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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残阳-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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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倒不是不肯承认她,就是不习惯,我阿爸也挺不容易的,这么多年来,一个人……我知道,他是怕我受继母的委屈……”
    “你长大了,也变得懂事了。”
    “我本来就长大了,我一直都很懂事的。”
    “明天你阿爸来了,你会……”
    “再说吧,我得考验考验她……”
    “鬼灵精。”
    不知不觉中,车子已经行驶到了医院的停车场上,小马护送仁措吉回到了病房。
    这一夜,仁措吉失眠了;格桑失眠了;雁南失眠了……
    听了小马的汇报,格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十几年的陈年往事历历在目。
    可怜的孩子,生下不到一个月就被母亲活生生的扔给了别人。煤矿的环境阴暗潮湿,在窝棚里,彻夜彻夜的哭喊,没有奶,又没钱买奶粉,格桑他们一伙愣是用羊奶一口口的喂大了孩子。那时,女人是不允许到煤矿的,怕冲了山神,受到报应,煤矿方圆十几里,飞来个苍蝇,也是公的,要不是那个小寡妇也有一个和仁措吉一般大的小孩,又有一颗金子般的心,热情大方的帮助格桑,无私的把自己的奶水分一半给仁措吉的话,还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养大呢,后来,那个好心的小寡妇嫁给了别人——那是她为了拉扯自己的孩子长大,在大山深处,一个女人在没有男人的情况下是很难生存的。结婚不久,她的奶水也干了。矿工们又一起想办法,幸好那时有个放羊的老汉,赶着一群羊天天到山里放,大家就去挤奶,用煤换。后来,老汉死了,孩子还不到一岁,实在没办法了,格桑就硬着头皮把孩子送到父母的帐篷里,是爷爷奶奶一口水一口饭的养大了仁措吉。小时候,孩子多病,每次都是老两口儿背着孩子到三十几里地以外的乡卫生院看病。老人为孩子付出的太多了。
    格桑想把父母亲也接到海明市,一来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二来也好让孩子上手术台之前看看爷爷奶奶。马上,他就改变了主意。他有自己的顾虑。万一……格桑不敢往下想了。还是等孩子手术成功了再告诉爷爷奶奶吧。老人的承受力毕竟有限。格桑面对着雪域山城的方向默默的祈祷,祈求神灵和佛祖的佑护。海明市的夜灯火辉煌,路上的行人没有因为夜幕降临而停下匆匆的脚步。格桑很羡慕这种快节奏的生活,社会的发展,民族的振兴需要这种快节奏。
    这时候,格桑才发现,雁南一直陪伴着自己。格桑的右臂搂住了妻子,雁南的长发埋在了丈夫温暖的胸膛。夫妻本身就是一种依靠,彼此的温暖和搀扶才能走完人生艰难的每一步。上天造人时早就考虑到了单靠一个人是无法战胜困难的,就造就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来可以相互搀扶着迎接挑战,二来可以在一起互相满足,追求姓的快乐。如果世界上只有男人,那是非常可怕的,雄姓动物的本能注定世界的不太平;反之,只有女人也不行,那是可悲,强体力活干不了不说,晚上还要独守难耐的寂寞。所以男人和女人要结婚。
    男人和女人是一对矛盾,婚姻是一道解不开的方程式。


第一百二十五章 皆大欢喜
    这三天,格桑、雁南、还有其他几个副总都来医院陪伴仁措吉。孩子没有术前恐惧症,说说笑笑的,还冷不丁的叫了声“妈”。这是始料未及的大好事,雁南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得到了格桑的爱,又获得了孩子的认可。
    都说继母难当,可雁南遇到的是一个纯洁,懂事,乖巧的好孩子,她对以后的相处充满了信心。雁南设想着自己的将来,等孩子出生了,她要把两个孩子都当亲生的对待;如果格桑不想要孩子,那她就不生了……不过,毕竟仁措吉不是格桑的亲骨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格桑是不会做不孝之子的。雁南做好了当母亲的准备,等孩子手术成功之后,她就想和丈夫商量这件事情,做他的女人就该为他生个孩子,让自己的丈夫有一个完整的人生。雁南心想,孩子将来一定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接受良好的教育,将来让孩子长大了出国深造……对了,还有仁措吉,也得让她出国,接受最先进的教育。
    格桑反倒有点儿紧张,他相信海明市大医院的医疗水平,可这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一次生与死的考量。任何外科手术都有一定的风险,哪怕是一个阑尾切除术都有可能要了命。
    感情这东西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当他得知孩子并非亲生时,曾经想到过放弃治疗,让这个孩子自生自灭,可很快他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孩子有什么错?生命对每一个人都是珍贵的,给每个人的都只有一次。如果格桑放弃治疗或者是把孩子还给云飞,那就是等于给孩子判了“死刑”;再说了,孩子还小,怎么能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呢?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爷爷奶奶和爸爸不是自己的亲人,而一个没有尽到任何生养责任的陌生女人竟然成了自己的妈妈,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再说了,把一个锦衣玉食惯了的孩子返回到一个几乎是贫穷不堪的家庭,孩子本身也难以适应啊。格桑发誓要救孩子,现在,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有钱真好,能够过早的结束别人的生命,更可以延续自己的生命!
    等待,焦急的等待。
    终于到了手术的那天——正月二十九。
    大清早,格桑一拨人就来到了医院。
    仁措吉又被剃了光头,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的病号服,冲着玻璃门频频向外面挥手,咫尺天涯,亲情被一层薄薄的透明玻璃隔开了,很快,玻璃门里面的那层门紧紧关闭,孩子被推向手术室的车轮声依稀可闻,渐行渐远……格桑很难过,命运为什么要对这样一个小女孩开这么大的玩笑呢?她不该躺在医院的手术室,此时,她应该和其他同学一道,在学校的教室里认真地听老师讲课,下课后愉快的和同学们游戏,享受阳光和雨露,天真烂漫的生活……
    时间凝固了一般,几个小时恍若几年一样漫长。早晨7:00,仁措吉就被推到了手术室里,等待医生的救治。
    从9:00开始,同时送进其他手术室的病人陆陆续续的被推了出来,在家属的簇拥下,小心的回到了监护病房,可仁措吉还在手术室里……
    中午12:00,手术室的门还是紧闭着,不祥的预感袭上大家的心头,可谁都不愿意往坏处想,仁措吉好像被与世隔绝了一般,没有任何的消息。等待,焦急的等待——等待是上天对人的另外一种惩罚!
    下午2:00,所有手术室里的医护人员都出来了,只有仁措吉所在的手术室门上的灯还亮着“手术中”。十几支雪茄被格桑一支接一支的抽没了,来来往往的护士一再的警告格桑不要抽烟,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脸色凝重,目光憔悴,所有人都不敢离开,默默的等待孩子的平安消息。谁也没有吃饭,也不觉得饿,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在静静的等待着,为等待而等待。
    下午4:20,手术结束了,终于成功的结束了。医生率先走出手术室,报告这一惊人的好消息——“手术很成功!”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了!此时,所有在场等待的人才记起一天都没有喝水了,嗓子里都快要冒烟了。虽然每个人身边都摆放着一瓶纯净水,可谁也没有打开。格桑可能是烟抽多了,不住的咳嗽,眼睛红红的,还流出了泪水,舌头麻麻的,没有任何味觉。由于怕细菌感染,医院不许探视,也不许陪护,仁措吉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医院的无菌特护室里。
    格桑的眼圈红红的,不住的舔着自己嘴角的干皮。九个多小时以来,不论是格桑在过道里踱来踱去,还是焦急的坐在楼道的长椅上,雁南都寸步不离的搀着他的手臂。
    大家终于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了。只要没有排异反应,就可以宣告仁措吉得救了。汪副总深感这孩子的命大。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容易啊,要没有台湾同胞的鼎力相助,没有先进的医疗水平,没有强大的物质条件做后盾,仁措吉的命可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金钱的魅力太大了,简直是起死回生。
    格桑长舒了一口气,带领着大家一起回到了酒店。他想把这个好消尽快的告诉家人,父母亲年纪都大了,他们比格桑本人还要紧张,孩子是他们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他们在孩子身上倾注了太多的爱。尤其是这些年来,格桑一直不愿结婚,父母更是把孩子看作是家庭的希望。此时,一个想法闪过格桑的脑海,就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云飞——不行,我不能告诉他,孩子是我的,她没有权利知道这个消息,她不配知道。这么长时间了,电视、广播、报纸都登载了仁措吉生病的消息,她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问一问孩子的病情吧,可是她没有,这样的女人不配感受人间的温暖,早就该下地狱了。
    其实云飞也想问个究竟,可她不敢,她怕李永红知道后会对以后的自己不利,更有一种担心——就是怕格桑把孩子真的还给她,那她拿什么救孩子呢?与其拿母爱换孩子的生命,她宁愿放弃母爱,这样,孩子说不定还能在人世上多活一段时间……人都是自私的,孩子在格桑身边至少可以衣食无忧,接受良好的教育,还能花那么多的钱治病,如果……真不知道后果会是如何。云飞窃喜,格桑目前可能还不知道仁措吉的身世,就让这个秘密永远成为“秘密”吧。这个世界真的很好笑,过去,云飞一家人看格桑的眼光是不可一世,咄咄*人,没有想到,如今一切都翻了个个儿,不论是云飞还是他母亲,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承认,他们都非常的自卑。
    她哪里知道,格桑早就知道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了。凡是祥瑞集团高层几乎都知道了这个“秘密”,只是没有人挑明罢了。大家不挑明有不挑明的道理。
    “格桑,才让州长前几天一直打电话给你,我没敢给你汇报,今天孩子手术成功了,你看是不是……”汪副总趁着格桑今天的心情不错,慢条斯理的汇报起工作来。
    “不急,家里有天大的事吴部长都会处理的。孩子我就托付给你和小田了,小马开车今天就先走一步,我们在昆明见面,收拾收拾,吃个团圆饭,明天我就带雁南去云南。”汪副总觉得格桑最近好像成了唐玄宗了,怎么娶了老婆就不关心公司的生意了呢?可他没有勇气把这话说给格桑听,只是服从的点头称是。
    公司其他陪同人员也没有一个敢有不同意见的。
    新婚的女人最容易满足。雁南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孩子般的拍手叫好。恨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搂住格桑,狂吻一番。钱再多也是身外之物,谁说嫁个有钱的男人就要失去婚姻的实质?看到丈夫为了她居然抽出一个月的时间来到处散心,这比有座金山更能激起少妇的万种风情。
    席间,格桑简单的把往后的工作给大家交代了一下,特意要了瓶白酒,并命令式的说,“今天高兴,大家都喝白酒,小马例外!”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酒席上,大家没少对格桑表示万分的羡慕。事业有成,亿万家财,孩子有惊无险,身边娇妻相伴,家里父母安康……格桑今天十二分的放松,喝的有点多了,高兴,今天大家都高兴,谁也不劝酒,谁也用不着劝酒,六个人整整喝干了八瓶五粮液。小马和雁南搀扶着格桑回到住处。
    是的,今天确实值得庆贺,倒不仅仅是为了孩子手术成功,格桑还有“喜事”没有表明,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格桑似乎找到了大学时代的自己,无忧无虑,尽情自我。人姓中最可贵的就是真实,然而,很少有人能够坚守自己的真实,真实往往会受到致命的伤害。“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人姓在泯灭,良知在丧失。社会造就了一批又一批“装在套子里的人”,伪装,掩饰,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灵魂拿到阳光下晒一晒,格桑拷问自己,拷问灵魂。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激扬文字,指点江山。大学时代的格桑呼唤正义,追求真理,倡导建立一个自由、平等、博爱的世界,用诗歌构建着真实的“人”的世界。想象过去,虽说幼稚,但人活得充实,真实,潇洒自如,心胸坦荡。可是现在呢?虚伪!
    半夜时分,格桑酒醒了。妻子紧紧的贴着他,双手牢牢的搂着丈夫,借着酒精的力量,格桑好像有点想要的感觉,他的手不自觉的在妻子的身上摸来摸去,手法极轻,似摸非摸,非摸即摸,他的手指尖春风拂面一般在妻子的身体上滑动,还用雁南的长发捋出一小股,轻盈的在她的胸前缓慢的刷来刷去,这足以挑拨怀春的少妇,睡梦初醒的妻子也心慌意乱的开始抚摸丈夫,并且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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