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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尤比亚诺嗤笑一声，再次抛出三枚金币，恰恰落在老者手边。
“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总要有点门路嘛，”酒馆老板将金币拢在一起，讨价还价道，“此事有风险，十枚金币，不二价。”
“快，快去，”尤比亚诺直接将剩下的金币全部拍在吧台上。连声催促道，“我需要回执。”
老者呵呵一笑，将金币收起。随手给他倒了一杯黑啤酒，转身离开。
纵使心中焦急，但尤比亚诺表面上，还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他慢腾腾的呷着啤酒，耐心的靠在吧台旁等候。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投射进来，颜色越来越醇厚。终于，高瘦的老头从后院走回来。脸上还抹着几道炉灰。
“差点把这条老命赔进去，”他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嘟囔着抱怨道，“早知道。刚才要价就该狠一点。”
“去你的，”尤比亚诺啐了他一句，伸手讨要道，“回信呢？”
“真不能多给点？”老者颤巍巍的弯腰，从臭鞋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条，不死心的问道。
尤比亚诺懒得搭理他，劈手夺过纸条，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折叠方式，才拆开快速浏览了一遍。
“你不信任我？”看见他的举动。老头吹胡子瞪眼道。
“有空再来找你喝酒，”尤比亚诺将杯中黑啤一饮而尽，转身扬长而去。他手指轻轻捻动，纸条化为粉末簌簌落下，随风飘散。
******
晚上六点，大公府。
“照顾好自己，”纳奇尼王拍了拍艾梅利的脑袋，柔声叮嘱道。“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回来了。”
“嗯。”艾梅利用力点了点头。脸上颇有不舍之色。情窦初开的少女，最容易陷入狂热的爱恋，而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纳奇尼王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完美男性。
两人在那说话的工夫，阿莱格里从卧房内走出来。他穿着一身城卫军武官的服饰，腰间还挂着一柄皮鞘配剑，倒也像模像样。
通过酒馆老板和尤比亚诺，兰斯子爵成功将情报传递出来。为此，他们决定提前行事，今夜就找机会溜出城外。不过在夜幕降临之前，无论是兰斯还是尤比亚诺，都没法前往城墙更改旗帜位置，因此想将军事行动的消息传达到城外，看来是很难办到了。
“我去更衣，”纳奇尼王低头，凑到她耳畔道，“艾梅利，等我回来。”
“我……帮你。”少女扭着衣角，依依不舍的说道。
阿莱格里与同样身着军装的尤比亚诺，在院子里等了半刻钟，纳奇尼王方才精神奕奕的走出房间，艾梅利满脸羞红的跟在其身后。
一番道别之后，三人登上大公府的马车，向城南行去。
他们要在城墙附近的街坊里等候，直到兰斯子爵接管城头防务，再寻找合适的时机潜行出城。
******
晚八点。
塞维拉城实施宵禁。
最后一批信众，抵达灯火通明的教堂广场上，开始齐声祝颂。他们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远远回荡开来，没有入睡的民众被惊动，不由自主的肃立祷告，祈求光明神主的救赎。
越是身处深重的黑暗，越是向往光明的未来，这是人之天性，亘古不移。
诺恩斯主教，再次来到塞维拉大教堂，更换了第三根白金权杖。与此同时，兰斯子爵等守城将领，指挥麾下部队分头赶往四方城门，掘开堵塞城门洞的土石，清理出一条出城的通道。
挖掘工作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在此之后，疲累交加的士兵，又被赶上城头，负责四面城墙的防御。不过与出城送死相比，这个任务可要安全的多，所以他们没有任何怨言，乖乖的拿起武器站岗放哨。
而趁着兵马调动的间隙，纳奇尼王等三人成功混入了兰斯的亲兵队伍。但诺恩斯主教派来的神官，一直寸步不离，兰斯子爵无可奈何，只得暗中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晚十一时许，诺恩斯回到塞维拉大教堂，等待最后那根“伊斯纳拉”充能完毕。
而数千里外的圣城兰肯，也做好了最后的准备。白袍玉带的因涅迪尔，独身一人立于白塔之上，目光幽远。
牧师教团的所有成员，以圣白之塔为圆心摆开阵势。歌蒂雅大教堂上，清越钟声连续鸣响，余韵悠扬，久久不消。
“还剩最后一小时，”因涅迪尔轻抚“圣灵之眼”，请求道，“导师，请助我一臂之力。”
苍白之主微微点头，淡漠的双眸中神光大盛。
一片片圣光之羽，从白塔尖端喷涌而出。它们拥有明亮的挺直脉络，以及浅色的弧形光幕，在天穹上轻盈旋舞，随即溶入夜色之中，彻底消隐不见。
“光影帷幕，神圣障壁……”因涅迪尔清声吟诵，一个个大型神术，被他轻而易举的施放出来，投映到数千里之外的战场上。
昭示黎明的“曙光女神”，于深夜十二时苏醒。
…（未完待续）
ps：（今天第二更。）
627 捉对厮杀（）
夜色如墨。
莫德西奇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文件拢在一起，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旁边的属官们向他躬身行礼之后，逐个退出方帐。
莫德西奇亦随他们走出帐篷，秋意渐浓，夜风清冷，他下意识的掩住衣襟，在王帐附近散漫而行。远处传来守夜人的更鼓，细细一数，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除此之外，只有哨兵来回巡逻的脚步声，和游骑兵策马出入的蹄音。
为了以策万全，南征军在周围十里之内，构建了一套堪称严密的侦察网络。瞭望的塔楼，固定的暗哨，游弋的侦骑，动静结合，防备着任何方向可能来袭的敌人。
而相比之下，面向城池的那一侧，南征军的警惕性反而要弱一些。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塞维拉守军成功塑造了缩头乌龟的形象。在斯诺顿将士的潜意识中，他们是绝对不敢出城应战的。
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十月二十七日，零点过一刻。
塞维拉城四门大开，黑幽幽的城门洞里，担任前锋的骑兵部队，将竖起的长矛缓缓放平。
这个时候，莫德西奇刚刚走到自己的营帐前，准备洗漱就寝，整个南征军中，九成以上的将士都已入睡，其中包括前线总帅卡特罗曼，以及传奇法师比拉诺奥。而他们的领导者，则正站在对面的城墙上。焦急等待回归本部的机会。
半刻钟之后，赶往北城门途中的诺恩斯主教，暗自估算片刻。挥手下达了第一条军令。他身前的马鞍上，横放着三具楠木锦盒。
他与他的命令，几乎同时抵达四面城墙。在神官们的指挥下，守城士兵用力扯下遮雨的篷布，一尊尊“光明弩炮”，再次露出了狰狞的爪牙。
眼尖的斯诺顿斥候，总算发现了城头上的异状。可在南征军法令中。谎报军情者，至少也要处以二十鞭刑。所以他们的应对，是揉揉眼睛，反复确认自己看到的景象。
而遥远的白塔上，一直密切关注塞维拉城的因涅迪尔。则在第一时间给出了回应。每一尊弩炮左近，都凭空浮现出一篇神力符文，密密麻麻如繁星璀璨，同时加持在了炮身之上。
南征军左军大营，于帐中静坐的比拉诺奥，瞬间睁开双眼，清澈星光从眸中探出半尺余长。他正欲起身出帐，案上的青铜墨盒却一阵颤抖，墨汁喷洒。在半空中凝出一行小字，“再睡一会”。
老魔法师面露迟疑之色，不过动作却慢了下来。终究还是闭上双眼，默然不语。
右军营中的卡特罗曼，毕竟身为武者，反应要比他慢上一些，可传奇战士没有丝毫犹豫，手腕一抖披上外袍。提起长刀就冲出营帐。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振声呼喊。提醒仍在睡梦中的将士，然而就在同一时刻，巨大的轰鸣声笼罩四野，一道道圣光长矛自城头激射而出，雨点般砸向五里外的斯诺顿大营。
创制者因涅迪尔可从未说过，“光明弩炮”的射程，只此而已。
******
乱象纷呈。
蓄力完毕的圣光之矛，长约六米，碗口粗细，疾逾闪电，落地之后瞬间爆开，强横的冲击力，足以震死周围十米之内的一切生灵。
“曙光女神”行动，以“光明弩炮”的火力覆盖开始，一轮又一轮，足足持续了十数个波次。
卡特罗曼一边躲闪，一边飞身掠向比拉诺奥所居之处。面对如此大规模的神术攻击，也只有传奇法师能够抵挡。一路上，在他的厉声喝斥下，军官将领们纷纷行动起来，约束帐下的士兵。但在“光明弩炮”的打击下，他们并不敢聚集起来，只能零零散散的冲向军营南侧，进行战斗准备。
不论将官还是士卒，都明白一个道理，敌军决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起攻击，在“光明弩炮”之后，必然还有一场更惨烈的厮杀。
“守住此处！”经过王帐的时候，卡特罗曼高声下令，转眼看到气喘吁吁的莫德西奇小步跑来，他又随手一指道，“你也躲好。”
莫德西奇点了点头，矮身钻进王帐之中。作为文官，他无权插手军务，否则只会添乱。
“大师！”传奇武者的速度极快，卡特罗曼将所谓的礼节抛到一边，直接掀帘而入，恰好见到比拉诺奥站起身来，正一脸征询的望向他。
“怎么了？”老魔法师略显茫然的问道。
“敌袭，请大师出手，抵挡敌人的神术攻击。”卡特罗曼沉声请求道。
“稍等，”比拉诺奥微一摆手，快步走出帐外，眯眼分辨一番，摇头道，“弩炮的攻势马上就会结束，我此时出手，已是无用……”
“是么？”卡特罗曼半信半疑的问了一句，似乎颇为不满。
“敌军快要攻过来了，卡帅必须立即整军备战，”比拉诺奥伸手指着天空，“至于白塔，就由我来对付吧。”
卡特罗曼抬头眺望，见东南方向，有一线圣光冲天而起。他知道是自己错怪了比拉诺奥，便点头道，“那就有劳大师了，我这就去召集军队。”
卡特罗曼转身离去，清喝声响彻大营南北。训练有素的斯诺顿战士，迅速穿戴衣甲，拿起武器，而此时距离“曙光女神”行动开始，不过短短三刻钟而已。
比拉诺奥低声吟诵，掌心浮现出玄奥星轨。清光绽放，将老魔法师的身躯包裹在其中，就像一团云烟，托举着他冉冉升空。
再也没有掩饰行迹的必要，塞维拉四门，响起一阵清越的号角声。披盔挂甲的骑兵部队，用力夹紧坐骑，如四道长龙般，笔直冲向斯诺顿大营。
“光明弩炮”的火力逐渐稀疏，神之气息徐徐消散，人类以及他们手中的兵刃，开始接管这片战场。
卡特罗曼冷哼一声，纵身跃上大营最南端的木制塔楼，双目如鹰隼逡巡，长刀铮然出鞘。
与他正对面，骑兵队列最前方的诺恩斯主教，解开绣银披风，握住了第一具锦盒。
而高空之上，比拉诺奥漫步云端，一道虚无的身影，在其不远处显现出来，白袍金发，丰神如玉。
…（未完待续）
ps：（第一更。）
628 天国使者（）
塞维拉南城。
由于要指挥发射“光明弩炮”，随军神官终于暂时离开。尤比亚诺领着纳奇尼王与阿莱格里，悄无声息的挪到了兰斯子爵身侧。
“有机会吗？”纳奇尼王低声问了一句。虽然除了北城之外，其他三面城墙上的弩炮数量都不多，但城外的斯诺顿军队同样很少，只是构建了一道防线，甚至连营地都没有搭起。
从城头上望下去，只是一瞬之间，城外防线就被“光明弩炮”撕开了几道口子。塞维拉守军随即发起冲锋，双方战作一团，难解难分。
守军占据了时机的突然性，加上有远程火力掩护，暂时弥补了单兵战力的不足。可由于诺恩斯主教将城中精锐，都集中在了北城门，因此在其他几个方向，难免显得压制力不足。而斯诺顿军队也正是依靠此点，组织了一**有效的反击，重新站稳了阵脚。
不得不说，在将官的平均素质，士兵的训练程度等方面，斯诺顿南征军还是远远超出了塞维拉守军的。
可这些，都不重要。真正的决胜之地，在北城门外。
“曙光女神”行动的成败，取决于双方主力的对拼情况。若是集中了守军精锐的诺恩斯主教，能够在猝不及防之下，重创斯诺顿中路军，那么战争的天平，毫无疑问会向塞维拉一侧倾斜。
“稍等片刻。”兰斯子爵轻声回了一句。如今城墙上灯火通明，人多眼杂，实在不是出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