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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生死的价值，他看得比她清楚太多。
花杀沉默了下去，有些无力再去和夏九炎争辩。
“在你明白之前，我不会让你去做其他危险的任务，现在先去问问漠北的情况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来纠结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夏九炎说着，起了身准备往忘忧暂居的别院去。
看他无意多说，花杀也收了自己的心思。冷静下来细想，竟然开始觉得夏九炎说的很有道理。
她当时虽是救下许多人的性命，却险些为此而送了自己和夏九炎的命。若是失败，从他的角度，实在是场亏了大本的买卖。
只是若从头再来一遍，她会选择看着他们死吗？
眼看夏九炎已经走出去一小段，花杀快走两步叫住了他，“喂，难道就没有办法两全吗？”
夏九炎站定脚步，回头来看她，语气有些不善，“你想怎么两全？”
牺牲，对于夺嫡来说根本无法避免。要保住他这将，无论士足兵马都应是可以舍弃的东西。敌手又不是傻子，如何可能做到两全？
她的问题，未免太过天真。
夏九炎的脸上有很明显的失望情绪。
难道即便是生死殿中出来的人也看不明白，最要紧的不是回避牺牲，而是把每一个次的牺牲，都换取到最大的价值吗？
花杀咬了咬唇，开口道，“那至少，不要让我对自己人下手吧”
她实在难以做到。
面对那些用性命守护她的护卫，内心却要想着等他们全都死绝之后才动手。那样的欺瞒和利用，莫名让她想起前一世柳对她的背叛。
彼时她不也是和那些护卫一样，一心以为自己身旁站着的是坚定不移的同伴吗？
她早已放下对柳的怨恨，但当时的心境，至今想起也觉得心中疼痛。
看来即便出了梧桐宫，她仍然不是个能断爱绝情的人。
夏九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要求，传闻生死殿的杀手训练时常有同门相残的事发生。为何她却反而不愿对同伴出手？
但这回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你若能小心些行事，自然用不着其他人为你死。”
花杀无言地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一路闷闷地走到了后院，忘忧疑惑地看着似乎情绪不佳的花杀，开口问道，“怎么？难道皇上不打算放过你吗？”
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他的思路还停留在之前的事情上。
“不是，你快给漠北的据点去一个生死蝶，问问近日来那边可有异动。”
花杀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有一句话夏九炎说的总是没错的，她做事越是严谨细腻，因她而死的人便会越少。
忘忧眨了眨眼，却从手里翻出一个体型硕大的生死蝶来，“怎么？漠北的事情和你们有关？”
这样大型的生死蝶，向来是用于传递要紧又复杂的情报。花杀看着他拿出来时已经觉得不妙，现在听他这话里意思，漠北果真是有大事发生？
“这是”花杀伸手接过来，却没有急着读取其中的内容。
忘忧道，“这是十几日前从漠北据点收到的一条消息，因和你的任务关系不大，就只把消息传回了殿里。”
第三百零二章忘忧，你该当何罪？（）
听忘忧这么一说，花杀顿时恍然，难怪她竟然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不过这也不能怪忘忧，毕竟远在漠北的事情，表面上看确实不会影响到身处阳城的花杀。
“以后不论是否发生在阳城，若是大事都一定告诉我知道。”
花杀已经稍微冷静了下来，夏九炎说的很有道理，如今对于已经参与夺嫡的她来说，小心谨慎才是最要紧的。
可她的吩咐却并未立刻得到忘忧的回应，她不由挑了挑眉。
忘忧捻着几只生死蝶，邪魅地笑道，“你莫不是忘了，如今生死殿的所有情报都在我手里，若是有什么事都告诉你，那你每天什么也不必做，就好好听我给你讲故事便是了。”
一时失算的花杀被忘忧问的一愣，方才意识到自己虽然已经是通过年赛的嫡传弟子，照生死殿历任殿主等不到寿终正寝就大多想要退位让贤的习惯，她理应开始学习管理殿中事务，准备随时接墨瑰的班。
可时至今日她竟然连忘忧手里每天有多少情报，每种等级的情报又有多少也不知道。
否则也不会提出这样不合理的要求。
是该好好了解生死殿内的情况了。花杀咬着唇，深觉自己的精力完全不够用，星灵大陆的势力情况，因为有了修士的存在，比起前一世要复杂太多了。
“怎么？原来王妃连自己手里能用的资源有什么也不知道吗？”
一直安静坐在一旁听着的夏九炎突然开口，嘴里还有点儿戏谑的意思。
但花杀却知道夏九炎这是在继续刺激她，为的是让她好好记住最近栽的这跟头。看来夏九炎的确很是生气了，甚至连对花杀能力的信心也在减弱。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就算不为了生死殿，花杀又几时被人这样看轻过？
只是若此时与夏九炎去解释，根本于事无补，夏九炎是只看行动的人。
要如何行动？刚才忘忧提出的问题怎么解决，无疑是眼下夏九炎很关心的。
花杀盯着忘忧，忽而觉得他这反应有些不对劲。
这家伙虽然生得邪魅，性子又贪玩，可是明知打不过她，已经很少在她面前这么放肆了，更何况她和承王来，可是为了说正事。
说正事的时候，忘忧一贯是比较正经的。
花杀的眼睛有些危险地眯了起来，瞥了一眼夏九炎，难道忘忧这是配合夏九炎敲打自己？
不，一定不是，生死殿的人，可没那么容易听夏九炎使唤。
思忖一会儿，花杀笑呵呵地对着忘忧道，“我可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要是连情报筛选都做不到，青莲师伯也不会把这权力给你。再说这漠北的战事，分明是夏朝国内少有的大事，即便不发生在阳城，也绝无不告诉我的道理。尤其现在是皇帝试探我们的关键时期，更不可能放过。你瞒了我什么，还是老实说了吧。”
她笑得人畜无害，忘忧却是心头一苦，立刻知道她已经发觉了些东西。
她来的时候不是明明有心事的样子吗？照理应该心绪不宁，怎么还能一眼看穿？
那可是墨瑰交代了不准说的，他现在把墨瑰供出来，以后焉能还有命在？
忘忧故作轻松地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是殿主吩咐了出来协助你的，哪里敢瞒你什么？”
“哦？你还知道是师父要你跟着我，那有事瞒我，该当何罪？”
花杀不喜欢摆着冷脸审人，但她微笑着的样子也着实让人心底发寒。
生死殿的阶级向来分明，忘忧跟了花杀出来，任务中以花杀为负责人，那便是说即使花杀出手杀他，也没有任何人能有异议。更何况花杀还逮住他隐瞒情报的小尾巴，就算闹到青莲那去，也绝对讨不了好。
“我真没有”忘忧额上见了汗了，怎么也没想到花杀竟然这么难以对付。
一时情急，往夏九炎身上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可莫说夏九炎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此时也想看看花杀到底能不能从忘忧嘴里逼出她要知道的东西。若是连自己的属下都管不住，那花杀可就真的没有必要用了。不敢杀，但不让她做太多事，他却能做到的。
花杀把两人的互动看得真切，更加笃定忘忧有所隐瞒，至于夏九炎，是否参与还不得而知。
“你救过我，我不会杀你。但你既然对我隐瞒情报”
她的话留了个长长的尾音，刻意卖了关子。
忘忧更有些疑惑，她打算怎么处置他？交给墨瑰？毕竟他瞒着也是墨瑰的吩咐，他会保下他的吧？
注意到他的眼中虽然疑惑却很有底气，花杀心里立刻有了计较。
“隐瞒情报，触犯殿规，交给茯苓师叔处理最合适不过，就连师父也未必有她那样公允。”
她故意说要把他交给茯苓，还强调了墨瑰也不会管茯苓的处置，忘忧听见后立马狠狠打了个寒颤。
茯苓在殿中掌管犯事弟子的刑罚，在新手营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她手段毒辣，而且次次出手都是抱着杀鸡儆猴的心态，故此落到她手上的弟子无一不是下场凄惨。
说茯苓是生死殿弟子们心中的煞星一点儿不为过。落在墨瑰手里好歹还有个干脆，但茯苓
忘忧不同花杀是从小被墨瑰收入门，一路从新手营升级上来，对茯苓的畏惧更是深入灵魂。就算明知道他已经是长老的入门弟子，身份不同，茯苓多少会另外对待，可从前心里留下的阴影仍是挥之不去。
“不不不，有话好说。”
忘忧连连摆手，以他对花杀的了解，这姑娘可没有干不出来的事情。至于狡辩自己没有隐瞒，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漠北那件事闹得这样大，就算是刚刚开始管理情报的弟子也会知道应该立刻汇报的。
更何况狡辩能不能赢过花杀更是个大问号。
花杀沉默，等着他的下文。
知道她这是等着自己继续交代，忘忧万分纠结，但想了想花杀是真的可以凭此把他丢给茯苓按殿规处置，到底怎么选，着实让人为难。
第三百零三章被驯化的兽人（）
“先说好，要是殿主追究起来，你可要救我。不然我不会讲的。”忘忧不太放心地和花杀讲条件。
花杀却笑得更灿烂了，“你觉得，说了这话，还有你商量的余地吗？”
忘忧先是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的时候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他不是墨迹的人，眼看已经不可能再瞒，瞥了眼花杀手里捏着的生死蝶，便直接道，“你先看看这情报的内容，然后我再跟你解释其他。”
“哦？”
饶了一圈儿，又绕回了这情报上了？
花杀瞧了夏九炎一眼，看他没什么表示，便自己做主读起生死蝶的情报。
这一读之下，她不免惊得险些踉跄一步。
而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夏九炎看着花杀这表情，也是轻微皱了眉。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花杀露出这样惊讶的表情，可以想见漠北的事情绝对不会小了。
“究竟是怎么了？”淡定如夏九炎，也忍不住要出声询问一番了。
“这上面说漠北那些马族，不知如何学会了驯化兽人之法，竟然组建起一支不小的兽人军队，屡屡骚扰夏朝边境村落，所过之处不留半个活口，无论男女老少，是人是禽，一律充作兽人的口粮。”
那些马族只是个统称，生活在漠北，又在马上讨生活的民族太多太杂，而且时不时就有新的部族崛起，老的部族衰亡，所以她们生活在南方的人通常直接都叫马族。
北部的土地不适合耕种，但以马族的民风只彪悍，夏朝也没办法轻易收服，只能放任他们在北境。
但自古以来因为没有足够的粮食产量，又有北部那大片山脉阻隔，发起不了大型战争，因此马族也最多只是秋收时候打打劫来度过严冬。
这番竟然特意驯化了兽人，还纵兽人屠村，这般凶恶的举动，显然会直接惹怒夏朝，难怪圣旨来得这么快。
只是马族根本没有资本和夏朝抗衡，为何要多此一举激怒夏朝呢？而那一盘散沙的马族，又为何突然统一了行动？
“兽人？”夏九炎捻动着自己的扳指，眼神也严肃了几分。
“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兽人。我知道世上有不少地方存在兽人，但那些兽人皆有不输人类的灵智，平时也不会到内陆深处走动。而那些马族驯化的兽人却并没有任何灵智可言，只有嗜血喜杀的本能，我想一定不是正常手段获得的。”忘忧知道的最多，这时候出言补充。
花杀则是狐疑地看他一眼，并未打算就此放过他，“这和你隐瞒不报有什么关系？”
忘忧脸上更苦了，“殿主猜到皇帝会派承王出征，也知道会让你随他同去，所以说要先去探探情况，若是危险太大，就不准你去”
这算是交了底了，忘忧一脸无辜地看着花杀，“这是殿主要我隐瞒的，总之你可别让他迁怒我，不然你真会害死我的。”
想想墨瑰花杀不太确定他会对忘忧如何，只好安慰地拍拍忘忧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噗！”
她说的一脸凝重，夏九炎却忍俊不禁，这话说的像是他玷污了人家清白似的。不过笑了一半他又突然顿住了，花杀现在是他的王妃，这语气和其他男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