自立之时,离开澎湖,在基隆港落下脚,然后就去了琉球,在琉球买了铁料,而卖给自己铁料的那家商社就叫金云商社。

    商社内,从掌柜到小厮,全都是朝鲜人。

    想到这事儿,吴凤重新抬头,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嗯,典型的朝鲜棒子。

    这样的话,没错了。

    那家金云商社应该就是属于这人所说的金云商会。

    那么之后,那天晚上来找自己的那个女人,王蔷,也就是这金云商会背后的人,要么是金云商会的当家,要么也是这商会内的一方掌柜,而且那个女人,自我介绍的时候说她是高丽人。

    她是高丽余党。

    而高丽余党在朝鲜则就是反贼、叛军,李氏王室以及两班贵族恨不得对他们得而诛之,在朝鲜社会之内,官府在四处捉拿他们的踪迹。

    那名女人虽然身为高丽余孽,在金云商会中却能如鱼得水,发展得十分自如,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整个的金云商会,他的当家,他下面的各方大头目,应该全部都是高丽余党。

    而商会中下层的普通商人、小厮、喽啰可能都不知道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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