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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残阳-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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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长,喝杯水吧。”雁南轻轻的走进办公室,发现格桑的水杯浅了,从容的拿起水杯接满了纯净水送到格桑手边。
    “先放着吧。”格桑此时并没有喝水的打算,他从桌上特制的红木盒子里拿出一支进口雪茄,凑到嘴边,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感觉很享受。
    雁南绕过办公桌,来到格桑身边,用修长的手指划着一根长梗火柴,等火柴少了三分之一后送到格桑跟前——这时雁南最近上网查来的,要想做好老总的秘书,必须要会伺候老总才行。
    “小田立了一功,公司决定提拔他,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格桑一边抽烟,一边旁若无人的说着,虽说是在向雁南说话,可眼睛根本不去瞅她。
    “好的,谢谢船长。”雁南不敢多说话,可这个好消息无疑是自己努力这么多天最好的结局。她掩饰不知内心的喜悦,小脸粉嘟嘟的。
    “下午陪我去签约,穿正式一点,去吧。”格桑又闭上双眼开始抽烟了。借势,借势,一个成功的人,一定要学会借势。
    格桑立起身子,走到大师的法相前,虔诚的注视着。是啊,一切都是天意。
    布局,造势,借势,用势。格桑觉得汉文化的确博大精深,能把斗争玩的花样百出,精彩绝伦,美轮美奂啊,《鬼谷子》、《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汉族的先祖留下了太多的财富。
    格桑打开保险柜中的“保密本”,翻了好多页之后才找出空白页,他认真的记上了详细的时间和事件,然后满意的翻看前面的内容,越看越生气,格桑眉头紧锁,不禁攥起了右拳,重重的砸在保险柜上,迟早有一天,我会让这个“保密本”见到阳光。格桑看了一眼保险柜里面那厚厚的几个文件袋,他知道这些东西的威力将来抵得上千斤炸药,抛出任何一样东西,就能让一些人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他重新锁好了保险柜,到盥洗室洗了一把脸。
    小田虽说跟了格桑十多年了,可有些事他不了解。格桑对那些底层的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他常说,自己的父亲当年就是挖小煤窑的,并且,自己在无助的时候也是一个“煤黑子”,他不会让一个生活在下层的人受苦的。格桑喜欢和人斗,可从来都不和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斗。
    第二天晚上,当地电视台新闻中播出了一个鲜为人知的消息,祥瑞集团兼并收购了州制药厂。
    小田宣布,“制药厂工人公司有意全体留用,但公司充分尊重工人自己的选择,愿意留下的和祥瑞签订用人合同;想另谋高就的,公司一次姓支付五千元……”结果,全体员工没一个愿意离开的,集体和公司签订了用人合同。
    这几年,这家最初投资两千多万兴建的制药厂濒临倒闭,一千多没班上的工人成了政斧最头疼的事。工人们为了生存,每次人代会期间都会“上访”,只要省上领导到州里调研,他们就会自发组织起来“反映情况”,弄得州上领导很是被动。现在好了,从根本上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
    说来也怪了,凡是哪家国有企业的工人闹出点儿“动静”,州上都会痛快的把那家企业交给格桑。
    工人也得吃饭,也得养家糊口。厂子停产,几个月见不到一分钱的工资,吃低保吧,不符合政策。上班吧,一没原料,二没销路,哪个领导敢拿着国家的钱再往里投呢?哪家银行还敢给他贷款呢?除了停产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件事对省里,州委州府,祥瑞集团,制药厂工人无疑是大好事一件,但有一个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人是制药厂原厂长,是格桑点名从州里要来的,而且作为谈判条件,州里不答应,就不收购制药厂。
    难道这是个真正的人才?格桑可是以爱才著称的。
    这个李厂长是孙雁南的姐夫,对制药一窍不通,在管理方面更是名副其实的门外汉,是个有口皆碑的“马屁精”。他就是靠着云飞妈妈的什么关系才当上了这个厂长的。制药厂曾是市里的利税大户,就因为他,才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不光是工人拿不到工资,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产品卖不出去,原料买不进来,资金周转不灵,制药厂成了领导头疼、职工心寒的乱摊子。他爱讲大话,刚开始上任,就打着和国外企业合作开发新药的幌子,出国考察了几个月,公家的钱花了多少不说,没从国外引进来一分钱却花大价钱从国外买回来一大堆的垃圾——那些个制药设备据说比国内十年前的还要落后。后来又推出狗屁改革措施,把好些技术人才和管理人才都挤出了原来的岗位,任人唯亲,嫉贤妒能。没两年功夫,制药厂就负债累累,银行天天追着还债,产品有严重质量问题不能上市,人心涣散,资不抵债。个别工人还乘晚上时间打起了盗窃公家财物来“发财”的鬼主意,结果,好多国有资产变成了废品收购厂的,也有几个工人身陷囹圄,闲的没事的工人赌博,打架,喝酒,打老婆离婚……这个人是制药厂倒闭的罪魁祸首。
    一个企业,一个单位,一支军队,小到一个家庭,它们的兴衰和这个当家人是密不可分的。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好多国有企业的倒闭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没有选好当家人。
    “格桑算是疯了,就算喜欢孙雁南也不能拿公司的前途开玩笑吧。”没有人明白格桑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想说又不敢说,只好在私底下偷偷的议论两句,就这还得防着监察部的人。
    “就是。凭你格桑的魅力和实力,别说一个孙雁南,就是加上她姐姐,也用不着去主动讨好呀,就是讨好也不需要把个李永红要来吧?”
    “要我说啊,只要格桑在一天,李永红当哪家企业的领导哪家企业就得倒闭,格桑是谁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我说也是,说不定格桑就是为了报复……”
    “可不是嘛,现在的州城都快成他一个人的天下了,他想收拾谁还不是手拿把攥的?”
    “好好的一个企业,花了国家那么多的钱,你看现在?作孽啊!”
    谣言四起,在州城传的是沸沸扬扬。小田把听来的消息向格桑汇报,问是不是交给监察部处理一下,格桑回答很坚决,由他去吧。
    由他去吧?小田不明白,格桑为什么会容忍甚至说纵容谣言呢?


第二十章 天有不测风云
    公司上下只有孙雁南一个人神采飞扬,她感觉自己比姐姐更有福气,她认为格桑收购制药厂就是为了她——用事实消除姐姐在他们俩之间的阻力。亲自到学校招聘,然后安排自己做秘书,现在……雁南的脸颊飘着幸福的光晕,心儿扑扑直跳,她知道自己未来的幸福从进入集团那天起就和格桑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自信的憧憬着自己的未来。
    可格桑自己的真实想法也许连他自己都未必说得清楚。
    周末,孙雁南要到姐姐家去,把这个好消息当面告诉姐姐,告诉姐姐格桑是如何把这个固定资产超过两千万的制药厂用一百多万拿下的,告诉姐姐自己的选择是不会有错的……
    想想这么多年来,姐姐一直是在眼泪中度过的。尤其看到格桑这几年的蓬勃发展后,内心的滋味并不好受。况且,她的身体一直就不好,由于多次打胎,云飞失去了生育能力,还落下了一身的妇科病,是个典型的“药罐子”,可那个李厂长要子心切,常常用十分恶毒的语言攻击辱骂于她。说心里话,雁南别提有多恨这个人了,不敢想象,姐姐这么多年来是怎么和他生活在一起的,要换是她,早就离了八次了,还能忍到现在?今天来就得当面替姐姐出口恶气,他现在已经是格桑的手下一员了,自己却是格桑的贴身秘书。想到这里,雁南脚步轻盈,面带微笑,浑身充满了活力与阳光。
    孙雁南来的不是时候,正赶上姐姐姐夫吵架——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打姐姐和这个男人结婚以来,铁定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妈的,你满意了吧?啊?那个放羊娃买下了我的药厂,老子就得天天看他的脸色过活了……”
    “骂谁呢?嘴巴放干净点!”孙雁南冲上前和李永红理论。
    “小*,没你说话的份,少在这里撒野!你给老子滚!”李永红气急败坏,丧心病狂的冲着雁南吼道。
    “姓李的,别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我姐嫁给你算倒八辈子血霉了,你还是个男人吗?老婆病成这个样子了,不心疼一下也就罢了,进门就骂人,你是草吃大的呀?”雁南伶牙俐齿,也不是什么善茬儿。雁南从骨子里讲看不起这个男人,加上现在自己不论从学历还是社会地位都能压他一头,干脆收敛起矜持,面对面的和他理直气壮的吵了起来。
    “我不是男人?你问问你妈老子是不是男人。”李永红气喘吁吁的点上一支烟,“想当初要不是老子瞎了眼,谁还要你姐这只破鞋穿?是我救了你们全家,没有我,你妈还当官?扫厕所都不配!怎么着?现在翅膀硬了,连你都敢骂老子了?!像你妈那种脱掉裤子当来的官,连婊子都不如……”
    “李永红,有种你就冲我来,我们的事和我妹妹没关系,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侮辱我们家人。”孙云飞拉住妹妹的手,向卧室走去。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告诉你,就算我折磨死你,也不会便宜了那放羊娃。想嫁给他,没门。”李永红眼睛瞪得想驴卵子一样,面目狰狞,青筋暴露。
    “你就不是个男人,折磨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别让制药厂倒闭啊,败家子,马屁精……”孙雁南真恨不得上去煽他几个大嘴巴子。
    “小*,别以为你们孙家是什么好东西,你爹你妈,全他妈是些男盗女娼,还想教训我,你们配吗?小卖X的!要不是格桑使绊子,制药厂绝不会倒闭!”李永红历数孙家的种种不是,三个人在那里吵翻了天。
    雁南想不通,为什么姓李的男人如此谩骂侮辱他们全家,甚至当着岳父母的面也敢骂姐姐,可姐姐一直都忍气吞声,为什么不离婚呢?父母亲也不阻止呢?她有一种预感,家里人一定有什么事就瞒着她一个人。
    “姐,你自己多保重吧,我走了……”孙雁南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可恶的男人了。
    外面真冷。孙雁南裹紧大衣,一个人伤心地在大街上穿行,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李永红的谩骂。雁南加快了脚步,她想快快的见到格桑,实在不行,回到宿舍去大哭一场都行,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今天一样这么侮辱过她,她受不了李永红,更受不了姐姐怎么还能守着这样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折磨和侮辱自己。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听到手机在响,打开包包一看,果然是格桑的电话——四个“未接”都是格桑打的——孙雁南真想扑到格桑的怀里大哭一场。
    “喂,是我,格桑啊,有事吗?”孙雁南克制住自己的感情接听电话,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溢出。
    “马上到祥瑞医院内二科,要快!”格桑的话掷地有声,不容孙雁南多想,赶紧打车去医院。一路上孙雁南猜想着去医院到底什么事情,但她坚信,格桑在周末找她,不论见面地点在哪里,都不会是坏事——会不会是病了——不会,刚才明明是他亲自打的电话。
    “师傅,劳驾开快点。”
    “不行啊,超速得罚款……”司机师傅面露难色,也是啊,为了你的几块钱,让交警罚款说什么都不划算。
    “快点,罚款算我的!”雁南见面心切,向司机扔去三百块钱,并不住的催促。雁南不想让格桑失望,她必须要快。
    半小时的车程,司机师傅用了十来分钟就赶到了。
    出租车停靠在医院楼门口,眼前的一切把孙雁南吓呆了,公司有头有脸的都来了,还有格桑的父母,医院领导也在门口……此刻的格桑就如同燃烧的烈火,焦急地在医院门口踱来踱去。他可是一个泰山崩于前而心不惊的主儿,今天这是怎么了?出大事了,一定是出大事了!雁南见到格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嘴巴张了却说不出话。
    “快,马上给她验血。”格桑顾不得孙雁南本人愿不愿意,命令式的指挥大夫,不等雁南清醒过来,早就被医护人员驾到了护士站,并马上开始抽血。
    焦急地等待是最无情的杀手。
    很快,化验结果就出来了,孙雁南的血型和女儿的不符。
    “你确定和你姐的血型一致吗?”格桑问道。
    “一样呀,我确定我和我姐都是‘O’型。”
    “不对呀?”格桑说,“我也是‘O’型血,按说……”格桑不敢再想了,“难道仁措吉不是我的孩子?”这个想法迅速的蹿出,令自己不得不这样去想。这个想法一出现格桑就如鲠在喉,他咬紧牙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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