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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大能-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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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亮,烟雨楼的窗户都关着,仅打开了一扇,楼内显得有些阴暗。

    苏清婉沿着墙,一扇一扇地打开,用叉竿固定住。

    晨光从四面照了进来,屋内顿时变得亮堂了起来,苏清婉倾国倾城的美丽面庞,也更清晰了。

    “道长呢,这半年如何?”苏清婉道。

    半年前的试登金鳞天梯,无思子与苏清婉,排行后两位,成绩都不甚理想,若不想这次还被落下,便只能寄希望于这半年的修行,能有所进步。

    “这半年,还算可以,说不上进步多少,但总算明白了生活不易。”无思子道。

    这半年来,他四处游历,最后,在徐镇码头住下。他脱下了那身青云宗的蓝色道袍,换上了码头工人穿的粗布衣裳,在码头扛起了货包。

    他不是大悲寺门人,但他的性子,很适合大悲寺的修行方法,苦修苦行,做个苦命人。

    他扛包时既不用内力,也不用身法,只将自己的力量压制在一个普通工人的水准,每日辛苦地扛着包,赚那些血汗钱,与码头工人同吃、同睡,看他们为什么所迫,看他们的贫穷疾苦。

    有一回,一个工友得病了,发着高烧,连人都不太清醒了,但因家中还有小娃张着口,有老母重病着,便也只能继续到码头来,扛着重病搬运货包,但最后,他因为劳累,一头栽进了明罗江里,虽被他及时捞了上来,但人却是没气了,死绝了,留下一家孤儿寡母。

    还有一回,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小娃被后妈送到了码头来。工头是个狠心的人,不会因他是个小娃,便对他有所照顾,每日每夜,与他们一样,扛着近百斤的货包。那货包比他还要重上不少,最后,他实在受不了这份苦了,在夜里跳了明罗江,淹死了,做了江里的一个漂泊水鬼。

    还有,还有许多许多的事……

    这半年来,无思子看到了太多的人间疾苦,看到了太多人心险恶,他却只把他们记在心里,当彷徨无助时,他便想起这些来,这时,他的心里便会好受些,不再迷茫。

    苏清婉看着无思子眼中的坚毅神色,已然明白了无思子这半年来的变化,笑着说道:“看道长神情,所得一定不少,小女子在这里恭喜道长了。”

    无思子不置可否,抬眼看向苏清婉,道:“苏姑娘呢,这半年有何收获?”

    苏清婉听得无思子的问话,陷入了沉思,思起这半年的过往,但嘴上却只道:“能有什么收获,不过是回了一趟家乡,看了些故人和风景罢了,比不得道长你。”

    苏清婉去的地方,叫朱雀桥乌衣巷,在扬州城的东边,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在那里的童年记忆,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一个关于饿得脸色蜡黄的小女孩,守在破旧昏暗的巷子里,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的故事。

    巷子逼窄、鱼龙混杂。

    有躲在阴暗角落里接客的年老色衰的暗娼;有无所事事、溜门撬锁、坑蒙拐骗的流氓混混;更多的,是一些穷苦人家,男人辛勤地工作,拿着微薄的工钱,家里的娃娃嗷嗷待哺,家里的婆娘说三道四,勉强过下来的家庭。

    无思子说的什么生活大不易,她早在四五岁时,便尝了个遍。

    那时候,她这个邋遢的小女孩最喜欢跟在奶奶的后头。

    奶奶敲遍一家又一家的门,从一些相对富裕的家庭里接一些洗涤衣物的工作,从而得到一点点工钱,能去集市买两个烧饼吃。

    她一个半,奶奶半个。

    这就是一天。

    后来,她的奶奶老了,越来越干不动这些活了,她就学着帮她,做得有模有样。她很开心,她奶奶也很开心。

    但是,有一天,奶奶在溪边捣着衣锤的时候,一头栽进了溪水里。

    之后,再也没有起来。

    这个小女孩就这样失去了依靠。

    那时候她什么都不懂,也没有钱为奶奶料理后事,几个邻居怕老人的尸体发臭,便拖了老人的尸体去了附近的一个乱葬岗,就地给埋了,连一张席子都没给老人裹上。

    奶奶过世后的那两年,她几乎是靠着邻居的接济才勉强活过来的。

    一开始那些人看她可怜,便经常给她吃的,但越到后来便越少了,她有次偷偷地趴在墙角听,就听到一个中年妇人说家里的娃娃都还吃不饱,哪还有东西给那个贱妮子吃啊,还骂屋里头的那个男人,问他那贱妮子是不是他在外边的野种什么的。

    她哭着跑开了。

    之后隔三差五还是有人给她东西吃,总归不能看着她活活饿死吧。

    这期间,给她最多的,是一个叫李狗娃的少年。

    因为他给的东西最多,她记住了他。但也只是记住了他而已,那时候有很多人给他东西吃,她记不太清楚了。

    乌衣巷里的一切,都已经变得模糊。

    巷子还是那条巷子,只是老了;人也还是那些人,只是也老了。

    十年时间,这条巷子的墙壁,就已经爬入了不少青苔。

    这要多少斑驳,青苔才会入墙啊!

    也只是十年时间而已,这里的人都变得不会认了,那个以前说过难听话的中年妇人,像老了二十几岁一般,不再是中年发福的模样,她脸上爬满了皱纹,头发也渐渐变成了白色。

    她的孩子,也早已长大成人。那个和她一般高的少年看到了她,像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似的,躲进了屋子里,不肯出来。

    也许,每个少年人见到自己心仪的女孩时,都不愿意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吧!

    至少不要是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破衣裳。

    ……

第二十一章 各自的半年【下】() 
苏清婉坐的马车停在乌衣巷外,没有跟过来。

    她自己一人独自进了这巷子。

    她穿着裙边绣了两只彩蝶的白裙,提着一个四层的点心盒。这副模样,已然与古老斑驳的巷弄显得格格不入。

    足下的青石板路有些脏,弄脏了那双金丝绣蝴蝶的绣花鞋。

    巷子里,不止那个少年看她的眼神奇怪,这里的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奇怪的。

    有疑惑,有羡慕,有垂涎,有嫉妒。

    唯独没有熟悉。

    他们都已经不认得那个叫水儿的小女孩了,他们只把她当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水儿,是她以前的名字。蕊珠宫的秋月宫主说,水儿水儿的,不好,注定了命格淋漓,一辈子流梨花眼泪,还是改个名字吧。

    于是,她便叫了“苏清婉”这个名字。

    苏清婉走到那个白头妇人的身边,打开了点心盒,指了指里边的点心,对她说道:“婶儿,我带了些点心来,我给你家拿点吧?”

    那个白头妇人受宠若惊,急忙摆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婶儿没钱,没钱!”

    她认得这些点心,是扬州城玉堂斋的值钱货,几个点心就要几两银子。这要是磕了碰了的,她可赔不起。

    苏清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钱的,这是给你们的,谢谢你们。”

    她的眼神越过白头妇人的肩膀,看到了那个躲在门后偷偷看着她的少年,那个少年曾经扇过她一巴掌的,说她下贱,但是现在看到她,连脸都不敢抬起来了。

    当年的那只丑小鸭,已经变成了一只大白天鹅。

    让人无法直视。

    “这……”

    妇人还是有些犹豫,苏清婉已经拿了一层点心,塞到了她的手里。

    妇人还在发愣,苏清婉已经走向了下一家。

    她在苏清婉的后边,菩萨菩萨地叫着,大概是把她当成了来贫民窟里施舍的有钱人家了吧,那些人最喜欢别人叫她们菩萨的。

    苏清婉一路分着点心、糖果,一路向前走去。

    在巷子的尽头,是一个老秀才的私塾。

    老秀才正坐在他的摇椅上,闭着眼,慢悠悠地摇着。

    他太老了,白胡子留得很长,头发却要掉光了,连个簪子都扎不起来。

    苏清婉走近了他,他才察觉到来人,睁开眼看她。

    “老先生,要些点心吗,我给您拿点吧。”苏清婉拿出了点心盒里最后的几个点心,说道:“不粘牙的,也不用咬,很适合您老人家吃!”

    老秀才不说话,也没伸手来接,他定在那,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苏清婉。

    苏清婉有些怀疑地看了看身后,发现没有人,这才确定他看的是自己。

    “老先生……”苏清婉有些疑惑地说道。

    “你……你是水儿吧!”老秀才颤抖着手说道。

    “嗯……嗯,是的,是我!”

    苏清婉点了点头,被人认了出来,多少有些意外,也多少有些高兴。

    这巷子里,还是有人记得自己的。

    “你……你过得很好啊!”老秀才很高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你奶奶在地下可以瞑目了,可以安心地过奈何桥了,当年你被人掳走,我还很担心的……”

    是的,她被人贩子掳去了牙婆那儿,当牲口一样养了起来,等着以后卖个好价钱。

    本来是要过得很凄惨的,但幸运的是,她逃了出来,进了蕊珠宫,成了一名蕊珠宫女修。如今,更是要代表蕊珠宫,参加仙庭的金鳞试,有机会一步登天。

    “都过去了,老爷爷!”

    “是啊,过去了,过去了……”老秀才替苏清婉高兴。

    “老爷爷,你记得李狗娃吗?就是黑黑瘦瘦的那个。”苏清婉一路寻来,发现了许多熟悉的人,但那个叫李狗娃的,却是不见了。

    那个少年在她饿极了的时候给了她馒头吃,无论如何,她都应该谢谢他的。

    “记得,怎么不记得。”老秀才回忆着说道:“那时候他好像给我看过一条手绢,上边有字,记得内容是……内容是……哎呀,内容给忘了。但是,这小子很高兴地走了!这点我倒是记得清楚!”

    “手帕?什么手帕?”苏清婉也不记得了。

    原来,她也有忘记的事。

    “不记得喽,不记得喽。”老秀才摇着摇椅。

    “他现在在哪呢?”苏清婉问道。

    “好像在……在附近的一家土地庙里。”老秀才不太确定地说道。

    “嗯,谢谢您了!”苏清婉将点心放到了老秀才的身上,微微欠了一下身子,道了谢,走出了巷子。

    老秀才躺在摇椅上,捧着那几块玉堂斋的点心,有滋有味地吃着。

    苏清婉走出巷弄,回望巷子。故巷斑驳,旧故里草木深!

    她有怀念,终不怀念。

    ……

    苏清婉坐着马车,带着疑惑,终究是去了老秀才说的土地庙,找那个李狗娃去了。

    土地庙的门是虚掩着的,结了一层蛛网,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她有些疑惑地推门而入。

    “有人吗?”苏清婉喊道。

    没有人回答她。

    她提着点心盒,捏起裙角,避过碎石块,小心地进入了土地庙的内堂。

    内堂里依旧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除了几个破败的神像外,就只有一张破席子而已。墙上还和刚才虚掩的门一样,结了蛛网,很久都没有人打理的样子,那张破席子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儿,根本不像有人居住。

    苏清婉带着好奇,走过了内堂,来到了后院里。

    后院长了密密麻麻的杂草,都快有半人高了,窸窸窣窣,里边应该还有不少虫子。

    “那儿,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

    苏清婉自言自语了一声,提着点心盒子,踩着那双绣花鞋,拨开了及腰的杂草,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很快,他就看清楚了,是一块墓碑。

    墓碑后是一个坟包,这是一座坟。

    “什么人……死了?”

    她有着不详的预感,慢慢将目光落到了墓碑上。

    神情萧索,柳眉微蹙。

    “李狗娃……之……之墓!”

    原来,那个给了她无数黑馒头吃的黑瘦男孩,已经死了。

    原来,好人真的不长命。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虚妄,都是一场空。

    苏清婉顿时觉得这地方太过可恶,这天上的老天爷也太过可恶,她再不想待在这儿,她只想快快离开这里。

    于是,她慌忙地走出了土地庙,坐上了马车,离开了扬州城朱雀桥乌衣巷,离开了这个“可恶之地”,回到了烟雨城中。

    是的,这半年,她跟无思子不同,他进步神速,而她,一无所得。

    无思子看着苏清婉眼神中的哀悯之情,也大概能猜出她如今的心性如何,见她不愿深谈,便不再与她细说此事,而是将话题转到了他处。

    他道:“圆质禅师呢,他如今在何地,应该早就到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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