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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男人心-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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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我可以自己去买件棉袄来穿吗?”

君兰舟依然不发一语,却用背对著她,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可以肯定那绝不会是高兴的意思,因为她自己在不开心的时候,也总是拿背对人。

好吧,不可以,那她只好另外想办法了。

于是她开始沿路向人家乞讨一些陈旧的、不要的棉絮,等分量足够之后,再利用夜晚睡觉的时间就著火光一针一线自己缝制棉袄。

一件给她的相公,一件给她自己。

“相公,这棉袄虽然简陋了点,但应该还算保暖。”说著,她双手将棉袄呈送出去。“你要不要穿穿看?”

君兰舟盯著棉袄看了好一会儿,再抬起目光盯住她看了更久,那眼神,似乎出现了一丝儿表情,然而仔细一看又没有了,依然是毫无情绪的瞳眸,但棉袄,他拿去了,慢条斯理的套上身,再转回身去继续生火,没有半声谢。

即使如此,蒙蒙依然很开心。

原以为他一定会拒绝,因为他似乎根本不怕冷,棉袄对他来讲也许是多余的,更因为他从来没有接受过她任何一样东西,不管是地瓜也好、树芋也好、野果也好、鸟蛋也好,他都不接受,如今,他终于接受了这件棉袄,她怎能不开心?

但另一件事她可就开心不起来了。

愈往北走,天气愈冷,她就愈找不到地瓜、野果,最后她只好跟君兰舟分半颗馒头来吃,可是,半颗真的不够塞饱肚子嘛,但她又不好再跟他伸手要,困扰了好几天后,她终于又想到办法了。

反正她一停下来,他也一定会停下来等她,于是她又开始沿路询问有没有人家可以让她打打零工,这一问还真不少,不过都是洗衣服。

冬天里洗衣服可真是世间最歹毒、残忍的酷刑,不过当她领到工钱的那一刹那,马上就忘了受刑当时的痛苦,立刻跑去买来热呼呼的馒头,喜孜孜的双手捧到夫婿面前。

“相公,这馒头刚出炉的呢,你要不要尝尝?”

再一次,君兰舟盯著她那双冻得红通通,已然开始出现冻疮的纤手看了好一会儿,再抬眸盯住她凝视了更久,那眼神,很明显的流露出一丝儿摸不透的表情,然后,他慢吞吞地接去馒头,不是收进包袱里,而是立刻吃了起来。

蒙蒙感动得差点掉下眼泪,这是头一回,他们一起吃到热馒头呢!

“对了,相公,刚刚我去买馒头的时候,有个痞子来调戏我,不过他才刚碰到我的裙子,马上就尖叫著跳走,那也是九日尖叫散吗?”

“不是。”

“那是什么?”

“十三跳。”

“什么意思?”

“乱跳十三天后毒性自解。”

爆笑声。

“相……相公,请问这又是谁取的名字?”

“我弟弟。”

“又是小叔!不过,相公……”

“嗯?”

“你弟弟真可爱耶!”

可惜热馒头吃不了几天,愈近长白山区,人烟愈是稀少,没得打零工洗衣服,也没热馒头吃了。

“相公,今儿是除夕呢!”

“嗯。”

“还是只有半颗馒头吗?”

“一颗。”

“……喔,那至少咱们会找家客栈打尖吧?”

“不会。”

“……喔,那会休息几天吗?”

“明天就上路。”

“……喔,那我们到长白山来到底要干什么呢?”

“采药。”

采药?

为了采药,他们就得这样没命的赶路,连大过年的也不能休息几天?

“相公,我可以说话吗?”

“……”

就当可以吧。

“相公,你真的真的很差劲耶,过年耶,起码吃两粒饺子嘛!”

“……”

“没钱住客栈,找家寺庙也行啊!”

“……”

“辛苦了两个多月,休息两天会死吗?”

“……”

“而且竟然只是为了采药……”

“闭嘴!”

“是,相公。”

“吃你的馒头。”

“是,相公。”

“吃完就睡觉。”

“是,相公。”

“不许再多话!”

“……再一句。”

“什么?”

“我可以骂你混蛋吗?”

“……”

第六章

宁静的冰天雪地,圣洁的琉璃仙境,冰冷的空气冻结了倾泄而下的飞瀑,漫天飞舞的茫茫雪花绵延到无边林海,壮观中透著苍凉,无瑕无垢的纯净里散发著千般风情,长白山上的悠悠雪景委实令人赞叹。

可是……可是……

“好……好冷啊!”蒙蒙缩著身子,抖著两片唇吐出一团团白雾。“相……相公,我们到底在找……找什么?”

原以为君兰舟到长白山来是有什么药就采什么药,结果傻傻地跟著他在长白山区绕了将近两个月,她都已经半身冻结了,方才知道他是有所目的而来,并不是什么药都可以的。

“万年冰参。”

万年冰参?

人参吗?

早说嘛,她娘亲不知吃了多少人参进补,什么样子的她可熟得不能再熟了。

“好,我帮你找……啊~~”话还没说完,一声惊叫过后,蒙蒙又不见了半截人。“可恶!”她低咒,拍掉满脸雪,吃力的四脚从雪坑里爬出来。

她真有那么重吗?

为什么君兰舟两脚都可以踩在雪地上,她却总是一脚一个坑,一个不小心就是一个大洞,一下子就把她半截人埋进去了呢?

她不开心的嘟著小嘴儿,学君兰舟一样低头找,不过找了一会儿,她就累到不行了,干脆坐在一株雾淞下,看著君兰舟背著她愈找愈远,她耸耸肩,心想他总会回来找她,于是自顾自仰望那雪中树挂,冰雪染白了树木枝叶,宛如绽开一朵朵洁白晶莹的霜花,映衬在湛蓝的天空下,真个是美到了极点。

也许是太累了,也或许是太冷了,看著看著,她居然打起瞌睡来了,昏昏欲睡的点著脑袋,片刻后,就在她即将坠入睡乡中的那一刹那,匆又清醒过来。

什么东西?

她疑惑的低头扫视,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脚上窜过去,到底是什么东西,小动物吗?

霍地,她脑袋猛往右转,一丝晶莹的亮光瞬间闪过她眼角,她再转左,那丝晶莹的亮光又飘走,她猝然抬头,那丝晶莹的亮光居然在树挂上游走,亮晶晶的闪著刺眼的光芒,她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可是那东西肯定很小,好像很好玩呢!

于是她起身,随著那丝晶莹的亮光绕著雾淞走了一圈,脑袋里正在思索要如何捉到那只小动物,岂料那丝晶莹的亮光竟冲著她疾射而至,她根本没有考虑的时间,反射性的直接拉高棉袄,待那小东西一冲入她怀里,她立刻扯下棉袄,将那小东西包在怀里。

“捉到了!捉到了!”她像小孩子一样兴奋的跳来跳去。

可是那小东西在棉袄里挣扎得好厉害,她不敢随便拉开棉袄来看,怕一个不小心让它溜了,只好循著君兰舟的脚印去找他,想拜托他帮她捉住这只小动物。

幸运的是,走不上几步路,她就看见君兰舟远远的走回来。

“相公、相公,”她一边叫一边跑向他。“有只小动物扑进我怀里了,你帮我捉住它好不好?”可是一靠近他,她才发现他的表情十分恐怖。

“不要让它碰到你的皮肤!”

他也在叫,一边极快地奔向她,不,越过她身边跑到她身后去了,她疑惑的回头看,顿时骇异得一跤跌坐在雪地上去。

“那那那那那那……”那了半天,“是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那是什么?

毫无疑问,那是一只老虎。

可是,老虎是雪白色的吗?

不是。

老虎有房子那么大吗?

没有。

所以,那绝不是老虎!

那么,它究竟是什么?

蒙蒙呆坐在雪地里,张大嘴巴看著君兰舟与那只不是老虎|奇…_…书^_^网|的老虎对峙,然后,他慢条斯理的自怀里掏出一支瓶子,打开,飞快的将瓶子里的血红色液体朝那只不是老虎的老虎挥洒过去,仿彿魔法似的,那只不是老虎的老虎一沾染上血红色的液体,立刻惊天动地的怒嚎一声,旋即开始融化了。

对,融化,就像春天雪融那样融化了。

而后,君兰舟回身朝她走来,在她身前蹲下,先从书箧里取出一支相当大的长方形扁盒子,再从包袱里掏出一块绒布包裹住右手后,直接探入蒙蒙的棉袄里捉出那只不停挣扎的“小动物”,放入扁盒子内,迅速松手、盖上盖子,用布绳牢牢绑住扁盒子,收进书箧里,起身。

“走吧!”

他要走人了,蒙蒙却依然张著嘴呆在雪地上。

那是小动物吗?

不,不是,毫无疑问,那是人参。

可是,人参是如水晶般透明的吗?

不是。

人参会动、会跑、会飞吗?

不会。

所以,那绝不是人参。

那么,那究竟是什么?

“相公。”

“嗯?”

“那……”一根手指头指住那堆只剩下几泡雪的地方。“是什么?”

“雪虎。”

“真的是老虎?!”

“是。”

“那它呢?”

“融化了。”

“……那么,”拉回手指,改指住书箧。“这又是什么?”

“万年冰参。”

“真的是人参?”

“是。”

“那它为什么会动?”

“因为它是万年冰参。”

“……”

愈听愈糊涂,算了,既然找到相公要找的药材就好了,那么……

“相公,我们要离开长白山了吧?”

“嗯。”

“老天保佑,等我先向老天爷磕个头再走!”

“……”

从南阳出发到长白山,在长白山各峰峦问绕了两个月,当君兰舟和蒙蒙离开长白山区时,业已是来年近端午时分了,然后,他们开始往南走。

“相公,我们现在又是要到哪儿?”

“无锡。”

“到无锡干嘛?”

“托人把万年冰篸送回我家。”

“那相公什么时候才要带我回家拜见公婆?”

“还不是时候。”

“喔,好吧,不是时候就不是时候。”

于是,蒙蒙又开始沿路替人家打工,洗碗、洗衣服赚点零钱来买热食,再开开心心的跟夫婿分享。

虽然君兰舟什么都没说,但是他愈来愈常用那种深沉莫测的眼神凝视她,而他眼中的表情也愈来愈清晰、愈来愈明显,虽然蒙蒙看不懂那是什么表情,但只要有表情就好了,管他是在脸上或眼底。

还有,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从七步缩减为三步了。

“咦?相公,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一路走,他们来到了济南府,君兰舟并没有绕城而过,蒙蒙以为他要买馒头,没想到他不但不买馒头,而且直接来到城内最富丽堂皇的宅邸前。

他不会是想进去吧?

君兰舟的回答只有两个字。“闭嘴!”

蒙蒙怔了怔,但还是马上退后三步,虽然小嘴儿嘟得半天高。“是,相公。”

然后,君兰舟上前敲门,很快就有人开了门,是一个年轻仆佣,一见敲门者是一个比要饭的好不了多少的书生,鄙夷的表情立刻挂上了脸。

“干什么的?”

“你们三夫人的病,我能治。”君兰舟面无表情的漠然道。

“就凭你?”年轻仆佣不屑地哼了哼。“想讹钱你可找错地方了!”

“我姓君。”

“我姓蔡,那又如何?”

君兰舟不再多说什么,眼帘徐徐落下,猝而扬手挥了一下,那年轻仆佣就不见了,下一刻,门内传来一声砰然巨响,然后是骇异的惊呼声,凌乱的脚步声,还有愤怒的咆哮声。

“好厉害,相公,那又是什么?好像不是九日尖叫散,也不是十三跳嘛!”

“……”

君兰舟闭闭眼,不予理会跟在后面的女人,举步迳自往门里走,但刚跨过门槛不过三两步,面前便横上来好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多半是护院之类的。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你们三夫人的病,我能治。”

“就凭你?”

“我姓君。”

“姓君又如何,你……”

“君?你姓君?”忽地,从大厅那头传来一阵狂喜的惊呼。“你是君大夫?”

“我不是大夫。”君兰舟冷冷地道。

“是是是,你不是大夫,是君公子!”随著惊喜的叫声,一个福敦敦的中年人从大厅那儿气喘吁吁的跑来,“滚开!”粗鲁的推开那些护院,一近前来便拚命打躬作揖。“有劳了,君公子,有劳了,素娘的病就全仗君公子的妙手了!”

“我要幻雾琉璃灯。”

“幻雾琉璃灯?”中年人有些心疼的抽了一下脸颊,旋即咬了咬牙,“好,幻雾琉璃灯就幻雾琉璃灯,只要你医得好素娘的病,幻雾琉璃灯便归你!”回眸,见蒙蒙尾随在君兰舟身后,他怔了一下。“咦,这位是?”

“我的妻子。”

“啊,原来是君夫人,请,快请里头坐!”

自离开南阳以来,住在这豪府里的日子大概是蒙蒙过得最享受的时候,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睡的是软绵绵的被褥,洗的是香喷喷的浴水,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名品佳酿,皇后级的享受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

只可惜这种高档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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