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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黄昏一直谈论到了深夜，直到梅奥妮很困了，两人才不得不停下来。
她是蜷缩在他的怀里睡着的，他是轻握她的小手入睡的。
两人都很满足。
第二天一大早又不得不各奔东西：按照两人昨天深夜的商定，姜新圩将在巴拉宾斯克这里主管一段时间的石油勘探。梅奥妮则去与哈萨克斯坦进行输油管道的建设合同进行谈判，就向哈萨克斯坦提供十亿美元的低息贷款进行谈判。另外，她还得回east…jm投资公司总部安排投资专家布局欧美股市以及从俄罗斯股市撤走资金的事宜
分手的时候，两人都依依不舍，但两人也都是很干脆地告别。
姜新圩并没有按照梅奥妮的建议长住在巴拉宾斯克市的酒店里，而是第二天就去了草原，与在冰天雪地里的王进东他们汇合。
在那里，他让马连涛、刘长贵他们架设一个大帐篷。
他不是故意来吃苦以体现自己与石油工人同甘共苦，也不是用这种恶劣环境来锻炼自己，而是他想时刻掌握这些勘探队的动静，特别是那三支被他抛出去的勘探队的动静。
当马连涛他们忙于架设帐篷的时候，姜新圩去了王进东他们的帐篷，此时的他正与儿子王剑云以及两个已经到位的勘探队队长何长诗、张学树对着前苏联遗留下来的地震图研究，分析和确定勘探井的位置。
石油开采很复杂，不是把井架竖起来往下钻就是，必须经过一轮又一轮勘探，一步步将油藏的数据完善起来。正常的勘探，是在一个或数个高点上钻浅井，进一步分析，再钻较深的参数井、基准井，再次分析以后，进一步确认分析，然后反复论证、修改、补充，继而开钻，提取钻芯研究地质状况，再进行连续取心和研究，继而才有试油的机会。
繁复的步骤虽然浪费时间，反而是相对省时省力尤其省钱的法子。
只有数据完善了，真正弄清楚了地下油藏的位置、深度、油质等等，你才能建立真正的采油井，才能安装抽油机什么的。
严格地说，王进东他们现在准备钻的井还只能算是预探井。
地震图是勘探最不可或缺的技术资料。
地震图并非是自然地震图，而是人为造成的小地震。生活在农村的人基本都见过这样一个情景：一支勘探队走一段距离就插上一面小旗帜，然后是几个工人在插旗帜的地方打上一个几十米或上百米的小井，然后安装一节炸药。几个工人在远处操作一台小仪器。等炸药引爆轰的一声，好像就完事了，那些工人离开这里，又去其他插有旗帜的地方再钻井再引爆。
其实，这种炸药引爆就是人为制造地震，仪器把地震波记录下来形成地震图，技术人员对地震图进行分析，从而判断地底下的情况。
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勘探井前期准备工作已经有模有样了，钻井所需的设备和工人们所需要的营房基本就绪，发电机组全部安装到位，工人们正在铺设井场周围的道路和平台。
east…jm投资公司的石油勘探工程协调员洛夫斯基双手拿着进度表，眼睛却看着正在忙着的工人们，问道：“王指挥，我们就这样大干？万一这下面没有石油，那岂不是浪费？这投资可是近千万美元。”
王进东自信满满地说道：“你们国家之前就进行了普查，也进行了预探，相关数据已经获得，剩下的就是我们这种勘探井了，总不可能我们再搞什么小的勘探井。这是开采石油必然的途径，真要下面没有石油，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别说一千万美元，就是五千万美元要浪费也得浪费。”
洛夫斯基对开采石油并不在行，之前虽然也是在石油部门工作，但他更多的是呆在办公室，这次是应聘到east…jm投资公司了，他才到了勘探现场，心里自然有点偏向公司，不希望公司的投资打水漂。他不确定地问道：“你认为这次钻下去真的能冒出油来？”
旁边的姜新圩看王进东忙着指挥工人，就代替他回答道：“谁也不能保证这一钻下去就能有石油冒出来。如果这么容易，那每一家石油公司不早就发财了？只能说根据之前的地震资料，根据普查的结果，在这里钻下去出原油的几率很大。即使这次钻不出油来，我们可以通过进行深层次的地震进一步弄清楚下面的情况，为下一口勘探井提供更精确的资料。”
其实，这些几率对石油公司来说已经非常大了，虽然不能说一定会采出油来，但概率至少有百分之三十五。
别看百分之三十五的几率很小，打三口井才能确保一口井冒油，但如果不是苏联解体，如果不是现在的俄罗斯政俯想利用east…jm投资公司树立起一个有利于外商投资的环境，east…jm投资公司想得到这块地方是不可能的。
钻三口井就有一口井很冒油，这绝对是让国际石油公司老板流口水的事情。
洛夫斯基知道姜新圩与自己老板的关系好，就低声而客气地问道：“您说，这口井日产原油大约有多少？”
姜新圩乐了，说道：“你以为我是神仙？现在就是石油专家都不知道这口井能不能出油，我怎么能预测出多少油？，你怎么这么着急？出油多你奖金就多吗？”
洛夫斯基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如果能出油，多出油当然好，这可是七百万美元的投资。如果不出油，那岂不白白浪费七百万美元？七百万美元做什么不好啊。，嘿嘿，如果出油，公司当然也会奖励我一些。”
七百万美元一口油井的成本真不高，钻头、钻杆这些都要花上百万美元的钱来采购呢。而且一口井需要好几个月才能钻到位，人工费也是一大笔。
姜新圩在王进东这里呆了三天，看到他们将井架架设好，并开始往下钻了才离开。
但他没有回去，而是去了涂铮那里。
让姜新圩又惊又喜的是，涂铮他们居然自己找到了俄罗斯石油公司的业务，根本没有等他帮忙。
事实上姜新圩并不准备真的就此放羊，并不是真的把涂铮他们三支勘探队扔在巴拉宾斯克市外面的荒山野岭就不管了，他已经安排了人帮他们联系勘探业务，只是准备凉他们几天，以激化他们的上进心，逼着他们走出去，去找外国人联系业务，毕竟涂铮他们的勘探队远比其他勘探队的条件好：他们勘探队的设备优先装运，还有米…26直升机帮他们吊运设备，如果俄罗斯的石油老板想早点出油，肯定会考虑涂铮他们，哪怕他们的技术和设备仪器比不上欧美发达国家来的勘探队。
姜新圩没有想到的是，涂铮等人明白了自己“孤立无援”的处境后，没有任何消沉，而是积极面对，当天就把会俄语的人派出去，而且当晚居然就获得了消息：有石油老板愿意聘请他们！
其实，这不难理解。这些石油老板获得了政俯的批准拿下这块油田，绝对付出了很多成本，如果不早点看到原油，如果不早点挖出原油来换取现金，他们的日子绝对不好过，很可能造成公司资金链的断裂。
只有知道地底下到底有多少石油，只有看到哗啦啦往外冒的石油，他们才能高枕无忧，才有可能躺在床上兴奋地数着钞票。
当姜新圩找到涂铮的时候，涂铮正与陆志悦和另一个勘探队长赵和坤在研究俄罗斯石油老板提供的数据资料。
看到姜新圩，涂铮带着陆志悦和赵和坤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意气风发地说道：“姜董，我们这次真有可能发一笔小财。”
姜新圩握着他的手欣慰地笑道：“恭喜啊。，涂指挥长，你们真不错！我还以为你们要磨合好久，要犹豫好久才动手呢。我甚至做好了你们打道回府的准备。”
第586章 必须斤斤计较（）
涂铮笑道：“我们华夏工人有这么窝囊吗？好不容易出来了，花了这么多钱把设备运过来，然后就灰溜溜地滚回去？，不说领导和家里的人会骂我，我们自己也会把脑袋塞进裤裆里。哪敢见人啊，是不？”
姜新圩问道：“你们揽的是哪一家公司的业务？”
涂铮回答道：“巴仕基尔石油公司。”
姜新圩哦了一声，隐约听说过这家公司，但不熟悉，他继续问道：“你们怎么合作的？”
涂铮说道：“我们正在犹豫了，已经谈了两天了。”
姜新圩又哦了一声，不过，这次哦是因为疑问：“合作方式有好几种，现在不知道采取哪一种方式好？”
涂铮点头道：“可不是吗？一种方式是什么都不管，人家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我们只赚劳务费。按照他们的要求在哪里架井在哪里钻钻多深，都由他们定，我们老老实实钻就是。我们什么都不想，还能有一笔预付款给我们，我们活的比较滋润。说实话，就是这笔预付款，我们也差不多能在这里活得不错了。”
姜新圩问道：“这样确实也不错。至少可以先安稳下来，之后再积极揽业务就是。有了一次经验，今后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陆志悦在旁边说道：“就是啊。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先把自己稳定下来，先让工人安心踏实了再说其他，多好。老赵，你看看，姜董也是这个意思。”
姜新圩连忙说道：“我可不一定是这个意思，我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其他的合作方式呢。我只是说，如果采用这种方式，也算不错，至少说明你们这次出国没有白来。但是，如果有更好的方式，我当然希望更好的方式。”
说到这里，他转头朝涂铮问道：“涂指挥长，说说其他合作方式。是不是收人有可能很高，但风险也很大？”
涂铮点头道：“你说的对。还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我们勘探队与他们巴仕基尔石油公司一起分担风险，一起投资。他们不但不支付一分钱的预付款，而且还要我们垫付一半的投资。等井钻好了，如果不出油，他们就支付所有的投资和我们的人工工资。等于我们还是只能赚一点血汗钱。，可是，如果油井出油了，那情况就好多了。他们会按油井投资的百分之一百五十购买我们的油井。如果我们的运气好，一下钻出油来，我们就有可能赚五百万美元的收入，相当于我们国家货币可是三千多万元，我们可就发了一笔小财。”
陆志悦苦笑道：“可是，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投资？万一我们连钻***都不出油呢？投资这么多钱，最终也只是获得一点点工资，跟第一个方案差不多。还不如什么都不想，老老实实地赚辛苦费呢。”
连钻***不出油虽然说是运气太倒霉，但也不能说没有这么倒霉的事。石油勘探历史上就有连钻五十多口井不出油、接连拖垮三家石油公司的先例。甚至有二战前后的利比亚，都知道那里有油，可是意大利和德国在那里钻来钻去，投入无数的资金，最后却只找到了几个油花。如果二战时德国在利比亚发现了世界超级油田，二战的历史恐怕就要改变了。
同样是二战时间，日夲在华夏的东北不也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结果呢，最后得出的是华夏东北没油的结论。谁知道华夏在五十年代立马给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东北没有？你睁开眼睛看看。
当然，也有运气好到爆棚的，在进行勘探的时候就能钻出喷涌的原油来，一下就掌握了油藏的确切位置，剩下的只需要钻生产井，只需要用油罐来装油，根本用不着投入更多的资金去勘探。
如果考虑到筹集资金成本和资金本身的利息成本，这个方案还真是说不出好与好，陆志悦说的不无道理。
涂铮没有反驳陆志悦的说法，而是又说道：“最后一种方案风险更大，但收益更高。那就是我们完成承包巴仕基尔石油公司在这里的勘探工作，他们不理，只在家里等我们的消息，直到我们钻出石油了，他们才过来接收我们的油井。接收的方式有两种。第一种是利润分成，我们将来占有这片油田百分之十的分红股份。另外一种收购方式就是以井架投资的四倍收购我们的油井。现在投资一口价不是要七百万美元吗？他们愿意以三千万美元的价格收购。当然，无论是股份还是油井的收购价，都还可以谈。”
说到这种合作方式的时候，涂铮眼睛都开始冒光了，说道：“我非常中意他们的第二种收购方式，如果他们愿意拿三千万美元收购我们钻出了原油的井，那我们岂不赚大了？！从谈判的情况看，这种方式巴仕基尔石油公司更愿意。”
这种风险大的方式对巴仕基尔石油公司而已，就相当于涂铮他们的最前面那种合作方式。巴仕基尔石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