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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要他亲征！
花杀愣了一下，是啊，皇帝要他亲征。
如果不是已经发生了恐怕寻常将领难以解决的事情，皇帝又如何会派夏九炎出去迎战呢？要知道这正是夏九炎刚刚开始参与夺嫡，一切实力和动机都还不得而知的时候。
若是夏九炎赢下这场，回来之后居功自傲，那绝对不会是皇帝乐意看到的事情。
“殿下所言极是，既然是如此，那么我们的准备必得要比往年秋季战要更加充分才可万无一失。”卫满道。
比较心急的贺鸣接口说：“不如就让我带先锋兵去探探虚实？”
屠越却摇头，“你行兵快是快，却没有章法。并不适合这等情况复杂的局面，即便要你打前锋，也需要提前指定好行军的策略，否则你怕会有危险。”
“老子不怕死”，贺鸣随便摆摆手道。
“胡闹！你不怕死难道就可以随便去死？”夏九炎眼角挑了挑，有些忍无可忍了。
贺鸣可不是那种你温声细语同他说话，他就能察觉出你情绪变化的人。便是夏九炎这样一贯笑里藏刀的人，在面对贺鸣的时候，也不得不把刀亮出来才能让贺鸣明白他真的生气。
果然，夏九炎这么一声呵斥之下，贺鸣立马就规矩了，颇像个受气了的小媳妇儿似的，眼巴巴看着夏九炎道，“殿下，我除了冲阵也不会别的，总之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听他这样说，夏九炎的神色也缓和下来。
顿了顿，夏九炎开口道，“既然我们的重点放在弄清楚马族那些人的心思上，这场战意最重要的就不是前线的交锋，而是后方的情报。此战，是情报之战。我要你们一率求稳，若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刻，绝不轻易和敌军拼命。尤其是贺将军，你一贯是冲动的性子，但这一次我要你有耐心。只要确认了马族的真实目的，我自会给你机会杀个痛快。”
“谢殿下！”贺鸣一听就激动地站起来谢恩，倒是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否听进了夏九炎前面的一番警告。
至于花杀，却拧着眉问道，“情报的话殿下手中可有能用的人手？”
说道这个，夏九炎给玄奕递了个眼色。
玄奕会意，上前站了两步说道，“属下一直负责殿下身边的情报和暗杀工作。只是夏九炎在京城的处境已经不太妙，要把手伸到漠北，实在鞭长莫及。”
第三百零八章生死殿的致命漏洞（）
果然，即便是夏九炎，也终有能力不足的时候，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在后宫中无依无靠的皇子罢了。
“即便有人手也难，马族的样貌和南方人有很大的诧异，恐怕轻易不好混入眼线”，比较有作战经验的屠越说道。
这些都是容易想到的事，夏九炎任由他们去说，只是在提到如何解决眼线不足的问题时，眼睛才落在了花杀的身上。
让他看了这么一眼，花杀背后一寒，忽然有一种感觉。
或许夏九炎早已经想明白了这一点，这一战他缺少的根本不是什么兵力，所以才在花杀提到皇帝给的兵力不足时不置可否。所以才会要先确认花杀能不能问出忘忧知道的情报内容。
恐怕从接完圣旨去找忘忧的时候，夏九炎已经在算计着生死殿的情报总坛了。
“情报的事交给我来做吧。”
好歹现在也是战友关系，这等力所能及的事情，花杀没有等着夏九炎去开口，而是主动请缨。
生死殿的情报网乃是整个星灵大陆覆盖范围最广的，虽然在朝局之中比不得夏九炎的精细，但要说到能够渗入远在漠北的地方部族之中，恐怕连皇帝的眼线也未必有生死殿来的有用。
不去理会三位将军诧异的眼神，夏九炎稍稍点头表示了同意，这事情就这么被扔到了花杀的头上。
“目前还不知道马族究竟在图谋什么，也自然难以做出针对性的战术安排。待明日本王和王妃进宫面见父皇，若是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再来与诸位将军分享。”夏九炎得了花杀的承诺，草草就结束了这一次的议事。
三个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有些诧异。
这一晚上的议事不过就是商量出了这一战应当以情报为主，可是看夏九炎和花杀的样子，关于情报他们却是早有想法的。
这样的结果，未免让他们觉得这议事有些多余。
而只有花杀知道，夏九炎这是临行前先让她在属下们面前小露一手，以免之后在行军途中因为他们对女人和后宅中人的成见起了冲突。
“属下告退。”
知道夏九炎没有多少解释的习惯，三人一同起身告辞了离开。
而各怀心事的花杀和夏九炎却还留在书房里四目相对。
“你这是算计我的情报网嘛”，花杀凤眼微微挑着。
这几日夏九炎可没少给她脸色瞧，没成想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要她拿生死殿的资源来帮忙。有时候真想掀开他那张温和有礼的外表，看看内里的心到底有多黑。
夏九炎仍是温和笑着，“你来不就是为了帮我的吗？若是这时候不用，那我花大价钱养着生死殿做什么？”
一句话戳中了花杀的软肋，生死殿缺钱，所以得卖力帮人干活儿，一点毛病都没有。
面对夏九炎那若有若无的揶揄，花杀黑了黑脸，终究还是没能反驳。
堂堂大陆第一的杀手组织，竟然连自己都养不活，真是闻所未闻。她每每听金银长老抱怨殿中开支又大了的时候，总是想顺着他的意思问一句要不要干脆就找夏朝和胤朝收点保护费
咳咳，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花杀定了定神，转开话题道，“好了，总之情报交给我来，不会有问题。倒是今晚的事情提醒了我，漠北那边也是有生死殿的眼线的，若是马族早就有大动作的话，无论如何不可能瞒过生死殿的眼线。可是忘忧那边却好似除了马族已经驯化了兽人四处作乱以外，什么也没有听闻？”
夏九炎眼神微敛，声音也低了几分，“这才是我担忧的地方，虽然生死殿已经是我知道的最强的情报组织。可是照理来讲，生死殿知道的绝对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
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
花杀觉得心里咯噔一声，冒出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
“你是说，马族的这一次举动，可能避开了一部分生死殿的眼线？”
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可怕，花杀一说完，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到头顶。
作为生死殿的嫡传弟子，她自然是知道生死殿情报网的可怕。虽然如今在朝局之上的情报显得有些乏力，但那只是因为缺乏相应的情报整理经验。
换句话说，生死殿或许连皇帝几时上厕所，用了几只厕筹都一清二楚，可是情报传回来之后，筛选的人却未必能够从中筛选出有效的信息。
但无法筛选，和情报的缺失，这绝对是两个概念。
如果已经发生了严重的战事，生死殿却毫不知情，这样的情报漏洞，已经足可致命了。
以忘忧的手段，仅仅只知道漠北有兽人作乱，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而要什么样的人，才有可能发现并利用这漏洞，就更加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生死殿在星灵大陆上，已经屹立上万年了。这么长时间的统治，甚至比花杀前一世认知中的华夏五千年还要久，这样的庞然大物，搭建起来的情报网，怎么可能有如此漏洞？
若是生死殿的情报真的出现了连战事都漏掉的疏忽，那绝对不会是忘忧整理情报有问题，最可能的情况应该是，生死殿的高层弟子中也混有敌人的眼线。
花杀愕然地看着一脸淡定的夏九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而夏九炎却没有反对她的猜测，那只能说明他也是如此认为的。
“看来我决定会生死殿一趟实在很有必要。”花杀脸色严肃地说。
夏九炎淡淡道，“我选了你这个嫡传弟子做负责人，看来也很有必要。”
这话当然就是在暗讽生死殿内部的混乱了。
当初夏九炎选她做负责人，给出的由头便是生死殿里，能够相信的人不多。
现在又碰上情报漏洞，若是让有心人知道，恐怕还以为生死殿是快要倒闭了呢。
“那可真是谢承王殿下抬爱了呢。请殿下放心，我生死殿内的问题，都能很快地解决”，花杀有些不爽，语气也冷了几分。
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变化，她也稍稍愣了神。
原来不知不觉间，对生死殿，也有了不弱的归属感呢。
！
第三百零九章生死蝶引（）
被花杀顶了一句，夏九炎却一点儿也不介意，反而笑得更加开心。
“不用我。操心最好，我生平最讨厌动脑子了。”
花杀让他这话气得翻了个白眼，要是夏九炎不动脑子，天底下恐怕就没有几个人会动脑子了。
不过这会儿却不是和他争执的时候，发现了生死殿的情报网出现问题，她最需要做的，是立刻联系上忘忧，把情况告诉他知道。
“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花杀匆匆站起身来，气在头上也懒得去管夏九炎有没有里她，直接纵身跃出了窗外。
生死殿最独有的联络方式生死蝶，乃是超越了星灵大陆上信息传递水平的东西。有了生死蝶，生死殿先天就在情报上立于不败之地。
试想当生死殿的情报半日之内横跨整个大陆的时候，即便不计算上路途中因传信人和马匹的问题产生的情报风险，用马来传递情报的其他诸方势力也要在十多天之后才收到消息。而以生死殿那凌驾于世的底蕴，十多天下来，恐怕能从漠北一路攻到阳城。
即便是漠北的情报有所疏漏没能采集，对于生死殿来说都不能算是致命的打击。
最可怕的事情是，若真的如同花杀的推测，那情报的缺失是因为有极其熟悉生死殿的人透露了消息，那么很有可能生死蝶的使用方法也会被泄露，届时的麻烦，可就不是什么马族入侵能够比拟的了。
忘忧还在雕心坊里和凌霄说着这次的行动，冷不丁地觉得后背一寒，回头看时，已经多了一个花杀。
“不是才刚刚分开吗？难道出了什么事？”忘忧那邪异的眸子在火红的烛光掩罩下妖气更甚，口气倒是十分认真，看来已经知道了花杀不好对付。
花杀直接在桌边坐下，来不及倒口水喝，便直接开口道，“你立刻查探一下近三个月来漠北那边的情报，看看可有问题，是所有情报。”
她特意强调了所有，倒弄得忘忧迟疑一下。
“生死殿的情报那么多，所有都调来的话就不能在这里了”
因生死殿的情报都以生死蝶为载体，所以要查找资料，也是收集生死蝶的过程。如同上次在情报总坛所见，生死蝶的数量和大小种类都异常繁杂，要全部召集起来，这在生死殿是一个独创的武技，也是一首奇特的曲子，名为生死蝶引。
唯有学会了这武技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情报的管理者。
忘忧已经从青莲那里学到这武技和曲子，但墨瑰似乎并不打算让花杀浪费一个武技的位置来学习。
对，是浪费。
按照墨瑰的说法，九阶之内的九个武技学习机会，全都要精打细算地使用。学什么控制生死蝶的武技，那是情报部门的事情。
因此花杀也并不十分了解生死蝶的高端用法，听了忘忧这么说，便立刻道，“那我们另外找地方。伊家在城西有一家地下赌场，今日不逢休沐，应当可以腾出不小的地方供我们使用。”
很久没有管过伊家的事情，但因她已经嫁入了承王府，且朝局中关于承王可能承袭皇位的传言越来越盛，伊老爷也不似以前那样犹豫了。
商人重利，更懂得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对花杀的支持已经到了义无反顾的地步。
这地下赌场，自然也是伊老爷主动交给了花杀的，但此时管理赌场的人却是岳老大。
花杀说了，便准备和忘忧一同出门，忽而瞥见了安静到几乎被人忽视的凌霄，于是道，“你也一同来吧，我许久没见你，如今要出去征战，有些话总要先交代给你。”
凌霄的眼睛半眯着，风菊的死似乎对他打击太大，导致他的性格变得比以前更加冷僻了。
听了花杀的话，他也只是稍稍颔首，然后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往门外走，身形周围，仿佛有一层淡淡的阴影笼罩。
花杀看了几眼，觉得很是不同。
那不像是由于光线导致的阴影，因为此刻和凌霄一步之遥站着的忘忧身上红衣似火，热情又艳烈，丝毫没有什么阴影。
似乎瞧出花杀的疑惑，忘忧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